承宠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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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就是个烫手山芋,难得夫人能按捺着火气一再容忍她。可是,这样耗下去,总不是法子……”贺兰城敛目思忖片刻,缓声道,“不如这样,夫人若是信得过我,让我跟她说说话,我想我能让她不再对柯明成抱有幻想。”
钟离妩莞尔一笑,“你有把握说服她么?”
“有,最起码,会让她认清现状。”
“那好。”钟离妩站起身来,“我送你去见她。”
两个人下了小楼,遣了各自身边服侍的,信步回到内宅。
钟离妩送贺兰城到了九姨娘所在的小院儿,自己坐在廊间的竹椅上,看着院中花瓣随风旋落,留心听着室内的动静。
九姨娘病恹恹地躺在寝室的床上。
贺兰城寻到她,和声唤道:“九姨娘。”
九姨娘闻声立刻坐起来,眼含惊喜,连声问道:“贺楼主?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老爷让你来接我回去的?”
外面的钟离妩听了,不由按了按眉心。她估算的一点儿都没错,九姨娘这会儿位于墙头草的立场,一时满心绝望,一时心存希望。
贺兰城笑容鄙薄,“不是。”
九姨娘的眼神立时转为黯淡,“那……他打算什么时候设法将我接回去呢?他既然已经知道我落在了简夫人手里,总该心急的。”
贺兰城在窗前的圆椅落座,“不,他并不知道你身在简宅。而且,皎月楼主也出事了,杨志通与简公子的小厮决斗,结果是变成了废人。柯明成眼下正在想法子以牙还牙。”
“那……处理完这件事,需要多久呢?”九姨娘期期艾艾地看着她,“我恐怕等不了太久。”说到这儿,她才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连老爷都不知道我在简宅,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能前来见我?”
贺兰城一笑,“我进到揽月坊的目的,是带一个人离开那个肮脏至极的地方。我从来不曾效忠你家老爷,我每时每刻都在盼着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九姨娘心头大骇,“你、你是被简宅收买了吗?你们要将老爷取而代之,成为揽月坊的主人么?”
贺兰城可以想见,外面的钟离妩听到会是如何的哭笑不得,不自主地笑了,“你真是天真,也太乐观。简公子夫妇二人的目的,是将揽月坊夷为平地,是让柯明成为做下的孽付出代价,让他不得好死。”
“……”九姨娘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十个你,也抵不了方鑫的一只手,更抵不了一个杨志通。”贺兰城分外平静地道,“柯明成连多情、滥情都算不上,他不配。他只是把你们这群傻瓜当物件儿,服侍得他舒坦,便能比别人的处境好一些。哪日他腻了,便会找新人顶替旧人。不然的话,何以连夫人都先后娶了好几个?何以十三名小妾来来去去不断换新人?你若是再继续糊涂下去,我回去之后,便会帮他物色个新人,保他几日之后就将你望到脑后。他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淫|贼,你若再不知好歹,我就容不得。我没有简夫人的好涵养,把我惹恼了,我会让几十条毒蛇伺候伺候你。”
九姨娘双臂环膝,身形剧烈地颤抖着,但她还是竭力问道:“余老板真的是简夫人杀的么?”她需要确定,钟离妩到底是不是至为可怕、狠辣的人。
“没错。”贺兰城眯了眯眼睛,“炸得粉身碎骨,不知道是怎样的感受。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请简夫人成全你。”
“不,不,我说!”九姨娘抿了抿干燥失色的唇,“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真的!这次是真的!”
“不是告诉我们,是告诉简夫人。”贺兰城从容起身,“好生想想,理出个头绪,别语无伦次地招人嫌。”
九姨娘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是,是,我知道。”
就这样,九姨娘再次见到钟离妩的时候,再不敢言辞闪烁,更不敢存着侥幸做戏,所知一切,无不据实相告。
她并不知道幼年被关在何处,只知道那是一个不小的宅院,后期建造了暗道密室,新到岛上的男孩女孩,都被关在密室。
她在走出那所封闭的宅院之前,见过杨志通两次——钟离妩与贺兰城就此可以确定,一直负责驯化新人的人,的确是杨志通。
除此之外,她告诉了钟离妩一个线索:“皎月楼头牌花雪知道路线。有两次,在马车内看着我们的人以为我们都睡了,其实我和花雪没有。那两次,她都扒着车窗往外看,后来偷偷地跟我说过,她记住了路线,但当时很沮丧,因为记住也没用。可是后来,她成了皎月楼的头牌,柯明成一直想把她收房做妾,但是碍于她已身陷泥沼,一直犹豫,明面上一直与她暧昧不清。杨志通因此也不敢动她,但因着柯明成的缘故,对她很信任,有三两次,去看或接新人的时候,都带着她。“
所得的这些线索,至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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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间,柯明成与三名楼主也没闲着。
三名楼主,是望月楼主方鑫,风月楼主许润,延月楼主端木松。
方鑫不需多说,他比任何人都急于除掉简让。许润虽然是邪教教主出身,但终归是江湖中人,对自己的身手颇有自信。
至于端木松,他来无人岛之前,是从无失手的杀手。这尘世最古老的杀手、妓|女两个行当,他都亲身涉足、卖力的经营。
四个人斟酌之后的结果,是余老板死于简让与钟离妩之手,他们要如法炮制。
方鑫道:“酒窖失火,与点燃炸药的威力相同。”
许润补充道:“到时候,只要稍稍加一些火药助威,在场的人,死得比余老板还要彻底。”
端木松考虑到的是别的细节,“假如简让侥幸逃脱,也无妨,我们三人在附近伺机而动,定能将之除掉。即便傅家偏向他,也无从查证。”
至于地点,不需费心,简让与傅清晖已经在无意间给他们选好。
柯明成无异议,只是叮嘱道:“那就试试。若不能成事,你们定要全身而退,不要涉险。”
十二楼主各有所长,一个萝卜一个坑,失去杨志通,已经让他险些乱了方寸,再出意外,他在忙乱之余,兴许就会给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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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城交给钟离妩的地形图和那本小册子,她先让秦良逐一核实,随后又交给了简让。
简让从速核实完毕,确定没有虚假消息。这日午间,他回到房里,告诉午睡刚醒的钟离妩:“都属实情,她没骗你。”
“嗯,最初就有这感觉,只是还是要核实之后才放心。”钟离妩把九姨娘说的线索告诉了他,“若是能得到花雪的相助,我们就是两路夹击,总能找到那些新人的藏身之处。”
“但她是皎月楼的头牌——这事儿可别指望我。”简让可没闲情跟花雪打交道。
钟离妩失笑,“谁指望你了?这事儿我来办。花雪的琴艺、棋艺都属上乘,必是聪明流转之人。今晚我要会会她。”
“可能的话,让贺兰城把她请到浣香楼。”这样的话,比较让人放心,阿妩也不用跟皎月楼那些混账的嫖客共处一屋檐下。
钟离妩笑起来,继而道:“这样说来,你今日不陪我去么?”
“让傅四夫人陪你去。我今日要去四海饭馆,老板相邀,我却之不恭。”
“他邀请你?怕是没好事吧?”钟离妩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准。”简让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怎么总把我当纸糊的?你身手比我和杜衡还好么?放心,我等的就是没好事,揽月坊送给我的便宜,不讨到手里岂非太傻?”
“说是这么说,就是不放心。”钟离妩搂住他的脖子,“你拿什么保证不会出闪失?”
简让笑意温柔,语气亦是,“我看得最重的是你,总不能用你保证吧?”
钟离妩随之笑起来,“这句话倒是很中听。”
“抓紧让他们自食苦果吃个硬亏,之后我们就要缓步行事,我也能好好儿陪着你。”
“好啊。”钟离妩亲了亲他的脸颊,“闲下来,我们再去山中寻宝。”
“嗯,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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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季兰绮去傅家串门。在傅四夫人房里用过饭,两人到街头游转。
季兰绮最关注的是衣料铺、裁缝铺有没有新的衣料、样式。傅四夫人最常去的是笔墨、玉石铺子,她很喜欢长房的两个孩子,常给他们添置文房四宝和玉石摆件儿。
此刻,傅四夫人率先走进一间笔墨铺子,脚步微顿,转身往外走,匆匆地道:“我刚刚落了东西在衣料铺,得去找找。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嗳,我跟你一道回去……”
傅四夫人却道:“不用不用。你在这儿等我就行。”语毕,快步走远。
季兰绮一头雾水,走进铺子,明白过来。
关锦城在里面。
傅四夫人分明是有意让他们说说话。
关锦城正在挑选文房四宝,听得有人进到门里就停下了脚步,不由转头望去。见到她,愉悦的笑意自心底蔓延到唇畔、眼底,“这么巧。”
“是啊,很巧。”季兰绮笑了笑,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两日置办了一所宅院,离简宅不远。”关锦城和声道,“书房里空落落的,便来挑选些东西。”
“置办了一所宅院?”季兰绮讶然。他这意思是要在岛中部常住了?
他笑微微地凝视着她,“嗯。这样离得近一些。”
季兰绮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看着柜台上的纸笔,笑了笑。
掌柜的殷勤地招呼季兰绮,“小姐要看看什么?”
“笔洗、狼毫。”傅四夫人的侄子、侄女用得到。
掌柜的将几个笔洗和三支狼毫拿给她鉴赏。
关锦城选好了两套文房四宝,趁着掌柜的妥当装入匣子的工夫,与季兰绮说话:“前几日,你和令姐每日出门,是不是在选地皮或宅子?”
“是啊。”季兰绮点头,“姐夫和姐姐不定何时就要开铺子或是另建个宅院,牙行里没有合心意的地方,只好亲自转转。”
关锦城问道:“是想离家远一些还是近一些?”
“远近都无妨,最要紧是合心意。”季兰绮笑盈盈地看了看他,“景致要好,住着舒心最要紧。要是开铺子,周围的环境要其乐融融才好。”阿妩在这方面,是特别挑剔的。无奈之下,睡在山里喝风都行,但自己的住处,决不能有丝毫的不满意。就是那么个拧巴的人。
“是该如此。”关锦城一笑,随即跟掌柜的借了笔墨纸,走笔疾书,等墨迹干了,递到季兰绮手边的柜台上,“我恰好知道两个地方还不错,都是地皮,在岛中部,一个路程较远,一个是闹中取静。若日后实在找不到合心意的,你不妨让令姐过目,命人去看看。”
话说得很委婉。季兰绮笑着点头,“多谢。”
关锦城走之前,问起自己关心的一件事:“仙人球和仙人掌,需要每日浇水么?我问过年长的人,他们说不用,可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季兰绮笑意更浓,“不用。看着花盆里的土要发干的时候,浇些水就行。”
“我记下了。”关锦城笑了笑,拱手道辞。
过了一阵子,傅四夫人神色如常地进到店铺,认真地挑选了一个笔洗、两支狼毫、两把小铜剪。走到阳光和煦、行人如织的街上,才笑嘻嘻地悄声问季兰绮:“你不会没理关公子吧?”
“怎么会。”季兰绮斜睇她一眼,“就算你不避开,我跟他也是说几句闲话而已。”又将关锦城写着两个地址的纸张拿给傅四夫人看,解释了由来。
傅四夫人有些佩服关锦城了。兰绮这个人,不管谁与她接触一段时间,稍稍留心就会发现:对钟离妩好一些,远比对她好一些还能博得她的好感。
钟离妩呢,对这些细节有些粗枝大叶的,但平时就像是护食的猫一样护着兰绮——只要出门,她的小厮就会随行,随时留意着周围有无异常。一次两次可以不当回事,但长期如此,足见姐妹情分。
说白了,钟离妩就是闯得起祸,又能担保身边的人不会被连累。
这一点,如今亦是傅四夫人与姐妹两个愈发自心底的亲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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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钟离妩给季兰绮做了盖碗肉、虾油豆腐和燕窝羹,随着厨房准备的膳食一并送去。
她给简让做的是龙井虾仁和粉蒸肉,另有一碗素面。
饭后,凌霄来禀,傅清晖过来了,在外院等着。
简让颔首,更衣以后叮嘱钟离妩:“我和傅清晖先去揽月坊,戌时前后离开,去四海饭馆。你和傅四夫人何时前去都可以,但一定要在戌时左右离开。”
如果出了意外,她还留在揽月坊的话,很可能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钟离妩明白,“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
“你听话的时候,最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