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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第一科举辅导师!-第7部分

小说: 第一科举辅导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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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且慢。”宋问叫住他说,“我说的,殿下可以听一听。如能推广,有利无弊。”

    众人便沉心听她说。

    “早春多雨,而西瓜根细,极易造成大面积的枯萎病。且今年种了西瓜,得了枯萎病,那根须还留在土里,来年一样会传染。这种时候,有种技术,叫做嫁接。”宋问挠挠头道,“具体原理我就不和你们说了。单西瓜来讲,可以把它的幼苗,和根系粗壮的葫芦接在一起。不仅可以有效防止西瓜的枯萎病,还可以提高西瓜的产量的质量。”

    众人面面相觑,如闻天书。

    冯文述道:“先生莫不是玩笑?怎么接?这西瓜是西瓜,葫芦是葫芦啊。”

    “葫芦播种后十五至二十天,西瓜播种后三至五天,在葫芦幼苗上划一刀,然后把西瓜苗□□去。现在开始播种葫芦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去找野生的,或者去别处收。”宋问简略说了一遍,道:“总之届时,我会来做指导。如今虽然已经过了立春,但仔细一些,应该还能有所收成。”

    李洵怀疑道:“这……能行?”

    孟为呼道:“闻所未闻啊!”

    “你除了一句闻所未闻还会说什么?所以我让你多学一些,谁让你那么愚钝。”宋问面上嫌弃,嘴上吹大话道:“在江浙,这技术都已经量产成功!今年入夏,让他们运进来给你们尝尝!”

    她相信牛二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嗯。

    孟为多次被她痛批,终于学乖了,不再和她抬杠。

    唐毅犹自思索。反正他是不相信。

    这事若是真的,早该引起轰动。

    哪有切一苗接另一苗上还能活的道理?

    难道将一个人的手接到另外一人的身上,也能再长出来?

    无稽之谈。

    唐毅再次深信。

    此人,果然有病。

    众学生却是半信半疑。

    主要是未得事实佐证之前,他们不想被骂了。

    宋问叮嘱道:“还有,把你们堵着的那孔给通了。”

    老汉道:“早便通了。”

    众生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情况。

    “那……”孟为试探道,“若是田地一事得解,这事也算是完满了?”

    虽然究竟解没解,还是一个迷。

    “这便完满了?”宋问恨其不争道,“查缘由查缘由,查出便好了吗?你考试考试,难不成审完题就算答完了?”

    唐毅直接离开。

    是,他应该忙得很。他还有许多事亟待处理。

    宋问眼一斜,忙追过去道:“诶,殿下!殿下别走!殿下你得把我顺回去啊!”

    宋问走了。

    孟为笨头笨脑,还在原地懵道:“题是什么?题不就是……这个吗?”

    李洵解释道:“先前先生问的是。‘若风调雨顺,却颗粒无收。朝廷尚未查出缘由,暴民却聚众闹事,打伤官吏,该当如何?’这分明是以朝廷的立场问的。你我皆是应科考生,来日难免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证明暴民非暴,查清枯苗缘由,不过只是第一步而已。尚未处置,如何算解?”

    众人如醍醐灌顶。

    随后又一阵疲惫。

    连日奔波,该不会……还只是一个开始?

    李洵敛袖:“走吧。事已分析清楚,各人回去用心写篇文章,明日交予先生。别再让她小觑了。”

    众生精神一震,热血重燃。

    是,的确该让她明白,他们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是为了什么。

    李洵回到府中,就钻进书房。开始查找过往文书,随后参照判案。

    几番提笔,多次思量,总算写完一篇。

    又拿着细细看了几遍,稍做修改。怕叫宋问找出一丝瑕疵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洵儿。还不用饭?”御史大夫李伯昭推门进来,说道:“听闻你最近对城门一案诸多关注。今日还出城了。”

    李洵起身喊道:“父亲。”

    李伯昭抬手虚压,走到他桌旁,问道:“有何看法?你觉得谁对谁错?”

    “村民出手打人是真,县衙不听民诉也是真。各执一词,皆不可全然取信。”李洵垂首道,“双方各有苦衷,然,无一方是对。”

    “哦?”李伯昭有些高兴,“你既有这样的见解,说明你是的确上心了。”

    李洵实诚道:“多亏先生提点。”

    李伯昭:“先生?哪位先生?”

    李洵道:“书院新从江南请的先生,名宋问。”

    李伯昭:“你写的什么?”

    李洵两手呈过:“略微见解而已。”

    李伯昭拿起,阅览了一遍,颇有意味的笑了笑。

    李洵不明所以:“父亲?可有问题?”

    “写的已是不错。”李伯昭道,“你拿去问问你们先生,让他看看,可有问题。”


 第10章 设身处地

    宋问搭唐毅的马车,进城便被丢了下去。

    她就慢悠悠的荡回家中,好在宵禁前到了。

    第二日早上没有排课,晚上熬了会儿夜,到晌午的时候,宋问才出发去书院。

    她次次来,都能被傅知山给逮着。

    这次绕了个弯,还是被看见。

    “宋先生!”傅知山怒道,“因你让学生外出,其他课业的先生都找不到学生了!这样下去,如何赶考?届时书院颜面扫地,谁来负责?”

    宋问暗暗叫苦,谦卑交握着两手,应声道:“我一定教育他们,让他们好好上课。这群学生,简直是无法无天,竟敢跷课!”

    “哦?”傅知山疑道,“不是你叫他们去的?”

    “冤呐!真与我无关。”宋问拍手道,“不过他们对时政倒是的确很感兴趣。我如何骂,也骂不醒他们。做先生,难呀。”

    “他们现在根本无心上课,你怎能骂他们呢?”傅知山耳提面命道,“他们都是因为有想法的人,有想法是好的,为人最怕是没有想法。但你要让他们明白,轻重缓急。”

    宋问点头:“明白明白。”

    李洵在尽头处喊道:“先生,上课了!”

    宋问保持微笑。

    傅知山无力摆手:“去吧去吧。”

    宋问总算松了口气,往前跑去。

    李洵失笑道:“先生竟然怕傅助教?”

    “错了。我不是怕他,我是尊重他。”宋问道,“我不想刚来几天,就同他争吵。”

    宋问走到门口停住,李洵道:“那学生先进去了。”

    宋问点头,而后在外面听了会儿墙角。

    里面诸人在紧张讨论。

    “李洵,你再帮我看看。”

    “你是真的好了,还看什么?李兄帮我看看。”

    “不如我再添一句?”

    “哎呀,我这顺序,该调一下为好。”

    “我方才看了李兄的文章,文风大气,真是自愧不如。”

    李洵眼皮微抬,想起昨日父亲的话,未有开口。

    宋问抬脚向前,出现在门口,里面瞬间安静。

    宋问摇着折扇,心中哎哟哎哟直叫。

    坐到位上,喝了口茶,勾勾手指,示意他们都呈上来。

    随后一张张开始翻阅。

    众生挺直脊背,在下面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各文章大同小异。

    大致是一通批,深得宋问精髓,将人说的一文不值。

    从百姓愚昧莽撞,营田使弄巧成拙,城门守卫的漠然处之,到县衙尸位素餐,再到金吾卫暴力执法,以及主管人三殿下的毫无作为。

    概括的倒是很全面。

    尤其是孟为、冯文述、李洵三人的文章。

    孟为粗狂直接,痛批到底。

    冯文述典故喻今,明嘲暗讽。

    李洵用词谨慎,较为内敛。

    宋问将纸都推到一旁,然后看向她的学生们。

    众学子顿感浑身不舒爽,挪动了一下屁股。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宋问提着戒尺站起:“可还有补充?”

    众生心猛得一提,四处顾望。

    略有犹豫,但实在想不出其他。便答没有。

    宋问冷下脸道:“若照你们所写,你们还漏了。”

    学子忐忑问道:“还漏了何人?”

    宋问字字政地有声:“漏了古今圣人,漏了陛下,漏了他们的父母,漏了这天下苍生,还漏了你们自己!”

    不知为何,被这样说后,众学子心中反而舒了一口气。

    竟有种果然如此的安心感。

    宋问眉毛一挑。

    怎么没有炸毛?

    冯文述起身求教:“请先生直言。”

    “这篇文章,若让我来判分。全部零分。”宋问提起李洵的卷子,到他面前道:“只有李洵,我会给你六分。”

    李洵接过:“学生自认,并无多少出彩之处。”

    宋问道:“不是因为你的文章出彩,只因为你是御史大夫之子。”

    李洵怒然起身:“先生,慎言!”

    “因为你是御史大夫之子,所以来日你前途无量。你只要开口,你说他们错,他们便是错。因为你官大,他们只能受罚。”宋问道,“所以你今日所写这篇文章,倒不全是空谈,尽是放屁。可如果,你和他们一样,那你的分,也会和他们一样。”

    李洵直接将纸撕了,丢到一旁:“请先生明示。”

    “明示?这事不需我去明示。我只要你们,做到‘设身处地’这四字。”宋问回身道,“若今日,你们是守城门吏,现有两条路给你走。一!违抗军令。不忠,不义。二!见死不救。不仁,不孝。现也有一群正义凛然的学生在后面催着你走,你们选哪条?”

    众生沉默。

    “孟为!”宋问点道,“你选哪个!”

    孟为沉默。

    宋问却不给他机会:“说!”

    孟为道:“学生哪个都不选。”

    “好!那因你未司其职,百姓硬闯入城,终被你同僚击毙于城门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四个全占!你还累你的同僚也要担上不孝的罪责!”宋问指着他道,“无论作为还是不作为,那群学生都要将你们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仔细想想,你做错了什么?执军令是错,还是心怀犹豫是错?”

    孟为埋头道:“先生,我错了。”

    “认错,认错抵消不了你对他人的中伤。”

    学子弱弱道:“莫非就没有第三条路走?”

    宋问转向他:“他不过一小小门吏,何来第三条路?你说,你倒是给他指条明路!”

    那学子别开视线:“暂未想出来。”

    “那很好啊,暂未想出来,先给他们打了罪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吧?”宋问骂道,“你以为你谁啊?公理,律法,还是圣人,天道!”

    班内再次沉默。

    他们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

    觉着她不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飞速在脑海中,给自己整理思路。

    宋问望着一众黑压压的脑袋,喊道:“都抬起头来!盯着桌子做什么?”

    众人不情缘的抬头。

    看着她的脸能有做什么?

    宋问:“骂的还尽兴吗?你们是否想过,哪怕一个念头,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冯文述终忍不住道:“门吏人微权轻,所以无从选择,进退两难。方能理解。那金吾卫和县令呢?难道他们也没错吗?”

    宋问过去:“那我问你,金吾卫的职责是什么?”

    冯文述起身,答道:“守卫皇城和京师治安。”

    “奉谁的命?”

    “陛下。”

    “为何要清道拓宽?”

    “因为道路太窄,马易受惊,踩伤行人。”

    “该不该做?”

    “该。”

    “他们可有收受一金一银?”

    “未曾。”

    “可有权利越过县令向户部追讨税赋?”

    冯文述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后面已经含糊不清:“没有。”

    宋问:“那你指望他们能做什么?他们做的最错的事,是将陛下和太子的话,放在心里,处置事件速度太快?还是没能自掏腰包,给那群百姓赔还摊费?”

    宋问:“你以为金吾卫的权责是什么?你以为各级官员的权责是什么?你以为各司其职是为何意?”

    众生已经一派萎靡。无人搭腔。

    宋问摸摸下巴。

    觉得自己这次还没说什么严重的话,怎么这群愤青就偃旗息鼓了?

    不至于吧?

    “像冯文述这样的便很好。有问题,就大胆问出来。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何况我是你们的先生,问我,是理所当然。”宋问夸赞道,“如有异议,自然可以提出,互相探讨。像冯文述,孟为,李洵这三人,就做的很好。有自我的间接,所以他们的文章,也最为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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