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举辅导师!-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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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贺白:“臣附议。”
随后几人都表示了赞同。毕竟僵持不下,也没有办法他们愿意宋问。
唐清远颔首,表示明白。命旁边的内侍,还是撰写圣旨。
宋问接了圣旨,回去转交给林唯衍。
只是,他们这边商议刚定,便有消息急急来报。南王开始在城门用投石机攻城。
却不是朝阳门,而是另外一面的光化门。
那守在城门上的将士一时不查,被飞来的石块砸中脑部,直接从墙上摔了下去。
众人惊慌,一时抱头鼠窜。城门边的人都跑开了,纷纷往城中心挤。
许继行快速赶到,指挥众人开始避难。
南王军队的攻势,并不凌厉。打一阵,喊一阵。似乎只是威慑而已,意在慢慢拖垮众人的心神。
这次的威慑,确实行之有效。长安城里一片慌乱。而南王的兵马,依旧悠哉的在城门口。
随后不久,其余城门也出来了投石攻城的场面,之后又慢慢收手。
他们根本不是有心攻城,却四处玩火。反叫宋问越发肯定,对方是想声东击西,让他们分散兵力。
事不宜迟,宋问将旨意,交道林唯衍的手上。
他顿了顿,然后接过。
林唯衍回去,从床底翻出他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刀。在刀鞘上抚了一遍,吹落上面的灰尘。
他把长棍解下,配上自己的大刀,抬手摸了摸胸口,然后望向前方。
他父亲是名震一时的大将,史书留名。虽然那记载的或许不是忠名,不是事实。但,他曾经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哪怕他如今已经身赴黄泉,也会有人永远记得当年的事情。
林唯衍年幼的时候,最为憧憬林青山。所以有多憧憬,之后便有多恨。有多恨,现在便有多痛。
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得上疆场,这是他终身的遗憾。但是这一次,他可以为了整个大梁出战。
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
当担负起整个家国的时候,也会发现,整个家国就守在他的身后。
责任与力量,其实是并存的。
众人将林唯衍送到城门,给他配了一匹良马。
林唯衍长吁一口气,翻身上去。
“林大义!”宋问喊道,“早去早回!”
林唯衍举起拳头,越过头顶。而后朝她挥了挥手。
今日,他将带着他的夙愿前行。
城门打开一条缝,林唯衍夹紧马腹,策马直上。待他出去,城门又立马关起。
门外的士兵因为使用投石器,没料到他们会忽然出来一个人,是以近处都没有士兵守备。再想上前,城门已经重新合上,一时大惊。
宋问冲上城墙观看,许继行脸色一变道:“危险!”但是没能拦住,让宋问爬了上去。
宋问在城墙上往下望,只见林唯衍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一手握紧缰绳,一手高举长刀。近身之处鲜血飞扬,颇似杀神。
他出手毫不犹豫,直接一刀斩落。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杀人,但是他已做过千百次的觉悟。
这边城门前的兵力并不密集,加上林唯衍来的突然,直接撕破一条口子,直线狂奔。
众人松了一口气。
“上马——!”外面将士反应过来道,“追!”
数百人朝着林唯衍过去的方向狂追。
之后,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宋问不知为何,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许继行趁机将她拉下了城墙。
许继行身穿甲胄,看着宋问唏嘘道:“不想,我们许家三人还有机会一起上阵杀敌。”
宋问才回神。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布衣,淡定摇头:“不不不,谁和你们杀敌?我就是个坐镇后方的人。”
她扯了扯衣角:“你们加油,我回家休息休息,等你们捷报。”
宋问也很害怕打战。她极为害怕。她害怕看见人在她面前离去。不管是什么人。
南王士兵追得林唯衍很紧。但是他的马确实优良,加上单人轻装,所以一直未被追上。
只是这样,他就不好转向了,因为他要去的方向不是这边。于是有意放缓了速度,让自己始终出现在他们视线内。
众士兵追逐着林唯衍弯过小道,没有再看见人影。在原地愣了片刻,一人指着旁边道:“听!”
山下的斜坡里草丛一阵耸动,传来窸窣的声音。
将领扬臂道:“下山搜!包围此处,断不能让他逃脱!”
众兵:“是!”
那将领又往前面看了一眼,见前面一排马蹄印,不放心道:“带一小队人马,继续往前追击!”
士兵领命:“是!”
一众部队,开始分散行动。
挂在上面山壁上的林唯衍,收起刀鞘上的手,待人都离开,跳下来朝着原路返回,然后绕道。
想想又走了回去,在原地用石头写了四个字:“妙手空空”。
不错。
终于满意离开。
他一路拼命的跑,好在体力惊人,待到了下一个驿站点,才重新找到一匹马。
随后一路直下河南道。
之后几日,宋问一直呆在家中。
小五小六坐立不安。外面兵荒马乱,她竟还如此淡定。这人真是做了一个假国师。
可惜的是,朝廷没有等到林唯衍回报。
或许是林唯衍出逃,让他们有所警觉。一日之后,夜半时分,南王率军队开始从朝阳门进行强攻。
钟声响遍京城,百姓躲在屋内相拥垂泪。士兵全神戒备,等待命令。
传令兵站在几人身后,等待他们的喝令。
许继行看着许贺白:“父亲?”
这时候,等不到林唯衍了,究竟该不该相信唐毅?
许贺白闭着眼睛,百般斟酌,而后下令道:“所有兵马,全部调去朝阳门!”
宋问夜半起来,跟着去了朝阳门那边等候。
那里兵力密集,看来所料非虚。
外面,南王久攻不下,心觉不妙,准备撤走。天色初亮之际,林唯衍手持红布策马而归。
他用力挥舞手臂,朝着千军万马中冲去。
许继行一眼望见,胸口的心仿佛要用力炸开,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振臂大声令道:“林少侠回来了!开城门!杀!”
城门大开,众将士呼喝着口号,士气饱满的杀出。
随后不久,跟随林唯衍而回的救援部队也赶至。两方夹击,将南王众人围在当中。
南王蓬头垢面被护卫突出重围,在逃出十数里地,最终又被追回。
当夜烽火四起,一夜便歇。这场兵变,来去快速。被有惊无险的镇压了。
当日下午,南王与唐毅等人,被押送回京。
彼时日头已经渐沉,乌云遮蔽,天空一片昏暗。
领军走在前面,后面羁押着一众人犯。
南王走在最前,随后便是唐毅,之后是他那些招降的部众。
唐毅坐在囚车里,靠在木栏上。身上还不怎么显得凌乱。南王身上则满是灰尘污渍,头发散乱。不知是经历了什么。
两侧人群密集,百姓皆出来围观。
“安王!”一人大胆问道,“你们为何要叛国!为何还要假借安王的名义?”
宋问站在前面一段路,等着一群人过来。
她清楚听见唐毅道:“是南王胁迫的本王,造谣生事。与我父亲无关。”
南王闻言大怒:“唐毅!唐贽那狗贼如此待你,你竟还执迷不悟。你要做那小儿的走狗,卑劣至极!枉你父亲英明一世,生下你这样胸无大志一人,当真是白死了!”
南王挣着锁链,对他吼道:“这明明是他打下的天下,你却要将它拱手让人!你如何面对你父亲在天之灵?”
唐毅讥讽笑了一声。
孟为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跟在队伍的前侧。他抬头看见宋问,大声喊道:“先生!”
他随大军回京,前来相助。
只是他被安排在后排,等他到的时候,南王不对已经溃不成军。精兵去追,他又被人抓了回来。
从头到尾,他光走了个过场。
一老者拿起菜叶,往唐毅那边丢去。怒道:“安王竟生了你这样一个贼子!”
一年轻人道:“安王不也是个乱臣贼子吗?”
真相永远耗不过历史。
果然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唐毅又是一声冷笑。低下头不做反应。
宋问在旁边喝道:“且慢!”
押送囚车的人见是宋问,便将速度放慢了些许。
宋问三两步冲上,蹬上囚车,然后站在唐毅的面前,替他挡住了一面。
丢菜叶的人群立马呆滞了一刻,众人不能理解。
为什么?
宋问为什么这么做?她这是什么意思?
宋问抬手朝着众人扬臂。光色下面庞清秀,露齿大笑。似乎不觉得自己在做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许继行在后面看见,跟着笑了一下。随后翻身下马,也一步跳上囚车,站在了囚车左侧。
围观百姓看着他们动作,皆是愣住。
举着手,这丢也不是,放也不是。
许继行朝着唐毅伸出手:“朋友。”
唐毅错愕一愣,眼眶微红。他狠狠眨了眨眼,望向天际红日。然后也朝许继行伸出手。
二人两手交握,用力捏在一起。
朋友。
南王看着他们,哼道:“你这些粗浅的朋友,又能保护你吗?值得吗?唐毅,你本该是天下之主,为何要任人踩碾,做一蝼蚁?”
王义廷走过来,对着他道:“从未有人,将他看过蝼蚁。”
他朝着唐毅大大一拜:“殿下。大恩不言谢。然陛下大义,下官佩服。”
他说着,跟着跳上了囚车。
少将军,宋先生,现在再跟上一个王尚书。
这三人,在京中声望都甚高。
许继行背景雄厚,宋问与王义廷为国为民不顾己身。他们站在唐毅的身后,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此事,别有隐情?
林唯衍速度够快,占据了最后一方位置。
孟为从前面跑过来,在囚车旁边绕了一圈,左看右看,没有他能下手的地方。于是想把林唯衍挤下去。
林唯衍身板虽小,但力气够大,下盘够稳。推搡着不让他靠近。
孟为怒了,他道:“你看看,这周围都是当官的,你算什么?赶紧下来换人!”
林唯衍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孟为又说:“你既然受伤了就下去,被砸伤了可怎么办?”
林唯衍依旧不为所动。
哪里还会有人砸他们?
林唯衍指着唐毅道:“这是我,大哥!”
孟为另挤了一屁股,在上面坐下。哼道:“这还是我先生呢!我云深的两位先生,都在上面!”
是了。
他们都快忘了。唐毅曾经也是云深的先生。
之后,李洵,冯文述等人,一同走了出来,跟在囚车的后面,慢慢前行。
唐毅背靠在木栏上,像是放松了一切,笑道:“原来囚车里,看见的风景,是这样的。”
宋问回过身道:“别胡说。不是每辆囚车前面,都有你宋先生。”
唐毅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宋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闻。”唐毅说,“闻未来的味道。闻生命的味道,闻我大梁的味道。”
他在闻。
他想知道,他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慷慨赴死,而甘愿担负骂名。
他想知道,在他父亲心中,是什么比他的地位更重。是什么,叫人疯狂至此。
宋问:“闻出什么了?”
唐毅嘴角一扯:“闻出了……酒的味道。”
“哈哈哈!想喝酒还不简单吗?”宋问对着旁边喊道,“谁愿意,给我们一壶酒?”
旁边一掌柜越过众人,抛来一酒壶。林唯衍手腕一翻,越过去接住,然后递给宋问。
紧跟着又丢过来几个酒杯。
宋问打开封盖,倒了一杯,蹲下身递给唐毅。
那囚车摇晃不止,宋问举在手里,溢出去不少。
唐毅凑过去,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
那酒是苦的。他甚至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的手抖,没将酒喝进嘴里。
宋问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样接连喝了三杯,唐毅终于倒了。
这是一个没有酒量的人。
“涧树含朝雨,山鸟哢馀春。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宋问捧着剩下的酒,点头道:“真好。唐毅,真好。”
她拎起酒壶,跟着一饮而尽。
众人一路追随囚车到了大理寺。唐毅与南王暂时被关押在此,等候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