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手札-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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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规则交锋？”晨曦站在远处，心中满是惊骇。
“没错，神之间的交手不再有气势喧天的激烈碰撞，而是化为简简单单一招一式的交锋。隐藏在招式之下的，便是神本身所掌握的自然法则……”白泽趁机解释道，他曾在岗图亚遗迹向晨曦展示过规则之战，但当时的对手希尔达只是一道残魂，彰显不出规则交锋的真正场景。此时借助太阳神鲁格和死神丹的对撞，倒终于得偿所愿。
“那道死灵法师通用的腐尸群蜂，代表的又是什么规则？”晨曦好奇的问道。
“死亡、腐蚀、声音以及空间……”白泽一边分析一边发出不屑的冷哼声，“太杂乱了，这样凌乱的法则体系看似声势庞大，实则驳杂不堪，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死神丹以前一体三分，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单独的思维，所选择的发展轨迹也就互不相同。镰刀死神强行吞噬另两道神魂，连同对方修持的规则之路也同时继承，杂乱倒也说得过去！”晨曦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那鲁格的法术呢……怎么看上去像是时间法则？”
“太阳和时间……有什么问题么？”白泽反问道。
“太阳……时间……”晨曦忽然反应过来，太阳本身除了光与热之外，同时也是一个时间计量单位。最古老的历法，就是人们观测日月轮转制定的，而太阳朝升夕落所代表的正是时间单位一日。
“这个鲁格的确不一般，他的光焰法则不完整，但却独辟蹊径的领悟了时间法则，也算是一个惊才艳艳之辈！”白泽很少称赞一个人，如此评价至少证明鲁格和白泽应该算是同一个层级的存在。
“光焰法则不完整？照理说太阳神格对应的主要法则就是光焰吧，更何况光焰之神希尔达理论上讲还算是他的祖父……”晨曦看着鲁格使用的破败拐杖，在他的灵魂视野当中，分明就是一杆光耀夺目的长枪。如果记载没有谬误，这应该就是达努三神器当中的布里欧纳克之枪。
“他的传承显然出现了问题，不过这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白泽轻哼一声，显然将原因归结到阴谋算计上，“至于太阳神格所对应的法则，除了光焰之外，还有眼前你所见的时光，以及传闻中最为强大的元始！”
“元始？”晨曦只听名字就觉得这法则不一般。
“上古九州的至高神王泰一，也就是俗称的东皇太一或太乙……”白泽淡淡的提了一句。
晨曦了然的点了点头，东皇太一是九州先秦时期信仰的至高神，也是当时的太阳神或光明之神。太一或泰一是东夷诸部落对其的称呼，在荆楚、九黎诸部落中则将之称为帝俊。在上古方士的记载当中，太一的本源被称为创世之光或拂晓之光，传说是宇宙创生之时的第一缕光芒。对太一神的信仰，实际上主要分布在中原四周的部落当中。至于九州中心区域，自从伏羲圣皇带领人族崛起之后，诸多神位便被人类部落族长所掌握，例如火神祝融氏、水神共工氏，而太阳神的位置，则由当年的九州共主炎帝所继承。所以，在晨曦看来，作为创世之光的太一，掌握元始法则倒也正常。
“晨曦……我们需要掺和么？”瓦拉克小心翼翼的追了上来，站在晨曦一侧小声的问。
“不着急，丹不是鲁格的对手，这种层次的交锋我们暂时插不上手！”晨曦摇了摇头。
就在两人谈话的间隙，死神的丹的形势已经是急转直下。原本聚敛的灵魂漩涡也已经崩溃，鲁格甚至没有解封手中的贯雷枪，信手拈来间就将丹逼入绝境。
“滚回你的风号岛，再敢向诸神伸手，我就剁了你的爪子！”鲁格一杖挥出，丹被击飞老远，落地时已经狼狈不堪。全身筛糠般的颤抖着，全靠死神镰刀的支撑才勉强站立。
“为什么不借此机会除去他……”晨曦小声问道。
“神明是很难被诛杀的，而这里是诸神墓地，算是死神的主场。一旦将之逼到绝境，丹未必没有两败俱伤的实力！”瓦拉克随口解释道。
晨曦恍然，看丹方才搅动灵魂漩涡的声势，只怕这凯尔特死神神格对这些战场亡魂有着莫大的驱策作用，鲁格就算占尽上风，在这种环境中也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哈哈……鲁格，本尊当年驰骋战场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丹咬牙切齿的对着鲁格嘶吼道，“达努神族欠我的，就先从你身上找些利息回来吧！”
丹挥动手中的巨镰，一道漆黑的空间裂隙凭空生成。裂隙之后是一处风暴环绕的黑色岛屿，无数尸体堆积在岛屿四周，墨绿色的磷火和游荡的冤魂在狂风中嘶吼咆哮，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风号岛了。
丹像是一道黑色的幽灵般飘入空间裂隙，随后整座风号岛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被注入灵魂的死灵生物一般。鲁格见状不由一惊，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你都做了些什么？”鲁格气急败坏的喊道，浑身爆发出万丈光芒。衰老的形象褪去，一个威风凛凛的金发少年出现在晨曦面前。枯木拐杖则显出神枪真形，散发着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波动，随后便被鲁格投向裂隙中的风号岛。
第四百五十五章 白银之手
布里欧纳克聚敛无量日光，在鲁格法则的强化下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径直刺向破碎的空间裂隙。而黝黑的裂隙当中，风号岛似缓实疾的向主位面撞击过来，周身环绕的冤魂和死灵之气被贯雷枪一道道的撕裂，但枪身上附加时光法则也不断损耗、最终长枪只能无奈的停留在距离风号岛本体不足一指的位置。
“鲁格，你的长枪我就收下了。我的回礼，也请你笑纳吧！”风号岛中传来丹肆虐的狂笑声。布里欧纳克被一团团死灵之气缠绕，随即被拉入风号岛中，任凭鲁格施展各种法术也无法召唤而回。
这把贯雷枪传承自鲁格的祖父希尔达，作为达努创世三神器之一，神枪不仅代表着神王的战力，也是身份的象征。此时被死神丹夺走，一如九州皇帝失了玉玺一般，就连鲁格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毕竟，有米迪尔的巴勒斯叛军存在，鲁格的神王之位本就不稳，如此变故更是让这一切雪上加霜……
只是事态并未就此结束，丹的报复随之而来。风号岛表面死灵之气蠕动，一张巨大的鬼脸出现在岛屿正前方。鬼脸的巨口缓缓张开，一道灵魂漩涡在巨口之中成形，随即一颗黝黑的冤魂炮弹被鬼脸吐出。
“感受一下死魂炮袭的滋味吧……哈哈哈！”在丹的狂笑声中，冤魂炮弹上无数扭曲的灵魂在挣扎咆哮，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鲁格飞来。
“浮空战舰……”鲁格脸上显出狰狞之色，即使以神王之尊，空手抗衡这种神战重兵也无疑是痴人说梦。
“鲁格，退下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一道宽宏博大的声音从莫伊图拉战场的地下传来，整个战场颤动起来。浓黑色的冤魂炮弹刚刚飞出裂隙，一道耀眼夺目的剑光便猛的飞出。不但凌空将炮弹一击斩碎，而且径直飞入即将愈合的空间裂隙当中。
“老师，您……”鲁格有些惭愧的望向战场的中央位置。鲁格是达努次神席安同弗魔尔巨人公主恩雅偷情所生，原本是兄弟三个，结果被祖父巴罗尔溺杀两人，唯有鲁格被老海神李尔偷偷带回，养育在马恩岛。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以及父亲席安沾花惹草的恶劣行径，鲁格在达努神族的生活并不惬意。只有以勇敢无畏著称的神王努阿达，亦师亦父的将鲁格抚养长大……
莫伊图拉战场的中央，一个赤着臂膀的彪壮大汉正一脸笑意的看着鲁格，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于丹，不过是对手派来的探路狗而已……既然对方已将视线放在了这里，我的暴露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是弟子太大意了，我没想到，这个被诸神摒弃的小角色……竟然用千年时光将自己的风号岛打造成了一具浮空战舰！”鲁格满是惭愧的说道。
“不要小觑任何人绝境求生的意志，丹或许出身不堪，但出身从来不是评判一个人价值的标准！”努阿达温和的说，那感觉非但不像是一位战神，倒像是一个哲人。
“浮空战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造的，那需要庞大的资源，而贫瘠的风号岛明显差的很远……看来丹在上古时代就已经背离神族了！”鲁格愤恨的说。
“也正常，会怀疑我生死之谜的，除了费坦也没有别的存在了。这个丹看来从费坦那里得到不少好处！”努阿达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本以为自己的假死之计天衣无缝，但却依旧没有摆脱来自费坦的试探。
晨曦站在一旁，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死神丹在达努诸神沉睡之后，很快便倒向天堂，在天堂地狱斗争的夹缝中默默发展自己的势力，却没想到，他的背后实际上是那位远居北国的圣橡树费坦。
“难怪这家伙能混的风生水起，原来背后有这样的靠山……”瓦拉克自从知道死灵法师和死神丹有关之后，就对丹满是敌视，如今知道原因更是恍然大悟。
“只怕还有来自耶和华的纵容！”晨曦却是想的更为长远。历史上德鲁伊德教派在早期和基督教有过很长的一段蜜月期，无论是梅林还是洛克，都曾为基督教进入不列颠付出过莫大心血。虽然后来证明，这一系列同天堂合作的计划完全是与引狼入室，但鬼知道双方的政治合作后来是否又死灰复燃。
“哦……这两位是？”努阿达面向鲁格询问道，他显然早已经意识到这两个不速之客，却自恃身份没有首先开口。
“这位是来自九州的朋友，我们曾经的天空要塞芬利亚斯就掌握在他的手中！”鲁格一句话就让努阿达认真起来，“至于这位，则是来自地狱的魔王。这两位至少从现在来看……还算是潜在的盟友！”
鲁格将“潜在”两个字说的格外重，明显是逼迫晨曦两人表态。
“芬利亚斯在你的手里？”努阿达冷冷的问。天空之城是达努诸神的故乡，努阿达的态度明显不想承认晨曦对芬利亚斯的所有权。
“没错……这座城市是我从费坦的大弟子亚伦文手中夺来的，此刻已经是一座完备的天空要塞了！”晨曦淡淡的说，一来宣示自己对芬利亚斯的占有权，另一方面则是武力震慑。
“你……”努阿达脸上露出一抹怒色。
“老师，按照诸神法典，芬利亚斯算是这位小友的战利品！”鲁格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努阿达诧异的看了自己学生一眼，虽然满脸不甘，但也不再纠缠天空城所属权的问题。
瓦拉克本想要说话，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般的回头看了晨曦一眼，“在这个问题上，晨曦可以代表我的立场！”
“哦……”瓦拉克的话不仅让鲁格吃惊，就连晨曦自己也有些疑惑，没想到这个地狱魔王竟然将宝压在了自己身上。
“我们确实有共同的敌人……但只限于耶和华，至于费坦，我们不但没有根本上的对立，甚至相处还算愉快！”晨曦知道此时不是探究瓦拉克想法的时候，而是专心针对鲁格的话，开口回应道，“至于共同利益……神王大人，请恕晚辈眼拙！”
第四百五十六章 莫以图拉
“共同的利益……这个神国……这片大陆，难道不是我们共同利益的一部分么？”鲁格看了看努阿达的神色，随即淡淡的说。努阿达假死之后一直悄悄潜藏在莫伊图拉战场，对外界的变化并无多少了解。方才对芬利亚斯所属权的质疑无果后，这位睿智的前任神王知道眼下己方的形势只怕不太乐观，索性将谈判的主导权交给了鲁格。
“这片大陆……”晨曦知道对方所指的是凯尔特上古时代的统治区域，这可是一片囊括现在不列颠、西欧的广阔地域，当然现在名义上被基督教庭全权掌控。“恕我直言，诸神对土地的重视源自土地上产出的资源，这些资源一方面可以为你们安然度过末法劫难提供足够的补给，另一方面则可以打造一个稍微安全一些的大环境……”
晨曦稍稍缓了一缓：“但现在可不比上古时代，整个世界到处都是灵力荒漠，唯一可以称得上资源的……唯有人类的灵魂而已！”
“没错……这确实是我们的诉求，但并非是你的！”鲁格不着痕迹的愣了一下，“我能感觉出来，你在走一条很奇怪的修行道路……当然，这是你们九州人自己的秘密，我无心窥测，但这些灵魂资源对你并无太大用处不是么？而如果我们可以达成同盟，你就可以成为我们达努神族在这片土地上的唯一代理人！”
“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