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手札-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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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九州上古方士使用的一种招魂术，魂兮归来，以飨家邦。九州上古不敬鬼神但却崇拜先祖，因为我们从未忘却，自己现在的一切是祖祖辈辈浴血奋战而来，而不是什么神明的赐予。”晨曦淡淡的说，“这本是我们用来在固定节日招徕先祖灵魂享受家族供奉的法术，由部落大巫世代传承。但后来人族内乱，战争四起……从北方来的轩辕驱逐了东南方的蚩尤。那一战流血漂橹，无数大好男儿死在内战当中。战后哀鸿遍野，蚩尤部族南迁，为防止自己族人的灵魂失落荒野。众多人族大巫集体施展招魂之法，将亡者的灵魂带走。从此之后，这种招魂秘术便普及开来。”
“您是说，这法术是九州的……”葛洛根顿时明白过来。
“我现在对你的老师台吉……很有些兴趣！”晨曦直接抽出利维的灵魂，塞入图卷空间当中。晨曦对这种招魂类的法术只是粗浅涉猎，真正的行家里手还是白泽。加上白泽本就对死灵法师的传承感兴趣，这倒也算是顺手为之。
“我们现在去哪儿？”葛洛根看到晨曦不紧不慢的朝外面走，连忙小跑着跟上。
晨曦灵魂强化之后消化来自白泽传递的记忆也快捷无比，片刻的功夫已经知晓利维脑海中的那些秘密。
“去一个还算著名的景点……巴黎圣母院，你知道地方么？”晨曦轻声问。
葛洛根虽然是死灵法师，但因为处事颇有些底线又出身贵族，在法国也稍有些势力。晨曦坐在葛洛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车子里，准备再好好梳理一下利维的记忆。
“大人，庄园那里就这样不管了么？”两人一路去往巴黎圣母院的路上，不时有警灯闪烁呼啸而过。显然是庄园的大火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以法国警方那全世界都出名的低效率，这已经算是罕见的高机动了。但葛洛根却满是担心，庄园里面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无伤大雅，大火会毁灭一切不洁之物！”晨曦摇了摇头，随即不再搭话。同希尔达一战加深了他对火之法则的感悟，烈焰之中带有神圣的意味，他相信那座庄园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扛过火元素法则的灼烧。
不过晨曦这次确实是失算了，而白泽因为研究死灵法师灵魂中的理论，也忘了提醒晨曦注意。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庄园的大火便迅速蔓延开来，将藏污纳垢的地下实验室连同无数的阴邪陷阱全部毁于一旦。但在烈焰之中，一座雕塑却始终屹立不倒。死神丹三兄弟的普通石质塑像似乎完全无惧烈焰的灼烧，直到火焰中跃出几点亮黄色的火星溅到雕像表面。光焰之力敲碎了死气的遮蔽，死神雕塑轰然碎裂，一丝神性从雕塑上一闪而逝，消失在虚空当中……
晨曦对此全然不知，他此时正沉浸在利维的记忆当中，好奇的观察着这个连世俗界都威名远播的死灵法师的一生。
……
耳畔已经没有了哭泣的声音，原本熟知的村落一个个消失，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恐怖的黑死病席卷了整个西欧，大部分村落都是一人感染进而全村死绝。因为迷信洗澡是疾病之源，恶劣到堪比猪猡的卫生环境使得这种源自老鼠的疾病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弥漫开来。
利维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少年，甚至他引以为豪的姓氏都是偷偷听镇上老爷说起时私下里记下来的。不过此时没人会追究他冒用姓氏的罪过了，镇上老爷一家的尸体已经被乌鸦啄烂。就连原本作为无数镇民梦中情人的大小姐此时也变成了一堆连野狗都不吃的腐肉。
第四百一十七章 死灵记忆
寒冷的风，硬的像石头的黑麦面包。就这个还是他从死人手里抠出来的。利维知道，如果吃下眼下的面包，他可能也会像自己熟悉的那些村民一样，腐烂在家中等着食腐动物前来就餐。但如果他不吃，饿死的滋味可能会更痛苦一些。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咦，老师，这里还有一个活人！”一个生硬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晨曦知道这应该就是葛洛根了。
“哦，有些意思。八字硬朗，又在阴时出生，如此坚挺的命格倒是修行死灵法术的绝好材料！”一个怪异的强调从车厢中传出。让利维联想到那些偶尔经过村落的吉普赛人，异域的口音在人际交流狭窄的中世纪着实有些突兀。
“修行死灵法术？那我呢，我的资质怎么样？”葛洛根热切的问道。
“你的根骨倒是绝佳，但要做些变通才行，难得相视一场，既然受了你恩惠，我自然会给你想一个满意的法子。”葛洛根口中的“老师”自然就是那位晨曦未曾蒙面的台吉了。晨曦这才明白，原来这位东方修士并非没有意识到葛洛根的自然之体，而是想要用些特别的法子进行变通。不过看来老者和葛洛根的命运都不太好，一个被徒弟坑害，另一个则没有得到适合自己的功法。反而在并不适合自己的死灵法术上误入歧途，越走越远。
“把他带上马车吧，正好旅途无聊，权当是消磨时间了！”台吉轻描淡写的话改变了利维的命运，这个本应死在黑死病中的农村少年。可能命格确实够硬，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又退了回来。
晨曦也终于通过利维的记忆见识到了这个据说来自蒙古地区的大师，一身别扭的西式袍服也无法掩盖他大别于欧洲人的长相。也许在西方人眼里，东亚地区的中、日、韩、蒙乃至东南亚诸国的黄种人都长得差不多，就像晨曦在很早以前觉得所有的黑人都长得一样一般。但至少在晨曦看来，就算都是黄种人，每一个地域的人在长相上也都带有些自己的特色。尤其是在那个人群流动尚不频繁的年代，这种地域性便更加明显。这个自称台吉的大师确实是一个蒙古人的模样，但言行做派却让晨曦想起了家族中那些老古董，这让他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所以，这应该是一个深受中原汉学影响的蒙古人，或者……
“夺舍重生之术！”晨曦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尤其是在联想到老人的职业之后。
接下来，利维被台吉收入门下，晨曦倒也随之体验了一把死灵法师的修行之路。不过他的疑惑也随之而来，利维一个普通人出身自然感觉不到什么，但吴氏家学渊源，对上古方士的法术并不陌生。这利维前期学习的，分明就是九州方术当中的招魂术，但随着学习的深入，学习的内容也开始添加一些九州之外的东西。
这种驱灵之法似乎有北方草原部落萨满术的影子……这种肢解殡天之法有西藏苯教的影子……这肢体拼接之法倒像是波斯拜火教的阿赫里曼之术……这种血祭像是北欧的丰年祭祀……这是凯尔特的火殉之法……
晨曦从这些法术的施法术式和咒语中渐渐看出了它们的来源，这分明就是一条从九州经蒙古至西藏至古波斯再到北欧最终到达西欧地区的漫长求学之路，这个叫台吉的人似乎从九州一路而来，收集各个神系的死灵召唤之法。而他教导利维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在总结自己一身所学并融会贯通的过程，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台吉绝对是一个有大毅力者。
“这人到底是谁，这样的存在决不至于籍籍无名才对！”晨曦默默的想着，却丝毫不敢忽视利维的每一段记忆，这里面不仅是一个死灵法师的修行之路，还有他所欠缺的各种修行经验。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个融合各个异神系法术的契机。
利维的实力在这一过程中突飞猛进而葛洛根却逐渐被边缘化，晨曦能感觉到，这并非是台吉在忽略葛洛根，而是想要为自己的第一个学徒找寻一条更为契合的路。修行者的生活平淡而无趣，这种日子本可以持续下去，但命运在此逐渐发生了转折。
“导师，您的研究遇上什么麻烦么？”利维很是恭谨的站在台吉身后，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白色质地的华丽长袍，头上还带着大主教的冠冕。没有人能够相信，一个死灵法师竟然悄无声息的混入基督教当中，堂而皇之的成为一方大主教。因为无尽的生命，他们需要不断的更换姓名和身份。此时的利维有一个全新的名字莫里斯？德？苏力，一个晨曦极为陌生的名字。但熟悉世界建筑史的人可能会知道，这位莫里斯大主教正是巴黎圣母院的建立者。
“利维，你对罗马和希腊了解多少？”台吉忽然问道。
“那个已经逝去的帝国么，他们已经成为历史了。所有关于它们的秘密都是宝贵的财富，大部分都保留在离我们极为遥远的罗马城里。”利维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可能与他最近的发现有关。
利维就任大主教之后，原本的教堂破败不堪。颇有些资源的他想要更近一步，所以不惜将一座破败的的古罗马时期老教堂买下来，准备改建为一座恢弘些的建筑。出身贫寒的利维自从掌握了法术的力量，已经逐渐习惯这种贵族化的生活，也开始追求世俗的安逸与享乐。在施工过程中，十二座古罗马的古神像被挖掘出来，这些本来应该被捣毁的雕刻品被利维当做工艺品送给老师台吉，引起了这位东方修士的极大兴趣。
“那么准备一下，我们需要去罗马了！”台吉淡淡的说了一句。
“可是导师，我好不容易才成为大主教，也可以随意进出墨洛温王宫，那个愚蠢的国王对我很崇拜，我们完全可以……”利维愣了一下，随即情绪激动起来。这个年代到罗马看看可不是什么度假旅游，台吉的意思分明是要放弃眼前的一切，重新去罗马定居。
“利维……你是我的徒弟，按照我家乡的传统，徒弟是不能质疑老师的决断的！”台吉头也不会的说道，“而且，你在世俗当中陷的太深了。这些世俗的虚幻繁华对我们来说有害无益……”
“……”利维看着台吉的背影目眦欲裂，他心里默默嘶吼道，“这是我的心血，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谁也不能把它们夺走，谁也不行……”
第四百一十八章 死神诱惑
台吉心里从没把这个小学徒当做威胁，而他这个小学徒本身也对自己的老师充满敬畏。当然，现在估计只剩惧怕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深山古刹修行，从此不问世事。至少对刚刚刚体会到花花世界乐趣的利维来说，他现在很希望台吉……去死！
利维垂头丧气的回到墨洛温王宫，一道噩耗传来，却是宫相海森斯年事已高寿终正寝。海森斯是利维在墨洛温王朝最大的反对者，利维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装作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前去给老宫相做弥撒。按照他的想法，要不是怕引起台吉的反感，早在海森斯活着的时候他就下手了。不过如今也算得偿所愿，只要一会儿收集到海森斯的灵魂，他完全可以把他带到实验室折磨一万遍。
海森斯是整个王国公认的虔诚信徒，若非因为担任宫相的缘故，墨洛温王国的首席大主教之位可不会落在利维身上。但至于说他对基督到底有多虔诚……呵呵，毕竟从古到今的政客当中估计就没有一个好人。
对于这一点，利维当然更是心知肚明。准确的说，现在的天主教已经同当年耶稣所传播的教义大相径庭了。就事论事而言，耶稣死去之前，他的教义已经开始被自己的使徒篡改了。毕竟，一个认为“富人升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儿还难”的宗教是不可能广泛传播的，这世界从来都是一个富人的世界，从来都是……
利维站在海森斯老迈的遗体之前，像往常一样使用招魂术，这对他来说已经很是得心应手了。但除了让周围的环境变得稍许阴森了些，招魂术没有吸收到任何的魂体。
“不对啊，老师说过，人类的灵魂会在尸体当中存在三到七天的。而且海森斯一辈子老谋深算，灵魂强度应该比那些整日浑浑噩噩的普通人要强上很多，不会这么快就消散吧！”利维心中满是疑惑。
就在这时，利维身边的整个世界突然变得阴暗起来。他惊慌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四周变成了黑白色的世界，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是什么东西？”利维毕竟跟随台吉修行多年，心性也算是稳重。见状自知是遇到了什么诡异的存在，当下便收敛起心神，双手间已经散发出隐隐的能量波动。
“遇变不慌，虽然实力差些，但也算是靠谱！”利维身前，一个手持长柄巨镰的黑袍人慢慢从黑暗中显出了身影。
一个恐怖的形象在利维脑海中闪过，经历过黑死病横行的末日，某个神的形象也在无意间广为流传开来。
“死……死神！”利维声音中依然带着几分颤抖，虽然修行法术，但他一直以为所谓神明之类的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