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福妻当自强-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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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对上周李氏担忧又难受的眼神,安宁怔了怔,她有心说自己没事,但又不能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想法,只能努力扯了扯嘴角,“娘,我只是心里难受。”
“娘理解你。多好的一家人啊,怎么就突然……”说到后面,周李氏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安宁顺势将头埋进她怀中,省的被发现。她发现自己的演技恐怕不太行,真的得去准备一个浸满姜汁的手帕才行。
周李氏断断续续地安慰着女儿,直到看女儿似乎情绪平复很多,才松了口气。对她而言,虽然杨家的惨案让她很难过,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安宁这个女儿。安宁年纪轻轻,猛不防遇到亲近的好友遇到这种惨事,周李氏真的很担心她会回转不过来。
周李氏又忙着给刚醒来的女儿做粥,这么一忙碌,心中的悲伤也就多少消逝了一些。
安宁在做了几条备用的手绢,又吃了一碗热热的粥,便对周李氏说道:“我要回玉山村一趟。”
她想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说不定顾可欣他们会给她留下一点提示。
周李氏皱了皱眉,“咱们家也多少被这火势波及到,烧了一半。”她叹了口气,“还是晚几天去吧。”
安宁愣了愣,“咱们家也被烧了?”
周慧抿唇,神情带着一些悲伤,她同顾可欣关系虽然没有像安宁那样好,但也处的不错,“是的,我们家烧了一半。不过因为我们来城里之前,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带来了,所以并没有多少损失。”
安宁认真说道:“娘,我还是要去一趟。找找线索也好。”
周李氏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安宁说道:“娘,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火?而且火势还如此的快?简直就像是……”安宁不认为这是顾可欣他们自己放的,无论是慕清玄还是顾可欣和杨开意,这三个每个都算的上是聪明人,根本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安宁心中更倾向于的确有人想放这把火,而慕清玄只是利用这个机会脱身。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直接在周家人面前捅出来,因为这样的漏洞迟早都会被发现,她早说晚说根本没有差别。
周李氏咬了咬牙,两眼通红,“好啊,到底是谁这么狠的心肠?那杨夫人多好的一个人啊……”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又湿了起来。
周李氏又担心地看着安宁,“那你过去找线索,那放火的贼人看到,会不会对你出手?”
“娘,我可是乡君呢,宣州这片地谁敢啊?再说了,我肯定会带蔚海和蔚景过去的。”她抿了抿唇,“我同可欣姐姐交好一场,若是不去祭拜一下她,我心里难受。”
说罢,她拿起手绢往眼睛一抹,眼泪自然而然就流了下来,那姜汁熏得她眼睛红的像兔子,看上去分外的可怜。
周李氏顿时心软,“那你就去吧。”她也拿出手绢,抹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对安宁说道:“再带上桂圆吧,桂圆力气大,若是有事也多一份保证。”
安宁顿时黑线。单单蔚景蔚海就够用了好吗?桂圆虽然力气大,但是武功不怎么样啊。
为了安周李氏的心,安宁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她这次回去玉山村,一方面是想要看看现场,另一方面也是要拿回账本。虽然她娘来城里的时候,顺便把安宁那些财产也一起带过来了,但是当初顾可欣交给她的那账本,安宁是单独收着的,而且收在了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她不由有点担心,章古说她家房子也被波及到,烧到了一些,不会烧到她房间去了吧?
若是账本丢了,那她岂不是对不起顾可欣的信任了?
安宁越想越是坐不住,连忙带着蔚景蔚海和桂圆就这样急匆匆回去了。
县城到玉山村这条路因为修过的缘故,坐马车很快就到了。
安宁来到她家前面,只见原来杨家的那宅子已经被一片烧得通黑的断壁残垣给取代了,满目苍凉的焦黑带着忧伤的感觉。
蔚景一到现场,就勘查开来了。
宝珠这个顾可欣之前买的丫鬟穿着素色衣衫,坐在原本大门的位置,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垂泪。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放假回家几天,便收到了这样的噩耗。
宝珠见到安宁,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安宁姑娘,夫人他们……”
安宁被她说的眼眶都发红了,“我知道。”
只希望这一切都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慕清玄他们金蝉脱壳的手段。
蔚景皱着眉,一脸的严肃,手中还拿着一截黑色的木头,“姑娘,这木头上,有很浓的油味。”
安宁怔了怔,“你说的可是真的?”
蔚景点点头,手指着宅子右下角那一片,“这一片的土地,有不少木头都有油味。”
宝珠闻言,更是爆发出惊天的哭声,“我苦命的夫人啊!是谁这样恶毒的心肠!”顾可欣对她这个丫鬟十分和善,宝珠一直都很喜欢她,也十分享受在杨家的日子。对于她这样的丫鬟而言,能够有这样和善的主人家是多么不容易。
她一双眼泪期待地看着安宁,“安宁姑娘,你一定要找出真凶,为我家夫人他们报仇啊。”
安宁点点头,又让人将村长给请了过来。
李富贵很快就过来了,他见到安宁便想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安宁你也别太过悲伤。”
安宁因为手绢太过给力的缘故,眼睛一直都是这样红通通的,便给人造成了一种因为好友的死亡而过度悲伤的错觉。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村长,你能将全村人都召集过来吗?杨夫人他们的死,恐怕不是意外。”
李富贵瞪大了眼睛,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纵火?他们村里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安宁,你可有证据?”
安宁点点头,“你让大家都过来吧,我有些问题要问。”
无论是作为村长的李富贵,还是作为乡君的安宁,在大家心中威望还是挺大的,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基本在村里的人都已经召集了过来。安宁一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人头。
大家望着安宁,其中同安宁较为熟悉的白大娘率先问道:“安宁啊,你把我们都喊来,是为了杨家的事情吗?”
安宁重重地点头,示意蔚海将一块木头捡起,“杨家的火宅,恐怕不是意外。蔚海在这里,找到了不少散发着油味的木头。”
其中一人嗅了嗅,“我们怎么没闻到?”
安宁淡淡道:“蔚海蔚景都是出自侯府的高手,他们的嗅觉比一般人要敏锐很多,自然可以闻到。”她没说的是,她自从生了那场病后,嗅觉也进化了一把,所以也能够闻到这淡淡的油味。
大家一听是侯府出来的,顿时用敬仰的眼神看着他们。
脑筋快的连忙说道:“油可不是我们放的,我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是啊!我们同杨家没仇没怨的,不可能去放火的!”
“呸呸呸,就算有仇怨也不会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大家以为安宁是怀疑上了他们,一个个忙不迭下着保证。
安宁伸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同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自然知道咱们村里不会有人这么做。再说了,杨夫人他们一家向来与人为善,同我们玉山村都相处得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凶残到做出这种事?”
大家听了安宁这话,脸色才缓和了过来。
安宁继续道:“今日我将大家叫过来,也并非为了兴师问罪。只是想问一问大家,是否昨天夜里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看到什么不属于我们村里的人进来?”
大家纷纷陷入思考之中。只是杨家着火的那时间,有不少人家都已经上床休息去了,安宁这一问,基本有大半都说不出答案。
好一会儿,才有村民拍了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家的狗,在晚上时候突然叫个不停,我当时还因此打他一顿呢。结果没多久后,杨家就着火了。说不定,我家发福就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才叫的。”
“我说呢,你家发福平时都很乖巧,昨晚怎么突然喊个不停,把大家都吵醒了。”
“我也想起来了,昨天听到起火后,我们都在帮忙泼水,我似乎有见到过两个身影闪过。我当时以为也是帮忙救火的,就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就是那放火的人呢!”一个村民颇为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安宁追问道:“有看清他们的样子吗?”
那村民摇摇头,“我只看到背影而已。一个胖,一个受。”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回想,“啊,其中胖胖的那个有带一个貔貅的玉佩!”
安宁又继续问了好些话,除了这两个证据,也没找到更多的。
她叹了口气,又对狗主人说道:“你家发福,可以借给我一段时间吗?我打算带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
狗主人点点头,只是借给安宁,又不是被安宁直接带走,根本没关系。
安宁又向大家道谢了一番,便让他们散去了。
“你打算找出真凶吗?”李富贵问道。
安宁颔首道:“我不能眼睁睁让凶手逍遥法外。”
她站在这片废墟之上,同李富贵说了些话,便目送李富贵回去。
安宁将裙摆打了个小结,迈步踏入这一片烧得焦黑的宅子中。
玉山村的村民颇为厚道,早就将那三具焦尸给下葬了。
安宁认认真真地寻找着所谓的线索,突然之间,在一块石头下,一个钗子若影若无地躺在那里。
安宁弯下腰,将那小小的石头移开,那是一个赤金点翠菱花朱钗,或许是运气好的缘故,这金钗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
安宁捡起这朱钗,小心地擦掉这上面的尘土,然后皱起眉头。等等,这钗子,她记得是顾可欣的娘亲留给她的吧?顾可欣一直以来都十分宝贵这钗子,鲜少离身。倘若顾可欣当真要死遁,也肯定是把这金钗一起带走才对。
难道顾可欣他们是真的凶多吉少?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太过美好的猜测?这样的念头刚浮现,就让她心口沉甸甸的难受。
安宁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不会的,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肯定只是金蝉脱壳而已!
顺着这思路想去,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性。其一是顾可欣走得太过匆忙,导致这金钗来不及带走。其二,顾可欣是特地将这金钗留下,就为了提醒她。
只是前者很快又被她推翻了。倘若杨开意他们有时间准备尸体,那么怎么可能没时间带走这小小的金钗呢?
如此看来,第二个可能性更大。
安宁紧紧握着金钗,怎么都看不出这所谓的提示。
她又翻来覆去在这黑土上走了好几圈,也没见到更多所谓的线索,除了一个证明是纵火的火折子。
最后只能一脸恹恹地放弃了。
她看着还在烧纸钱的宝珠,心中不由同情了宝珠——宝珠倒是个忠心的。
安宁问道:“宝珠,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你的卖身契,恐怕也在这火里烧了,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了。”倘若顾可欣在场,肯定也是这个想法吧。
宝珠茫然地抬起眼看安宁,“我,我不知道。我除了服侍人,也不知道会做什么。”
安宁看她这样,有些不忍,念在她之前对顾可欣一片忠心的份上,建议道:“你若是没有去的地方,不如先去我那边如何?等你想好了以后的打算再走。”
宝珠抽了抽鼻子,她今天哭成这样,大半部分是因为悲伤,另一小部分则是对于未来的茫然,“多谢安宁姑娘。”
安宁安慰她:“先别哭了,好好的小姑娘,再哭就不漂亮了。”
事实上,安宁比宝珠还要小上几岁,这样一脸严肃地说着大人话语,分外有趣。
宝珠破涕而笑,她知道自己再是难过,和善的主子一家也不会归来。她站起身子,“我知道了。”
安宁让她暂时跟着蔚海他们,自己则是转身回到家中。蔚景则是先去衙门报案,打算将事情弄大,不管幕后之人是谁,安宁这样的举动好歹能够让对方警惕点,说不定还能打草惊蛇一把。
两三年的时间,也足够蔚家在宣州布置一些人手了。尽管这些人手未必能同京城中相比,但拿来调查事情已经绰绰有余,只要对方按捺不住地跳出脚的话。
安宁觉得前世看过的一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受杨家这把火的牵连,周家这个距离最近的人家,大概有四分之一被烧了。章古仍然在周家看门,见到她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安宁看见烧的范围,不由在心中松了口气——好歹没烧到她的房间,她的书房也是无碍。应该说西厢房这一块基本都是完好的。
安宁扫了一眼完好无缺的书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