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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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还有三年,留出交往时间,算下来也不宽裕,必须要从现在开始规划。”
“他好像不太会做人生规划,总是随心所欲,这是个缺点。”薇安批评着他,但语气却没有责怨的意思,“任何事情最好还是要提前列好计划,就不会手忙脚乱。”
“你同他……商量过吗?”苏倾茫然地望着她。
“当然。”薇安勾起嘴角,仿佛在自嘲,看起来心情却很好,“他说他有结婚对象,当时我真是五雷轰顶。不过后来我找人仔细调查了他的情况,包括他初中、高中的同学,发现其实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大家都说他没有谈过恋爱。你也看到了,家里也没有别人。”
“只要他不是同性恋。”她笑了笑:“真是为了拒绝我,什么办法都使得出来。”
苏倾抿了抿唇,她觉得心口有些酸涩的甜蜜,但同时掺杂了刀刃,它们搅在一起,绞成一股分不开的糖。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很想说些什么,不过现在她不能说出口。
因此她垂下睫笑了:“你刚才说,最近查得很严。”
“是啊。”薇安冷笑一声,“叫人发现了,可不只是仕途的问题。最严法令……”她转过来,在她不笑时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冷冰冰的,“你明白什么叫做法令?包庇一样会承担法律责任。”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漫不经心地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我相信他有这个能耐,不会教人发现的。就算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我爸爸也能想办法压下来。这点本事,我们家里还是有的。”
她觉得探访得差不多了,捋着包臀裙优雅地站起来,抱怀驻足在鱼缸前,欣赏着着巨大的斑斓的黄黑相间的热带鱼缓慢地在珊瑚间游动。
苏倾默然同她一起看着这些鱼,玻璃鱼缸反射出她苍白纤瘦的脸和乌黑的眼睛。
薇安说:“在结婚之前,你应该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只要你安安生生的打扫你的房间,不出这间屋子给他找麻烦。”
“不过结婚之后……”她注视了苏倾一会儿,似乎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返身哒哒地走出门口,“就等结婚之后再说吧。”
薇安走了之后,苏倾一个人静默地站在厨房里,夕阳从侧窗投进来,印在她的侧脸上,她按着半只番茄,手里的刀悬着,半天没有落下来。
“如果那天没去超市就好了。”她有一点责怪自己,不,是非常责怪自己,翻江倒海地责怪,“为什么要去超市?为什么偏要那天去?”
她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眩晕,侧窗的阳光好像变得极其刺眼,恍惚中像是一道洁白的圣光,从那窗户上飞出来,扑面而来,她犹疑地揉了揉眼睛。
肃杀如暴雪的光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令她透不过气,在酸软中慢慢地窒息。
她感到自己的关节逐渐锈蚀,血管里的血液在逐渐冰冻,她的心跳也停止,一切生机离她而去,她倒着穿行四季和时光,越缩越小,仿佛变成了一块小小的顽石,又好像变成了草叶上的一滴霜露,“啪”地一下滴进水潭里。
天寒地冻,天地都倒转。
“我要死了吗?”苏倾疑问着。
“我可能……是要死了。”她像是大雪纷飞里的雪人,睫毛上堆积了越来越多的雪花,她荒唐地笑了一下,慢慢闭住了眼睛,颤抖的睫毛濡湿,像是猛地被吸入无尽的深渊。
“苏倾……”
“苏倾……苏倾……”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一声一声地叫她的名字,“苏倾?”
一双手触摸过她的脸颊,脖颈,手臂,像是一团温暖的火,反复烘烤着她,慢慢地将僵死的蛇解冻。
冰雪化开时,她终于慢慢地张开眼睛,先看到了y抿起的苍白的唇,旋即是他瞬间溢满怒火的眼睛。
“你怎么回事苏倾?!”她被人劈头盖脸地吼了一嗓子,本能地一个激灵。
y第一次像个弹筒样炸开,失态地冲着她发火,“几个月充一次电?是不是定好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没电了你,你——”
她发现自己安然躺在他膝上,背靠着他怀里的热度,颈后连着一根充电线,温暖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涌进她的身体里。
一串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打在沙发上,雨打荷叶似地密集和清脆。
y僵了一下,恶狠狠地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好像被一盆水浇了个兜头盖脸,把所有明火浇得只剩徐徐燃起的狼狈黑烟。他舔了舔下唇:“……不许哭。”
他把她扭了个向,用力太大,线都拽掉了,他忙捡起来给她接好。
y用拇指将她脸上的眼泪胡乱抹掉,亲了亲她发冷的脸颊:“别怕,没事,只是没电了而已。”
她身上比往常更凉,摸上去像冰锥子一样,y想她是吓坏了,把外套脱下来披着她身上,卷着衣服将她抱在怀里。
“没电了?”苏倾沙哑地重复一遍,声音细细的。
“嗯。”
她忽然地伸臂抱住他。
“怎么了?”
“我还以为我死了。”
y用力地揪了一把她的辫子,还把它恶劣地塞进她领子里。
抱着她的时候,他冷眼看着客厅那一大缸热带鱼,电子手表转过来,狠戾而无声地切掉了一切工作联系。
“下次再忘记充电我打你的屁股。”
苏倾从衣服里钻出来,歪着头探询他的神色:“一会儿想吃什么?”
看着他的时候,他把头扭向一边。
“……鱼子酱三明治。”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气闷。
“好的。”她把衣服递还给他,“穿上,你后背全湿了。”
y接过来撂在一边,极轻地哼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这次彻底耗尽电量损伤到了电池的缘故,苏倾这晚提早进入了休眠状态,只来得及说一声“唔,晚安”就闭上了眼睛,y没有叫醒她,拉了拉被角,懒散地伸长手臂旋灭了台灯。
第二天清晨,苏倾是“哗”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的,她攥着被角,睡裙的肩带从一边滑落下去,她侧头呆呆看着窗外已经升到半空中的太阳,不敢相信她的定时没有生效。
她睡过了,生平第一次。
这动摇了她精密金属的骨骼,纯粹运算的大脑,动摇了她作为人工智能的全部。
“快,y。”她慌张地晃着旁边的人,“你迟到了!”
床上五官深邃的青年置若罔闻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对不起,”她脸上尚残存着茫然的晕红,屈腿跨过他快速地爬到了另一边,跪在柔软的床垫子上,继续坚持叫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及时醒过来,但是你现在必须……”
y让这叽叽喳喳的声音闹着,终于皱了皱眉头慢吞吞地坐起来,他伸手一搂,勾着她的带子,亲吻她的肩膀:“昨天晚上我把你的闹钟关掉了。”
“……”苏倾望着空气怔了片刻,又飞快道,“可是现在距离法定上班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这两天我不上班。”他说着拽着她的手臂再次躺了下去,她的手被他握着随意地搁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短促有力的心跳。
“你休假了。”苏倾觉得自己是很高兴的,像是在旧衣服的口袋里忽然摸出一块糖那样的高兴,她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任他那样握着。
她也躺下来,在这个温度适宜的清晨的房间里,被透过窗帘的阳光照射着,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全。
“你想吃鳗鱼饭吗?或者金枪鱼寿司?”
“今天怎么是日式风格?”y的声音懒懒散散的,带着一点轻微的鼻音,竟然异常性感,“要不要我打电话给秋原,让他到家里来玩。”
“好呀。”苏倾语无伦次地说,“我已经,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y笑了一声,单手把表盘拨正,睡眼惺忪地举到眼前来。
不过没等这个电话拨出去,一个电话抢先接了进来,苏倾不知道这其中的变换,还耐心地等待着。
y半天都没有讲话,她听见他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我请假了。”他冷淡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病假。”
苏倾迟疑地扭过头去,等了半晌不见他接下一句,她咬了咬牙,眼眸一闪,电波信号发出,悄悄地接入了他的电话。
“你最好还是过来一趟吧。”那个人有些焦躁地提醒,“三天后‘现实梦境’正式发行,有关于你的消息,今天一大早,在内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消息?”y的声音亦压得很低。
“录像,超市的录像和轨迹记录。”
这个电话中途就被另一个强信号截住并入侵了:“y,你听好。”
那边传来陈部长急促的命令,“无论你现在在哪里,半个小时内来我的办公室。”
电梯按钮被锨动,金属按钮倒影出修长食指的影子。青黑色的西裤,一尘不染的窄头皮鞋,拥有模糊倒影的冰冷大理石砖。
同时上电梯的还有一群警察,他们身穿蓝黑制服,后裤腰上别着警棍。自上电梯来就保持沉默着,只剩腰间镣铐晃动的轻响。
这是部可容纳二十人的胶囊电梯,像一枚子弹迸射向上,直击巨型摩天大楼的顶端,观赏玻璃外,是苍蓝的天穹和白色云朵。
玻璃有淡淡的倒映,y借这倒影抬手正了正领带。
“叮——”他漫步而出时,两侧的警察给他让开一条道路,他在无数双眼睛无声的注视中,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安德烈斯先生,”一个警察终于在背后开口,“请留步。”
y的步子顿住了。
“我们怀疑你利用公共资源进行违禁实验。”
“违禁实验。”y慢慢地旋过身来,双手仍插在裤子口袋里,轻快而不敬地重复一遍,“有证据吗?”
“我们在您家附近,发现疑似sp机器人的踪迹,但经过专家比对,那似乎不仅仅是sp机器人,安全部部长金先生,对此极为重视。”
为首的警察手里展示的平板电脑上无声地放映着火星四射的画面,瘦弱的女孩被压在地上,随后徒手掰断了扼住她脖子的机械臂,一骨碌爬起来,从半人高栅栏门的麋鹿一般翻越过去,消失在夜色尽头,现场的电线发生了自燃,四处弥散着火星。
“就是这个东西?”y的瞳孔微缩,默然看完了视频。
他平静地说:“我负责的项目即将发行,其他竞争对手想要伪造视频制造混乱不算一件难事。您难道忘记了几年前的华南虎事件事件吗?一个农民利用祖传的老虎旧挂历拍出了令专家难辨真伪的照片,这种证据本身并不具有说服力。”
“正是因为考虑游戏部的特殊影响,调查过程对公众保密。”那位警察笑笑,“希望您能停止一切工作,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第122章 小重山(二十四)
苏倾不知道她是如何来到地下室的; 她没有依据任何照明; 沿着老旧的楼梯一直往下走,越向下光线越少。最后她整个身子没入了黑暗里; 同时也到达了底端。
上午的时候,她一反常态地请求同y一起去; y则坚持将她留在家里。
“游戏部有点事情要办; 是最后一次。”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保证在晚饭前回来。”
他走之前; 支起长柄伞; 滴滴地将门口的感应系统的警戒程度调整成了一级警戒。
“苏倾——”y边按电钮边漫不经心地叫她; “小兔子在家,不能随便给人开门; 这个你知道吧。”
她说:“我知道的。”
他“嗯”了一声,冲她摆摆手,拉开车门,车子向后倒; 又向前去,轮胎摩擦着地面,尖锐的橡胶皮的呻/吟。
她跑了几步追下来; 半穿的鞋子吧嗒吧嗒的; 像是穿了双响声清脆的木屐,她一直追到车窗前,皮肤都冒出热气:“鳗鱼饭,还是金枪鱼寿司?”
y说:“炒米饭。”
车子“呜”地一声猛地向前开去; 巨大的引擎声消失在摇摆的芦苇深处。
苏倾立在黑暗中,脊背贴着冰冷的金属书架,“嚓”地一下,打火机在她手中点燃。一团摇曳的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釉。
她借着这光翻动《匹诺曹》,铜版纸书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响声很硬,纸书有种特殊的印刷的刺鼻味道。故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插画点染的每一笔背景,她都烂熟于心。
快速翻到最后一页之后,她合上书,将它轻轻搁在了书架上。
她弯下腰去,从书架下层的书册中咯咯吱吱地抠出一盒纸烟——她一向知道y在哪儿藏烟。
她将盒子打开,取了一支含进嘴里。
“总有一次,总要有一次。”她将打火机移过来,坚持点燃了它。“warning”的红色警报闪烁着响起,同时她的眼泪也安静地落下。
“火灾警报!火灾警报!”
她用手拉住暑假,阻止身体寻找水源的行为,在警报声中报复式地用力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