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夫抵良田-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
秀娘惊得瞪大眼:“你不记得?”
男人闭唇不语,却是默认了。
秀娘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行。“你是只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这些……”秀娘指指新做好的石锛,背后的茅草屋子,以及一地的野鸡野兔等物。
“本能。”男人回答,“一眼看到这些东西,不用多想,我直接上手就知道该将他们做成什么东西。但我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本事。”
我的天!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武力值惊人,动手能力爆表,而且一直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策略……要是换做现代,她必定要以为这一位是潜伏在人民群众里的特种部队精英……
可是,在这个年代,有特种部队这个说法吗?
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境地。甚至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人来找?须知这样的人才可是千万里头难以出一个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更是难能可贵。她可不信有关部门会任由这样一只珍稀动物自由自在的在外头游荡。
许久之后,当所有的真相摆在面前,秀娘才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这男人何止是珍稀动物?他简直就是一只国宝级的神兽,无论放在哪里用来做镇宅之宝都是妥妥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秀娘任由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飞翔过后,好容易镇定下来:“那你就没有想过要出去找寻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必要吗?”男人问。
秀娘一滞。
没必要吗?她想问,却觉得不管自己用什么语气问出来都不如他的威风凛凛却又气度淡然。
此时,又听男人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我喜欢这里。”
也就是说,他是打算留在这里不走了?
不知为何,当这个想法窜过脑海,秀娘心头迅速跃过一丝窃喜。
但看看火光下那一张平板宛如枯木的面孔,心头的喜悦又渐渐淡去。似乎,他走不走都和她没有多少关系。
秀娘想了又想才道:“不管怎么说,你好歹是个大活人,没有名字总不是个事。这样的话……当初我是在溪边遇见你的,不如就管你叫溪哥,你觉得怎么样?”
“随你。”男人依然是不痛不痒的表情,就像是和她谈论天上星星好多啊一样简单随意。
秀娘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男人难不成遇到什么事都是这样一幅表情吗?真想看看他变脸的时候什么样。
不过这些也仅止于想想。
秀娘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男人……不,现在该叫溪哥了,比她还要沉默寡言。两人围着火堆没说上几句,溪哥便起身搬了几块石头压在火上:“很晚了,你进去睡吧!外头有我守着,不会有野兽攻进来。”
她当然知道野兽不会攻进来。上次她就已经见识过他布置陷阱的能力了,现在这四周围的布防只会发展得越发严密才是。
便点点头,起身回去拥着儿女们睡了。
忙了一天,秀娘忙得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她闭上眼,听着外头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很快便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夜好眠。
等到再度睁开眼时,外头天光已然大亮。
秀娘早习惯了早起,但等她收拾齐整去溪边担水时,才发现溪哥早已经起来了!
这人身上只穿着两人初次见面时的那条缁色裤子,上身光溜溜的。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树叶的缝隙投射下来,混合着山林间特有的湿湿的薄雾,在他身上落下丝丝缕缕的光点,似乎给他有力的线条打上了隐隐的柔光,便叫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亲和了不少,却半点无损他的强劲和刚毅。
他站在小溪里,双腿张开,粗粝的手掌中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溪水某一处。
忽然间,他眼神一闪,胳膊已然动了起来,树枝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溪水里飞了进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秀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看到他拿起了树枝,而在树枝的那一头,赫然插着一条筷子长的野鲫鱼!
鱼儿还鲜活得很,不住的摆着尾巴想要逃脱。然而树枝将它整个贯穿,插得牢牢的。树枝握在溪哥手里,那更是稳得很。这条鱼是别想再游回溪水里去了。
秀娘看在眼里,差点都想跳起来拍手为他叫好!
不过不用了。因为这个人当即就回过头,和秀娘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秀娘突然又尴尬起来。讷讷低下头:“你这么早就起了。”
溪哥低低应了声,看了眼她手里的桶:“你来打水?”
秀娘连忙点头:“孩子马上就醒了,也该准备早饭了。”
溪哥颔首,随手将鱼放进鱼篓里,再将鱼篓塞进她手里。秀娘稀里糊涂的接过,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桶就已经被他拿去,径自在溪里打了满满的一桶提在手里。
“走吧!”他道,昂首阔步走在前头。
秀娘连忙抱着鱼篓上前:“这水是我要打的!鱼是你的!”
“哦。”溪哥点点头,便将鱼篓从她手里拿了过去。
就这样?没了?
秀娘又一路小跑着追上去:“你把桶还我呀!”
溪哥忽的停下脚步,将她从头到脚看了眼。秀娘被看得心里毛毛的,谁知这人立马就收回了目光,继续一手提桶一手拿鱼篓昂首阔步。
秀娘如坠云里雾里,只得继续小跑跟上:“你这到底什么意思?说话行吗?”
于是,溪哥说话了:“你走得太慢了。”
即便他没有回头,秀娘也能想象得到他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
霎时无言。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一桶水于她而言,从这里提回去都要半天。可是在这个人手里,那就跟一根羽毛似的,轻轻松松提上就走。反而是她这个两手空空的人还要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虽然不甘心,但也必须认清这个事实。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的回到茅屋。
远远的秀娘就看到女儿欢快的从里头跑了出来。“娘,娘!弟弟醒了,他睁眼了!”
她的毓儿!
秀娘不由兴奋起来,赶紧飞奔进屋,果然看到儿子正睁大了眼躺在床上。
“娘。”见到她,孩子眼中明显升起一抹喜色,轻轻张嘴叫了声。
“哎!”除却孩子刚学会叫人时的那一声娘,这一次是秀娘听到过的最动听的呼唤了。她的一颗心霎时都快化成一滩水,连忙握住了孩子的手,“毓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了?晕不晕?哪里难受吗?”
“额头还有点疼,其他的还好。然后就是……”孩子一手捂着肚子,里头发出咕噜噜一阵响亮的声响。
秀娘立马笑了:“昨晚上你就喝了半碗米汤,难怪会觉得饿。没事,娘马上就给你做饭去!”
孩子醒了,看样子神志清明,这无疑是今天最大的好消息了。
秀娘一夜的惊怕都淡去大半,连忙吩咐女儿照顾儿子,自己喜滋滋的出去生火做饭。
因为孩子失血过多,现在身子还虚弱着,秀娘也不敢给他吃太油腻的东西,便熬了一锅浓浓的粥。
做饭时,溪哥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边,将鱼篓放下,而后飘然远去。
秀娘无言盯着那精壮的背影看了半晌,最终无力低下头,认命的将鱼捉出来,剖洗干净。
。。。
☆、第六十七章 狗咬狗
afeeeee溪哥回头往屋子里看去。
秀娘点头:“对,就是他们姐弟俩。我活了这么多年,这两个孩子就是我心头的至宝。如果没有他们。我真不知道我这些年该怎么过!”
溪哥点头:“他们都很懂事。”
“是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秀娘擦去眼角的一点湿迹,“自从他们爹从军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些年一直都是我们母子三个相依为命,我也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们俩就是我的命,也是唯一专属于我的东西。虽然以后或许不是,但至少现在还是的,那就够了!我不想让人抢走我的宝贝,我也不想将我对他们的**分散给别人。所以我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溪哥听着,月色笼罩下的面孔突然变黑了几分:“有人给你说媒了?”
“是啊!”秀娘笑着点头,“还是镇上的秀才呢!说是文章做得不错,这次下场差不多就能中举了。家境也殷实。有一儿一女,和我一样。不过细说起来。还是我高攀了。”
“可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愿意?我说了我有两个孩子就够了!我不需要别人再来掺和我的生活,我也不想给别的孩子做娘。这样说或许比较自私,但我自己生的,我当然会更疼**。而别人家又有谁会如我一般疼**我的骨肉?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我们母子三个继续在一处。虽然日子清苦些,但谁又能说五年十年后,我们还会是这般?”
“嗯。”溪哥点头表示赞同。
秀娘立时满脸惊讶:“你也是赞同我的么?”
溪哥再点头。
秀娘便又笑了。但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只要一个女人没了男人。他们就人人都觉得你必须再找一个。瘸子瞎子也好,赌徒**也罢,反正就是必须找!好像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似的!可明明我们现在过得也很好啊!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需要!”巨名狂圾。
“对,你不需要,我知道。”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宽厚的手掌忽的按上她的肩。
秀娘一颗支离破碎的心瞬时就像被他这么轻轻一按,彻底的分崩离析。
再也忍不住。她反身抱住他的胳膊就大哭起来:“我知道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是艰难,可最艰难的日子我们不是也过来了吗?我现在所求也不过是养大孩子,看着他们成家立业,但为什么老天爷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让我实现?我不需要男人,我也不想再嫁了!我有孩子就够了!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被她抱住的胳膊猛地一僵,溪哥健壮的身子也狠狠一震,就跟雕塑一般动也不能动。
秀娘没有发觉。她正说到伤心激动处,好容易才抓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顿时在心底积郁了许久的负面情绪全面爆发,于是越哭越伤心,眼泪把溪哥的衣袖都给打湿了。
她最后的印象,就是好像又有一只手轻抚上她的后背,让她觉得好安定。好温暖。
☆、第六十八章 全身而退
“没有!”秀娘当即摇头,“我说了,我没打算改嫁。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灵儿毓儿抚育成人。其他的都不考虑。”
“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
“那好吧!”里正婆娘还是不大相信,“既然这样,那我也少不得要说你一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当娘的人了,两个孩子又还小。你要真一心想要抚育他们,那就别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来往太多了。要是毓哥以后要读书考科举的话,你就更得注意着点了,这可是关乎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啊!”
“好,我知道了。”秀娘点点头。
里正婆娘才算是松了口气:“好了,书给你送回来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你自己好好在心里掂量掂量吧!我那姑姑家……这两天你要是改主意了,也可以去找我。”
“谢谢郭嫂子。但是真不用了。”秀娘摇头。
里正婆娘满眼不解。但看秀娘一脸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摇着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咕哝:“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个寡妇家,拉扯着两个儿女多艰难。应了这件事,你以后就是秀才娘子,走出去也有面子不是?毓哥也能跟着看看书识识字,不比现在好?那个野男人你连他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当心是个江洋大盗,后头给你们惹出来什么祸事就坏了!”巨吐肝血。
他不是江洋大盗。也不会给他们惹来祸事!
秀娘差点就想冲上去大声和她说。但她终究还是没有。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她不住的回想着这段日子以来和溪哥之间的过往,才发觉——他们之间的确是过从甚密,难怪里正婆娘会来找她了!
里正婆娘这么做其实也是好心,可为什么当她想到要和溪哥保持距离,心里就那么难受呢?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她也忘了自己计划的今天要做什么。直到女儿和儿子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进门来,她才赫然回神。
但眼前所见又让她魂都飞了。
“怎么回事?你们身上怎么脏污成这样了?”
早上穿戴得整整齐齐出门的两个孩子。现在就跟两个小乞丐一样,衣服脏了,头发散了,小脸上也黑一块灰一块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女儿揉揉通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