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的娇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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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但凡她大伯家靠谱一点儿,她家也不会做得这般绝,关键是她大伯家虽然子嗣众多,却是出了名的管生不管教。堂兄弟姐妹里头,小偷小摸的一堆,还有四处闯祸捅娄子的,说话刻薄爱得罪人的,更兼看二房三房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算计和不怀好意。
对了,她娘倒是进门就开怀了,头一胎生了她哥。可她二伯娘却是进门两三年才生下了她堂姐,又隔了好些年才有了她堂弟。在堂弟没出生之前,大伯家的人没少说闲话,还不是背后说人,而是当面笑话没儿子送终,又教训他们花钱太大手大脚,应该多攒些钱,到时候过继的嗣子也能对他们好些。
就在前些日子,他们家置办厚重嫁妆的事儿被捅破后,大伯家一群人大吵大闹的,恰好当时俞家老二依着礼节过去送小定的东西,被人明嘲暗讽说他吃软饭后,他直接回怼了过去。
“你当谁都跟你家似的,两眼珠子就盯着旁人家的那点儿钱?有那闲工夫,多少钱都赚回来了。我将来媳妇儿的嫁妆那都是她的,我分文不要。要是老丈人以后遇到事儿了,我能帮的一定帮!”
怼完了之后,在临走前,他还特地扫过赵大伯一大家子,颇有深意的道:“赵大伯你也警醒点儿,趁着年岁不大多藏点儿私房钱,万一回头儿孙不孝,看在钱财的份上,兴许还能给你那啥啥呢!”
那啥啥啊?
赵大伯前一刻才说赵玉兰爹娘没儿子送终,后一刻俞家老二就怼了他一脸。
有儿子咋了?儿子多咋了?要真是不孝的话,你就是生一车的儿子,又管什么用呢?
当时,赵玉兰就在屋里,毕竟她一个即将出阁的姑娘家不好牵扯到这些事儿里头,况且她爹娘也叮嘱她在屋里照顾弟弟,千万别出头。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俞家老二那番话。
想想方才小姑子说的,再回忆起先前那事儿,赵玉兰由衷的表示,这哪里是嘴笨啊,分明就是嘴毒!
她大伯当时就好悬没被气死,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在这事儿之后,她大伯还真就将俞家老二那话放在了心上,总觉得儿孙们各个都盯着他那点儿钱,连相伴多年的婆娘都觉得有私心,甚至还翻出了他婆娘二十年前曾经拿了自家的十个鸡蛋给娘家弟媳妇儿坐月子的事儿……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
……
俞小满连上河村发生的事儿都不清不楚的,更别提还有一段距离的枣儿村了。当然,这种事儿真心瞒不了多久,尤其是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
等入了深秋,随着外出打短工的壮劳力们纷纷归家,各种闲话立马充斥了整个村子,包括早先发生的事儿。
而在这段时日里,不单各个村子又多了不少新鲜事儿,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展易和俞小满,也不曾闲着。
自打那次跟冯老六接上头后,展易就多了一门长久生意。
尽管下河村不缺家禽牲畜,可家养的跟野生的究竟味道不同。当然,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吃饱喝足已经是幸事了,哪里还会讲究旁的事儿?便是想讲究,那也没这个条件啊!
可下河村不同,其实说白了,哪个年代都一样,在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下一步当然就是吃好喝好了。况且展易卖的野味也不贵,尤其在几次买卖后,见对方有诚意做长久买卖,便适当的降了价。而冯家那头,一开始只要活的野味,到后来也不管了,横竖就算是死的,那也是当天的,展易有自己的原则,绝不做昧良心的事儿。
夏秋之际最是炎热了,除非用盐腌制,不然隔了一天的野味,绝对馊了。先前没冯家这桩买卖前,展易多半都是按量打猎物的,毕竟不可能天天下山跑镇上售卖,而自家也肯定吃不了这许多,哪怕俞小满会腌制猎物,那也跟不上他打猎的速度。
有了冯家接收后,隔个三五日的,展易就下山一趟,直接送货上门。再隔段时日,也可以去镇上赶场子。剩下的猎物倒是足够他们两人吃的了,一半腌一半吃,顺便提一句,展易打猎的手法也愈发高深了,起码打野兔野鸡时,可以保证留活口了。
也因此,院子里又搭了个鸡窝,鸡的数量也从原本的十来只左右,到了后来的三十来只。
其实原本应该更多的,可架不住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展易在家里歇着,顺便对公鸡大开杀戒。
横竖他们家也不打算自个儿孵小鸡,公鸡不吃还留着干啥?哪怕他们家的鸡基本上都是放在院子里散养的,极少喂粮食,可架不住天气不好的时候,拘在山洞里,不一样费粮食吗?
所以,母鸡留着下蛋,公鸡就直接煎炸炒焖了。
还真别说,在日复一日的好饭菜下,俞小满不单将自己养得极好,连厨艺都有很大的长进。对了,她还得了展易那姑姑李婶儿的几样秘方,全都是私方子佐料、酱料,尝着味道比她上辈子买的所谓皇家秘方更美味。
除了吃好喝好外,俞小满还给自个儿另外寻了事儿。
去年那会儿,因着事儿多,加上佐料什么的也不齐备,很多她喜欢的小零嘴儿都没法做。今年,横竖早早的开始备起了过冬的存粮,她有的是闲工夫琢磨小零嘴儿,倒是鼓捣出了不少吃食。就是有些方子记得不是很清楚,加上她上辈子多半也是买了半成品回家加工的,因此味儿有些不地道。不过也无妨,都是自个儿吃的,有啥关系呢?
而今年,还有个好消息,那就是后山那头的石榴树。
有了俞小满这一年来时不时的灵泉浇灌,石榴树长势极好,结果率也增加了不少。一开始,因着树上枝繁叶茂的,站在下头看不出来有多少果子,等石榴成熟了,展易爬到上头,小心的拨开枝桠,这才发现今年结的果子,不单数量比去年多出了近一倍,且个头更大了,看着也更红了。
为了避免损坏石榴的外形,展易并不是背着背篓上树的,虽然背篓方便,可摘了果子放到背后那一刻,却是用丢的,即便尽量轻了,也难免会受损几分。
这一次,展易特地在腰间绑了小的篓子,摘一颗就轻轻的放到里头。倒是保证了石榴的不受损,只是腰间的篓子太小了,石榴果又大,一篓子最多只能放七八个,满了就得爬下树放好石榴再上去。
一来一回的,原本不重的工作量,愣是拖延了三日才完成,不过成果也极为显著,那就是十有**都是完好无损的。
跟去年一样,破损的留下来,完好的让展易送到府城那边寻俞三叔。因着今年石榴个头大品相好,自然卖价也高出了不少。不过,因为去年本身就占了俞三叔的便宜,俞小满特地叮嘱了今年让三叔一成利。
待展易去了一趟府城归来后,他们家暗处藏的瓦罐子里的银锭子又多了不少。
两人商议好了,这笔钱暂时先存着不用,横竖家里的开销有展易。在不影响家里日常生活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存些银子,也好应对往后的意外,毕竟在这个没有保障的年代,谁也不知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其实,两人也有商议过,在村里置办些田产,不去种倒是无妨,不是可以赁给其他人种吗?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
一方面是因为最近几年年景都不错,好年景卖地的人本来就少,一旦有人卖,往往也是高价,划不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到底离村子远了点儿,短时间内也没有回村居住的打算,虽说可以赁给旁人种,可总不能完全不理不管吗?
展家出事前倒是买过几亩地,那是因为当时展母身子骨很不好,时常需要看病买药,住在深山里太不方便了,且她本就不易安睡,山中夜里常有野兽嚎叫,她往往几宿几宿的睡不着,后来干脆就带着当时还年幼的展易搬回了村子。若非有特殊原因,谁又愿意夫妻长久分离呢?小青山太大了,平日里拾柴砍柴倒是不用走太远,要是打猎的话,一天之内根本没法来回。以前,展父都是半月住山里,半月住村里,打的猎物少了不少,一个人住山里的时候,也常常随便糊弄一口。很难说,他后来出事就没有这样那样的缘由。
俞小满胆子大,还是天生一副没心没肺的性子,哪怕外头野兽哀嚎声尽在耳边,她也一样睡得昏天暗地,且吃啥都香,还老觉得这深山就是个尚未开发的宝库,啥好吃的都有。
你说去村里?算了吧,她既懒得应对人情来往,也不想跟展易夫妻分别,更舍不得这漫山遍野的美味。
对了,真要是回了村子,天知晓她那奇葩爹娘会不会折腾出什么麻烦来。哪怕不故意寻她麻烦,要是离娘家太近了,近到抬腿就能到的地步,她总不能老是避而不见吧?
乡下地头,因着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反而最容易滋生各种八卦闲话。她虽然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也不想让自家成为别人家茶余饭后的消遣。
所以,就这样吧。
随着深秋的到来,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展易也开始停止了打猎,转而开始频发下山,购买米粮。
自打开春时候,俞小满在自家院子里开辟了一片菜园子后,他们家是不愁新鲜蔬果吃了。可毕竟地方有限,哪怕有作弊器一般的指尖灵泉在手,增加了不少蔬果的产量,可终究还是杯水车薪,完全不够冬日里两人吃喝的。
再一个,俞小满只种了蔬果,以及不多的半垄红薯,旁的米粮是丁点儿没种。就连那半垄红薯,也被她三不五时的一个烤红薯,或者熬粥做菜给吃得差不多了,可没法当存粮用。
因此,展易很是往山下跑了好几趟,都是为了尽可能多的采买些米粮。
兴许是因着今年的收成好,哪怕到了深秋,也没见米粮涨价,仍跟秋收过后差不多的价格。展易挑精细粮食买了不少,除了常见的麦子和稻米外,他还买了好些糯米和各色豆子。
家里有石磨在,展易就没直接买面粉,倒是想着自家小媳妇儿喜欢吃面条,额外买了好些个挂面。他们这儿常吃的面条就只有挂面,倒是有外地人在县城里盘店摆摊卖拉面的,可拉面跟挂面不同,得吃新鲜的。因此,展易只买了容易携带保存的挂面,倒是想着面汤底子没秘方不好吃,他还特地花钱给人家摆摊的买了汤底子。
因着汤底子配料复杂得很,人家倒是不怕他学了去,就是价格不便宜,可想着大冬日里热乎乎的吃一顿挂面味道极好,展易狠了狠心,不单买了汤底子,连卤子都没放过。
其实,这些俞小满也会做,就是最寻常的做法,舍得用料的话,味道也不差,当然没外头做买卖的弄得那般精细好吃就是了。
而在又一次买米粮上山时,俞家老二跟着展易一道儿来了,除了探望不爱出门的妹子外,他还有事儿同妹子说。
“什么?阿娘叫二嫂拿嫁妆贴补大哥?”
图省事,俞小满直接下了一大锅子的热汤面当主食,再将早先就已经烤好的一只烤鸡切好装盘,刚端上桌,才打算再去瓦罐里舀点儿辣泡菜来,就听得俞家老二的话,登时惊得忘了原先的打算,只立在桌旁,愣愣的看着她二哥。
在这年头,尽管女子的权益是很没保障的,可有一点还是不错的,那就是嫁妆属于女子独有,嫁人后,无论是夫君还有夫家其他人,都无权动用。哪怕之后被休弃了,嫁妆也得原样奉还。而若是女子早亡,有亲生儿女则叫儿女继承嫁妆,要是没有生养儿女,嫁妆是必须交还给女子娘家人的。
当然,律法规定得再完善,也架不住这年头的女子本就很少有嫁妆。像寻常人家,都是叫闺女带着对方下的聘礼出嫁的,好一点儿的还会给做几床被褥或者两身衣裳,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
像俞小满这般,就这么穿着一身旧衣嫁人的,多不甚数。而像她娘家大嫂、二嫂那样有厚重嫁妆的,十里八乡都难出一个。
大嫂是家境殷实得父兄喜爱,二嫂则是家中图遭变故,可不管怎么说,她俩都属于幸运的,在这年头有一份独属于自己的财物,确实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
可要说,女子的嫁妆婚后贴补了夫君和孩子,那是无话可说。然而,贴补大伯子……
俞小满何止傻眼,她简直是脑子里一团浆糊。
往好里说,这事儿传出去人家只道她二嫂子好拿捏,万一碰到个嘴上不留德的,说她二嫂跟她大哥有首尾,那又该如何是好?这天底下就没的当弟媳妇儿的,拿自个儿私有的嫁妆去贴补夫家大伯子的道理!
又想到了俞母曾经去求人家冯家的心肝宝贝儿,俞小满只能说,冯家人确实有眼力劲儿,打一眼就看出了她娘是什么德行。这门亲没结,是冯家姑娘走运,只可惜了她二嫂……
脑海里思绪万千,俞小满愣是懵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