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的娇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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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小青山一带还从未发生过蝗灾,起码近一两百年里是没听说过的。偏生今个儿,俞母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绝望的感觉。
然而,这还不是最惨的,半月之后,秋收到了,因着俞家元气大伤,今年索性也就不雇短工了,而是家里人亲自下地收割。当然,俞承嗣和秋娘仍是不需要下地的,前者压根就没回村,后者要在家里煮猪食喂猪喂鸡、生火做饭,还得去田里送吃食和凉茶。
下地干活的主要劳动力还是俞家老二和老三,几乎十有**都是他们俩兄弟干的。俞父身子骨不好,可还是坚持能干多少就干多少,俞母则赶着牛车运粮食去坝上晒干。
秋收比春耕苦多了,这才没两日,俞母已经累得整个人黑瘦了一圈。
正好运完一车后,她靠在牛车上略歇了会儿,却听到一旁两个婆娘在说闲话。
“……哎哟那个冯家,可了不得了的,那席面,碗碗都是荤菜,一筷子下去你就挟不到一口菜,全是肥得流油的大肉啊!就这,还是给下苦力人吃的!”
“我也听说了,人家冯家宰了两头大肥猪呢,桌上就没一个凑数的小菜,摆上流水席,村里随便吃!不够的,再添啊!”
“就是!瞧瞧人家多客气,咱们村那俞家呢?还出了个秀才公呢,席面上的肉一半是外嫁女带回来的,不过就是杀了几只鸡,可把贵顺那婆娘给心疼的。那脸色,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家里办喜事儿了,就跟死了爹娘一样!”
“哈哈哈哈哈,你这嘴损得哟……”
俩婆娘还在那头叨叨的说着,偏坝上本就大,这会儿又都堆满了粮食,俞母个头不高,又是歪在牛车上的,对方瞧不见她,她其实也一样瞧不到人,可架不住那阵阵编排声儿可劲儿的往她耳朵里钻啊!
有心出去辩解两句,可俞母只觉得这心里又是累又是疼的,愣是半晌都没起身,反而那俩婆娘干完手头上的活儿,又往田里去了,她索性也不起身了,捂着心口靠在牛车上喘气。
是她太小气了吗?冯家那是百多亩良田啊,他们俞家统共也就这么十来亩薄田,也就是在上河村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算是个体面人家,搁在下河村算个啥!
别看两个村子名字差不多,离得也不怎么远,可事实上差别大了去了。
上河村位于小青山的山脚下,村子有一多半地方都是出产微薄的旱地,少有的水田其实也并不算肥沃。人家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他们这儿,除了砍柴拾柴比下河村方便一些外,旁的真没啥好的。尤其小青山上多是野兽,有本事进山打猎的,整个村子也寻不出两个来,反而因为出产不佳,少有富户。
整个村子不多的水田,也就俞家占了五亩,里正家有二十来亩,还有几户人家凑一起也就那么三五亩地。
可下河村就不同了,多半地方都是肥沃的水田,起码也有两三百亩,反而旱地少得很。更叫上河村嫉妒的是,明明两个村子相距不远,每年都是下河村先秋收,当然提前的日子最多也就那么三五天的,可架不住人家有钱,年年都是雇人收割的,自家人也就做个饭送个茶啥的,就是最穷的人家,日子也没比俞家差多少。
其实,俞家原本是能过得很好的,可谁让他们家供养了一个读书人呢?下河村好些人家兴许并不如俞家那般富裕,可论起来,日子过得还真就不比俞家差。
只能说,人各有命,想开点儿就好了。
可惜,俞母明显是想不开的。尤其一想到冯家那独一个闺女原本可以说给自家二小子的,偏生那亲事没成,如今寻的这个,本身当然也不差,她再怎么偏心眼儿,也不至于故意去祸害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可有冯家闺女珠玉在前,她还真就看不上自家未过门的二儿媳妇儿。
唉,等秋收之后,家里还有两场喜事儿要办,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需要花钱了?只怕就今年的精细粮食是丁点儿都别想留下来了。
再有就是,自家老三的亲事恐怕还得再往后拖一拖了,起码再拖个一两年,等家里缓过气来再说吧。实在要是不成的话,就拿秋娘去换一门亲,怎么着也能省下来好几贯钱的定礼、聘礼。
俞母边歇边细细盘算着,看看哪里还能再省点儿钱,哪里又能再抠点儿钱出来。大儿子那头是不能省的,偏其他地方能省的又不多,盘算来盘算去的,除了让脑仁一抽一抽的疼外,旁的啥好主意都没。
犯愁的人还不止俞母,还有远在深山里的俞小满。她愁的是该给自家二哥送点儿啥礼好呢?依着小青山一带的习俗,身为妹子甭管是送肉还是送蛋,都是既妥当又体面的。
然而,她不想送吃食。
嗤,真要是送了,还不定便宜了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今天老打不开后台,先更一章,等下12点还有一章。
本章4k。
☆、第47章
第047章
俞家老二成亲之前; 俞承嗣先成亲了,当然都是在秋收过后。
庄稼人要办喜事; 但凡有选择的机会那都是选在农闲时分的; 而秋收过后又占了多半。这是因为秋收过后; 粮食满仓; 哪怕是最穷困的人家; 这个时候手头上也多少能有些钱。而今年,上河村虽然不如相距不远的下河村那般全村大丰收,可总得来说,还是收获不菲的。
旁人家且暂不提; 单说俞家好了,五亩水田十亩旱地都丰收了,较之去年还略好了几分。
水田全是俞家人自个儿打理的; 旱地则是赁出去了九亩; 只留一亩自家耕种。因着今年收成不错,俞母又铁了心的将水田出产的稻子全卖了,丁点儿都没留下来; 足足卖了三十贯钱。
这个价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等于一亩地就收益了六贯钱。
可惜的是; 旱地就没那么值钱了。赁出去的九亩旱地,俞家这头只得三成的收成; 在留下了自家的口粮后,全数卖掉也不过才五贯钱。至于自家耕种的那亩地,出的是蔬菜瓜果; 都是乡下地头人人都种的,便是拿去城里卖,也卖不出多少价来的,再说了,家里还有两场喜事那般,只怕到时候地里的蔬果也就堪堪够用。
秋收过后,村里人并没有立刻闲下来,或是借了牛车将粮食运到镇上、县里卖掉,或是寻几个伴儿,三五成群的进城打短工。这会儿离冬日还有小半年呢,虽说他们这儿秋收之后也能种些类似于白菜之类的抗冻的蔬菜,可这些事儿家里的婆娘老人孩子就能完成,壮劳力自然是想着尽可能多赚些钱好贴补家用。
因此,等俞承嗣成亲那日,村里反而没多少人来赴宴了,即便来的,也都是老弱妇孺,敞开肚子吃也吃不了太多。
见了这情形,俞母心头略微好受了点儿,可回头听了俞承嗣的叮嘱,她又愁上了。
原来,俞承嗣寻的这门亲事,虽然本身是住在镇子上的,可他们家在县里头还有一门贵亲,且城里人的习惯跟乡下不同,尽管也有在家里办喜事儿的,可办完喜事儿之后,却仍会邀请几个至交好友去酒楼小聚一番。
可以这么说,自家办喜事请的是亲眷长辈,而成亲之后去酒楼小聚的则是同窗或者同辈的兄弟、朋友。这等于就是说,一场喜事要花两笔钱了。
俞母本想说,城里人既是这般讲究,就叫他们讲究去好了,横竖上河村就这么个规矩,哪里还有再上一回酒楼的道理?偏俞承嗣不认可,他和大舅子二舅子皆是同窗,且他大舅子早在几年前他头一回下场考秀才时,就高中了。二舅子比他还小两岁呢,今年也考上了。至于他那老丈人,更是在县学里头任教,若非他本人一表人才,学问也不错,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他呢。
母子俩是各有各的算计,偏生俞母在其他子女跟前立得起来,却始终拿这个引以为傲的长子没法。在俞承嗣同她细细掰扯了一番后,她终还是认了。
不认也没法子,大儿子要脸面,总不能叫他在亲家以及同窗跟前丢脸吧?幸好,这段时日天公作美,打下来的粮食早早的晒干,皆卖了个好价,总算手头上还算宽裕。
连精细粮带粗粮卖得的三十五贯钱,以前她先前硬生生从牙缝里抠下来的五贯钱,全都拢在一起,俞母是数了又数,算了又算,可惜她算账本事极佳,因此数来数去也没多出哪怕一文钱来。
俞承嗣的喜事,在村里自然是算的是一等一的,索性来人不算多,除了后头俞大伯娘一大家子外,也就俞氏一族来了人,且多半都是一家派几个人过来,连帮忙带吃酒的。可便是这样,俞家还是摆了足足二十桌,由此可见上一次的情况有多离谱。
自然,身为亲妹子的俞小满也是必须到场的。
万幸的是,俞小满已经习惯了,掐着点儿来,提前跑路,横竖这一带的规矩并不限制外嫁女。等于说,你要是愿意来娘家帮忙,人家自是高看你一眼,反之你若不愿意,最多也就在背后说两句闲话,兴许还有人觉得高兴,毕竟要是搭了把手,回头还得分走一些剩饭剩菜呢。
尽管俞小满完全没有这个打算,可俞大伯娘却是这么想的,只恨不得带着儿媳妇儿、闺女、孙女,霸占了整个灶间,顶好再哄得俞母杀一头猪。当然,后头那个愿望最终也没能实现,俞母又不傻,半大的猪呢,杀了剥皮剔骨后,有没有一百斤都不好说,二十桌酒席,一桌五斤,回头她保准连丁点儿猪下手都捞不到!
有了前次的教训,俞母提前将吃食备好,丁点儿多余的都没有,横竖大不了把整个灶间给搬空了,总不能跑去开粮仓吧?不单是吃食,她连油都没准备多少,倒是粗盐特地备了一大坛子。
粗盐特别咸,吃多了齁得慌,就算是俞大伯娘再怎么想占便宜,也不可能往死里放盐,真要这样,坑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当然,俞家也备了些肉,多是猪皮、猪下水一类的,没有丁点儿大肉。好在蔬菜瓜果有的是,便是不提自家出产的,客人来了肯定是要带点儿贺礼的,正是秋收,送啥都比不上送蔬果来得划算。
而俞小满这边,送给大哥俞承嗣的礼物自然就没必要多想了,各色野果子装一筐,再拎上两条大鲤鱼,齐活了!
等到了俞家,正好赶上吉时,只是俞家准备的喜糖不多,她来得晚了点儿,愣是连一颗都没得。好在她也不缺那口糖,只同展易站在一道儿,看着俞承嗣和新婚妻子在正堂拜堂成亲。
头一次看人成亲,俞小满觉得挺稀罕的,只是这年头爆竹是稀罕玩意儿,乡下人办喜事并不买这些,而是雇佣了七八个人在门口吹拉弹唱的,倒是挺喜庆热闹的,也有小孩子在围观的人群里钻来窜去,在引起阵阵惊呼声的同时,还夹杂了一些大人骂自家小孩的声儿。
俞小满由衷的表示,确实很热闹,真的特别热……闹腾!!
才在心里吐槽着,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展易拽紧了。不解的抬头望去,迎面却看到展易充满了愧疚的神色。
这是啥意思?愧疚不能给她一场这般闹腾的喜宴?俞小满心里微微一叹,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哪个未嫁的少女没有一个洁白完美的婚礼梦呢?可惜,她心目中的婚礼跟眼前这情况差得太多太多了,本就不喜热闹的她,虽然打从上辈子就极为向往田园生活,可真要是有选择的话,她更喜欢教堂婚礼。
横竖都是不成的,所以也没啥好遗憾的。
当下,俞小满反握住了展易的手,悄悄的叫他看院里头靠东厢那头的廊下。
那里摆着一溜儿的大樟木箱子,占据了小半边院子,足足有十六个。这会儿,每个樟木箱子都是打开的,旁边自是有新媳妇儿的娘家人守着,不过也没人会真的上前拿,最多也就是凑上前去一面看一面啧啧称奇。
凭良心说,俞家这儿媳妇儿娶得一点儿也不亏,虽然依着城里嫁娶的规矩下了聘礼,比俞家老二还高了一倍有余,可人家是真将闺女当成宝儿,不单聘礼尽管纳入嫁妆里头,还给归整了一份厚厚的嫁妆。哪怕俞小满并不怎么懂那些嫁妆的价值,光听旁边人砸吧嘴说的话,也大概能知晓一些了。
听人说,单就是这十六个大樟木箱子就值好几贯钱了,里头还有不少首饰、布匹、衣裳、器皿等等,估摸着这份嫁妆能值当个近五十贯钱。
何止不亏,赚大了。
呃,应该是俞承嗣赚大了,想也知晓这新媳妇儿的嫁妆是属于她自个儿的,最多就是给自家夫君和孩子用,肯定不会拿出来贴补家用的。尤其俞承嗣素日里都是住在镇上的,想来最多在村里住上两三日,就该回镇上去了。到时候,恐怕俞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待看着新媳妇儿给公婆敬了茶,被领着去了东厢那头,俞小满就没跟着一道儿进去看。
东厢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