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 徐公子胜治-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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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似乎凝固,时间也似乎停滞,所有的人都看着栈桥上那一男一女。只听阿芙忒娜将头埋在风君子的耳边,闭着眼睛像梦呓一般地说道:“我们是在地狱,还是二十年前的梦中?”
风君子有些尴尬的回答:“我们是在公园里。”
阿芙忒娜的神智有些不清醒:“地狱里也有公园吗?”
风君子:“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们是在乌由的滨海公园。”
阿芙忒娜:“你还在,我和你在一起,这里是天国吗?你怎么还在我身边?感谢上帝!”
风君子:“你抱的这么紧,我也跑不掉啊!”
阿芙忒娜稍微恢复了一点清醒,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月光下的海面,她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风君子稍微动了动,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是你约我来的……我想你可以放开我了,你突然这样,搞得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谈吗?”
阿芙忒娜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风君子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地后背,仍然站在栈桥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抬起头看着风君子,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小白正传 146、夜以轻风浅缠绵
风君子哭笑不得:“当然是在这里,还会在什么地方?你怎么了,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的,情绪很不对,最近有什么事吗?来来来,坐下慢慢说。……我说你怎么半夜请我来赏月,原来真是有事……坐下吧,你需要喝杯酒,圆子虽然冷了,味道还是不错的。”
阿芙忒娜像梦游一般被风君子拉到八宝珍馐桌前坐下,定定的看着他在对面也坐下,向她举起了酒杯。她下意识的端杯碰杯,动作就像条件反射,酒一入喉不小心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末日卷轴根本没有爆发。然后她注意到了风君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惊呼道:“你的手!”
风君子放下酒杯看着自己的右手:“你那根木炭哪去?掉海里了吗?你怎么把那么脏的东西带在身上,真是不敢想像!我就抓了一下手就脏了,黑乎乎还粘乎乎的。”
风君子的右手心蒙着薄薄的一层黑光,在月光下看来说象是手弄脏了。风君子搓了搓却没搓掉,那不是泥也不是灰,就算把皮搓破了也搓不掉这层黑光。阿芙忒娜看的清楚,那就是末日卷轴将爆发而没爆发随时可能爆发的瞬间状态。毁灭能量的载体卷轴已经消失了,可所有魔法都在风君子的手心凝聚并没有爆发。
原来自己没死,风君子也没死!阿芙忒娜还在咳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她突然觉得一阵轻松,一种解脱的轻松,在这一瞬间她把一切都放下了。现在的他仍然可以用别的手段杀了风君子,但是她已经没有一丝这种念头,甚至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是新生吗?为何与他的遭遇总是如此离奇?感谢上帝!可是又要感谢上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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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决心与勇气,所有荣耀和所谓的耻辱。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可笑。幸亏有酒,她只想我喝几杯,喝醉了最好,此时只听风君子在对面劝道:“你慢点喝,还有我呢,这酒后劲很大的,喝多了见风就迷糊。”
说话间风君子怎么也搓不干净手上的脏,抬起右臂奋力地甩了甩手。他的姿势是坐在地上向天空甩手,一团暗淡的黑光射了出去。在极高的高空突然爆开!末日卷轴的毁灭能量并没有消失,被风君子这么一甩在高空爆发,他可不像阿芙忒娜那样懂得用魔法控制,这一下就是个大范围的爆发。
黑光突然膨胀吞没四周,整个天空陡然暗了下来。又爬回棒槌礁的白少流没事,栈桥上的风君子与阿芙忒娜没事,高空中站的那六个可就倒霉了!
这些人都是天下一等一地高手。感觉十分敏锐,黑光射向天空时就暗道不好,不敢正面对抗闪身形向四处飞射而去,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栈桥上空。福帝摩、于苍梧、邓普瑞多、杜寒枫等人都走了,这一去就没有回头——看来阿芙忒娜已经不会再动手,而风君子高深莫测,今夜谁也占不了便宜,甚至其他人根本就不该来。
福帝摩背后还站着一男一女,就是他这次从教廷带来的精通各种治疗术与祝福术的高级牧师。修为不能与其它四人相比。那男的还好,发现不妙闪身往后疾飞,福帝摩恰好从他这个方向逃走,越过他的身边的时候顺手带了他一把,他和福帝摩一起逃离了黑光爆发地范围。
还有一个女牧师就没那么走运了。她也施展魔法奋力往后飞,同时挥舞魔法杖在自己身前升起一面面光幕和护盾,但黑光爆出的速度瞬间就到眼前,将所有的祝福法术与护盾无声无息的吞没。黑光的边缘已经淹没了她的身形。她用尽所有的魔法力给自己加了一个最强的抵御伤害的净化祝福,只见她地衣服突然化成黑气消失了,赤裸的身体在天空中发出刺目的白光。
可是在毁灭的黑光爆发面前,这只是一个无谓的挣扎,就像海啸中翻起地一个微弱浪花。眼看她必死无疑,在空中的身形却陡然莫名的加速,被一股力量拉了出来,就像陨石般直坠大海。有人救她,是什么人?不是福帝摩也不是邓普瑞多,不是天上的所有高手,那此人早就跑没影了,他们也许不是不想救人,而是再晚一步自己地安危都不好说。
在这个时候还能救人的,就是自身没有危险而且时刻在准备出手的白少流。白少流第一次正式使用锁兽环和拦妖索,却不是与人斗法,而是在天上救了一个教廷的女牧师。小白也不知道他救的是谁,只看见风君子甩手一道黑光直冲斗牛,高空中有一场毁灭的大爆发发生,天上六个人逃走了五个只,剩下一个速度慢了。他当机立断地把这人锁拿下来,如果是自己人就算救一命,如果是敌人就算抓个俘虏。
那女子从天空落到海中,天上的黑光爆发已经结束,仍是清清朗朗皓月当空。白少流跃下棒槌礁从水里捞出一个人来将她托到水面上,只见此人双目紧闭已经昏迷。用手试了试鼻息,还好没有呛水窒息,看样子是受伤了但没有生命危险。小白脸上一阵发烫,他不是没见过女人,但是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半抱着一位一丝不挂职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年纪不大,看上去不到二十,面容不像阿芙忒娜那么惊艳也不像伊娃那么妖娆,却也显得很秀美,柔和的五官轮廓,弯弯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有一张东方少女的那种樱桃小口,嘴唇在海水中有些发白。
她现在仰面漂浮,被小白一只手轻轻的托着,白生生的身体有一种无助柔弱感。她的腰身很纤细,Ru房发育的很饱满,一对绯红色蓓蕾恰恰露在荡漾的海面上。修长的双腿在月光下的海水中无力的伸开,甚至能看清……
怎么办?小白心里很有些为难,白毛前几天还提醒他最好抓一个教廷的高层人员秘密审问,以了解对方地动态。人抓住了,其它人一定不知道她被小白救了,如果这人不见了那一定就是死于天空的大爆发。可谓神不知鬼不觉。既然,还是先带回去等她醒了问问再说,带到哪里呢?坐怀丘中有一间秘室,只有那个地方了!
将这个女人悄悄带到坐怀丘的秘室中,可不好给别人知道了,不要说别人,想到坐怀丘中无人打扰的秘室和怀中这昏迷不醒的西方妙龄美女,他自己心理也不禁有些暧昧的联想。他在海中远远看见栈桥尽头,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风君子和阿芙忒娜对坐在那里饮酒赏月。
小白不禁暗自叹息一声,今天来的所有人都各怀目的,借着阿芙忒娜请风君子赏月的机会不知道有什么打算。然而只有风君子本人就是来赏月地,无论发生了多少事,无论有多少人来捣乱,他还是坐在那里喝自己的酒欣赏月色。看来这个地方有自己不多没自己不少,还是赶紧走吧。小白抱着昏迷不醒的赤裸女子从海中迅速游走。
夜色静悄而神秘,皎洁的月光如|乳白色的轻纱笼罩人间,风君子坐在那里问道:“维纳小姐,你有事情要对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阿芙忒娜:“你叫我阿娜吧,我想讲一个故事可以吗?”
风君子:“月下饮酒,先是听你吟育诗篇,现在又有故事,阿娜你真是个牙趣的人。我喜欢和这样的你打交道。”
阿芙忒娜:“那不是吟育诗篇,是在祷告忏悔。”
风君子:“是地,我知道,现在讲你的故事吧。”
阿芙忒娜抬起头看着风君子的眼睛,目光如月光一样脉脉柔和:“风君子。你记得十八岁以前的事吗?”
风君子笑:“当然记得,我又不是傻子。”
阿芙忒娜:“可是你忘记了很多事。”
风君子:“每个人都会忘记很多事,那些埋藏在记忆中不愿意触碰的东西。”
阿芙忒娜:“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世界上有魔法吗?”
风君子淡淡道:“知道啊。我还见过有人空手点烟呢,就是烙兮。”
阿芙忒娜追问:“更神奇的呢?比如有人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有人会修行,有人懂神通,这是东方的传说。”
风君子:“知道,还有妖精鬼怪天使恶魔,我不仅知道而且亲眼见过。”他的语气很坦然,就像谈论天会下雨海上会有风流一样。
阿芙忒娜有些意外:“你不是忘记了很多事吗?我听到别人说你忘记了十八前地很多事情。”
风君子:“你这是听谁说的?就算是真的,不是又过了二十年嘛?难道这二十年我就白活了?十八岁以前能遇到的事情,这二十年我就遇不到?”
阿芙忒娜:“这样就好,我说的故事你也能够理解,不论你相不相信。……事情要从二十三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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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这么长地故事,等等,先干一杯再说。……不,连干三杯吧,此酒名为闻仙醉,你好好品一品,滋味确实妙哉。”
阿芙忒娜做了一个决定,这也许是所有昆仑修行人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她要讲述风君子过去的故事,他曾经和她所经历的一切,从二十三前亚特兰在洋上空那一场遭遇开始。她并不完全理解风君子封印地神识中究竟都有什么回忆,她只想找回自己与他曾经共有的一切。这两人一边饮酒,一边听阿芙忒娜讲过去的故事。
如果梅先生在里,可能会劝阻她,风君子封印神识就是为也解悟自己为何来到人间,忘记仙人的身份去历这场世间劫,去寻找一个终极答案。如果教皇在这里一定会阻止阿芙忒娜,这样做很可能唤醒一个沉睡的恶魔,至少在教廷眼中如此。
阿芙忒娜与风君子的故事其实并不长,二十三年前的那场遭遇,二十年前的那个梦,今天在乌由的几番相遇。不到一个小时阿芙忒娜讲完了,风君子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这时海面上起了风,风不大吹拂在两人身上。酒意不知不觉的涌了上来。
风君子端着酒杯指着阿芙忒娜,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带着醉意的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神仙?”
阿芙忒娜:“你不相信吗?你是一位在世仙人。”
风君子点头喝酒,说话时舌头都有点大了:“信,我信!有很多人都说我这人有仙风道骨,看来不是没有原因啊。……如果你说地是真的,那么我也会飞喽?”
阿芙忒娜站起身来,月光下只见她的背后渐渐出现了六道白色的光晕,光晕渐渐凝聚成羽翼的形状。羽翼在风中轻轻的扇动。阿芙忒娜在风君子的面前缓缓的飞了起来:“会飞,这并非不可能,你看见了吗?”
风君子张大嘴,好半天才说道;“天使,阿娜天使!”
阿芙忒娜收起尽心尽力落到地上又坐到风君子身前:“我不是天使,这只是召唤术,天使的羽翼。”
风君子:“我看你就是天使。但是我觉得很奇怪啊,你信仰上帝,不应再面对别地神明,怎么又会说我是神仙?”
阿芙忒娜摇头,脸上红扑扑的也有醉意:“你不一样的,你不是上帝那样的神明,你就是坐在面前的风君子。”
风君子:“假如上帝坐在你面前,又会是什么样?……你们西方不是有一句话吗,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既然坐在这里就忘记谁是仙人谁是上帝,人世间地一切让凯撒们去处理吧。”
阿芙忒娜:“那我们呢?”
风君子:“我们不是在喝酒赏月吗?”
阿芙忒娜:“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故事?”
风君子醉眼朦胧道:“我已经看见了月光下的天命。”
风君子与阿芙忒娜在桥头讲故事,小白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回到了坐怀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