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密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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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东西的?阴楼?”我渐渐镇定下来,反正到了这份儿上,有些话不问白不问:“你找这东西有什么用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有自己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不是吗?我不问你为什么找这东西,你也不要问我。”五月显然比丁小宁成熟,知道人和人交往时必要的底线。
我一时间语塞了,神情也有些紧张尴尬。
“既然在找这东西,就说明各有各的用处。”五月低头想了想,说道:“有单生意,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做一票?”
我诧异的望着五月,事情转折的太快了,从谈交易一下子扯到了合作。这种戏剧性的变化顿时引起了我的怀疑,五月有点太心急了,没等两个人互相熟悉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可更要命的是,我明明已经怀疑,却还是无法拒绝五月的邀请,因为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又无从下手,出现了任何机会,我就必须要抓住。
五月说了一些情况,她不可能说的太透,我只听了个大概。她知道一座阴楼,因为顾忌到阴楼所在的地方,还有期间可能出现的种种危险,五月一直没有动手。
“那座阴楼,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心动了,五月一说,我接口就问。
“秦岭。”五月是个很聪明的人,从我的神情语气上已经分辨出,我上钩了,所以她没有隐瞒,直接跟我说了阴楼所在的地方。
我看着微笑的五月,暗自叹了口气,这个饵诱惑太大,我不想咬也要咬。
五月很干脆,两个人一拍即合,随后就开始商议具体的事宜。她的经验显然要比我丰富,准备了一路上所需要的装备,制定了具体的进山路线。我的脚踝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时间不等人,跟五月碰面之后一个星期左右,她带着我从古城出发了。
我的心情很难形容,那是一种病态而且很复杂的心情,我明明知道五月不可能是丁小宁,可每每到了失神的时候,我总会把她们联想到一起。一路上,我几乎都是在这种心情中度过的,难以自拔。
自古以来,人都说八百里秦岭,但这个八百里,其实是一个很模糊又抽象的概念,因为根本不可能知道秦岭到底有多大,一眼望过去,没有尽头。现在的交通线已经相当发达,可铁路公路网无法延伸到秦岭深处,从姑子山之后,任何交通工具都用不上了,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双脚。看着深邃的山,我的腿就开始发抖,因为经验丰富的五月准备的东西能把人压死。
“辛苦你了,但是没办法啊。”五月带着歉意,道:“是头驴也只能扛这么多,你勉力为之吧。”
在没有真正达到目的地之前,五月不肯告诉我阴楼的具体位置,我扛着东西跟她走,在那种几乎没有路的山地里,负重太多,走的非常慢。五月应该不是第一次到秦岭来了,一边走一边跟我讲解,讲的很渗人,她说秦岭深处到现在还有狼,有盗墓团伙,真在这里出事,就算报警也来不及。我就在沉重和惊吓中跟着她走了两天,现在的天气还是很热,但秦岭深处入夜之后的夜风相当凌厉,穿着单衣感觉嗖嗖的凉。我们只有两个人,带不动帐篷,每到入夜就是一种煎熬,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幸运的发现了一座塌了一半的窝棚。那是过去秦岭的走山人留下的小窝,可以休息,里头还可能找到粮食干肉。
深山里的夜晚,无论寂静还是喧闹,反正都很渗人,我和五月窝在塌了一半的窝棚里闲聊,我一直在想办法套她的话,但这个女人的城府我揣摩不透,说话滴水不漏。问了很久一无所获,加上白天累的够呛,不知不觉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
呼呼。。。。。。
窝棚外面的风骤然猛烈起来,我昏昏欲睡,心里就觉得幸运,如果不是发现这座小窝棚,两个人露天睡觉,估计会被刮的很惨。风声那么大,睡也睡的不踏实,全当是闭目养神了。我在酝酿睡眠,五月不知道想着什么心事,两个人默然无声。
呼呼。。。。。。
山风一阵猛过一阵,就在一阵阵大风呼啸着从窝棚外面吹过的时候,我和五月几乎同时听到了风里携裹着的一道杂音。那道杂音很微弱,就像一片起伏在海涛中的叶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道杂音偏偏还是被我们敏锐的捕捉到了。
“是什么声音!?”五月当时就警觉,翻身爬了起来,透过窝棚的缝隙朝外面看。
我没说话,侧耳倾听,那道杂音袅袅不绝,渐渐的,我分辨出那好像是一个人的呼喊,垂死之前的呼喊。
“救我,救救我。。。。。。”杂音在风声里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真切,很凄凉悲惨,听到这阵杂音,顿时就感觉身上直冒鸡皮疙瘩。
“有人在呼救?”五月皱起眉头,小心的朝外面观察着,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同行的人,如果这真的是一阵呼救,那么就可能是先我们一步进入秦岭深处的人。
但我总是觉得,这阵夹杂在风里的呼救声听起来有种形容不出的阴气。正因为这样,我迟疑了,觉得不能擅自离开窝棚。
“不行的。”五月估计也有类似的感应,但她说,在这种地方遇到意外,要么就马上抽身退走,要么就要把意外解决掉,我们肯定不能退走,所以只有去解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五月一说完,我就感觉那股飘荡在风里的阴气,逐渐浓重。窝棚外面,就是漆黑的夜色,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呼啸的狂风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第三十六章巢
很短的时间里,风中的呼救声就达到了相当频繁的频率,我和五月分头朝外面望去,那声音越来越让人不安,就好像一个人正在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承受千刀万剐的酷刑一样,呼叫声充满了痛苦。
“出去看看。”五月想了想,随手从行李里拿出一把手弩,这种手弩能在二十米的距离内把人的颅骨射穿,如果没有枪支,她的手弩绝对是杀伤性很大的远程武器。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出容身的窝棚,说实话,我已经被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搞的有点心虚,看看周围茫茫的夜色,再听听那阵很不正常的呼救声,顿时觉得可能会很危险,所以从后面拉住五月,说道:“你确定要去?”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么下一个发出呼救的人,很可能会是我们。”五月慢慢回过头:“你想退走的话,我们现在就退回去,但以后我不会再带你到秦岭来。”
“不退。”我觉得被五月刺激到了,随口就拒绝退回,同时拿着自己的武器。
呼救声是顺风飘来的,我们顶风慢慢的走,大概十几二十米之后,那阵呼救声又清晰了,我判断,声音的来源距离我们估计不会太远。我们不敢把光源打的太亮,避免成为活靶子,就借着月光行进。我比五月经验欠缺,但感官却一点都不差,又走出去十米左右,我一下子锁定了声音的最终源头。
那是一棵孤零零耸立在深山中的大树,几乎有二十米高了,庞大的树冠在风中不断的轻轻晃动,现在正是植被旺盛的季节,大树枝繁叶茂,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一把巨大的伞。我和五月停下脚步,能听见那阵急促又痛苦的呼救声,就是从大树的枝叶中传出来的。两个人随即高度警惕,一左一右的蹲在地上,抬头朝树上看。
山里的夜风是一阵一阵的,前一刻风刮的正猛,但片刻之后,风势马上锐减,说起来有些奇怪,那阵呼救声连绵不绝,可是当我和五月注意到这棵树的时候,风声小了,呼救声也随之销声匿迹。
“听不到了。。。。。。”五月一边侧耳倾听,一边不断的朝周围的黑暗里扫来扫去,手里的弩箭已经上膛,随时可以激发。
“不,还能听得到。”我猫着腰,朝那棵大树靠近了一些,我听的非常仔细,猛然听过去,那阵呼救声好像消失了,但略微靠近大树,马上就能分辨出,它没有彻底的消失,人声变的很细微,夹杂着一阵咔嚓咔嚓的杂音。
蹊跷,肯定是在这棵大树上。
我们把大树附近所有可能潜在的危机都排除,然后从两个方向一点一点的移动到树冠下方。站在大树下面,视线总算清晰了一些,五月拿出了强光手电,一道光柱嗖的穿过枝叶的间隙,投射到树冠中间。五月一打开手电,我也跟着打亮了一支,分头在大树树冠中搜索。
这个时候,那阵呼救声才算是彻底无影无踪,我们大略在树影中扫视了一圈,暂时没看见什么。暗中回想一下,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对头。
“你觉不觉得,这声音好像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的?”我小声跟五月沟通,我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要一探究竟,就必须把所有细节都分析清楚,减免危险发生的可能。
“是不是故意引我们的,现在都不重要了,就算是故意,我们不是已经站在这里了?”五月目不转睛的望着上面,道:“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有原因。”
我不置可否,觉得她说的话好像充满了哲理,但再一细想,又好像是一通废话,可还没来得及搭腔,目光一晃,骤然间,我看到头顶的树冠中,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我反应的非常快,眼睛看到这团黑影,手里的手电也随即照射过去,顿时,那团影子被照亮了。
一个人!
我看到那团黑影是一个人,正趴在大树的枝杈上,距离我们大概有八九米远。在光线的照射下,这个人的面庞还是看不清楚,但我能看出那是个男人,一身破衣烂衫,浑身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五月也警觉了,我们一起把视线转移到头顶那团黑影身上,两束强光齐齐的照射,那个趴在树杈上的人慢慢抬起头,他的脸上全都是血,同时使劲伸出一只手,遥遥朝我们探过来,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这个人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样,皮肉斑驳,两根手指的指骨已经外露。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从风里传到赶山窝棚的呼救声,就是这个人发出的,此刻,他估计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我能看到他沾满鲜血的脸庞上的那双眼睛。他的眼神很无助,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同时还有一种深切的渴盼。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趴在树杈上的人顿了顿,身子随着摇摆的枝叶轻轻一晃,好像要探身爬下来。
嗖!
五月毫不犹豫的朝那个人射击,那种强力手弩发射的速度比不上子弹,可是人的肉眼根本追击不到弩箭激射的轨迹,我就觉得眼前一花,一根弩箭嘭的钉在树杈上面。这一箭力道满满,准头十足,趴在树杈上的那个人绝对逃脱不过,可最终还是射空了,在我眼前一花的同时,对方像是骤然炸裂的气泡,无影无踪,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我的头皮又开始发麻,因为我不相信有任何人能在眨眼间的功夫就逃脱的无影无踪。
“那肯定不是人。”五月麻利的重新推上一根弩箭,慢慢直起腰,神情无形中轻松了一些。
“你不怕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你得记住,没有什么会比人更可怕。”五月笑了笑,道:“如果不是人的话,那就好说了,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差不多十米高,你能爬上去?”我看看五月,又看看挺立的大树。
“不是我上去,是你去。”五月握住手弩,说道:“我在这里掩护你。”
“你拿什么掩护我?拿这个?”我一听就觉得虚,那么高的树,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掉下来就会摔的半死。
“如果上面是人的话,我来对付,如果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就得你出手了。”五月望着我的脸:“直觉告诉我,你有神的赐福,百无禁忌。”
我没再推脱,也没再多说,因为我心里总是模糊的,我明明知道丁小宁已经死去,可是看着五月的时候,一直会混淆她们之间的区别,我不忍心五月去涉险。
我做了一下准备,然后开始朝树上爬,我总觉得树冠的枝杈间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所以心里全是警惕,爬的很慢。树干的树皮粗糙,借力非常容易,爬到枝杈开始横生的地方,就更加顺畅了。我把手电卡在肩头,嘴里咬着一把匕首,爬到七八米的时候,距离刚才那个黑影趴卧的地方已经很近。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停下身,紧紧抓着身旁一根树杈,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八九米之上,树叶繁茂的好像满天的星星,把视线阻挡了百分之八十,眼睛看不到上面的具体情况,一步也不敢冒进。我扳断一根较细的树枝,然后举上去,把密密麻麻的树叶拨开。
光线从被拨开的树叶缝隙间照射过去,一瞬间,我看见头顶上方大概四五米的地方,有一个黑乎乎的圆球,但是再一细看,我就发现那不是一个球,而是一个横亘在枝杈之间的巢。
那东西很像鸟巢,很大,直径大概有一米半左右,在阳城附近的山林里,从来没有这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