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可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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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这是放了多少醋?”
“很酸?”
“嗯。”
他自己也吃了一口,表情仍是自然的。似乎并不觉得这味道有什么不妥。
“不酸吗?”可安咋舌。
他摇摇头。
“看来你很喜欢吃醋啊。”
“我是很喜欢吃醋。”他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是在附和她的话题,可教人听来,却觉得意有所指。
两人吃完了面,结账的时候把打包的两碗也拎上了。
回去的路特别顺利,言泽舟其实方向感极好,她只说了一下大致的路线,他就没有走岔一个路口,甚至还能找到更方便的捷径。
可惜,这样紧赶慢赶,还是没给徐宫尧送上饭。
他们到的时候,正阳正躺在她园子里的吊床上,晃晃悠悠地玩着手机。
“开饭了。”可安晃了晃手里的两个餐盒。
正阳从吊床上跳下来。
“终于来了,你们可真不厚道,是不是只顾着自己你侬我侬,完全忘了还有一个我需要嗷嗷待哺呢。”
可安白他一眼,目光扫了一圈。
“徐宫尧呢?”
“有事先走了。”正阳接过了她手里的两个餐盒,一并打开了。
“他不吃饭吗?”
“我哪里知道?他说要走,我又拦不住他。”正阳捧着餐盒,坐到台阶上开始吃面。
可安折回去,言泽舟已经开始在往下卸箱子了。
阳光温热,他的鬓角沁着细细地汗痕,白t的两个袖子不知何时被他卷到了肩膀处,塞进了衣服里,他麦色的胳膊整条露在外面,那健硕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人心猿意马。
可安都快忘了她是过来干什么的。
“怎么了?”言泽舟捧着纸箱,停下来看着她。
“我的手机还在你车上。”
“我帮你拿下来了。”他说着,晃了晃腿,他的裤袋里有一个方方正正的轮廓:“自己摸。”
自己摸?
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可安顿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算了,你等下给我吧。”
言泽舟耸耸肩,刚往前走了两步,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电话。”他似笑非笑的,竟有种如有神助的快感。
可安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把手往言泽舟的裤袋里伸。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正阳的声音。
可安的手还在言泽舟的裤袋里,一着急手滑,竟然什么都没有掏到。
她要疯了,他也是。
“我好歹还没走呢,你们大白天的能不能避避嫌?”正阳端着面盒,堆了一脸的坏笑:“言检,你就这么忍不住?”
“吃你的面。”言泽舟喊回去。
正阳挥了挥筷子。
“行,我吃我的,你们解决你们的。”
“……”
卸箱子比装箱还累,等到里里外外的搬完,天都黑了。
宁正阳这个少爷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跑得没影没踪了,留下言泽舟一人和她一起收尾。
夏日的夜晚,一场电闪雷鸣的阵雨是标配。
好在言泽舟眼明手快,在雨点砸下来之前,把所有箱子都挪到了室内。
宽敞的大厅里有花有草也有点乱,可安正不知道该从和入手整理,眼前忽然一暗,整个房子的灯火全熄灭了。
“停电了!”她叫了一声,退步就撞上了沙发。
昏暗的视线里,模模糊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跑过来,他握住了她的胳膊,稳而准。
“估计是跳闸了。”
“那怎么办?”可安完全没有概念。
他把她拖到自己的面前。
“手机呢?”
“在这呢。”可安把手机掏出来。
“把手电筒打开。你给我照着,我去把梯子搬过来检查一下。”
他说着,松开了她。被他握过的地方,滚烫如火。
可安乖乖地跟着他,她用手机给他照着路,自己却是跌跌撞撞的,好几次险些绊倒,都是言泽舟扶住了她。
“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她第三次朝他撞过去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新家,地型还不太熟。”她不好意思。
言泽舟把她的手机拿过来,顺手牵住了她的手。
可安微微一挣,他干脆扣住了她的手指。
第一次和他十指相扣,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黑暗里。她强忍着心头的那点汹涌暗流,义正言辞地道:“你别吃我豆腐。”
“我要是想吃你豆腐,这黑灯瞎火我干点什么不好?”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愈发的充满磁性。
“你敢!”
“你再不好好走路,看我敢不敢。”
☆、第八十四章 山月不知4
可安抿了抿唇,借着他的力,一步一步跟着他。
a字梯在杂物室放着,言泽舟搬了梯子出来。可安替他扶着。
“怎么样?什么问题?”
她仰着头,黑暗里他有一道光,那分明的棱角被照耀的特别好看。
他没作声,专注地检查着电源总闸撄。
“你小心点,别触电了。”她一着急话就有些多,“不行的话,我打电话叫物业……”
话音未落,眼前忽然就亮了偿。
盛大的光源轻轻地拥着她,而他,居高临下。
“谁不行?”他的语调带着半分玩味,半分暧昧。
可安立马倒戈:“你行!你最行!”
言泽舟从梯子上下来,她退开了几步,他把手机还给她,又拍了拍手上的灰。
屋外雷声风声雨声,她的心却特别安宁。
“谢谢。”
要不是他在,她该如何是好。
言泽舟转头,看着她。她白皙的脸颊,在灯火下皎洁如月。他抬手,不动声色地把手上的灰蹭到她的脸上。
“干活吧。”
接下来,可安坐在大厅的地毯里,负责把箱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言泽舟继续楼上楼下的搬运,卖力至极。
其实,她真担心他的腰会吃不消。但是,她不敢问。
哪个男人,允许别人质疑他的腰?
言泽舟跑完最后一趟下来的时候,可安已经歪在地毯上睡着了。搬家是最累人的,她这一天,里里外外的张罗,能挺到这个点趴下,已经很不错了。
他走过去,在地毯上半跪着蹲下来,默默地看着她。
她睡梦中,也蹙着眉,是什么让她如此惦记?
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眉角,这微小的触碰,让她不自觉的动了动。她手边的那个盒子,就这样被她推倒了。
盒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笔记本,有的封面素淡,有的封面瑰丽,有的陈旧,有的崭新。
他替她收拾好了放回盒子里,再转头时,无意就看到了地毯上那颗用纸张叠好的爱心。
她好像很喜欢用爱心来表达感情。
言泽舟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翻面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名字不是她写上去的,是他自己的笔迹。
可安的呼吸声很有规律,应该是睡沉了。
言泽舟在她身边坐下来,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纸展开。这是五年前,学生会的会长哄他填下的调查表。
但是,由于他当时抵触情绪浓烈,除了表头的名字,其余问题都是一个“略”字省过。
这是他填过最漫不经心的一张表,漫不经心到碾碎了她一切可以了解他的机会。
他知道这张纸最后会辗转到她的手上,只是没想到,五年过去,她依旧保存的如此完好。
心头也有一场大雨落下来,浇灭了他的理智。
言泽舟俯身,在她唇角深深地落下一个吻。
可安嘤咛着朝他靠过来,他抱起了她,揉进怀里……
可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正躺在沙发里,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这一夜睡得很踏实安稳,言泽舟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并不知道。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望着眼前陌生的摆设和装潢,依旧有些恍惚。
热闹与清冷,不过梦一场。人,是生而孤独的星球。
她赤着脚去行李箱里翻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花冲在身上,这一身的疲惫和酸痛也缓缓流走。可安换好了衣服,用毛巾裹住了自己的头发,擦了擦。
她还未打开浴室的门,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了声响。
这一大早的,谁能忽然闯进来?
她提高了警惕,顺手抄起了浴室里的拖把,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探出头去。
门廊里正在换鞋的人,是言泽舟。
她绷紧的神经一松,随手松了拖把,朝他走过去。
“怎么是你?”
“是我。”
“你不是走了吗?”
他避而不答,只是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过来:“接一下。”
可安下意识地伸手,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你不是也有我家的钥匙?”
“我都说了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了,互换吧。”他拎着袋子,越过了她。
可安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
他换过衣服了,立领的白衬衫简单干净,明明像是夏日里的一阵清风,但却切实飘着霸道恶魔的气质。
“我不换。”
“没得选。”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你拿走我家钥匙的时候,和我讲理了?”
可安撇嘴。
这个故事深刻的提醒了她,人千万不要干坏事,一旦失足,覆水难收,一辈子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
言泽舟把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可安走过去,拨开了袋口。袋子里装了小半个超市,什么牙刷、毛巾、沐浴露、洗发水……清一色都是日常家居用品,且都是男士的。
“你买这些什么意思?”
“买来放着,没准有一天忽然要用到。”他答。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可安简直要崩溃了。谁能想到,这现世报来得这样快又猝不及防。
言泽舟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杂物间,可安跟过去,见他又把梯子搬了出来。
“你干什么?”
“装个稳压器。”他说着,摆开了a字梯,利落地爬了上去,关掉了电源总闸。
昨天暗乎乎的,她仰着头什么都没有看清,这会儿猛然见他如参天大树一般立在头顶,只觉得那么温馨。
他的腿又长又直,骑在a字梯上,都如骑着骏马的王子。这样的男人,干什么都像模像样的,仿若无所不能。
“嘶。”
可安正出神,听到他忽然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怎么了?”她伸长了脖子:“触电了吗?”
他下来几阶,坐在梯子上和她平视。
“嗯,触电了。”
“我看看。”可安紧张地握住了他的大掌,手指上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红痕都没有。
她抬眸,撞见他的笑。
“你骗人!”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总闸都关掉了,怎么可能还会触电。”
“还挺聪明的。”
“本来就不笨。”她转身要走,不想理他。
言泽舟忽然从梯子上跳了下来,长臂一环,自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他温热的气息,像是一张网,密密地罩住了她。
可安浑身一僵,呼吸都停了。
但言泽舟什么都没有做,他把她头上的毛巾摘下来,温柔地替她擦拭着如挂面一样垂在耳边的碎发。
“头发不及时擦干,湿气侵脑,会越来越笨。”
他在她身后轻笑。
“……”
可安吹干了头发,就和言泽舟一起坐在餐厅里,静静地吃着早餐。
早餐是他买的,但是,特别合她口味。
“今天有其他事吗?”他问她。
“我等下要去公司。”
他点了点头,又往她碗里夹了一个包子。
可安看着他。
他淡然如斯:“看我干什么,看着包子。”
“你不忙吗?”她问。
“不忙,有事随时联系我。”
“稳压器都装了,还能有什么事啊。”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那要不我再去拆了?”
她被逗笑了。
这原本有些怆然的早晨,能看到他坐在眼前生动如画的模样,真好。
早餐还没有吃完,徐宫尧的电话就过来了。
他说他已经到门口了,如果方便,就出来开一下门。
可安正奇怪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抬眸看到言泽舟带着审视的目光,顿时就明白了,徐宫尧应该是看到了言泽舟的车。
她跑过去开门。
徐宫尧站在门外,手里也拎着早餐。
“早。”他说。
“早。进来吧。”可安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儿。
言泽舟还四平八稳地坐在餐厅里,见了徐宫尧,他招招手。
“吃早餐了吗?没有的话一起。”那自然的语气,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没有。”徐宫尧也不扭捏,直接走过去,坐下来。
两个男人就这样面对面吃上了。
“你们吃,我上去收拾一下就走。”可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