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魔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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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候下,他觉得自己快溺毙了。
突然,水鹊想起小时候和暗彝鬼混的回忆,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身份地位,什么叫主从之别。
那时的他们很喜欢在水里嬉戏,有时一整天都潜在水底,偶尔才浮上水面也不觉得腻。在水中,他们就像鱼儿般优游自在、追逐戏耍;他们偏爱要湿就湿得彻头彻尾,不爱在陆地上还要被雨淋得半湿,黏呼呼的。
他一直当暗彝是最好的哥儿们,他相信暗彝也是这么认为,可是随着时光流逝、年岁增长,周遭的人开始不断地灌输他尊卑的观念;刚开始他全然不以为意,慢慢地,不知不觉地,那观念镂刻在他的心房上,他和他本无隔阂且亲密的友情,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的规范,于是他渐渐远离他。
凭他们从小到大的私交,水鹊看得出近日……不,也许:已有好一段时日了暗彝望向他的眼眸虽如:往常般带着笑,但那笑意中似乎含有一丝丝寂寞,没有心灵相通的友人的寂寞,是他害他的吗?
水鹊自责极了,他也不愿意啁,但现实毕竟还是现实,不容轻忽。
他该是他硕果仅存的朋友,暗彝那防心极重的死个性,哪交得到几个知心的好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遗弃了他。连和他说话都得站得离他数丈远,只为了那不值得嘉许、偿不了半毛钱的世俗礼仪。
只要暗彝这回能平安回来,他发誓再也不会拘泥于那无聊的繁文褥节,他会好好的以朋友的身份、以至亲好友的身份诚恳相待,不再有多余的顾忌。
只要他平安回来。
水鹊望向又开始飘起丝丝细雨的窗外。又下雨了,这令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唉!他们要是再不醒来,连他都想干脆陪他们一块儿昏睡不醒算了。
雨,还是下个不停。
* * *
咦?在结界附近好像有什么……
水鹊警戒的转身向外。
“嗯……”
突然听见零的呻吟声,水龙用双眼再确认一下,“醒了!”
“零,你还好吧?你睡了好久,殿……我们担心极了!”
云刚刚醒来,分不清楚是谁在他耳边直喳呼个不停,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嗯。”他含糊地发出声音,算是回应对方的急切,,听到对自己担忧的语气,总不好不做任何回应吧!
“殿……”不成,他已经决定要以朋友的态度待他。
“零,为什么你醒了,暗彝却还没醒?”
啊?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暗彝的喽哕好奇怪喔!
他叫什么名字?自己好像还没问过他。
“你还好吧?”脑袋没坏掉吧?
刚醒来的零,感觉特别舒爽。
“暗彝呢?你没遇着他吗?”总不会该被救的人自己醒了,救人的反而陷入险境,被困在另一个空间里,永远回不来了吧?不会的!
他才刚醒来,为何会遇到暗彝?瞧这喽哕哭得脸都花了,他疯了吗?
不过,想想他们三个人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要不疯也难,只是不知谁会最先抓狂。
他早料到应该是看来最正常的喽哕,但想不到他真秀逗了。零暗忖。
水鹊一急起来就变得十分粗鲁,他猛抓住零的双臂,“说,快说,暗彝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快说啊!”掐紧的十根手指几乎陷入零肌肉颇为结实的手臂里,用力摇晃着他。
“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霎时,肃杀之气充斥水闲微红的眼眶。
零用力拨开钳制住自已双臂的手,“哼,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喽哕。”零的眼神变得冰冷.这是他每回动杀气的前兆。
“可恶!”险些失去理智的水鹊突然想起,要是自己当真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笨人类,那暗彝就当真永远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水鹊像充饱了气的汽球突然泄了气,他颓丧地跪坐在床沿,“暗彝,你快醒来啊,再不醒来我就:降你留在人界迟迟不肯回去的‘理由’先奸后杀,你听到没?”水鹊带着哭音的暴吼威胁,听来还真有点古怪。
这喽哕真怪,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什么人界,讲得好像他不是地球人似的。零原本冷漠的眼神,添上些许好奇,望向躺在他旁边的暗彝的脸,好像黯淡了点;他的脸原是健康的麦芽色,怎么现在会一脸苍白?他生病了吗?
零的心揪痛了下,除了为自身问题而心揪疼的经验,他从未为任何人心痛过。
他只想到他病了,而且如果病得不轻的话,就再也没人能逗他开心、陪他说话;这么厚脸皮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就死掉才对。
在他昏睡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醒来就教他有种人事全非的感受?
水鹊突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朝零扑去,零敏捷地闪过身,“你在发什么神经?”
“我要用刺激疗法,若暗彝还在你体内,用逼的我也要把他逼出来,我就不相信他能忍受我在抱你的同时也抱了他!”水鹊细长的单风眼阴狠地微眯,像老鹰猎捕食物时撑大双翅,欲今猎物无处闪躲。
他在胡说些什么?暗彝怎么会在他体内?
这两个人总有办法将他逼疯,让他失去平日的冷静,胸中无明火狂烧。
趁零分神之际,水鹊——跃向前。将零压在身下,以他略微壮硕的体格,挤压零肺叶中的氧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我,你以为我会任你为所欲为吗?做梦!”零将气集中在手掌心,打算对着喽哕的心窝狠狠一击。
“没想到你们的感情这么好,还一起玩摔角游戏,真教人又羡慕又嫉妒。”
突然一道优闲的声音钻进体力过多、正在发泄的两人耳中,两人立刻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来源处。
零粗暴地将水鹊踹开,又见着暗彝带笑的俊颜,他不知怎地竟羞赧起来,双颊染上浅浅的晕红。
是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因为自己一时失察而被压制于地上的这等丑事?
怪了,明明是这些日子以来看都快看腻的谄媚笑容,今日为何看来却怪怪的?
“啐,谁跟他感情好?我才不要跟你的喽哕要好呢!”为了掩饰,零说出孩子气的话。
“我的名字不叫喽哕,叫水鹊,请你记清楚点,还是你得了少年痴呆症,连一个名字都记不清楚?”忿忿地回了零这么一段话,水鹊懒得再理他,自地上爬起,冲上前去抱住刚坐起身的暗彝。
“暗彝,你终于醒了,你要是真醒不来,教我怎么还活得下去?”水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好不激动;最要好的朋友死了,他不但会伤心欲绝,而且陛下也不可能会放过他,总之,他就是死路一条。
暗彝微微一笑,像抱个大小孩似的,拍拍他窝在他怀里的头,“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的哭声很难听耶!”
听到暗彝用跟平时一样的口气揶揄他,水鹊知道他真的没事了,却反而哭得更大声。
“对了!”
水鹊抬起泪汪汪的眼,“嗯?”
“你终于不再用敬语.肯直呼我的名字了。”
“嗯!”水鹊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有点害羞的低下头,暗彝则宠溺的将他又搂回怀中。
这一幕看在零的眼底觉得很不是滋味,两个大男人在人前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他愈看心里就愈不舒服,
“你们抱够了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零双臂一伸,硬是将搂抱在一起的两人扯开,“要亲热请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要不就先放我走。”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在嫉妒吗?”
略勾起嘴角的笑容让暗彝看起来邪里邪气的,怎么他除了狗腿式的笑容之外,还会这种看来令人不寒而栗的邪笑?
被调侃的零,心里更不爽了。
见零生气地将头别开,暗彝不禁笑得更大声。
* * *
坐在庭院的草皮上虐待花草的零,恨恨地拔断一根又一根无辜可怜的植物们。
可恶,这有啥好生气的!
零因自己情绪上的大幅波动而更为气愤,他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却仍无法扑灭他心中的无明火。
总之,他就是看不惯两个大男人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的,怎样,不可以吗?
气到后来,他反而变得对自己过度的反应比较生气。
零明白,他本来就不是个会对别人的行为举止在意的人,只要他们不犯着他,他们爱奸杀掳掠他也不会破一下眉头,但为何他就是不爱看暗彝抱着那个喽哕?
脑中一片混乱的零,耳朵敏锐的听到身后轻微的窥容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属于谁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竟能轻微得就如飘在地上般,不仔细聆听,还真听不出来。
暗彝知道零发现他来了,而且还故作没事样,甚至连方才不停拔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立在他身后以灼灼的目光直盯着零的项背,不发一语。
这简直是在比谁较有耐力。
“你干嘛躲在我后面?”口气不佳,心绪浮动的零显然输了。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生气好吗?”
“我又没生气。”不悦的口气和口中吐出的话根本不搭。
“是是是。”暗彝不再说话,只是像方才搂住水鹊般,大手一捞,轻易地将身形小他一号的零搂在怀里。
软玉馨香在怀的甜蜜漾至他的心扉,暗彝深吸几口自他们相遇后一直沁入他鼻息间挥之不去的清香。
唉,如果怀中的人儿不挣扎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为了不让零挣脱,暗彝更使劲地圈住他。
被用力压在肌肉发达、结实的胸膛上,硬硬的胸肌令零开始觉得呼吸困难,暗彝身上竟散发出致命的麝香味,令零的身子逐渐虚软。
他忘了自己可以在虚软前予以反击。
等暗彝发现怀中人儿的异状时,零已经几近昏厥。
“对不起,对不起。”暗彝带笑的眸底根本找不到一丝歉意,他稍稍放松手劲,并无放开零的意思。
零半倒在他怀里,绯红着俏颊,双眸含怨地气喘吁吁,无法以毒舌反击。
像盯住猎物般阴鸷的双眼慢慢失去笑意。“你这样分明是在勾引我,你知道吗?”暗彝的声音柔得恰似春风。
暗彝温柔的嗓音有种独特的魅力,像陈年香醇的美酒,教人无法不沉醉。
痴迷地,难以做正常反应的零,呆呆地瞅着在眼前愈益放大的俊颜,任温热感覆在他的薄唇上。
发觉零没有预期中激动地甩他一巴掌,不急于探究的暗彝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他终于知道为何他那四个弟弟,除了粗暴又不知跑哪儿去的三弟暗掖外,其余的都老是紧黏着自己的情人,还不时嫌他碍眼般公然在他眼前亲热刺激他,原来这滋味是如此美好。
就像吸食毒品,虽然理智告诫自己不可以上瘾,但只消尝过一次便抗拒不了它的诱惑。
将唇覆上温度较自己高些的薄瓣,暗彝灵活的舌尖一次又一次轻吮零颤抖的双唇,也许是急于吸进新鲜的氧气,让火舌得以乘隙窜进,舔吮芳唇内的每一处,最后更变本加厉的纠缠住其间怯生生的小舌,不让它逃离。
“嗯……”不知是难受抑或是激|情难耐,零口中逸出轻吟。
捺不住炙热,不顺的呼吸令全身沸腾的血液冲向脑际,零的双膝再也撑不起平时撑惯了的全身重量,几乎全倚向暗彝怀中。
暗彝不肯罢休的直逼向被自己困住的人儿,将他略显纤细的蛮腰向后折,不知其承受的极限为何。
他用大手压住零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扶在他的腰肢上,像保护极重要的宝贝般,温柔地将他放在草地上。
微;敞放开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唇瓣,给予不适的人儿补充新鲜空气的机会。
“你唇上有我的唾液,我帮你舔干净。”低哑的嗓音再度扬起,只可惜被告知者仍处在迷离中,听不清他话中的意思。
“嗯?唔……”
好不容易可以呼吸的机会又被夺去,零紧揪住抵在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抓皱的衣物有被扯破的危机。
原以为自己冷漠得连情欲都没有的零,识得暗彝后情绪的起伏日益加大,被汹涌的情潮淹没,他只能攀附身边惟一的浮木,任其造次。
初次体验到的激|情来势汹汹。
“零……喔,零……”
他原以为名字只是个没用的代号,但从特别的人口中说出时就是那么特别。
暗彝呼唤他的时候似有股暖意渗人心房,让被灰暗掩蔽的真性情有了不一样的光泽,那抹暗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得微不足道。
* * *
于二楼找寻不知又躲到哪儿去的暗彝,水鹊望向窗外,竟瞧见现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