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大送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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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承锦自语一般说完这话,自顾自地有些出神,也不再理会天麻。他本来以为会是陆琨去见过青桐,私下里和他说了点什么,才会让青桐老实这许多,虽然据青桐所说当日并没有这位陆大管家什么事,但燕承锦觉得后来陆琨在知情不报这一点上,和陆老夫人青桐等人可说是一伙儿的。这人行事虽有些贪婪张扬,却也有点眼力有点见机,倒比陆老夫人要懂得些世事。燕承锦便觉得暗中指点青桐的人应该是他。
谁知却无端端跑出一个林景生搅在这滩混水里,燕承锦也理不清自己心里的莫名恼意从何而来,尽管青桐这样的作小伏低的态度可能是现在最不至于再触怒他,也避免再起事端的最好方式。但他想到那人背着自己不知都做了些什么,他心里就有种近乎焦躁的不快感觉,来得全没道理。
而那已经平息下去的胃疼,也在这当口来凑热闹,随着他躁动不宁的情绪,细细密密地开始隐隐作痛。
燕承锦悄悄将手搭在上腹,轻轻地按了按。天麻一直看着他,顿时注意到他的举动,不禁担心起来,小心翼翼地悄声道:“王爷,你身上不舒服么?”
燕承锦知道接下来他定然要说什么大夫的事,又觉得胃疼不过是小病,合上了眼不大愿意理他,只当作没有听到。
晨然天麻不肯善罢干休,焦急地转着他转了两个圈。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的手放在肚子上的位置,却仍旧不放心地小声问道:“王爷,你是胃疼呢?还是肚子疼?要不要让刘大夫来看看?或者请林先生过来?反正林先生常过来对帐,旁人也不会知道的……”
燕承锦睁开眼来闻他一眼,恼道:“刘大夫好歹是郎中,让林景生过来却是干什么!”又顿了顿,颇为不讲理地:“我没事,谁也不用过来。”
话音才落,也不知是他大言不惭的现世报还是天麻太过乌鸦嘴。身体里某个不同于胃的位置猛然窜起一股抽痛,仿佛一只冰凉的钢锥,那种尖锐的疼痛,仿佛要绞入骨髓中去。
燕承锦的身子顿时僵住,捂在胃上的手不禁下移,按在小腹之上,另一手一瞬间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但这阵疼痛来得毫无预兆,让人太过促不及防,还是让燕承锦‘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转眼的工夫,他的脸色就白了一层,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王爷!”天麻见他这模样大吃一惊,却还没有慌了神,这时那还能信燕承锦说的什么没事。一声惊呼之后急道:“我这就去找刘大夫!”
“等等……”燕承锦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叫住他。他腹中难受,心里却还清醒,吸着气断断续续道:“你不要慌张,别惊动其它人,先、先让林景生过来……”
天麻还想争辩什么,燕承锦却没有精力同他纠缠,咬牙低声道:“还不快去……”
天麻一跺脚,匆匆走了。
燕承锦听着他的脚步声去远,周围再无一人,这才低低地□了一声,向前倾了身子,将脸俯到了书桌上。
其实疼痛还在其次,只是他从来没有这种经历,更多的还是心慌。他待旁人温谦,却甚少对自己服软,又想到自己迫不得已要在这样的情形下求助于林景生,心里不禁又有些委屈,这样又疼又委屈又不知所措,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眼泪汪汪了。
☆、第29 章
林景生却来得比他想的要快些,脚步声并不显得匆忙,走得却快,很快到了门口,唤了一声,也不等里头回答,却是自顾自地就走进来了。
而燕承锦还没来得及从桌上直起身来,就这么湿嗒嗒一脸的眼泪,怔怔地看向了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彼此都有些意外。燕承锦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而林景生显然没想到会看到燕承锦如此模样,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林景生的愕然只是一瞬,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除了下对着他的燕承锦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诧异,就没有再露出什么惊奇色来。他也不再往燕承锦脸上看,却在门口略略站了站,等燕承锦慌慌张张地抹干净脸,他这才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他和天麻两人合力,扶了燕承锦到一旁软榻上靠了,因为有林景生在,燕承锦自觉还能支持,也不肯躺下去。
对此林景生也不勉强,他只是稍稍打量了燕承锦一眼,并不先去问他怎样,径自伸手就搭在了燕承锦的手腕上。口中就轻声地安慰着道:“没事没事,你不要太紧张。”另一手便伸到他身后,轻轻抚着他腰背,力道适中地按着几个穴道。
过了最初的急痛,燕承锦现在倒还觉得能够忍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紧张,但反应倒是比平时要迟钝一些,听林景生这么一说,自己就直觉得安心了些。这时才想到不妥,要从林景生手下抽出手腕来,又觉得这么做未免有些着了痕迹,这么一犹豫,就只是被林景生搭着的手腕略略挣了挣,最终没有躲开去。喘了两口气轻声道:“……现在好很多了,都是天麻大惊小怪的……”
他一动,林景生就抬起眼,又听他这么说,也跟着轻轻地笑了,显然是真正松了口气,神色间就显得很是松快,他轻声道:“不要紧的。”林景生与刘郎中同一个院子里住了有段时间,他于医道上原本就有点基础,又是个聪明肯学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脉象渐渐能瞧得极准了。
天麻本来惴惴地站在一旁,听他说了不要紧,又看燕承锦的神色舒缓开来,显然是疼痛渐消,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刚才可吓死我了,王爷,你先在觉得怎么样”又转头问林景生:“那林先生看着,该开个什么方子?我去煎药。”
燕承锦本来没答他的话,这时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我现在觉得不要紧。你等过些时候再去,别让人看到。”药材虽然刘朗中那儿就有现在的,但那个院子里就刘林两人住着,现在林景生人在这里,天麻再去一趟,不就明摆着去大刘老头儿的么,那燕承锦特意让林景生来掩人耳目的工夫全都白费了。
天麻道:“我自会小心的。”
燕承锦显然是极信不过天麻所谓的小心,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景生瞧出燕承锦这极怕被人知道的心思,等天麻收声了,轻声道:“如今这样,医补更不如食补,少君有什么想吃的,不如多在食材上下些工夫。煎药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会我煎好了送过来也行。”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燕承锦便又想起他白日里自作主张往青桐那儿送的汤药,那隐隐约约不快又升了起来,便把瞪天麻的目光收了回来投向林景生。毕竟刚刚林景生才施也授手,他也没好意思过河拆桥地瞪人家,心里却多少有点不痛快,道:“一会天麻送先生回去,他带回来就可以,这种小事不劳烦先生。”
林景生虽然善解人意,但毕竟不是掐指一算就世事洞明的神人,就连燕承锦都不明白自己这弯弯绕绕的到底在恼些什么。他自然更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见燕承锦这语气里实在客气得和与往不同,甚至似乎有点小埋怨在里头。将自己方才说的话想了一遍,没觉是那儿说错,想到方才那泪盈盈的脸慌了手脚的人,倒是在这位少君身上难得一见的柔软姿态,失笑之余心里也跟着一软,便将这当作燕承锦腼腆羞窘下的掩饰,笑了笑道声无妨。
燕承锦见他笑得坦然而自若,反倒觉得是自己小气一般,不由得郁闷,他此时已然不太感觉得到腹中疼痛,然后力气却像是全被抽光,软得就连想要直起身来都有些费劲。林景生默不作声地扶了他一把,在垫子上靠得舒服些。他这才发觉对方一只手还一直抚在自己背上,顿时尴尬起来,连忙伸手将他推开。再转眼去天麻,见他没觉得什么异样,松了口气,颇为心虚地吩咐天麻:“去给林先生倒杯茶来。”
话才出口他却又后悔了,此时将天麻支开,书房里便只有他和林景生二人。燕承锦倒没往两人独处那方面去想,只是觉得此是面对面的有点尴尬。然而天麻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燕承锦只好回过头来瞧着林景生,咳了一声道:“龙井可好?”
林景生不禁暗自莞尔,心道方才可没听见他吩咐天麻泡什么茶,此时才来问他喝什么茶。但看燕承锦问得认真,便附和地点了点头。一顿之后还是轻声劝道:“少君现在的情形,茶水还是要少喝。今后几日也尽量静养,不能再这般劳神。”
燕承锦闷闷地‘唔’了一声,他总不大有身怀有孕的自觉,平时难免有些大意,这孩子平时没什么动作,今天抽冷子给了他这么一出厉害的,他这才把刘老头儿嘀嘀咕咕念叨的那些禁忌事项一条条地回想起来,顿时觉得受限颇多。
林景生倒向来是个直言不讳的,瞄了一眼燕承锦无意间搭在腹上的手,又瞧了瞧他的脸色,开口道:“少君早做决断的好,这么瞒下去不是长法。王爷有亲近之人,也该趁早告知,总好有个万全的准备。许多事情非得已,少君想着瞒这瞒哪,前面瞧着却越走越窄。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失为一条出路。”
两人相识也不过月余,这番话出自他之口中,却像是相交多年的旧友肺腑之言,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燕承锦略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心知他所说的亲近之人自然不是指杜仲冬青之类,而是宫里那两尊大神。眼前这么一付烂摊子,燕承锦实在不能想像再把他有孕的事说出去,会是怎样的一番鸡飞狗跳的局面。他知道林景生说的不错,但要和皇上太后直言相告,需要的却也是非同一般的勇气,燕承锦暂时还没有。
林景生将意思说到了,听不听也只能随他。虽知道现在他能安心静养是最好,但情势不由人,再回想今天自己有些话也实在说得出了自己的本分,便把劝他宽心些的话咽了回去,倒是实实在在地叮嘱了几句平常该注意的地方。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提,燕承锦又想起他白天给青桐送药过去的事了,哼了一声。
林景生只当他不耐烦了,只好住口不言。
燕承锦见他没了声,却又不肯罢休,慢慢道:“林先生这样热心,想必今天也拿这些话仔细关照过青桐,现在来和我说第二遍,先生不嫌啰嗦么。”
林景生轻轻地‘啊’了一声,抬起头来。
燕承锦话出口便觉得自己口气不善。然而转念一想,林景生未经自己同意便这般自作主张,分明是他有错在先,于是又理直气壮起来,坦然地和林景生对视,直言道:“你是我请来的帐房先生,可不是伺候他的。”
林景生看着他一脸写着我不高兴却还要故做平静的脸,终于弄明白他这大半天的别扭原来由此而来,再想他话里埋怨的意思,当真是始料未及,苦笑道:“我可没拿这些话仔细关照过别人,我不过与他说了两句话,少君未必是与他为难,否则取他性命比保住他要容易得多,让他且安生些……”
还待要解释几句,天麻端了个托盘推门进来:“先生请用。”茶水却是君山云雾。
燕承锦也不好再住下追问,脸色却比方才和缓了很多。林景生也不提方才龙井之事,饮了茶关告辞而去,临去时想了想道:“少君若嫌陆家嘈杂,不利养病,不妨出府去住些日子。现在这样陆家也不自在,实在不是什么益事。都各自退一步,彼此留些转圜的余地
天麻早想着离了这陆府,可这样实在容易惹人非议,只得想想便做罢。这时听得林景这般肆意的说词,已经大大僭越了他一介帐房先生的本分,不由得目瞪口呆,待那背影走出门外方才回过头来,结结巴巴地对燕承锦道:“王爷,林先生这话说得可真是,可真是……”可真是什么,他倒也不想把大不敬的名头往林景生身上套,加上这话实在中了他的心意,只好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转眼再看燕承锦,却见他若有所思,似乎是当真考虑起这个提议来。
☆、第30 章
天麻虽觉得不妥,却又挺希望燕承锦能从陆家抽身,于是这样矛盾地期待了半天,钽燕承锦沉思归沉思,始终也没有一挥手让他去收拾收拾,说出明天就搬出去那种豪气干云的话。
天麻有点小失落。
燕承锦在榻上挪了挪,抬眼见天麻正茶杯收拾到一半,却拿了个杯子呆站在那儿一脸的纠结。突地道:“怎么不是龙井?”
天麻‘啊’了一声,不解地地看了看燕承锦:“王爷,你要龙井?我这就去……”
燕承锦又摇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抿,却像是恼了。恹恹地闭上眼往榻上一靠,也不再理会天麻。
天麻自然猜不到他的心思,看他神色疲倦,把茶水一事放到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