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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举案齐谋-第46部分

小说: 举案齐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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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画终于明白,自己做不到柴骏那样,至少她没有先生的身份。无法令这小祖宗打心眼儿里敬畏。就好似上辈子见过的那些熊孩子,他们可以在学校里害怕老师,回家之后便会立马露出自己哪吒闹海的本性。
  
  没错!在小祖宗心里,柴骏便是那威严的老师,而她沈画,充其量能算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保姆。所以要对付小祖宗,她还得用自己的方式……就是与他搞好关系。
  
  为了奖励他,沈画又在他睡前讲了个白雪公主的故事。之所以是白雪公主,完全是因为上辈子她的母亲大人没有将她当汉子养。后来之所以在汉子的道路上狂奔,完全是没有一颗汉子的心,承受不了那么多阴暗的私密。加上这辈子又早早地没了娘亲,才一去不回头。所以她听过的、适合孩子的故事都是上辈子从另一个母亲那儿积累来的。
  
  小祖宗听到皇后欲加害白雪公主那段,睁开有些朦胧的小眼睛说她骗人。还说什么从来只有皇子才会遇上恶皇后,公主从来都是安稳的。他母妃常叹,若当初生的是个女儿,该多好,因此他也很是遗憾自己不是女儿身。
  
  沈画这才明白,为何燕帝生不出儿子,却有无数女儿。后宫果然水深火热。还好她英明地拒绝了加入其中,也对燕帝有那么一丝丝感恩,最起码他由始至终没打算让她嫁给他儿子。
  
  未免小祖宗小小年纪对自己的性别产生扭曲,沈画只能将这故事的结尾改了些许,活生生将一爱情偶像剧改成了英雄救美的王子励志剧。白雪公主的故事因此成了黑马王子的传奇。最后总结性告诉他,还是皇子好,你看,没有那英勇无畏的王子,白雪公主一辈子便要毁在老巫婆的手里。所以以后得跟着柴骏好好学本事,争取做个能保护自己,保护母妃的黑马皇子。
  
  还好小祖宗半梦半醒之间对沈画说,将来他定要成为打救白雪公主的皇子,而非等着人救的白雪公主。沈画方能安安心心回到自己的床上入睡,睡下才觉得自己这担心其实很多余,他无论如何这辈子也做不了公主。充其量也只能做个有着断袖之癖的伪公主。
  
  第二日一大早,柴骏果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辰时不到便来府上了解学生的睡觉问题,顺便看看自己的准夫人有没有再犯之前同样的错误。
  
  沈画拖着最近严重睡眠不足的身子,穿着一身男装到花厅见他时,燕图与小翠已向他汇报完毕。看着她这副模样出来,柴骏很是无语了一阵。
  
  沈画懒得同他解释自己昨日的亢奋是因为心心念念想向他致歉,而今天她之所以又犯懒病,完全是因为亢奋完了,想让他慢慢习惯她的懒散做派。
  
  毕竟两人要在一起相处一生一世,若要她移除本性,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与其给他假象让他欣喜,不如让他接受她就是个懒货的现实。
  
  还好柴骏无语完便带了三人出门。
  
  沈画这段日子的确想得很明白,她骨子里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燕国人,因此也不用纠结什么天长地久的事情。若他真心,她自然高兴,但若不是,她大不了像当初对待燕谨那般无情。
  
  出门后,因沈画在燕京已住了快三年的光景,实在对街上的寻常事物没什么特别的兴致。
  
  倒是小祖宗头一回走在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大街上小心翼翼了一阵子后,在沈画的鼓励下很是释放自己。
  
  释放到见了街边的糖人,他顺手就拿了一个。弄得那捏糖人的中年男子一愣,随即暗暗咬牙切齿。
  
  可瞅着身边的人一副泰然负手的模样,沈画唯有亲自去向人家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头一回出门没规矩。”
  
  遂从身上摸出铜板替那小祖宗付账。
  
  卖糖人的中年男子许是见她穿着得体,不敢太过计较,收了铜板才小声嘟囔:“出门也不管好自家孩子。”
  
  沈画耳朵一向很灵,顿觉冤枉,也算是替燕帝背了这教子无方的黑锅。可她容易吗?给他做了没有工钱的保姆不说,还要被人冤枉未婚生子,只是暗自庆幸,还好穿的是一身男装,这人骂的也是孩子他爹,跟她没有半钱银子关系。
  
  为避免这不问自取的事再次发生,沈画赶紧捉住前面一蹦一跳的小祖宗道:“五殿下,下回看上什么东西得叫我给银子。”
  
  小祖宗显然不明白,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为何要给他银子?他又没立大功。”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3000。第十六天。
一向勤劳的香香求包养。O(∩_∩)O

☆、058

  小祖宗的金钱观原来是这样的。其实他说得颇有几分道理,更显示出他皇子的尊贵身份。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银子哪是用来花的?是用来打赏给那些有功之臣的。看来她往后要在他身上多多立功挣表现才行!
  
  不过沈画见他如此不接地气,唯有教育说:“五殿下,宫里的银子的确是用来打赏有功之臣的。可您想过为何要打赏他们吗?便是让他们用来买这些日常生活所需。他们花了钱,百姓方能获得银子,去购买自己的生活所需。所以出了宫,便不能不问自取,人家也要养家糊口,需要银子维持生计活下去。否则都饿死了,谁给您种地、织布、修房子?迟早您自己也活不下去。”
  
  沈画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大道理尽量讲得浅显易懂一些,易于小孩儿理解。
  
  “哦!原来是这样呀!”小祖宗终于凭着一颗爱民之心明白了消费的重要性。
  
  因此之后的一路上,他欢天喜地,见到东西就买,巴不得将整座燕京城搬小画姐姐里家去,以促进大燕经济繁荣。
  
  沈画被他折腾得既心痛,又肉紧。最后不得不将这笔账算在柴骏头上,没好气问他:“你就是这么管教学生的?”
  
  完全是在放养!哪里有一点儿师尊的自觉性?
  
  柴骏负手看着她,淡定得很,“这是他师母所教。休要赖我。本侯倒是觉得你挺适合养个孩子。”
  
  沈画顿时一噎,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非常无语,因此唯有再次捉住小祖宗传授他理财的观念,“五殿下,银子不能这样花,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会用完的。你看,小画姐姐的钱袋子都快空了。”
  
  遂打开钱袋给小祖宗过目,“内务府每个月送来的吃穿用度均是有限额的。你只需买一些必要的东西,不用这般豪气。”
  
  “那我让父皇多给你点儿。”小祖宗势要土豪到底。
  
  沈画扶额道:“皇上的银子也是有限的,得靠税收将赏赐出去的银钱收回去。除了殿下的日常开销,尚有许多人要养,比如您母妃和他御下的臣子。若遭了天灾人祸,还要顾及一方百姓,减轻赋税。所以我们得替他着想,为他分忧。再说这些人糊口就行,实在不需要这么多银子。”
  
  要是让燕帝知道他儿子这般挥霍无度全是“保姆”害的,沈画很难想象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安稳地生在脖子上。
  
  小祖宗总算听明白了,点点小脑袋道:“原来父皇要养这么多人啊!好吧!我省着点儿花。”
  
  沈画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随后又在街上逛了一阵子,将近午时方寻了处饭馆,要了间雅座歇息。
  
  陪这小祖宗走了一路,沈画费了不少口舌,终于令燕图接了几分地气,了解了下民生。琢磨柴骏是不是故意借她之口教育燕图,这样他可以免去一番唇舌。
  
  因此没好气看向柴骏,“所以你是打算撒手不管?”
  
  柴骏声色不动地摇头,“夫人误会了。本侯只是觉得此事你应该亲身体会一番,往后才有不给为夫找麻烦的自觉。”
  
  原来如此,他睚眦必报连她都不能幸免。沈画实在无语,捂着头深刻体会到,这辈子莫与他真的作对,否则日子难过。
  
  正端着小二刚奉上来的茶解渴,却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
  
  这间饭馆的雅座很特别,并非一间间的屋子,只不过隔了层雅致的屏风而已。因此若要在此间谈什么机密事是断断不可的。
  
  好在此二人议论的并非什么朝廷机密,而是商业机密。
  
  只听一人道:“听说中央大街的铺子又要升价了,租金逐年见长,就这两年便翻了两番,生意实在没法做了。”
  
  另一人叹了口气,“可不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挪地方了。”
  
  之前那人似乎深有同感,只是对一件事颇为好奇,“你说我俩一个经营珠宝玉石,一个卖的最为名贵的绫罗绸缎,怎的竟做不过一间卖点心的铺子?”
  
  沈画遂想了想,那长长的中央大街上,卖点心的铺子仅有自家那间一品轩。可她从未听管家提过铺位涨价一事。两年前她租下时便觉得自己捞着了便宜,没想还真如此便宜。
  
  当时沈画初到燕京,人生地不熟,要寻间地段好,又便宜的铺面开店很不容易。几乎走遍了东、西、南三处地方,愣是没寻到一间合适的铺面。她家穷啊!哪付得起昂贵的租金?她自力更生的打算差点儿就此搁置,直到有一日终想起去中央大街碰碰运气,机缘巧合地遇上了这档子好事。
  
  简直犹如天上掉馅饼,不偏不倚将她砸个正着。她甚至怀疑自己那日出门时踩了狗屎才这么走运。
  
  一品轩的店面位于中央大街最繁华的地段,铺面虽不大,却很是当道,且比起其他三处地方更为便宜,其实很不合理。但当时没仔细推敲过当中的细节,觉着是房东家里银子花不完,没多想便占了这便宜。
  
  可如今听着这两人的话,沈画也蹊跷上来,不经意瞥见身边之人淡淡饮茶的模样,随即笑了上来,“莫非这两年我一直深得你照拂?”
  
  柴骏想必也听见了隔壁的那番议论,缓缓放下茶盏,轻描淡写道:“后知后觉。”
  
  两年来,沈画除了那次当面与人家交涉铺租的事宜,再未亲自与房东打过交道。每月铺租均由管家负责,从未想过自己为何如此走运。原来竟然是事出有因?
  
  “所以中央大街上的铺面都是你柴家的?”沈画有些不敢置信。
  
  “非也。”柴骏一本正经表示自己并非无良房东,“仅此一间。两年多前见到一小财迷遍寻不着合适的铺面卖她那些奇怪的小点心,因此花重金买下一间。算起来,你的确欠我不少银子。想想如何报答我。”
  
  对他公然与她索取报酬一事,沈画是这么看待的。这分明是他觊觎她多年的铁证,她没向他收取偷窥费已十分宽容。但她的的确确欠他银子,也欠他的情,如今还不想将一品轩结业。未免他觊觎得不是那么愉快,还是应该给些甜头人家回味一下。
  
  “我答应你以身相许还不够么?你是不是可以不用收铺租了?”沈画大着胆子问。
  
  柴骏淡然答曰:“你本来就是我夫人。”
  
  何来以身相许一说?
  
  秋日的阳光自窗棂洒进雅间里,暖暖的。他异常俊逸的容颜上洋溢着一抹略显玩味的笑意,分明是等着什么。
  
  当初那两年之约是他亲口定下的,且前些日子还被她亲口提及,他说不会主动与她有夫妻之实,但从未说过不愿意,想来这段日子他不过是在温水煮青蛙,自是不愿由他亲口反悔。说白了,就是要她主动答应。
  
  沈画深深吸了口气,笑道:“小侯爷应该明白我所指。我的确是你夫人不假,但对于那个你亲口许下的承诺,如今已没再当真。必会给你一个真真正正的洞房花烛夜。”
  
  “一言为定。”柴骏噙住一抹微笑,似乎很满意,对她如此大胆的言辞也好似习以为常,“有些等不及。”
  
  嗯嗯,沈画岔开这儿童不宜的话题,“你是不是该如实交代当初是如何看上我的?”
  
  柴骏看了一眼窗外秋日朗朗的碧空,沉沉的声音略微带出一丝悠远绵长,又意味深长地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将会是我的妻。”
  
  这话说得很是自恋,又很是耐人寻味。
  
  显然沈画之前在猎场的那番猜测不能成立。若他是碰巧来店里买点心方对她惊鸿一瞥,又如何得知她会开间点心铺子?
  
  因此时间点不对,连带着那番猜测也不能成立。
  
  不过沈画也不是那么乐意再去追溯这些无关痛痒的从前,心里觉得只要他喜欢她,不是骗她就足够了。那些过去实在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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