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窗朱户-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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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就是曲文均了?”
“应该也不是曲文均,曲文均被关在冷宫数年,他的日子同样也不太好过,他乃是一枚太后准备着的棋子,何时有用才会出现。”
珍珠听不下去了,郁闷道:“那又是为何,难不成你吃不到,爷的母亲就觉得他也不能吃吗?不就是一块糕点,何至于此?如此想来,我家虽穷,可我过得比你们谁都好。”
“是啊,你是个幸运的女子,亲爹疼你,王爷爱惜你,因此才养成了坦荡爽利的性子,敢爱敢恨,我们的母亲在宫中待久了,怕是性情都有些扭曲了吧?”云骏玮闷闷地说。
两人陷了沉默。
须臾,珍珠问道:“后来呢?”
第81章 相认
“后来…”云骏玮道:“后来; 是个更为惨烈的故事; 小生原本很想找人倾诉一番; 眼下却有些不想说得太细了; 把您带上歪路就大为不妙了,简而言之我们的母亲找人想法子把我从宫里带了出来; 而曲文均李代桃僵变成了另外一个我。”
珍珠听得一脸懵逼; 她傻傻地问道:“为什么?我想不出来这哪里需要曲文均了?”
“呵呵。”云骏玮轻笑道:“娘娘是个聪慧的女子,很懂得抓重点; 虽然没抓住。”
珍珠郁结得恨不得踢他一脚,“你这算是夸我?我怎么听着都是嘲讽?”
“是真的夸你,只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法子,你自然是想不到的。“
云骏玮道:“母亲找了一个族人; 故意暴露在太后面前留了把柄。太后想将她置于死地并不容易,除非她自己在先帝面前承认与鞑子通奸。”
珍珠脑中灵光一现,她道:“所以你母亲根本早已叫人把你送出宫了?”
“母亲和太后做了交易,太后同意将我送出宫去,交给曲家领养;而我们的母亲需得亲眼见我出宫才肯走上黄泉路。而此时此刻,我已经被另外一拨人马送出了宫外远走他乡了。”云骏玮唏嘘道。
“嗯。”珍珠道:“这么说,我听明白了,曲文均这个倒霉蛋就是两边的障眼法。”
“是啊!”云骏玮说:“可我怎么觉得这事情里头; 根本就没有一个聪明人?”
“累得慌!”珍珠下结论道:“所以你就是爷的大哥; 亲哥哥?”
云骏玮转头瞧她:“你不信?”
“我信!”珍珠问道:“云大哥,你为什么会姓云?那些带你出来的人都去了哪里?”
“那些都是我母亲的族人,他们原本想带着我回到草原上去; 可我拒绝了,于是他们留下一大笔钱财就丢下我走了。那会儿,我已经十一岁了,自己买了一间田庄,胡乱过了些日子。”
云骏玮淡淡地道:“至于我为什么姓云,我本是浮云一朵,无根也无依…”
珍珠想象了一下他的生活,深觉他到现在性子还能如此温雅,真是不容易。
她问道:“云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爷相认?你应该是特特过来这里找他的吧?日子过了那么久,为何还不告诉他?”
云骏玮:“……”
他道:“当初我酝酿了很久,才来了京城,又在林府辗转多日才被林大人收进府中,接着我又等了许久,机缘巧合之下才和王爷相遇,我想我可能等了太久,以致于到了现在不知如何开口。“
珍珠好奇道:“为何你选择了林大人?”
云骏玮笑笑:“你觉得严大人有没有可能收下我?那时候我了解到严大人和林大人正在接触,而王爷最为亲近的人就是严大人,因此我只能曲线救国,转投林大人门下。”
珍珠脑子浮现出义父严大人的身影,说真心话按着他的性子,怕是云骏玮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走上好几遍,也只会与他擦肩而过。
只有林大人这样的家境,这样的性子才会无缘无故收一个琴师入府。
云骏玮沉声道:“初见王爷那日,云某弹了一曲‘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只可惜某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印象,却没能让他往更深处去想。”
珍珠无语道:“爷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出这个道理啊,有话还是当面讲清楚的好,你猜我猜的游戏无甚乐趣,徒然费人心神。”
云骏玮轻轻地道:“如此…有劳娘娘告知王爷,今夜亥时初刻,小生在此等他。”
“唉!”珍珠叹了口气道:“你这性子能急死我,还要等到亥时…罢了,罢了!我好生帮你做这个传声筒,回头见了爷就叫他过来找你。”
她站起身来,叫他:“走吧,桑葚她们找不到我该急了,天气冷咱们去喝些热乎的茶水,吃些糕点暖暖肚子。”
午后,裴昶然难得的提前回了王府。
珍珠正在房中翻看话本子,她其实根本没心思看,脑中翻来覆去一直在想要怎么和裴昶然说清楚,云骏玮是他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亲生哥哥。
若是全然不提,他必然深觉唐突。
若是要说,又该如何提起?
裴昶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神思恍惚的娘子。
他皱皱眉头,走到她面前,抬手拿走了她手中根本没在看的话本子,道:“珍珠,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
珍珠抬起头,叫了一声:“爷…”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裴昶然坐到她身边道:“可是怪爷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陪你,所以今日爷才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原本是要在严府用膳的,可爷想你了!”
珍珠站起身来,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低着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如同一只乖觉的猫咪,在寻找主人的温暖。
裴昶然摸摸她的发丝,有些好笑地道:“怎么,感动了?”
珍珠觉得打了许久的腹稿都不翼而飞,眼下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
她道:“爷,你去看看云大哥吧,他在房中等你许久。”
裴昶然奇道:“晨起时,本王在院中舞剑,就看见了云兄,他并不曾说些什么。又何来等我许久之说?”
珍珠道:“真的等你很久很久了,久到十几年!爷,他是你的亲哥哥,他进了林府,又来了王府,统统都是为你而来。”
她瞬间就感觉到裴昶然浑身僵直。
“你,你说什么?”
珍珠怜惜地抱抱他,嗓音轻柔地道:“我说云大哥是爷的亲生哥哥。他近乡情怯,一直不敢告诉你,要不是今日我同他抱怨,若爷的亲生哥哥还在,你就不会这么操劳…以他的性子,只怕还能再隐瞒下去…”
裴昶然深吸一口气,莫名觉得胸腔中包围了一层怒气。
他憋屈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替他和母亲报仇,他就在这里却视我为无物!”
“爷!”珍珠喊道:“你冤枉他了,他若是心中没有你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巴巴的不远千里跑来京城,还屈身去林大人门下当一名琴师,你仔细想想看啊,他若是贸贸然就说是你的亲哥哥,你会信吗?凡事都要讲个机缘,这我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怎么就不明白?”
珍珠站起身来,推了推他,耐着性子劝他:“爷!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心胸宽大之人,云大哥都到这里来了,你费事走几步去看看他,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她说着有些气性上来了,怒道:“当初曲文钧我怎么想都觉得他肯定不是你的亲哥哥,为什么?他是个小人,不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会为你着想。可云大哥不是!现在想来他为何不同你直说,却先告诉我,只怕是他已经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裴昶然被她吼了句,却没有生气,眼巴巴地瞧她,竟露出几分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说:“我这个反应难道不对?若换了是你,突然就跑来一人说是你哥哥,会做何反应?“
珍珠叹气又叹气,无奈地拉着他站起来道:“别磨叽了,陈国赫赫有名的战神,上阵杀敌都不怕,这会子怎么就胆小了起来,快去!有什么疑惑都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哥,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明白!”
裴昶然被她硬拽起来,又推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转头喊了一声:“珍珠…”
珍珠只得上前紧紧抱了他一把,给他打气:“爷,你能行的,快去!”
珍珠看着裴昶然走出宝珠苑,走向春在堂…
他的身影走远后,她亲自去了一趟大厨房,交代陈金海做了几样拿手菜。
菜式无需精巧,只管紧着大鱼大肉的来,裴昶然爱吃肉食,这天气牛肉羊肉,红焖清炒都好吃。
云骏玮却爱吃素食,她交代陈金海熬一锅鸡汤,鸡肉捞出来,上头的荤油都捞撇干净,再把鲜菇木耳豆腐白菜放在一起炖,热乎乎的又香又鲜甜。
田庄里带回来的米酒还有,里头打了鸡蛋进去,放了些许的糖,又能当酒喝还不伤胃。
准备得差不多了,她走到春在堂的花厅里去张望着,王大福陪在她的身旁絮絮叨叨:“娘娘,今儿是个什么日子,奴才好久没见你这么紧张,还特特跑去大厨房交代陈金海做些吃食,今儿是王爷的生辰?不对啊,奴才记得明明是过了!”
珍珠忽然想逗逗王大福,她笑着说:“今儿啊,指不定是王爷的重生之日,你知道什么是重生吗?”
王大福愣愣地道:“娘娘您是不是喝醉了,奴才刚才瞧见您偷偷喝了一盏米酒。”
珍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无奈道:“就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能指望你什么,你若是哪天突然开窍了,我也让陈金海给你置一桌酒席,不过,只怕是没这一天…”
王大福愤愤道:“娘娘,您又在拐着弯骂我笨!”
第82章 喜忧参半
珍珠等了好久; 等得天都快黑了; 才看见兄弟俩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让她深觉诧异的是:云骏玮走在前头; 裴昶然走在后头。
走在后头的裴昶然低着头; 瞧着有些无精打采。
珍珠迎上去问道:“你们俩聊得如何啊,我让陈金海做了你们爱吃的; 不如就在这里用膳?”
云骏玮转头看了一眼裴昶然; 替他做主道:“如此有劳娘娘。”
花厅里摆上了晚膳,桑椹给各人摆上一碗米酒; 裴昶然看着里头漂浮着蛋花,迟疑了片刻仰头喝了一大口,砸吧了一下嘴。巴,接着把一大碗米酒都灌下去了。
珍珠瞧着便有些呆。
这人一贯酒量欠佳; 这米酒虽不算烈,照这么个喝法也是能醉人的。
云骏玮慢悠悠浅尝了一口道:“娘娘这是想让我们酒后吐真言吗?
珍珠憋气道:“白白替你们俩担心了半日,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倒是给我说句实在话。”
裴昶然指着云骏玮,看向珍珠道:“他说他是我大哥,叫我。日后无需太过操劳,他会替我挡着,还说这都是你的主意。你真是这么说的?“
珍珠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别扭; 反倒是云骏玮瞧着一脸的云淡风轻。
看样子这两人是相认了!
珍珠决定少掺和; 埋头吃饭为妙。
***
冬去春来,时光簌簌的过去,王府的丫鬟们都脱下了棉袍; 改穿浅绿色的春衫。
珍珠和董雨清忙活了半日,给王府里头大大小小发了月银,两人这才有闲情坐下来喝口茶。
珍珠喝了一口今年的新茶,又拿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眯眼舒服的叹了口气,又招呼董雨清道:“董姐姐,你来尝尝,这陈金海新收的徒弟绿豆糕做得很不错的。”
董雨清拈了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半响问道:“娘娘,你就没觉得这太过甜腻了?”
“不会啊!”珍珠道:“我倒是觉得先头陈金海做得太清淡了些,这味道刚刚好。”
董雨清沉默了半响,问道:“娘娘,您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珍珠托腮抬头,看着窗外的新绿,想了一会儿道:“忘了哎!过完年节,两位爷就忙得脚不沾地,刘管家很多事情只好来问我,我这又忙着前头的事,又操心后宅的穿衣吃饭换春装,上回是什么时候来的月事,还真是记不起来了。”
董雨清瞧着一脸茫然的珍珠,偷笑着道:“娘娘指不定是有喜了,奴家听说有些有福之人,有了喜脉不爱酸辣,独独钟情甜食,也不会呕吐什么的,您不如叫医师来把个脉。”
“不能吧?”
珍珠傻眼道:“最近爷忙的很啊,我同他…”
她刚想说,她和裴王爷酱酱酿酿的事情最近做得不多,一转头又发觉再少也不是没有做啊…不会是真的吧?
王府最近从外头请了一位老医师在府中常驻。
珍珠给董雨清一说,心下就有些忐忑不安,思来想去叫连翘把人叫了过来。
珍珠十八岁的春天,医师给她把了脉,她有喜了,怀胎二月有余。
裴昶然回府听说了此事,他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了狂喜的表情,瞬间又沉下脸陷入了沉默。
珍珠被他一惊一乍的表情,弄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