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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公主愁嫁记-第4部分

小说: 公主愁嫁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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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帝疑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病得厉害?”
  “荣国夫人说前阵子是连着做噩梦,后来就一病不起。城里的郎中都素手无策,这才进宫请了太医。”
  “走,咱们出宫去看看。”庆帝起身,路过兰君身边的时候,兰君忽然说:“父皇,太师有恩于儿臣,儿臣也去看看吧!”
  太师崔固是个不苟言笑的严厉之人,但他授业一视同仁,未因为兰君生长在民间,母亲的出身不好,就轻视她,或是放低对她的要求,相反还欣赏她,费劲给她找了好几本绝版的字帖和碑文。在兰君心中,一直视他为自己的第二个恩师。
  崔太师四年前过世,崔家子息单薄,崔梓央是他唯一的孙女。
  记忆中,崔梓央总是很安静地呆在太师府里,偶尔圣德皇后召见,她才会进宫。据说她儿时本来活泼开朗,自小就与王家定了婚约。可后来王家出事,皇后做主退了两家婚事,她便渐渐地郁郁寡欢,显少露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版沈毅的戏份还蛮重的(笑)


☆、崔家有女(修)

  太师府是先帝时赐的府邸了,外观虽然气派,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屋顶的几块瓦片破落,墙角的白漆像新涂上的,显然有些年久失修。京城三大世家的最后一家,就是崔家,如今像是强弩之末,让人不得不唏嘘。
  崔固在世时,崔家不可谓不风光。出了一个皇后,一个太师。并且崔固在国子监任祭酒时,教过的很多徒弟,后来也都成了高官,最为有名的就是现任工部尚书长孙宏和户部尚书李秋荣。崔固本与王雍十分要好,自家的孙女跟王雍的孙子更是从小就定下娃娃亲。
  谁也想不到,王家出事,一夕之间富贵荣耀尽散。崔梓央还来不及重新找一个好夫婿,太师逝,皇后死,崔家嫡系子息单薄,朝中无人,渐渐衰弱。
  庆帝是微服出宫,身边只跟着几个御前侍卫和毕德升。
  毕德升上前叫门,半晌都无人回应。
  门前的石狮子旁停了一辆精致的华顶马车,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正倚着车厢打盹。毕德升走过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小哥,醒醒。”
  那小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人:“大叔,何事?”
  毕德升笑道:“向你打听件事。你可知道这家主人是否外出,为何无人应门?”
  小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说崔家?崔夫人和崔小姐都在家,我家公子刚刚进去没多久。不过,崔夫人平日里一向不喜欢接待外人,大概崔家下人看你们叫门的人脸生,不愿意开门罢了。”
  毕德升把小厮说的话转述给庆帝听。庆帝听罢,一言不发地走上石阶,让毕德升朝门内小声禀明了身份,崔府的大门这才急哄哄地开了。
  太师府中庭院深深,建筑规模庞大,仍可想见当年初建时的金碧辉煌。
  回廊处,一个宝相华服的妇人正领着下人匆匆往这边赶来。那妇人容貌秀美,气质端庄,仿佛才三十出头,浑身透着一股贵气。兰君几乎一眼就认定,她是荣国夫人杨瑛,作为本朝仅有的两名一品外命妇之一,跟宋家的宣国夫人赵蕴齐名。
  杨瑛乍一看见庆帝,猛地停住脚步,而后立刻跪在地上:“臣妾崔杨氏,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弟妹无须多礼。”庆帝给毕德升使了个眼色,毕德升上前扶起这位尊贵的夫人。
  “不知皇上驾临,臣妾有失远迎,望赎罪。”
  庆帝道:“是朕不放心梓央的病,想来看看,没有提前通知你,不是你的错。朕带来了宫里医术最好的秦太医,让他给梓央看看吧。”说着把秦伯喊到杨瑛的面前。
  杨瑛跟太医互相见礼之后,眼神忽而落在庆帝身后的少女身上。那少女穿了一身桃色的短襦,配以枫叶红的蝶纹束腰长裙,腰间坠着圆形的双凰玉佩,配以流苏。她的乌黑长发散于身后,只随意在头上挽了个散髻,缀以蓝宝石的珠花。她虽未笑,只把眼神懒懒地落在别处,但仅止这样一个表情,便是难以名状的绝色。满园群芳,尽皆向她俯首称臣。
  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养在深宫人不知啊。
  杨瑛微笑着行礼:“这位是……承欢公主吧?臣妾失礼。” 兰君虽然回宫数年,但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也几乎不参加勋贵圈里头的宴会,所以知道她真容的人很少很少。人们对她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几年前刚回宫时的那个稚龄少女,眉目虽精致但还未完全长开。
  兰君连忙回礼:“荣国夫人无须多礼。”
  庆帝说:“承欢,你和太医一起去看看梓央。”
  “是。”
  “臣妾这就命人带路。”杨瑛唤身后的丫环,丫环却直愣愣地盯着兰君看,接收到杨瑛严厉的目光,恍然回神,慌忙道:“公主,太医请。”
  杨瑛看着承欢离开,笑着请庆帝去前堂,两人边走边说:“皇上爱护公主,藏着掖着,不肯给人看。恐怕公主的容貌,比之年轻时的崇姚大长公主和宋湘君也是分毫不差。说起来,允墨眼下也恰好在府中。臣妾每每看着他,总想起湘君绝世的音容来。”
  庆帝回忆前尘,微微笑道:“宋家的儿孙中,允墨的确最似湘君。湘君当年跟大长公主争王雍,斗美比才,也是一桩美谈。可惜最后……不提这些了,允墨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梓央本是小病,不敢惊动宫里。先是去百草堂请大夫,却被告知要等几日。百草堂素来规矩大,我们都奈何不得,只能请了普通的大夫,但梓央的病怎么也不见好。刚好宣国夫人提起,允墨医术不错,就请他过府来看看药方。”
  庆帝和煦道:“原来如此。以后有事别瞒着宫里,一家人何必见外?”
  “谢皇上,臣妾记下了。”
  ***
  丫环在前头带路,秦伯始终与兰君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内心有些惧怕这位公主,只因她劣迹斑斑,又是个不好惹的主子。他平日里没少看她扮男装,扮丑像,今日难得见到这么正儿八经的打扮,倒真是青春年少,貌美无双。
  崔梓央住的地方是府中的一处独立院落,丫环带到拱门外,便不再往前,只说:“小姐平日里不喜别人乱闯,奴婢就不进去了。”说完,抬手请兰君和秦伯单独进去。
  院里种着很多花草,开得繁盛,大树隐天蔽日,夏日里定是凉风习习。二人正准备走上石阶叫门,一个粉衣少女端着东西从屋里出来。她看到兰君先怔了怔,继而盛气凌人地问:“你们是谁?怎么敢随便跑到小姐的住处来!”
  秦伯有些傲慢地哼了一声:“小丫头休得无礼,老夫乃太医院院正秦伯,身边这位是……”
  “御医女。”兰君很自然地接道。
  秦伯错愕地将她望了望,这位小祖宗又要玩什么花样?
  那少女嘴里小声嘀咕着:“太医有什么了不起,医术能比城里百草堂的大夫高多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兰君的身上。她没入过宫,倒不知道宫里的宫娥都长这副模样,怎么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
  秦伯气得吹了下胡子,但也没跟小丫头计较,径自走到房门前,低声道:“太医院秦伯前来给崔小姐看病,不知小姐可否方便?”
  “秦太医请进吧。”房中居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兰君一吓:女子的闺房,怎会有男子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秦伯倒像是见怪不怪,推开门进去,姿态立刻放低不少:“原来宋大人也在这里。身体可好全了?”
  “多亏秦太医医术高明,已无大碍。”
  “宋大人别这么说,论医术下官还要向您请教呢。”
  兰君站在门外,顿时有点石化。宋大人?整个京城也就那一位宋大人能让一向自命清高的秦伯客气至此吧?她转过身本能地想逃,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臂:“喂,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御医女不是来帮太医忙的吗?太医都进去了!”
  兰君挣脱不掉,硬是被那小丫头活生生地拖进了屋子里。
  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房里早已经摆好了屏风,秦太医正埋头整理药箱,时不时地瞄兰君一言,内心忐忑不安。
  屋中布置得极为雅致,琴棋书画一应俱全。兰君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不由地落在窗边的那个人影上。他长身玉立,着一袭紫檀色的银线云纹大袖长袍,日光映衬下,眉目出尘如画。他手里似乎拿着一张纸,正在低头细看,脖颈的弧度优美得仿佛上弦月。听到声响,他微微侧过头来。
  那一眼,仿若天神踏下云端,分花拂柳而来。
  兰君看得呆住,那边的宋允墨也是一怔: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
  丫环重重地咳嗽一声,兰君回过神,暗骂自己差点又被美色所误,匆忙蹲身向宋允墨行了个宫女的礼,然后默默走到秦太医身后,垂头站着。她脸上滚烫,偏偏身后那道目光好像要烧穿她一样,如影随形。
  屏风后的人说话了,声音虚弱,犹如蜻蜓点水:“有劳太医了。”
  “不敢当。”秦伯应了一声,携一张凳子上前,坐在床帐外,自顾询问崔梓央的病情,当做兰君不存在。
  那边宋允墨吩咐道:“春流,去药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是,公子。”春流红着脸,低头出去了。
  宋允墨拿着手中的纸,走到秦太医的身边说:“这是先前看诊的郎中开的药方,我方才粗略研究了一遍,诸如橘皮,佛手,香附等都是行气的药,应该只需一味或者两味即可。还请太医过目。”
  秦伯立刻起身,恭敬地接过去,频频点头道:“行气药下得委实过重了一些,待为崔小姐详细诊断之后,下官会修改方子的。”
  宋允墨对屏风之后的人说:“既然太医来了,想必此处已不需要我,我便先回去了。” 
  那人回道:“有劳公子跑一趟了,替我谢谢宣国夫人。咳咳。”
  “我会转告家母,还望崔小姐保重。”宋允墨说完,便转身出去。
  秦伯连忙起身道:“下官送一下大人。”
  “不必劳烦太医,让她送吧。”宋允墨扫了一眼兰君。
  秦伯愕然,怔然看向身后的人。兰君暗暗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好生看病,自己则跟在宋允墨的身后出了门。
  时已入秋,桂子十里飘香,台阶上落着几片不知名的黄叶。宋允墨下了台阶,慢慢地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兰君毫无防备,直直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他的身材挺拔颀长,身上肉却不多,撞得那叫一个疼。
  她不禁龇牙咧嘴,揉了揉额头。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宋允墨转过身看着她。
  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兰君怔住,不应该啊!自己就见了他两次面,一次是男装,一次在玉湖边,都不是真面目。怎么会……?
  “四年前的上元灯节,那个鬼面男子,还记得吗?”宋允墨逼近一步。 
  兰君一愣,四年前的事情,她哪里还记得啊?
  宋允墨见她那副茫然的模样,心下有些失望,想必她年纪小,已经忘记了,但他却印象深刻。
  那年的上元灯节,他刚回京,没参加过这么热闹的盛会,便独自一人出门,买了个鬼面罩在脸上,随着穿梭的人潮一起赏灯猜灯谜。他看中了一盏灯,要付钱时,却被一个小偷摸走了钱袋。他及时发现,穷追不舍,一路追到了河边,刚好一艘小船靠岸,上面有人下来。
  小偷大概是被追得慌了,居然上前劫持住那人,厉声道:“你别过来!”
  被劫持的是一个豆蔻年华的丫头,衣着朴素,眉目初开。她蹙了蹙眉,看着劫持自己的人,居然不慌不忙。
  “放开她,钱袋给你便是。”宋允墨为免伤及无辜,开口劝道。
  小偷却不肯放手,倒是那小丫头开口了:“这位大哥,你有手有脚,为何偏要行这苟且之事?”
  小偷怔住,狐疑地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年纪,不是应该惊慌害怕吗?
  正当小偷愣神的时候,那小丫头眼疾手快地用手肘击中了他的肚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摔在了地上。
  宋允墨看得目瞪口呆。小丫头悠然地拍了拍手,俯身把钱袋从小偷怀里拿出来,抛给宋允墨。
  “喏,还你。这个钱袋用的是濠州的锦,颍州的绣法,很精致呢。”
  宋允墨称奇。小小年纪,居然一眼看出了钱袋的质地。
  “不过,你不是京城人吧?上元灯节尤其要注意小偷,大家都不会用这么漂亮的钱袋呢。你这一看就是让人抢你呀。”小丫头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表情灵动慧黠,山花一样烂漫。
  宋允墨心中一动:“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芳名?”
  没想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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