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愁嫁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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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有时候,你没办法替别人做选择,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真正要的是什么。”李药语重心长地说。谁不曾年轻过,而年轻的时候又不曾错过?
张巍看了看王阙的脸色,连忙道:“李神医,木姑娘还有的救吧?”
“有救是有救,我记得阿瑾那儿还有三颗护心丹。但那丫头的求生意志太薄弱了,若衡儿不敢爱她,还是执意送她走,就不要浪费药了,让她安静地去吧。”李药摇了摇头。
“她要活着,她必须活着!”王阙抓着李药的手臂,恳求道。
“你要推开她,她怎么肯活下去?”
“可是我……”王阙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自己的腿。若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自己想清楚了。到底是去爱她让她好好活下去,还是你自以为是的推开她两个人都痛苦。”李药拍了拍王阙的肩膀。
王阙道:“师公,求您无论如何先救活她。等她醒来,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李药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
不知李药跟兰君说了什么,她不仅服了药,还顺利地咽下了护心丹。之后,她的情况便好了许多。昏迷中,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都陷进皮肉里,还在用力,似乎十分痛苦。
王阙抚平她的手掌,牢牢地把它包在自己的手心里。这双纤弱无骨的小手,冰凉得让人心寒,若不是她紧蹙的眉头泄露出她还有意识,他几乎都要以为握着的这个人已经死去。
王阙恨自己无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文月敢在他服用的药里动手脚,若不是寒露据实以报,他就要永远失去眼前这个人了。她若死了……他简直不敢想象。
“疼……”兰君轻喃一声,身体因为痛苦而蜷缩在一起。
“哪里疼?”王阙倾身,担心地问。兰君却只是拧着眉,泪水滑落下眼角。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王阙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只要你醒来,只要你能好起来,我愿倾我所有来爱你,绝不食言。”
谷雨,立夏,沈朝歌和王忠一直跪在门口,王阙没有下命令,他们谁也不敢起来。王殊回来之后知道发生了何事,狠狠看了沈朝歌一眼,就走了。
傍晚,王夫人过来送饭,看到跪在门口的几个人,都有些受不住了,叹了口气。她原是不知今日为何小七要拉着她出门去求平安符,后来才知道是文月定的计谋,沈朝歌帮着实行的。
当年在侯府的时候,京中勋贵圈里盛传不少内宅的肮脏事:妻妾争宠,通房的丫头用计下毒,花样百出,简直是应有尽有。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也在王家素来平静的内宅上演,而这些年以来的风平浪静,原来不过是因为他的儿子没有对谁动过心。
“起来吧,都回去反省反省。三爷这会儿根本顾不上你们。”王夫人淡淡地吩咐道。
沈朝歌哀怨地看向王夫人,想开口求情。王夫人抬手制止:“王家还是你们三爷说了算,怎么处置我不会插手。郡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毕竟是外人。你们的行为,真叫人寒心。别的不说,如此对待一个重伤的病人,非君子和良善之人所为。王忠,倒是你不用过分自责,错不在你。”
“老奴,老奴愧疚啊!”王忠抬手抹泪,“十一那孩子平日里乖巧懂事,对老奴也是极好的。老奴不该听谷雨姑娘的一面之词……不该做这帮凶啊!十一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奴,老奴便以死谢罪!”
王夫人看向谷雨,谷雨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孙妈妈连忙说:“谷雨,你还不快向夫人认错?”
“不用了。这二十几年倒是我高看了她。”王夫人淡淡一笑,施施然地进了屋子。
☆、比翼鸟(修)
第五天,天刚蒙蒙亮,兰君的手动了动。本来正伏在床边闭目休息的王阙立刻感应到,探身去查看。
兰君的眼睛缓缓睁开,视线还很模糊,下意识地问了声:“三七,我们这是在哪里?”
王阙又惊又喜地回道:“你还在山庄里。”
兰君愣了一下,待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却毫不客气地别过头去,大声叫道:“三七!”
三七在门外听到兰君的喊声,连忙跑进来,坐到床边扶住她。
“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兰君靠在三七的怀里,虚弱地问。
三七为难地看了王阙一眼,低声道:“小姐,三爷在这里守了你几天几夜了……”
“叫他走!我不想看见他!”兰君激动地喊完,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王阙心疼她,想开口安抚几句,却不知该如何说起。的确是他的疏忽和退让叫她遭了罪,他无力辩解。
“小姐,您错怪三爷了。”三七连忙解释,“这一切都是文月郡主安排的,她想让你死心,想让你离开这里,不让你跟三爷在一起。这几天,三爷风寒未愈,却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身体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兰君故意充耳不闻,只抓着三七问:“宋大人呢?找到了吗?”
王阙连忙接道:“在青州一带有消息。我已经让董武带人过去了,你不用担心。”
兰君听了他的话,默不作声,只是垂着眼眸。时间缓缓流逝,王阙只觉自己犹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般难受。
房里的炭火发出“噼啪”的声响,兰君忽然开口:“三七你出去一下,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屋子里的灯火没有熄,散发着朦胧的光。离床边不远的矮柜上,放着白瓷梅鹿花瓶。里面插着白玉一样的兰花,新鲜水嫩。
兰君垂着眼眸说:“王阙,我累了。我追着你跑,追得很累,我现在没有力气了。所以我放弃,我愿意离开。只要你救下宋允墨,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屋里安静了一瞬,只有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比起我,你更在乎的是宋允墨的死活,是不是?”王阙开口问道。
见她不回答,王阙心中无名怒火狂烧,索性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
兰君闭上眼睛不想看他,可是下一刻,她猛地被他吻住,心神一下之间抽离。
“唔……唔唔……”她双手抵在王阙胸前,意识却被他的气息和灼热的呼吸强势剥夺。他温柔地吻着她,用舌头描摹她的唇形,然后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撬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口中翻卷。
他本是要说清楚,告诉她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站在她身边。可是她一醒来,满心满口都是别的男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再也不能用理智去克制。他只知道他要她,他要她爱他。
兰君对男女之事一向懵懂,在王阙的攻势之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她瘫软在他怀里,予取予求,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半晌,王阙放开她,看她面红耳赤地埋在他怀里喘气,心中不由地一片柔软。他抱着她,抬手摸着她绸缎般的长发,轻声道:“既然招惹了我,凭什么又一脚踹开?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休想把我推开。”
兰君抬头看他,撇嘴道:“明明是你要推开我!你这个大骗子!”
如果他之前的表现让她绝望,那刚才的吻则是完全泄露他的心意。始知情已入骨深,呼吸和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原先她面色蜡黄,眼睛小,脸上都是麻子,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娇憨可爱的。如今她是个瓜子脸,肤如白雪,眉目精致的女子,做起这样的表情来,除了可爱,还多了一种撩拨人心的魅力。
王阙低头望着她,一时之间失了神。
兰君见他失神,捂着嘴轻笑道:“之前有个人跟我说,从不在意相貌什么的……”
王阙回以一个微笑:“我收回。这位姑娘,我承认自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
兰君脸红羞涩,连忙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脸:“我要休息了,你快走!”
“那我真走了?”王阙低头笑问,“你确定?”
兰君的手忙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抓住王阙的衣袖一角,小声道:“我娘为我取名兰君,你是知道的。还有,我姓杜。”木十一,即为“杜”字。
王阙笑道:“那么,作为交换,我的表字是玉衡。”
“我……我其实是……”兰君想向他坦白身份,但又想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她隐隐有些担心,王家跟皇室之间的恩怨,会影响到他们。她好不容易走到他身边,不想去打破这份美好。
王阙为她掖好被子,柔声道:“好好休息,别的不用多想。等你睡着,我去处理一下事情,尽快回来陪你。”
“嗯。”兰君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王阙回到流云居,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意。张巍给他端来水,心疼地说:“爷都瘦了一圈了。自己还是病人,却跑去照顾别人。”
王阙仿佛没听到,接过水喝了一口,唇齿间好像还残留着她的香气,脸上的笑顿时更深。
张巍摇了摇头,七爷说的不对,这哪里是着魔?简直是疯魔了。
“报!”一个侍卫在门口行礼。
张巍挥手道:“说。”
“董爷的人传来消息,在青州慈云寺查到钦差大人踪迹。但那边守卫森严,只能智取,还请爷下指令。”
王阙终于回过神,问道:“人怎么样?”
“不太好……但肯定活着!”
张巍气愤地说:“撒莫儿这伙人胆子也太大了!朝廷的钦差都敢囚禁!”
“宋允墨手中应该有皇帝暗赐的调兵兵符,消息泄露出去,被撒莫儿知晓。撒莫儿一路上找人百般拖延阻拦,可宋允墨无动于衷。撒莫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扣起来,抢到兵符之后就灭口……”王阙凝神想了想说,“你传信给白焕,让他提前行动,分散燕州那边的注意力。然后你和三七连夜出发,赶去青州支援。三七应该知道宋允墨的长相,而且他身手很好,能帮上忙。”
张巍不同意:“我走了,山庄的安全谁来保护?爷,他们都敢派人到庄里头来行刺了!”
“戍卫的事我会交给小七,经过上次的事,他们的人再想混进来,并不容易。而且宋允墨必须活着!”王阙又叮嘱道,“三七只能暗中叫走,你编一个名目,不要让她担心。她的伤,需要静养。”
张巍叹口气,领命离去。
谷雨端着汤药进来,王阙头也不抬地说:“放在一旁吧。”
“爷,求您罚奴婢吧,只要您别不理奴婢。”谷雨跪在地上说,“奴婢所求,从来都只是陪在您身边而已。”
“谷雨,在我心中,一直视你为伙伴,知己。我说过,会为你安排一户好人家,你可以做当家主母,无人敢轻看于你。但我对你,始终没有男女之情。”
“爷……奴婢……”谷雨试图解释。
王阙抬手制止道:“有些事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此番十一的事,皆因郡主而起,你们不过从旁协助而已……所以我没有处罚你们任何一个。但我的人生,我所爱的人,只能由我自己来选择。你明白吗?”
谷雨抿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谨记。”
“稍后,我会派人送一个名册去老夫人那边,你有空就跟孙妈妈商议一下,看中哪家,便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嫁妆夫人会备好,就以王家嫡出小姐的规格,不会委屈了你。”
谷雨惊愕地睁大眼睛,连连摇头:“爷,奴婢不要!”
王阙看着她道:“谷雨,嫁到一户不错的人家做嫡妻,好好过日子。这是我能许给你的,最好的归宿。”
***
王阙每天都亲手给兰君喂药,但兰君不爱喝药,她很怕药的苦味,觉得难以下咽。王阙除了各种诱哄,还让王忠去全定阳城搜罗各种好吃的东西佐药。消息一放出去,那些商家都主动上门,要是被王家留下了,则欢天喜地,没有留下的,第二天再接再厉。一时之间,王家的厨房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有香喷喷的糕点,有甜丝丝的糖,有裹蜜的果脯,居然每天都不重样。
王阙每天只要有空就陪着兰君。她想看书,他便给她念,直到她烦为止。她觉得闷,他便弹曲子给她听,或者陪她玩一些有关数字的游戏。只要兰君皱一皱眉毛,他便立刻停下手头所有的事情,直到她开心。
时光静好,仿佛可以就此相携到老。
这一日,冬雪消融,暖阳当空。
流云居里,秦书砚并几个管事神态端凝地坐在王阙的面前。王阙穿着一身瑞锦纹白色棉袍,外罩青色蝙蝠纹两重长衫,雍容华贵。
山庄里遭遇刺客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听说了,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是谁下的毒手,但心中都明白眼下的时局。
“今天叫大家来,是因相交多年,有些事我得提前交代。眼下王家跟撒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