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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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拼命敲打周围的老百姓。
这样吵闹的声音就一直传到城堡的院子里,我们已经说过,这时亲王正在品尝兵士们的黑面包、熏咸鲱鱼和鳕鱼干。
比西同亲王都派人查问发生了什么事。下人告诉他们说,有三个从巴黎来的人,或者不如说是有三个魔鬼的化身,
闹得震天价响。
亲王说道:“三个人!比西,快去看看是谁。”
比西说道:“三个人?大人,您一起来吧。”
两个人于是一起去,比西在前,亲王跟在后面,还小心翼翼地带着二十个骑兵保驾。
他们到达的时候,正好是兵士们拔脚逃走,围观的老百姓被他们打得肩青头肿的时候。
比西踏在马链上,用他的鹰似的利眼深入到人群中搜索,一眼就认出了利瓦罗的长脸儿。
他马上用雷鸣似的声音大喊:“我的天哪!大人快来,我们在巴黎的朋友在攻打我们。”
利瓦罗用压倒一切的声音叫喊:“不对,恰恰相反,是安茹的朋友们在攻打我们。”
公爵大喝一声:“放下武器!混蛋,放下武器!他们是朋友。”
被打得通体鳞伤的民兵们齐声叫喊:“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应该把口令告诉他们。一个多小时以来,我们一直把
他们当作异教徒,他们也把我们当作土耳其回教徒哩。”
说完他们就纷纷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利瓦罗、昂特拉盖和里贝拉克带着胜利者的神气走了过来,他们争先恐后地去吻亲王殿下的手,然后挨次同比西拥
抱。
总指挥带有哲学意味地说了一句:“看来我们是把一群乌合之众当作一窝山鹰了。”
比西凑到公爵的耳边说道:“大人,我请您数一数您的民兵一共有多少人。”
“为什么?”
“您数就是了,只要大概数字,不必一个个地数。”
“他们起码有一百五十人。”
“对的,起码有这个数目。”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您的兵士不行,三个人就能打败他们。”
公爵说道:“说得对,怎么办?”
“怎么办!您以后还敢带着他们出城吗?”
公爵说道:“不敢,但是我可以带着打败他们的三个人出城。”
比西低声说道:“是呀!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善于推理的胆小鬼万岁!”
六十良马罗兰
由于来了援军,安茹公爵可以无休止地到要塞周围去视察了。
他的朋友们来得很突然,今后他出巡都由他们三人伴随。就使他有了全副武装的随从。昂热市民对这些随从很引为
自豪,虽然民兵的破破烂烂的服装,以及生锈的武器,同这几位贵族的华贵服饰和优良武器,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他们首先视察城墙,然后视察与城墙相连接的花园,然后是与花园相连接的田野,最后是分散在田野上的城堡。过
去那些树林曾经使公爵胆战心惊,或者正确点说,是比西使他提起树林就害怕,现在他带着明显的轻蔑表情,从树林边
沿经过,或者大摇大摆地穿过树林了。
安茹一带的贵族带着大批金钱到安茹公爵的宫廷里来,因为他们发觉在这里远比在亨利三世的宫廷里自由,他们当
然不会放过享乐一番的机会,而今天的昂热,也同世界上所有的京城一样,有各式设备,以便将来客的腰包掏光。
三天还未过完,昂特拉盖、里贝拉克和利瓦罗已经同安茹的贵族们一见如故,打得火热,因为这些贵族十分醉心于
巴黎的时装和举止。
不消说,这些可敬的乡绅都结过婚,而且都有又年轻又漂亮的妻子。
因此,当安茹公爵大摆排场,用无数车马列队走过街头时,那些熟知安茹公爵的自私习性的人,都以为他是为了个
人享乐的目的,其实不然。
那三个从巴黎来投奔他的贵族,安茹地方的乡绅,尤其是本地的贵妇,都极端喜爱这种排场。
天主首先应该感到欢欣鼓舞,因为神圣联盟的事业就是天主的事业。
其次,国王肯定会大发雷霆。
最后,贵妇们会感到十分幸福。
这样,当代伟大的三位一体便由天主、国王、女人构成了。
有一天,他们快活到了极点,因为有二十二匹手牵马,三十匹挽马,四十匹骡子,带着驮桥、小车、行李车,浩浩
荡荡地来到,它们将成为安茹亲王的车队。
安茹公爵只花了小小一笔五万埃居的款子,就像变戏法似的从图尔运来了这一大队车马。
必须说明的是,这些马虽然都配备了鞍鞯,但是鞍鞯都是从鞍具商那里借来的;箱子上虽然都用十分考究的锁锁着,
箱子里却是空的。
必须说明的是,空着的箱子也可以给亲王带来无数赞美之词,因为人们可能以为亲王在里面装满了他勒索来的财物。
不过,亲王的性格喜欢“巧取”,不喜欢“豪夺”。
不管怎样,这队车马的进入昂热城,使全城为之轰动。
骡马都送进马厩,车子都排列在车库里。
箱子由亲王最亲信的人们搬运。
因为不是最可靠的人,不敢将并不存在的金银财宝托付给他们。
最后,王宫的大门当着围拢来看热闹的老百姓的面关上。由于亲王采取了这种有远见的措施,老百姓都相信亲王运
进城内二百万金钱,而事实上恰恰相反,亲王打算用这些空箱子装同样数目的金钱运出城去。
从那一天起,安茹公爵便获得了富甲天下的名声,全省人士经过这次亲眼目睹的事实,都确信亲王手里有的是钱,
必要时可以打一场对抗整个欧洲的战争。
这样的信心大大有助于市民们耐心地接受新税率,因为亲王根据朋友们的忠告,在准备对安茹人征收新税赋。
安茹人也心甘情愿地满足亲王的一切欲望。
人们从来不会惋惜把钱借给,或者送给富有的人。
以贫困著名的纳瓦拉国王,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功,同以富有出名的安茹公爵相比,达不到公爵的四分之一。
言归正传,我们还是谈谈公爵本人吧。
这位可敬的亲王现在成为小国之君,拥有无限财富。而且正如众所周知,安茹是块肥沃之地。
公路上到处是骑马的人,他们到昂热来投奔亲王,或者愿意为亲王效劳。
亲王方面,每天继续到周围视察,每次视察都能发现宝藏。
比西则尽可能做到使这些视察没有一次到达狄安娜居住的城堡。
因为比西把这个宝藏留给他自己,他按照自己的方法对省内这个小角落进行掠夺,当地人起先还采取适当的进行抵
抗,后来也就任其为所欲为了。
一天,安茹公爵在进行视察。而比西正从事掠夺之际,蒙梭罗先生骑着他的猎马,到达了昂热城口。
当时大约是午后四点钟,要能在四时左右到达这里,他这一天必须赶了七十余公里的路。
因此,他的马刺上已经染红了血;他的马口吐白沫,已经半死不活了。
在城门口刁难新来者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昂热人十分傲慢,看不起一切人,即使骁勇的克里荣' 注' 亲自带领
一营瑞士近卫军到来。他们也会毫无争议地让他们进去。
蒙梭罗先生并不是克里荣,他直入城门,只说了一句:“到安茹公爵大人的行宫。”
门卫向他喊了句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听到。
他骑的马似乎因为奔路迅速,才能奇迹般保持平衡不倒下来。那匹可怜的畜生,一直奔跑着,似乎对于自己是否还
活着,也毫无感觉;简直可以打赌,它一停下来,就会立即倒毙在地。蒙梭罗先生停在公爵府前,他是一个好骑手,他
的马是一匹良种马,他们两个都没有倒下。
犬猎队队长大声喊:“公爵公生!”
门卫答道:“大人出巡去了。”
蒙梭罗先生问:“到哪儿去了?”
门卫用手指了个方向说道:“到那边去了。”
蒙梭罗说道:“该死!我有紧急事情要向公爵报告,怎么办?”
门卫是个阿尔萨斯的雇佣兵,用带德语口音的法语回答他说:“先把您的马牵到马厩里去,如果您不使它靠在墙上,
它马上就会倒下来。”
蒙梭罗说道:“你的意见很对,尽管你的法语口音很差。马厩在哪里,老实人?”
“在那边。”
这时候,一个人走过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官衔。
他是王室总管。
蒙梭罗先生也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王室总管恭恭敬敬地向蒙梭罗先生行礼,这个省里的人,已经久仰犬猎队队长的大名了。
总管说道:“先生,请进内休息一下,大人刚走了十分钟还不到,在晚上八时以前殿下不会回来。”
蒙梭罗咬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晚上八点!那就浪费太多的时间了。我带来一件重大新闻。殿下越早听见越好。您
能够给我一匹马,并且为我找一个向导吗?”
总管说道:“不要说一匹马,十匹马也行,先生。至于向导,那就不同了。首先,大人没有说明他到哪儿去,您不
妨去问人,总可以打听出来的;其次,府里不能没有人,这是殿下再三嘱咐过的。”
犬猎队队长说道:“喔唷!这里原来不太平!”
“啊!先生,我们有比西、利瓦罗、里贝拉克、昂特拉盖几位先生同我们在一起,还有英勇无敌的安茹亲王殿下,
哪会不安全?不过您知道……”
“我知道,如果他们不在家,安全就没有保证了。”
“一点不错,先生。”
“那么我到马厩里找一匹没有跑过路的马,一路查问去寻找大人吧。”
“先生。这样办的话,我敢保证您一定能找到大人。”
“大人不是放马快跑出去吧?”
“大人是慢慢走出去的,先生。”
“很好!就这样办,您能介绍一匹马给我吗?”
“请走进马厩,先生,您自己挑选吧,这些马都是大人的。”
“很好!”
蒙梭罗走了进去。
十匹或者十二匹膘肥体壮、精神抖擞的马,正在那里大吃特吃马槽里堆得满满的安茹产的肥美饲料。
总管说道:“这儿就是,您挑选吧。”
蒙梭罗用十分内行的眼光,环顾了一下排成一列的马匹,说道:“我要这匹枣红马,请给我套上马鞍。”
“罗兰。”
“它的名字叫罗兰吗?”
“是的,亲王殿下特别喜爱这匹马。他每天都要骑它,是比西先生送给大人的;如果今天大人不是试骑从图尔新到
的马,您还不会在马厩里见到它哩。”
“这么说来,我还算是挺有眼光的。”
一个马夫走了过来。
总管对他说:“给罗兰套上马鞍。”
至于蒙梭罗的那匹马,它自己走进马厩,不等人家为它卸下鞍鞯,便躺在垫草上了。
只用几秒钟,罗兰的鞍鞯便套好了。
蒙梭罗先生轻轻一跳,便上了马,他再问一次公爵的大队人马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总管朝门卫刚才指的方向指了指,说道:“他们是从这扇门出去的,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去。”
蒙梭罗松开缰绳,看见那匹马自己朝那条路走去,就说道:“说真的,罗兰好像会跟踪哩。”
总管说道:“请您放心,我听比西先生和他的大夫雷米先生说过,罗兰是一匹最聪明的马,它只要觉察到它的伙伴
在那里,它就会跟踪前去同它们相会。您瞧它的漂亮的双腿,连公鹿也会羡慕它哩。”
蒙梭罗弯腰向侧面一瞧,说道:“非常出色。”
那匹马不用人催赶,自己就毫不犹豫地走出城。它甚至还绕了个弯儿,以缩短到达城门的路程,因为那条路左边是
环形叉道,右边是条直路。
它一边用这个行为来证明自己的聪明,一边不断摇动脑袋,似乎想摆脱嘴唇上的马嚼子,好像在对骑它的人说,一
切约束对它说来都是不必要的。临近城门的时候,它还加快了步伐。
蒙梭罗喃喃自语道:“说实话,总管刚才并没有言过其实。好吧,既然你这么熟识道路,你就自己走吧,罗兰。”
他把缰绳扔到罗兰的脖子上。
那马出了城门以后,在大路上犹豫了片刻,似乎要决定向右转,或者向左转。
它向左转。
这时候有一个农民走过。
蒙梭罗问道:“您看见过一大队人马走过去吗?”
农夫回答:“看到了,先生,就在前边不远看到的。”
农夫所说遇到大队人马的方向,恰巧就是罗兰要走的方向。
犬猎队队长完全放松了缰绳,对那匹马说:“走吧,罗兰,走吧。”那匹马放开大步小跑起来,用这种步伐,每小
时应该可走十五六公里。
开始时那马沿着环城大道跑了一会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