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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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
么危险,可是德。蒙梭罗先生的两次来访决不是好兆头。
“我问道:”我要到哪里去?‘“’到我妹妹的路德城堡里去,你必须不让任何人看见你在那里。我设法使你在夜
间到达。‘”’您不送我去吗?‘“’不,我必须留在这里免得人们起疑心,屋里下人们也不应知道你到哪里去。‘”
’那么谁给我带路呢?‘“’两个我认为可靠的人。‘”’唉!我的天啊!爸爸!‘“男爵抱吻我。
“他说道:”我的孩子,必须这样做。‘“我非常熟知我爸爸多么爱我,因此我没有坚持问下去,也没有要他作更
加详细的说明。”
“不过我们说好,叫我奶妈的女儿热尔特律德跟着我。
“我父亲吩咐我作好准备以后就离开了我。
“当晚八点钟,由于我们正处在漫长的冬夜,所以天寒地冻,周围一片漆黑;当晚八点钟我父亲来找我。我按照他
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好;我们无声无息地下楼,越过花园,父亲亲自打开一扇直通森林的小门,外边一架套好牲口的驮轿
和两个男仆已在等待着;父亲同两个男仆说了许久,似乎是把我托付给他们。然后我坐上轿子,热尔特律德坐在我身边。
男爵最后一次抱吻我以后,我们就上路了。
“我不知道有怎样的危险威胁着我,迫使我离开梅里朵尔城堡。我问热尔特律德,她也同我一样不知道。我不敢问
那两个我不认识的带路人。我们于是在沉默中转弯抹角地前进,走了大约两小时以后,尽管我忧心仲仲,在轿子的平稳
而单调的摇晃下,我开始打起瞌睡来。热尔特律德抓住我的臂膀,轿子又停止了摇晃,使我醒了过来。
“可怜的使女对我说道:”啊!小姐,我们遇见什么了?‘“我把脑袋伸出帐慢,只见六个戴面具的骑士包围着我
们,我的两个男仆想自卫,已经被他们解除了武装,动也不能动。
“我当时害怕得太厉害,不敢叫救命,何况有谁会来救我们呢?蒙面人中一个像是头头的人向轿子走近来。
他说道:“小姐,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的,不过您必须跟我们走。‘”我问道:“到哪里去?’”‘到一处地
方,您不仅不必害怕,您还要受到王后般的待遇。’“这番安慰的话比威吓的话更使我胆颤心惊。
“我不由得喃喃地叫唤:”啊!爸爸!爸爸!‘“热尔特律德对我说:”小姐,您听我说,我熟悉这里附近一带,
我对您忠心耿耿,我体格强壮,我们如果不设法逃出去,我们就会遭到不幸了。’“一个可怜的女仆给我提出保证很难
使我安心。然而,觉得有人支持自己又是一件愉快的事,因此我恢复了一点力气。
“我就对那帮人说:”先生,你们爱怎样对待我们就怎样对待我们,我们只是两个可怜的妇女,我们没有力量保卫
自己。‘“其中一个男人下了马,坐上驮轿驾驶的位子,改变了驮轿的方向。”
我们可以想象得到,比西十分注意地倾听狄安娜的叙述。大凡伟大的爱情诞生之际,萌芽在当事人心里的各种激情
中,有一种是对刚爱上的人产生虔诚的崇敬。
选好的意中人必须显得比别的妇女崇高;她变成伟大、纯洁、带有神的性质,她的一举一动都变成了对你的恩典,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你的宠爱;只要她注视你,就能使你满心欢喜;只要她向你微笑,就能叫你十分满意。
因此比西任由这位美貌的叙述者滔滔不绝地讲述她的生平,不敢叫她停下来,也不想打断她。他觉得他有责任保卫
她的生命,因此他对她生平的任何细节,都感到强烈的兴趣;他默不作声而且呼吸急促地倾听狄安娜的说话,仿佛他自
己的生存就靠她的每句话维持着似的。
少妇大概因为身体太弱,把过去的回忆全部集中到现在使她过分激动,她经受不住,便停下来一会儿,比西立刻显
得焦虑不安,他合拢双手,说道:“啊!请继续讲下去,夫人,请继续讲下去。”
狄安娜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关心;他的声音,他的手势,他的脸部表情,他的一切都充分表达出来他的请求是
诚恳的。于是狄安娜忧郁地微笑起来,继续说下去:“我们走了大约三个钟头,驮轿停了下来。我听见一扇门的轧轧声,
有人交谈了几句话,然后驮轿又继续向前走,我觉得它似乎在吊桥之类能够发出吱嘎吱嘎声的地面上走动。我并没有弄
错,我从轿上向外张望,发现我们已到了一座城堡的庭院中。
“这是一座怎样的城堡?热尔特律德同我都不知道。一路上我们经常设法辨别方向,可是我们看见的只是没完没了
的森林。我们两人也曾各自想过,他们为了使我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一定在这座森林里故意走了不少冤枉路。
“我们轿子的门帘被掀开了,曾经同我们谈过话的那个人请我们下车。
“我一句话也不说就照办了。另外两个大概是城堡里的男人拿着火把出来迎接我们。正如他们答应我那样,他们是
怀着极度的尊敬来囚禁我们的。我们跟着两个拿火把的人走,到了一所装饰华丽的卧室,这间卧室从装饰的风雅和特色
上看来,显然是最辉煌的弗朗索瓦一世朝代的建筑物。
“一张陈设豪华的餐桌上摆着夜宵,在等待我们。
“两次跟我们说过话的那个人对我说:”这儿就是您的家,您少不了一个贴身女仆,您带来的那位就跟在您身边,
她的房间就在您的隔壁。‘“热尔特律德同我互相快乐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个蒙面人又说:”您如果要叫人,您只要拿起这扇门上的锤子敲门就行,前厅里经常有人守卫,听到了就会过
来听您吩咐。‘“这种表面上的殷勤说明我们一直受着严密监视。
“蒙面人鞠了一躬,走了出去;我们听见他把门紧紧锁上。
“只剩下热尔特律德和我两个人。
“我们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望着桌子上点亮了的两个枝形大烛台,烛光照亮了摆在桌上的夜宵。热尔特律德张回想
说话,我用手指点着嘴唇示意她不要作声,也许有人在偷听。
“指定给热尔特律德作卧房的那扇门开着,我们两人同时产生了进去看一看的念头。她拿起一个烛台,我们蹑手蹑
脚地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相当大的梳妆室,是与卧室相毗连的附属房间。有一扇门同卧室里我们刚才走进来的那扇门相对应;这
扇门同第一扇门一样,都装着一只雕镂的小钢锤,挂在一只铜钉上。铜钉和铜锤看来都是本韦努托。切利尼' 注' 的作
品。
“很明显,这两扇门都是通向同一所候见厅的。
“热尔特律德拿烛光去照那锁,锁闩是转了两圈。
“我们当了囚徒了。
“即使是两个身份不同的人,一旦他们落在同一境地,分担同样的危险时,他们的思路会多么叫人难以相信地相似,
他们会多么叫人难以相信地不费口舌,不需多作解释,就统一了思想啊。
“热尔特律德走到我身边。
“她低声说道:”不知小姐是否注意到,我们离开院子时只上了五级楼梯?‘“我答道:”我注意到了。’“‘那
么,这就是说我们是在底层。’”‘当然。’“她低声加上一句,眼睛盯着外边的百叶窗:”那么只要……‘“我打断
她的话头:”只要这些窗户没有铁栏杆……’“‘是的,如果小姐有勇气的话……’”我大声说:“勇气?啊!放心好
了,我有勇气,我的孩子。‘”这时轮到热尔特律德示意我不要大声了。
“我对她说:”是的,是的,我懂。‘“热尔特律德示意叫我留在原地,她自己把烛台拿回去放在卧室的桌子上。
“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我走近窗户,寻找弹簧。
“我找到了,或者不如说是热尔特律德走过来帮我找到了。百叶窗打开了。
“我快乐地喊了一声:窗户上并没有铁栏杆。
“可是热尔特律德早已发现了看守们为什么有这样的疏忽:墙脚下是一个宽大的池塘,我们被十尺' 注' 阔的水面
守护着,当然比窗户的铁栏杆更加有效。
“我透过水面看岸边,发现周围景致十分熟悉,原来我们是被关在博热古堡里;我说过,我曾经好几次同我父亲到
这儿来过,一个月以前,我的可怜的达夫妮被打死的那一天,我还被古堡收容过。
“博热古堡属安茹公爵所有。
“这就像一道闪电一样照亮了一切,我全都明白了。
“我既忧郁又满意地凝视着池塘:它就是我抗拒强暴的最后一着,就是我免受污辱的最后避难所。
“我们把百叶窗重新关上。我和衣倒在床上,热尔特律德睡在我脚下的一张沙发上。
“整个夜里我醒过来无数次,每次都是从莫名其妙的恐怖中惊醒;可是除了我所处的境地,没有别的东西能够使我
感到害怕;看不出来他们对我有什么恶意;恰恰相反,人人都在睡觉,古堡里仿佛一切都已入睡,只有沼泽地里水鸟的
鸣叫声打破夜间的静寂。
“天亮了;白天清除掉黑夜笼罩在景物上的恐怖外表,却证实了我夜来最担心的事:没有外面的帮助,一切脱逃的
打算都不可能实现。可是哪儿来这个帮助呢?
“大约九点钟,有人敲门。我走过热尔特律德的房间,对她说可以去开门。
“我通过中间房门看见敲门的是昨晚的仆人,他们进来撤去我们碰也没有碰过的夜宵,摆上早餐。
“热尔特律德向他们提出几个问题,他们没有回答就走出去了。
“我也走进房间。我们被软禁的地点是博热古堡,这所古堡和他们对我们的所谓尊敬,已经把一切都给我解释清楚
:安茹公爵在德。蒙梭罗先生举行的舞会上看见我,爱上了我,有人通知了我的父亲;我父亲估计公爵不会放过我,设
法叫我远离梅里朵尔;可是或者被一个不忠的仆人告密,或者因不幸的巧遇,父亲的计划失败了,我落到了他尽力想使
我摆脱的那个人手中。
“我认为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只有这个想法才接近事实,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热尔特律德一再请求,我才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点面包。
“整个早上就在草拟荒唐的逃走计划中过去了。不过,我们可以看见在我们前面百步左右,有一条桨具齐全的小船,
停泊在芦苇丛中。的确,如果这条小船停在我们够得到的地方,凭我在危急时刻所激发起来的勇气,加上热尔特律德的
天生的力气,是足够使我们脱逃的。
“这天早上,我们没有受到干扰。他们把晚饭拿来,就像他们把午饭拿来一样。
我觉得虚弱得要倒下来了。我坐到桌子旁边吃饭,热尔特律德一个人服侍我,因为看守们放下晚餐以后就出去了。
突然间,我在撕面包时,发现面包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我急忙把纸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一个朋友在设法营救您。明天您可以得到他的消息和令尊的消息。’”
我的快活可想而知,心跳得胸膛都要爆了。我把纸条交给热尔特律德看。这天剩下的时间便在等待和希望中过去了。
“第二夜同第一夜一样平静地度过,接着早餐的时候到了,我简直等得不耐烦了,因为我毫不怀疑我会在面包里找
到另一张纸条。我并没有弄错,纸条上面这样写着:‘绑架您的那个人于今晚十时到达博热城堡;但在九时,关心您的
朋友将持有令尊的一封信到达您的窗下。这封信应博得您的信任,没有信也许您就不信任他了。’‘阅后请即烧毁。’”
我把信看了看,然后遵照信中嘱咐,把它扔进火里。信上的笔迹我完全认不出来,而且,我不得不承认,我不知道是谁
送来的。
“于是热尔特律德同我瞎猜起来。整个早上,我们多次跑到窗口去看看池塘对岸和树林深处有没有人,然而连个人
影也不见。
“饭后过了一小时,有人来敲我们的门。这是除了开饭时间以外,第一次有人想走进我们的房间。由于我们没法与
世隔绝,我们不得不让人家进来。
“来人就是在驮轿前面和院里同我们谈过话的那个人。他每次同我们说话都蒙着面,我无法认出他的面孔,可是只
要他一开口,我就认出了他的嗓音。
“他交给我一封信。
“我问他:”先生,谁叫您把信送来的?‘“他答道:”小姐只要肯读一读信,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信是谁
写的,我不看。’”‘小姐的行动小姐自己作主。我奉命送这封信给她,我把信放在她的脚下,如果她肯屈尊去捡起来,
就请她去捡吧。’“这个差役看来有点身份,他真的把信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