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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老大嫁作商人妇-第7部分

小说: 老大嫁作商人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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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荷走到树影下,听见这话脚步不由一滞……脑袋中那潭边二人纠缠的画面复又浮上脑海,一睁开双眼就是他烙在唇上的轻啄,她推打,打他,他却执意将她拦腰托起,他那里还被她踹了一脚……

    “嗨,你站住!”秀荷回头喊庚武。

    庚武背影冷漠,仿若不识——原来他一晚上都在看自己——秀荷蠕了蠕嘴角,又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或许他此刻也不想与她搭话。

    三爷……哼,想不到几年未见,昔日的庚三少爷倒变作一条硬汉。

    “他倒是敢。”梅孝廷拨弄着扇骨,颜面上有阴煞之气敛藏。

    “少爷,秀、秀荷小姐来了……”荣贵连忙扯了扯他袖子。

    晚春羞答答搭腕施了一礼:“二少爷。”

    梅孝廷视若无睹,抬头看见秀荷轻咬下唇站在二步外,那凤眸中便镀上一层痴痴怨怨。

    “晚春,我们走。”秀荷不理他,提着圆面小凳径自走过去。

    好个狠心的女人,昔日的山盟海誓都去了哪里?

    梅孝廷的心都凉了,他看了她一晚上,她都没给过他半分好脸色,当真不晓得他已为她愁断了肠嚒?

    简直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梅孝廷伸出长腿在秀荷膝前一拦:“这是梅家铺的路,谁许你这样走过去?”一边说,一边斜睇了晚春一眼,示意晚春先离开。

    晚春尴尬,频频回头看着秀荷,踌踌躇躇地走到前面去。

    梅孝廷撩开衣摆站起来,他的身量清瘦修长,俯下薄唇轻呵着秀荷柔软的耳际:“不理人,把首饰一股脑儿都退了,还和那个穷酸少爷眉来眼去……秀荷,你真就这么干脆和本少爷断了?”

    那语气徐徐,容色冷凉,滞滞地锁着秀荷的双眸,不容她半瞬分心。贴得近了,一股熟悉的清甘味道便又覆面而来——

    这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家伙,他想要的,他便倾尽一切去掠夺;倘若确定得不到了,却情愿将她玉石俱焚,也不肯放她与别人好过。此刻这样反问她,其实下一句便要说出什么两败俱伤的狠话。

    秀荷可不想听,他说完一忽而便忘记,忘记了又反过来千般讨好,左右听来听去气痛的都只是自己。

    秀荷拂开落在肩上的扇尾,凉凉地睇了梅孝廷一眼:“你再为难他,我就和你断!”

    “你就是和我断,那也得先把欠爷的情债还清!”梅孝廷霸道地把秀荷手指儿托起。

    “去叫你的少奶奶还,与我有什么干系。”秀荷不理他,挣着身子绕路走。

    梅孝廷却把路已拦:“少奶奶就是你,爷就只娶你一个,还一辈子你也还不清。”

    到底是拗不过他的缠磨,他讨好人时不要脸皮,硬把她指尖握过去,放在唇边呵气。她扯呀扯,扯不回来,便把牙一咬,狠狠心踹了他一脚。

    可恶的女人,枉本少爷对你巴心巴肺!

    梅孝廷捂着膝盖,凤眸中的冷冽复又燃起:“关秀荷,你但敢不和我好,爷就能叫所有的人都不快活!”

    ——*——*——

    江南四月的天气潮潮闷闷,难得晌午天空放晴,姑娘婆子们便往街市上聚拢,熙熙攘攘地好生热闹个不行。

    连升布庄里生意甚好,店掌柜把梅二夫人叶氏领到巧嘴的伙计面前,伙计热情地掂着手中布匹:“这块料是布庄上新近从京城里进的,夫人若去旁的铺子里买,走遍咱福城也买不到第二家。您看这紫底金线勾花的式样,又华贵又新鲜,若不能配上夫人您这样的好肤色,简直糟蹋了一面好料子。”

    叶氏被奉承得心花怒放,便吩咐婆子打包了送去车上。又指着另一块纹竹的料子,叫伙计也给裁一段,回头送去裁缝铺里给孝廷也做一件。

    “诶,好好,梅夫人您慢走——”伙计热情地把贵客送出门。

    大门口停着马车,婆子将车帘拉开,叶氏正准备提裙迈上车辕,却听对面赌坊门口传来熟悉的嗓音。

    她动作一滞,扭头往对边一看,那门前立着一对儿郎才女貌,男的一十八…九,凤眸薄唇,面如冠玉;一个一十六岁,粉面朱唇,青春可人,却原来是好多天不曾露面的儿子和那戏子所生的丫头。

    接连下过几天的雨,街市上的青石大板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此刻晌午日头明媚,自个儿子半鞠着腰,堵着那丫头的路不放。那丫头好生拿乔,竟然伸手推搡他肩膀。儿子笑颜宠溺,竟全然不似在家中阴沉,竟也任由那丫头打他——好一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可是宠溺……这个词怎么可以用在自个儿子身上?从来都是别人宠他、将他捧在高高之上,谁人竟能有资格得他的宠?

    叶氏的心间莫名妒恨,听见儿子对那丫头道:“你暂且不理爷罢,回头你便晓得爷对你是真心。等赚了工钱爷便去租个宅子,先把你过了门,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再去求老太爷,老太爷如是还不肯,我便与你独门独户的过了。”

    叶氏一口气顿时便堵在胸间,再不想继续观看。

    “走。”冷冷地睇了秀荷一眼,命车夫打马回去。

    ——*——*——

    傍晚的梅家后院里空落落无人。那从南洋带回来的姨奶奶性格热闹,话又多,新鲜事儿讲不完,家里头的婆子丫头们都喜欢她,得空便拢去湖边亭子里听她逗趣。

    叶氏倒也落得个清净,心不在焉掂着手中的银耳羹,听婆子在身旁汇报——

    “少爷说要自食其力,自己把秀荷姑娘娶过门养起来。先去求咱们钱庄上的廖掌柜安排事儿,廖掌柜不敢,便又改去求和盛赌坊的老板,那老板租着咱梅家的铺面,被他要挟之下只得给他排了看场的活计。这当口少爷就在门口招呼客人呢,如今谁都晓得梅家二少爷给人做了跑堂掌柜,怕是没两天就要传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

    不提老的还好,一提老太太,叶氏的脸色霎时便阴沉下来。叶氏动作一顿,咧着嘴角冷笑道:“哼,他自食其力,他怎么自食其力?他是梅家的嫡亲少爷,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吃得了甚么苦?怕是过不几天腻烦了,回头还得巴着求着要回来。”

    婆子晓得夫人气急了说反话呢,连忙哈腰劝道:“是,话是这么说,可是传到老太太那边总归是不好……奴才觉得吧,如果少爷实在喜欢,不如就把那姑娘娶回来。家里有个喜欢的女人,也好栓住他,免得他整天往外跑。那秀荷小姐人也本分,勤快,听说四邻八方的都夸赞她……”

    叶氏黑着脸把碗在桌上一放,如今别说娶了,她连妾都不想再让秀荷当了。

    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里,女人和男人之间从来就是寡寡淡淡。甚么叫做…爱情?梅家的女人就没有能得男人宠的,从前老太太不能,后来大夫人不能、自己也不能。梅家的男人都只能是无情无义的生意人,他们的心中从来就没有男欢女爱。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了一辈子,她关秀荷一个小户人家的丫头,凭甚么将规矩破坏?

    叶氏蹙着眉头道:“这样的女人弄进来就是祸水,孝廷这么喜欢她,那张家的小姐就是肯进门,日子也过得惨淡……他看都不会再去看别的女人一眼。拴是拴住了,大男人的脾气也都拴没了。你没见上午在她面前的样子?一点儿大男人的谱都没有了。这些年我惯着他的脾气,不去约束他,是要叫他狠,不是叫他被她关秀荷管住……孝廷的性子就是太真太纯,总得受点儿波折才能长大,这事儿我得仔细想想,不能叫他再这么继续下去。”

    “是……”婆子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很小心地探声问:“那您要是不答应,少爷可就在外头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硬要拆开他们,不怕少爷恨您。”

    叶氏揪着帕子,叫婆子贴过耳来说话……

    婆子点着头:“好是好,这样倒是两全其美,一来成了一桩好事;二来也可绝了少爷的心,眼不见为净,过几年就忘记了。只是怕张家问起来,生了怀疑,瞒不住。”

    叶氏不以为然道:“有什么瞒不住?这件事儿要紧的是老大,老大这边顺利了,张家倒不要紧,若要问起来,你只管含糊应着,就说是给大少爷张罗的。等事儿成了,孝廷他再闹也就没办法了。”

    婆子诶诶应着走了。大院里高墙红瓦,傍晚的余晖落不进来,那墙面下妇人的身影阴阴暗暗,走几步,便去了老太太那边。

 第玖回庭间初访

    洋铛弄坐落在春溪镇的东面,这是条僻静的巷子,住户们似乎天然带着一卷书香味道,从街角巷口拐进来,每家的阶前院内探出来的都是花香,青石路面亦打扫得清清寂寂。

    “快看快看,它们爬出来了!”三五个孩童拢在石墩下看蚂蚁,见面前多出来一双好看的绣鞋儿,不由扬起头来看。

    其中一个扎双鬟的七岁女童眨着眼睛:“姐姐,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否住着一户姓庚的人家?”秀荷揩着裙裾半蹲下来,笑抚着女童整齐的刘海。

    那女童将秀荷上下一打量,亮晶晶的双眸便带上一抹神秘。

    扔下手中的细棍,跑进前方一间古朴小庭院:“奶奶,有个漂亮姐姐来找咱们了!”

    “吱嘎——”一忽而那茶色木门前便走出来个中年美妇,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年纪,穿着紫青色的斜襟半长褂儿,枣色的宽腿裙裤,面白无妆,看上去却端庄和蔼,一股说不出来的贵雅之气。

    弯眉看着秀荷,眼神些许探究:“姑娘你找谁?”

    这定然就是庚武的母亲了,想不到竟是如此涵养,并不因着家道的中落而落拓憔悴。

    秀荷礼貌地施了一礼,轻声道:“伯母安好,我叫秀荷,庚武少爷可是这家?我找他有点事儿。”

    她站在台阶上,手中拿着一方手帕,未嫁的女子,并不敢轻易进哪个男人的门。

    庚夫人的眼神一下镀上光彩,三小子自小不爱和女孩亲近,如今二十有一了身边依然空落无人,好容易把他从大营里盼回来,给他介绍的女孩儿他又从来不正眼相看,难得有女孩儿上门来访。

    因见秀荷长得清清落落,乖巧大方,第一眼便生出了喜爱,连忙欣喜地将院门让开:“诶,诶,在呐。这几天正好在家,姑娘你进来说话。”

    秀荷福了福身子谢过:“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来还他点儿东西。麻烦伯母帮我把这个交给他,也不晓得还能不能用得上,上回被我洗坏了。”

    说着,把手中的帕子递至庚夫人面前。

    七岁的小侄女岚儿调皮,代替祖母将手帕接过去。接又接不好,帕子一扬,里头包着的信签落下,她忙弯腰去捡那纸片,帕子便飞进了庚夫人的手中。

    那手帕刺绣细腻精巧,带着股说不出的花草淡香,庚夫人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忽然记起四岁小孙子悄悄告诉的秘密。孙子说,三叔的枕头底下藏着和娘一样的花肚兜,香喷喷的,常常趁他睡着的时候拿出来看。

    三小子从小心思内敛,庚夫人不去戳穿,但看着他近日除了日落归家休憩,便是整日里闷头干活,到底也晓得他心中是藏了事。

    庚夫人再看秀荷,便不舍得叫她走了,把信笺重新包进手帕,放回秀荷的手中:“难得他这两天受了脚伤在接歇息,既然来了,什么话还是由着你们年轻人自个去说。你可莫要看咱家院子冷清,不愿来寒舍吃一口茶?”

    那妇人之手干净柔软,握在掌心莫名心安,秀荷抬头看着庚夫人期待的眼神,便实在措不出辞拒绝。

    这是个窄长的院落,正门对着大屋,左右各两间厢房,后院有一簇旮旯小院,此刻正传来锯木头的声音。

    庚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院子太小,庚武如今也是大人了,原来的屋子不够住,这会儿正在后院搭房子呢。”

    “伯母收拾得可真干净。”秀荷迎面回了庚夫人一笑,暗自向后院一瞟,怕庚武忽然从那里走出来。

    天晓得她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决定来找他,既然他救自己并非趁人之危,那么她也不应该继续将他比作小人,欠他的总该还他。可是她压根儿没想到进院子,更不晓得当着他家人的面要与他如何说话。

    十六少女,肌肤粉白剔透,长长的睫毛将眸中羞赧掩藏,那莹白双手互握,不自觉地把掌心帕子揉捻……庚夫人何等人物,一眼便将秀荷的惶然看穿。

    然而她却喜爱秀荷的这份惶然,本来这俗尘烟火,男耕女织,就须得一刚一柔,方才能阴阳相合。这闺女既对三小子有一丝心惧,以庚武那般内忍坚毅的性子,来日定然少不得疼她宠她,夫妻就是这么恩爱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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