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5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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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南北绵延十余里,若是从上空俯瞰下去,就好似一个巨大的螃蟹一样,舒张开的钳子和腿隐隐将宋军包在了当中。
“要是热兵器时代,大家玩炮的话,本衙内这阵势可就死定了。不过现在吗,论起远程兵器还是我军占优,你兵多又如何?”经历了几场大小战斗,高强已经明白了步兵和骑兵的优劣所在,其实真正要面对面地战斗的话,骑兵冲击步兵阵营地损失会大的惊人,他更多地是利用机动力上地优势,在广大的战场上寻觅分割歼灭步兵的机会。而今天在他面前,就足足有五万号称满万不可敌地女真骑兵!
不得不承认,女真的连年攻辽,确实从战争中获得了巨大地利益。这些战马和兵器多半都是从辽兵手中缴获得来地,或者是掠夺来地各族工匠打造,单凭女真人自己地话,一百年也养不出这许多战马。也凑不出这许多兵器甲胄来。不过,这些东西和高强都没有太大的关系,管他究竟是怎么来的,总之现在就只有杀上去了。
“衙内,敌兵皆骑兵,势必要主攻。我军自可静待其挑战。五万骑兵呐,了不起……”李孝忠跟随在高强身边,就用高强的望远镜四下张望,口中啧啧连声,好似对于金兵的骑兵规模颇为艳羡。
“打完这一仗,我将缴获战马半数分你,如何?”高强正与李孝忠打趣,忽见对面金兵阵中驰出一队骑兵来,约莫百骑上下。笔直向着宋军中央而来。
“咦,有这样挑战地么?”李孝忠拿起望远镜去看了一眼,不旋锺,脸色和语调俱都冷了下来,将望远镜交给了高强去看,一面却命人传令,叫前阵戒备。
高强从望远镜中看去。却见当先者正是粘罕,他的坐骑身后却拖着一个人。在地上翻滚挣扎,样貌甚苦。“狗东西,竟敢如此!”高强心中的怒火登时烧了起来,因为他看的明白,那地上的人身上衣衫虽然破碎。却分明是宋军的绯红军服!
“相公勿怒。怒不兴师!此正彼之诡计,有意令我军出击。自乱阵势,他骑兵大队便有机可乘。”朱武问了李孝忠原委,忙向高强进谏。
高强愤然道:“我难道不知?只是若只为此便不出击,军心何安,士气何存?”
李孝忠目光冰冷,沉声道:“相公,末将自有办法,请唤林教头一叙。”高强立时应允,不一会林冲到来,几人低声商议了片刻,林冲便从教师营中点十骑出来,穿过前阵向前奔去。
说话间,粘罕百骑已经到了离宋军前沿三百步处,他将手一举,众金兵俱都按下坐骑,一起跳下马去,人手一支枪插在地上,而后将马鞍后面拖着的宋兵拉起来,紧紧捆在枪杆上,不片时便在阵前竖起一排来。
粘罕上前几步,大声道:“宋人听真!尔等家国本无忧,却受朝廷驱策到此,枉送性命,尸骨不得还乡,是何苦也!何不罢兵休战,我家狼主仁义,不来加害你等,自当送尔等回乡与亲族团聚。若还执迷不悟,对抗我家大兵,便是这般下场!”说着将手一挥,后面一名金兵挥起刀来,一刀砍下一名宋俘的手臂,那宋俘本已被拖的奄奄一息,此时只惨叫一声,便即晕了过去。那金兵好似颇不满意,又是一刀剁下另外一只手臂,那宋俘哼也不哼,浑身上下一阵抽搐,便即毙命。
那金兵大声咒骂了几句,便砍下了那宋俘地头颅,用力向宋军这边掷了过来,骂声随风飘过来,大抵是说什么宋猪太也不济,没到砍头便断气了。
宋军见此,登时一阵骚动,无数将士都鼓噪起来,好似一阵无形的波涛拂过军阵般,原本如同山岳一样巍然不动的阵形,顿时微微散乱起来。
托望远镜的福,高强比寻常军士更早一步料定粘罕想要作什么,身边的人又能保持冷静,是以也早一步从最初的激愤中冷静下来:“金狗,恁地毒辣,竟以这等手段来挫动我军锐气,一俟我军向前冲锋,他大队骑兵便可相机穿插分割我军阵形了!”
粘罕在对面见状,心中有些得意,大声道:“宋人听着,我屈指百数,每数一下,杀一人,若是你等要解甲时,便趁此百数之间行事,无谓浪死辽东!”跟着手一挥,又是一名宋俘人头落地。
宋军见状,又是一阵大哗,正是群情激愤,忽见数骑跃出阵来,为首者胯下乌骓马,掌中丈二大枪,身上披着金甲,红色战袍耀眼之极,头上不戴兜鍪,用一块璞头包着,乃是这位军中大将的独门标记。前阵将士见了,顿时欢呼起来:“林教头,林教头!”
林冲到了阵前,大枪一指对面粘罕,喝道:“某家林冲,久闻女真将士勇锐,威震辽东,故而不辞千里而来,欲求一会当世英雄,岂料竟是一班无胆匪类!一味残杀被缚之人,算得什么本事,林冲在此,将尔等百骑性命,交换我家这百名军士,一起滚回去吧!”
粘罕目光一凝,向身旁一名金兵点了点头,那人会意,即时翻身上马,挥着狼牙棒冲将过去,口中喝道:“何物宋猪,敢辱我兵,吃我一棒!”
林冲冷冷一笑,双腿一夹胯下乌骓马,那马奋蹄扬鬃,顷刻间便跑得四蹄生风,数十步间两骑相交,林冲陡然将左手放开枪杆,右手捉着枪杆尽头,那支枪如同毒龙出渊一般刺出去,丈二长地枪杆加上手臂的长度,远远长过需要双手挥舞地狼牙棒。
电光石火之间,那枪头只在金兵面门上一点即收,林冲右手一抖左手一抄,那支枪自然而然便消解了两骑对撞的巨大冲力,交到左手之中,那金兵却在这一霎那间已然失去了生命,撒手扔了狼牙棒倒撞下马来,那匹马茫茫然跑了十几步,被林冲手下军士牵了去了。
粘罕瞳孔顿时收缩,事先虽已做好了宋军会出来挑战斗将的准备,但谁料到对方武力居然如此强劲,这名纵横无敌的女真勇士,狼牙棒下不知杀了多少契丹兵将,在林冲马前居然只是一个照面!
心中正在打着主意,不意身边竟冒起一声大吼来:“林教头,杀的好!杀尽金狗方罢手!”
高强正从望远镜中看,不禁失声叫了起来:“石勇!是石勇!”原来这身子被缚,命在顷刻,却大声为林冲叫好地宋军俘虏,竟是前阵子到辽阳报讯地背嵬军正将,昔日梁山好汉石将军石勇!
第五十七章
石勇当日到辽阳府报讯之后,只将养了两日,便讨了一匹坐骑,又赶回开州去参战了,只是运气实在糟糕,看来是在之前韩世忠不敌金兵大举围攻时败北,他在乱军中被俘,其余的一众俘虏多半也都是背嵬军的将士。
“相公,韩统制请出战!”不出所料,韩世忠那里也已经认出了被俘宋军的面目,传令兵已经穿过军阵,来到中军高强这里请命。
情知士气难得,高强也不阻拦,只道:“准韩统制出战,亦以十骑为限,令他到阵前遵林教头节制。”
少停,右手边拒马拉开,韩世忠率十骑飞奔向前,距离粘罕百步之遥时停下马来,铁槊横在马上,戟指喝道:“马前败将粘罕,不敢来与某一战,却去欺侮俘兵,是何英雄?”当日韩世忠随高强到女真境中时,亦曾与粘罕有过交手,不过那次双方并未动真章,只是较量马术、力量和勇气,韩世忠凭着高强临时借给他的宝马,压倒了粘罕一头,这才令粘罕愿意接纳高强一行进入女真境中。
往事忽忽已过十年,只是这生平少有的败衅却深刻在粘罕心中,此际一见韩世忠飞马而出,胯下居然又是当初的那匹白马,立时火往上撞,旧恨又再涌上心头,冷笑道:“说什么马前败将,却不知前日仓惶逃命,背上中了某家一箭者竟是何人韩世忠当日吃了一箭,乱军中尚不知是着了谁的冷箭,这时方才了然。当下也不废话,马鞍旁摘下惯用的三石强弓来,搭箭上弦。喝道:“金狗,吃我一箭!”正是弓开如满月,箭去如流星,一点寒光直奔粘罕面门而来。
粘罕觑地亲切,举手中刀往下一劈,那箭力虽劲,毕竟百步之外去势已衰,被粘罕凌空劈作两截,落在地上。方要再逞言辞,陡然间吃了一惊。韩世忠射出那一箭之后,竟尔毫不停留。直接策马就冲了过来。距自己不到七十步时,走马又是一箭射来。
距离缩短,再加上马的冲势。这第二箭的力道比前一箭强了逾倍,粘罕又措手不及,只得将手中刀在面门前一挡,叮地一声响,那箭不知被挡的飞到哪里去了。
“这厮好不凶鸷!”粘罕此时已经知道了韩世忠的打算。他居然就要单骑冲阵。来救自己的部下了!百步一箭,七十步一箭。下一箭大概是要到三十步之内了吧?可恨百步之外不曾看得清楚,这厮定是一开始就抽了三支箭在手,否则走马之时焉能射的这般快法。
此时形格势禁,对方的坐骑神骏,数十步之遥只是眨眼便至,粘罕想要迎击的话,马速已经提不上来;若要抽弓搭箭对射,亦非仓促可办,退避就更不用想了,对方的箭术精绝,再加上万里挑一的宝马坐骑,眨眼间就能追上,这般骑马追逐不是找死么?
“举刀!”粘罕暴喝一声,那剩下九十九名金兵本已骚动,闻令一起将腰刀抽出,跟着粘罕的刀,齐齐架在了身旁宋俘地身上。“尔拨马回去,我自还你这些宋猪便是。”
他亦是脑子转的快,并不说什么马上砍头,须知战阵地将领可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辈,这些俘虏被擒之后原本就当是死了,只争是死早死晚而已,惟有似这般说,给韩世忠一线希望,方能遏制住对方地劲箭。
果然韩世忠骤闻部属还有生还之望,刹那间心中也不禁一丝犹豫,业已搭上弦的最后一支箭便没有再射出去。粘罕正要他这么一下停顿,左手一带胯下坐骑的缰绳,已经转到了被缚地石勇身后,再不惧韩世忠箭矢射来,方大笑道:“我道宋人有何了得,亦不过暗箭伤人而已,欺我金国无有也力麻力么?”他这百骑原本都是族中精锐,当下便有十余人抽出弓来,遥遥与韩世忠对峙。
任他再有天大的本事,一张弓终究难以与十几张弓对射,眼见得先机已失,韩世忠只气得怒气填胸,飞马又奔了回去数十步,方将大弓还袋,抄起铁槊叫道:“无耻金狗,专一使诈,来来来,爷爷与你再战三百合!”
“韩统制,这一阵是我的,莫要争先。”粘罕还未答话,林冲先驰过来,扣住了韩世忠的马缰绳,跟着便向粘罕叫道:“林某生平无二话,尔等速速退去,尚可权且留住魁首喘息,否则的话,便向某家枪下受死!”豹子头环眼圆睁,虎须根根竖起,英雄怒气已然绽发到了极致,掌中地大枪亦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饶是粘罕身经百战,十七岁便在女真族中博得勇冠三军之名,面对这两头猛虎亦是心生怯意。韩世忠倒还罢了,只是力大槊沉,马快箭精,虽然少有人敌,终究还是人力所能及地,女真族中至少能找出可以与他对敌之人来,这林冲委实诡异,这么长的枪,他竟能一只手就耍起来,全然不觉得吃力!
须知这杆丈二长地枪,即便不算枪头,重心也在离人体六尺远处,合今天的一米八七左右,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依照杠杆原理也不可能一只手耍动这样的兵器。其实这正是大枪的奥妙所在,全凭内力使动,练功之时要单凭一只手持着枪梢,将那大枪平端在空中,能够半个时辰不落,方才是算得小成了。若真要到了化境时,这杆枪便是活龙一般,大枪上下每一寸枪身每一分力道,俱都通过人手传到心中,当真是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女真族中勇士虽多,终究不及中华数千年杀伐不休,锻炼出来的这种终极马战之术,是以粘罕虽然是女真族中的智勇双全之士,却也难识其中奥妙。不过这种枪术也和中国大多数的学问一样。成才率太低,好比同样是学儒家之术,宗泽、王阳明就能练出浩然之气来。而余子碌碌,只晓得儒家是什么品性道德,甚至在现代还被划到哲学中去了,以现代所谓科学体系地眼光去看待科学以外的东西,何处不是糟粕?这大枪之术也是一般,一来威力太大,得传之人原本就少,二来练成之人更少,常言道月刀年剑,一辈子的枪。指望这种功夫形成战斗力地话,还不如搞点技术含量低的人海战术了。
林冲在高强军中组建教师营。教的就是这种大枪法。几十万人里面挑兵组成常胜军,十几万常胜军中选出五百人来练这大枪,到如今七八年练下来了。真正能留在教师营里的也不过五百骑而已,其中很多还是不得门径的,比如营长呼延通,到现在都还是棒槌一个,只知道抡马槊砸人。可见其术之难。后世岳飞部将杨再兴动不动单骑冲阵。一冲就是手杀数百人,也是仗着这一门枪法。岳飞枪术大家,方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