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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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强应了,正要她上去。那上面已经听到了声音,白沉香扬声道:“哪位相公在下面?”
高强抬起头喝道:“还有哪位相公会如此直闯你这白楼的?”
楼上“啊”了一声,却明显是两个女子的和声,高强今日正为着此人的事情而来的,略一寻思便辨了出来:“这不是李清照地声音?该死该死。乐和坏事,竟不知会我,李清照本已对我生了嫌隙,这会不要当我是那等伦徒恶少,追在后面这等下作?”欲要掉头下楼,楼上却已经听见了。此时回头更显得心虚,无奈只得给自己壮了壮胆,扬声道:“既有女客,某便在一旁暂歇,少时再来。”
白沉香嗤笑一声道:“衙内,莫要装乔,既到了这里,怎不上来?”
高强一咧嘴岩心说御用姘头果然气宇不凡,如今京城里敢叫我衙内地,还敢这么和我说话地女人,除了我房里地那几个。也就只有她了吧?
几步上了楼梯,进了阁中,果然见李清照和白沉香对坐。二人捧着茶杯正在说话,见高强进来,李清照把脸一沉。扭过去不说话。白沉香眼珠转了转,立时堆起了笑脸:“衙内难得到此,为何板着一副面孔。好生吓人?遮莫是哪里又闹了水患兵灾?”
高强懒得理她,径自向李清照唱个喏,正色道:“李易安。我敬你才学品性,自来仰慕。虽然曾数度援手。也只是机缘巧合。并无他意。这中间或是有些误会。倘若冒犯了李大娘子,这厢谢罪了。”
李清照闻言。将身子转过来,回了半礼,板着脸道:“相公身系匡家大事,妾身这一些儿小小打算,相公何必介怀?实当不起这礼。”言下竟是不受。
高强无法,只得向白沉香打眼色,白沉香却待拿乔,要看高强的洋相。高强这却恼了,狠狠反瞪了一眼回去,白沉香见高强好似要发火,这才向李清照道:“姐姐,既然高相公今日来了,巧遇也罢,追随也罢,当面说个清楚,也少了多少烦恼,姐姐意下如何?”
高强翻翻白眼,总之今日来地实在太巧,说也说不清楚,只得任凭她两个误会去了。
李清照听了白沉香地话。意有所动,却扯着白沉香在那里说小话,叽叽咕咕的,高强用足了耳力,也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几句,好似李清照觉得不好开口。要白沉香在中间说。
俩人说了一会,李清照复又将脸转了过去,白沉香便向高强道:“衙内,日前奴家在官家面前向衙内出言试探,便是为了逼衙内表明心迹。以免了我这姐姐心里悬着……哎哟!”忽地跳了起来,显然是李清照听的发急,手底下掐了白沉香一道。俩女人靠在一起坐着,这时代的仕女衣服又多是宽襟大袖,这等袖里乾坤的功力就算赶不上少林七十二绝技,那也不是高强能窥见虚实的,竟是无从分辨。
白沉香回头和李清照闹了一会。才又回头道:“衙内。那日你既在官家面前明言对我李姐姐无意,也就罢了。为何又叫你家大娘三番两次前来扰她?这等做派却不是大丈夫的所为吧?”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看李清照,忽然又回过头来,语速一下子变得飞快:“衙内,奴家便是不明白,李姐姐哪一点配不上你了?给你作妾侍,那还辱没了她地人才……”刚说到这里,便一下跳了开去。拿把团扇掩着嘴笑。
李清照一下没捞到。那手在高强面前一晃,随即又缩回了袖子中,只是从高强这个角度看过去,李清照那细长宛如天鹅一般的脖子都已经染红了,却不知那芙蓉面上又是何等样的羞人光景?
高强肚里叹一口气,既然正主儿没法对话,只得拿白沉香说事:“白行首,你也须知,本衙内早有妻室,又对易安居士好生相敬。实不敢令她屈身妾侍之中,此言发自本心,并无半点诳语。至于内子几次来扰,却是她一厢情愿。本衙内回去自当警示于她,不许她再行这等妄举,往后还请李易安仍旧在博览会中研习金石。安心度日,博览会便是她的家了。倘有良君子可为易安居士的良配,高强愿以婆家礼送居士出门。”
白沉香听了。又看看李清照,见她还是不肯转过身来,便道:“衙内虽然名声不大好听,京中人都一片声叫做花花太岁,奴家却知衙内光明磊落,不欺暗室,衙内既这般说,奴家也就当真了。我的姐姐,这可放心了吧?”听的高强啼笑皆非,心说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到了这份上,李清照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便即转过头来,先谢了高强往日的恩,又道了声罪过,不该冤枉了高强。其实这也不能说是冤枉。当时的风俗。往往有正室主动为夫婿张罗着纳妾地,甚至很多时候男人要纳妾还得看正室的脸色行事,因此蔡颖既然不止一次上门劝说李清照,便可以视为高强的意愿。
本来话说开了,一天云彩都散,白沉香当真唯恐天下不乱。眼看高李二人在那里行礼如仪,她却在一边唱了起来,歌喉自然是动听没话说,内容却着实欠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李清照就算再怎么大方。听了这话也支持不住,当下匆匆和高强告了罪。扭头就奔下楼去了。高强被白沉香整地正是一肚子火,此时旁边没了外人,也不用装那绅士风度,反手一捞,啪地一声,在白沉香的后臀上重重来了一记。
高强练武。又是“含愤出手”。这一下着实不轻。白沉香一蹦五尺远。捂着后臀雪雪呼痛,咬着牙,红着脸,向高强道:“衙内,你敢欺我!奴家禀告官家,叫他打你四十大板!”咬牙那是恼的,红脸则是打的这个部位比较羞人。盖“恼羞成怒”也。
高强鼻子里嗤了一声。这叫做“嗤之以鼻”:“白行首。你敢欺我!我不但打你,还要禀告小乙,叫他以后不来理你!”原来白沉香与燕青一向书信往还,彼此交情不同寻常,只是碍着皇帝在中间,不敢真个销魂。
白沉香一听,也就软了,横了高强一眼,忽道:“我说衙内,说真格的。我李姐姐这等人才,花信年华便守了寡,委实可怜!衙内既然救了她性命,又替她操办了这间金石斋,显是深明李姐姐心意的人,奴家想来,倘若衙内能照顾起李姐姐地下半生,岂不是好?衙内今日说地绝了,奴家看李姐姐虽然是了了一桩心事,可未必开怀呢!”
高强一怔。白沉香是李清照地闺蜜,到了李清照这年纪。往日的闺蜜都已经出嫁了,能说地上心里话的也只有白沉香这么一个人,她既然这般说法,想必不是捅风捉影,然则李清照果然对自己是有意的?
第十九章
当高强向白沉香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沉香并没有立特回答,向着高强脸上注目良久,忽地一叹:”衙内啊衙内,你空自有那些锦绣文章,通天手段,却对女儿家的心事一些儿也不懂得,难怪你在女儿丛中打滚这些年。从没人叫你作风流才子,却一片声地喊作花花太岁了!”
高强一愕,脸上当时有些挂不住,心说本衙内这花花太岁的名号又不是自己闯出来的!再者说了,古龙曾经说过,若是一个男人自以为能够了解女人的心理,他可就大错特错了,本衙内难道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再问时,白沉香却不肯细说了,只道:“姻缘之事,终究逃不过一个缘字,衙内若要问李姐姐的心时,倒不如反躬自省,问问自家的心意,还来得便捷些。”
高强点头无语,眼下他手上多少大事,对李清照实在是理不清头绪,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不光是说别人的,如果自己的心理没有做好准备,还是一样不甜。倒是自家妻子那里,可得好生告诫了,再这么闹下去可就不成话了。
辞别白沉香。一面策马回往太尉府,高强肚里就在犯琢磨:蔡颖这么上心想把李清照给拢进家门来,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难道是想要以此来取悦自己,巩固她自己的地位?可是自己这位妻子一向是她蔡家的孝女贤孙,这么刻意讨好自己,莫非意味着蔡京已经俯首认输。甘愿终老林泉了?
倘若当真如此。高强可要谢天谢地。说实话,蔡家上下他只怕蔡京一人,此老一肚子的诡计,众党羽又分布要津,门生故旧满朝,论起政坛的潜力来,他高强再努力二十年也赶不上。若是蔡京不出。就凭蔡攸兄弟几个,高强还真没放在眼里。那几位就算捣乱都捣不出大乱子来,只消不破坏了他的平辽大计,给点甜头他们尝尝又何妨?
想了一路。还是不得要领。抬头看已经回到了太尉府,忽然灵机一动:“现放着历史上徽宗朝的另一个不倒翁不用,岂不是守着宝山哭穷?”他老爹高俅可也不是一般人。
到了书房,却见书房外院子里围了一圈人,正在那里叫好不迭。有人见高强过来,赶紧让开一条路,高强看时。却是老爹高俅正在那里踢球。但见这位徽宗钦点为大宋第一高脚的太尉。虽然年已四十,身段矫捷不输少年,十般踢法轮流施展。运用自如,那一个气球便如同有一道无形的线牵系着,在周身上下飞舞盘旋,从一边人叫好的态度来看,这连续颠球时间可不是一般的长了。
想想现代的足球,再看看咱们地老祖宗,高强不由得羞愧。心说这等脚法只消留下一星半点来,咱们现代的兄弟们得少多少委屈,多多少快乐啊!由此他又发现了一个维护大宋不倒的理由。单单是为了这中匡足球事业的发展,也值得花费如许心力了!
高俅脚法娴熟,意态悠闲,儿子来到身边他自然早已看的分明。当下使个珍珠倒卷帘,将球直踢出去。正正从彩门中穿过。又引来一片采声。高强一面叫好。一面上去拿一条丝巾递给老爹擦汗,余人自然不敢跟衙内抢着拍太尉的马屁。只能拣那二手马屁一起拍,其中也有几个人将马屁拍到马脚上,起哄要高衙内也展示一下脚法。岂知这位衙内地脚法连前任的一成都及不上。哪里肯献丑?
还是高俅知道儿子的脾气,彼此虽是父子,这儿子除了每隔三天晨昏定省之外。压根也不照面,今日忽然这么有闲来看自己踢球。必定是有事了。便即叫众人都散了,领着高强来到书房之中,一边擦汗一边道:“强儿,今日又是何事?”
自己和蔡颖之间的勾当,涉及到梁山的隐私,连老爹高俅也不是那么方便知道的,高强便略过不提,只道:“爹爹,如今蔡公相虽然是退位了,宰执大臣却没有能服众的,眼见得还得有一阵动荡。以爹爹看来。蔡公相可有卷土重来之机?”
对于高强问起这个问题,高俅却不觉得意外。去年为了博览会的抽事。两家差点撕破了脸,还是后来蔡京因为星变而“及时”退位。才止息了争斗,随着高强上门给蔡京贺寿,表面上又恢复了和平。不过老蔡地脾气,一好是百好,若是有仇起来,整死你都不解恨的,两家既然有了这层粗糖,高俅也不认为蔡京会一笑置之,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敲了敲桌子。点头道:“强儿,你能如此想法,为父便可放心了,可见你深知蔡元长的为人。实则此事不难推测,蔡元长当日罢相之时,御旨给他封了几个职官。你可还记得么?”
宋朝的官名委实复杂的紧,到现在高强都没完全弄明白,蔡京当日虽说是罢相,可名字前面的头衔职事还是长长一大串,他哪里记的清楚?此时回想起来,依稀记得是以鲁公守东太一宫使,还有什么来着?
看他抓耳挠腮,高俅便道:“也难怪你不曾留意,你才有几年宦海生涯?当日蔡元长去相之时,已然为自己留下了后手,那便是提举编修《哲宗实录》了。”
旧时皇帝的言行起居都得留下记录,叫做起居注,起居郎、起居舍人都是干这个事的。等到皇帝大行以后,便须将这些起居注给编辑起来,定成一本书,冠以庙号,叫做某祖或者某宗实录。这事干系重大,涉及到一朝君臣的作为评价问题,更关系到今上得登大宝地程序等等秘闻,因此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任务,惯例要由前朝的宰执大臣来作。不过本朝有些特殊,赵佶登基以后这十年,党争斗地惨烈无比,宰执大臣换了好几拨,前后两任宰相章敦和安敦都不得好死,而且祸延亲族,以至于等到蔡京罢相之后,除了他以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提举编修《哲宗实录》。再加上蔡京罢相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罪状,赵佶也不想一棍子打死他,因此仍旧命他提举编修《哲宗实录》。
此时高俅单单把这件事提出来说。显然是大有深意的。高强隐隐有些明白。却还不是非常透彻,高俅见状,索性掰开了细说:”今上即位之初。年号建中靖国,意图是消弭党争。取中之道。只是不过一年,便改元崇宁。意即崇尚熙宁,以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