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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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时代战术和机械的宝贵记载。高强在某论坛上看到这本书之后。专门去找了史书来查。原来这陈规却是宋史有传的,历史上着名的顺昌大捷,人都说是刘琦的功劳。其实当时的顺昌知府正是陈规。顺昌守城打的如此漂亮。陈规功不可没,甚至在战前坚持要固守城池、反对敌前退却的也是这位文官知府。陈规在建炎绍兴年间辗转各地为官,所到处军政两道俱有可观,文官而有威名者,只有陈规一人,如此良臣,又立有大功,却不得进中枢。死时仅赠从四品地右正议大夫,可谓不得其用。
有才能却不得其用,想必陈规没有派系的支持,这种人才正是高强要招揽的对象。本来古人纵然在历史上有实绩,却也须用过方知,不过李家庄这一战,陈规已经崭露头角,纵然不看他历史上地诸多声绩,也值得重用了。宋时的帅臣兼管文武。按律可以设立参议官,掌机宜文字,向来由文官担任,但高强却以为军中建立参谋制度乃是必须的,当时文官多不懂兵事,地图参谋大可休矣,因此参议之位不得其人,一直虚置。
如今得了陈规,高强与语大喜,当即拜陈规为招讨司参议官,掌机宜文字。陈规自然大喜,他千里转来,只为在剿匪战事中显露才华,不正是为了博个出身好做官?一面又有些犹疑,象三路招讨这样的官署,参议官至少也得七品以上,够地上京官的水准了,他一个没有出身、没经过科举的白身人,只是作为民间义士打了一场仗,如何服众?
高强却道不妨,既有这番功劳,待表奏朝廷之后,自当封赏,赐个同上舍出身也属寻常,那又何难?军中更是好办,当兵的直性子,只认你有没有真本事,陈规既然能在李家庄攻防战中临危授命,诸将俱奉号令而不违,定然是有两把刷子的,日久自然众人服膺,这参议官不妨先作起来再说,待朝廷官诰到了,便即正名。
陈规听了大喜,不料一见高强就能如此重用,听见高强一一解说,为自己设想周到,一时间大生知己之慨,这时也顾不得摆村夫的穷酸派头了,翻身便拜,口称招讨相公恩同再造,请受下臣一拜。
高强自然扶起,好生奖劝一番。李应见陈规得了高强信用,也自欢喜,忙上前向二人道贺,又说要摆起酒宴来,庆贺此事,顺便将陈规出任招讨司参议地消息周知诸将,高强并无异议,便着人去办了。
这边陈规不等酒席摆上,已经迫不及待地行使起参议官的职责来了:“相公,今贼人虽败退,元气未伤,剿匪之业未可轻忽。贼人自前年开始,三打独龙岗,可见此地乃是梁山要害之处,敌之所必攻处便是我之必守,伏请相公整饬此间守备,派驻精兵驻防。”
高强先点头,后摇头:“陈参议……这般叫法只是生分了,不如大家兄弟相称,我叫你元则兄罢了。”也不等陈规客套,径直道:“元则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梁山泊八百里,港汊极多,官府既不置守,必然为盗贼渊薮,自国初黄河几度决口,有了这梁山泊以来,一向为京东盗贼窟穴之地,只是此番闹出了大动静,为朝廷所知罢了。似这样去处,纯粹用剿是剿不尽的,我意还得剿抚并用。”
陈规闻言愕然,他刚刚进了招讨司,摩拳擦掌只要大干一番,却不料高强说什么剿抚并用,显然军事手段并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不过他一个参议官,其任务就是辅佐上司提出方略,倘若上司不接受,那也只得认命罢了,何况高强说地也正是道理,自来大宋对待山贼水寇,只需不是举旗造反地,多半都要招安,先作贼后做官者,大宋历朝多不胜数。
他转了转念头,便道:“相公爱惜百姓,不欲多造杀孽,原是生灵之福。梁山新遭此败,悍匪头目花荣也重伤被擒,贼中必定丧胆,乘势招安,梁山可定。”
高强笑而不答,心说梁山这档子事,里面猫腻太多,你这新人搞不定的,说了也是白说。不过既然设了这么个参议官,总不好让他吃白饭,高强便吩咐他,招安这事不妨缓议,当务之急是把招讨司参议部建立起来,养成凡事都要有参议计划的好习惯。
帅司参议原本就是要作这些事地,不过宋朝时这个制度只是个雏形,远远不受重视,更没有现代参谋制度那样发达和严密,实际上岳飞军地表现出色,并不是说岳家军就都是力敌万人的猛士,更在于岳飞懂得重用文官参议,使得其军事行动的目的性和效率都远胜其余各军。当然,懂军事的文官极度匮乏,也是阻碍参谋制度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这种细活可不是当时仍旧崇尚个人武力的赳赳武夫们能胜任的。
即便是陈规这样留心军事的人,其实多半也是出于个人兴趣,而不是自觉意识到军事技术需要专门地知识分子来加以总结和提炼。因此陈规对于高强的重视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拍胸脯担保必定要将参议制度尽快建设起来,听的高强忍不住好笑,心说究竟这冷兵器时代需要什么样的参谋制度,本衙内也是一头雾水,你才刚上路呢!
当日大军扎营,李应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反正都是高强用军费买单,李大官人也不心疼。高强又去探望了扈成兄妹,好生安抚了几句,嘱他好好养伤,肚子里却暗暗纳闷:几次见到扈成,不是他受伤就是扈三娘受伤,这兄妹俩真算得流年不利了,若不是有本衙内在,怕不死了好几回了?大概这梁山泊一带的风水比较克他们扈家,干脆等扈成伤好了,也不要作什么东平府都监,派去给那李良嗣帮手办燕云事去,倒敢使得。
过了两天,济州府张叔夜也到了,见过高强之后,将自己捉到的梁山小头目陶宗旺交给招讨司,高强吩咐依旧押解回大名府,与之前捉到的董平等人一起看管,等候梁山彻底解决时再行处置。实际上这是他的私心,梁山这一伙人基本上都是要留着用地,只除了董平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必须要除掉,大不了临到要招安时,抢先把他明正典刑。
张叔夜乃是京东老臣,守土数年,治下与梁山泊接壤,却极少听见他境内闹贼,可见其必有过人之处。高强纵然摆摆样子,当面对上了,也得问问他梁山战守之道。
张叔夜与高强本是素识,闻言也不推辞,掀须笑道:“相公奉旨招讨梁山,可知贼人何以难治?在其多乎?在其勇乎?”
高强心说这我还不知道?当初看上这块地方,就是冲着他的地势。拿手划了一个圈,道:“明府,梁山之要,在于水,不治水军,此贼终是难平。”
满以为这话当得满分了,哪知张叔夜却摇头,长叹一声道:“相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梁山贼之难治者,在于治者不得其法也。”
第六十四章 张叔夜
“梁山泊纵横八百里,港汊遍布京东两淮,水路若加以疏浚,堪比东南水网。招讨相公曾在杭州为官,可知东南民生何以富庶?商贾之利何以甲于天下?”
高强一怔,却不料张叔夜的视角和他有些相似。当初高强之所以看中梁山泊这块地方,也正是冲着其水路交通便利,又不受官府的管制,占住这一块地方的话,就可以自由运用彼此交通的水路,将货物和人流运往各地,沿岸州军的经济必然受益,自己居中更可大发其财。
“明府之意,某已知之。东南之地水网纵横,往往于水路交错、道路便利处兴起草市,民以船只竹筏等物载运其物产,赴草市交易以通有无,是以商事易行,民生富庶。”拿现在的话来说,商业的第一要素是什么?不是市场,而是物流,商业的本质就是货物和钱币的流通转运,物流没有保证的话,有多大市场都是死的;而只要物流得到发展了,市场的范围自然扩大,有效需求也得以增加,使得原本在小范围自然经济下无法得到足够销售额的各种商品得以销售出去,从而使得手工业者得以单纯填饱肚子的农业生产中分离出来,成为专业的工业品生产者,进而有能力为市场提供更加优质的商品。
唐宋以后,江南经济飞速发展,便利的水路交通为这一趋势提供了非凡的助力,几乎每个村庄都有能力通过水路将他们富余的粮食布匹等物运送出去销售,而陆地道路的修筑需要大量的固定资产投入,在当时的经济条件下,需要漫长的原始积累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水路运输在这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与之相适应的是,在东南各路水网交错地带,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草市,也就是没有官府地介入。纯粹民间交易的市集。当然,在草市形成后,官府便看到了这其中的利源,向大的草市派遣官员进行管理和征税等活动,但当时的文官政府还是很讲究效益的,如果草市的征税很少,不足以支持官吏的开销,那么多半就会将这处草市地官吏省去。
这一幕从表面上看来。很有些类似于西欧历史上城市的兴起,当然由于中国大一统政权的存在,很难有一个宽松的环境允许市民阶层慢慢发育,是以这种草市经济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可能发展出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来。事实上,高强对于西方式的资本主义在中国能否产生,基本上是持完全否定态度的,因此他也无意在这方面白费功夫。
而梁山泊这一带,虽然自然条件很有些类似于东南的水网地带,却迟迟不能发展起草市经济来。这其中。盗匪起了很大的反作用。京东一带自古多盗,等到梁山进入晁盖和宋江时代之后,更是越发强大起来。虽然宋江这样地寨主由于其特殊身份和山寨经济地需求,也会有意识地进行贸易,但多数盗匪的思维仍旧停留在打家劫舍上面,过往客商在他们眼中都只是肥羊而已,哪里谈的上培养商业秩序?
张叔夜听了高强一席话,连连点头,掀须笑道:“人称相公善于理财,老夫先还不以为然,今以此观之,相公可乘深通治道。以此治道理财,则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矣!然则以相公之见,这梁山泊水寇当如何治之,使不为朝廷之患,更可为京东百姓之利?”
高强挠了挠头,心说你这可有点为难我了,本衙内当初只想着让这块地方成为本衙内之利,可没想让他成为朝廷之利啊?
见他沉吟不语。张叔夜以为他还有顾虑,看了看一旁竖着耳朵在听着地杨戬,哼了一声道:“朝廷诸公,不知梁山泊之大利,徒见水浒渔民打鱼为生,便以水面作良田,日责租税,甚谬矣!”
这话等于是指着鼻子在骂杨戬了,把渔民的收入用田税的形式来征剿,这不就是他的括田所干的事么?杨戬眉毛一竖,就要发作,他对高强深自忌惮,对这区区济州知府张叔夜可不大放在心上,况且括田所这事是官家钦定的,连高强也不好公开非议,若是给人扣上一顶“指斥乘舆”的帽子,老大一桩麻烦。
高强一听张叔夜冒出这话了,就知道杨戬一定会跳,赶着插嘴道:“张府君见识甚明,若要变梁山之害为百姓之利,自然须得先治匪患,匪患不除,商贾难行,梁山泊终究只是盗贼渊薪,而非百姓通衢。杨监军亲身入匪中,必然知此利害。”不大不小地刺了杨戬一下。
杨戬一听,顿时发作不得,身为朝廷大员却被贼人俘虏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眼下正要仰仗高强对他这件丑事加以掩饰,只好顺着他些,便即住口不言,瞪了张叔夜一眼,却又坐了下去,扭过头去只作不知。
张叔夜见高强居然制的住杨戬,大为快意,便笑道:“相公所言以治匪患为先,论的甚当。只是梁山泊地势已然,纵然能治于一时,久后亡命之徒渐渐藏匿于此,他日啸聚依旧为害,先时蒲宗孟知郓州时,厉行保甲,籍民为伍,彼此保治,若得一贼,虽窃伍钱亦至充军,更戒民以粮米入水泊中资贼。如此痛治,却不见匪患之消,其保甲之民反与盗贼去作一路,未几匪患更炽,蒲宗孟以故免职。下官以为,若要根治梁山匪患,须得招安为上。”
高强先是一愣,继而一喜。招安原本是他的既定方针,不过他想到地理由只是梁山深处水中,要打平就得练水军,这对于如今的朝廷财政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以此作为理由,足以说服朝廷进行招安。但张叔夜这么大段文章下来,这招安的立意显然又高了一层,拿出来更加的冠冕堂皇。
他正要追问招安详情,斜眼看了看杨戬,心想别看这死太监现在老实,肚子里还是憋着要给本衙内使坏的,招安如此大事,还是背着他商量比较好。便道:“张府君妙论,令某茅塞顿开。本当恭聆妙议。只以兹事体大,当求众人之智,来日待梁山一带匪情暂歇,某将手中军务分嘱诸将,当函请京东各路府君共商此事。今日张府君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