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冠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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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远远没有见过。那里的姑娘都很淳朴善良,穿得衣服也和我们这里的不一样……”
“夫人。”三娘耐心听她说完,笑了一下,但是笑容不甚开怀,“有一样东西,属下要拿给你。”
她递过手里的那卷画,用一根红丝带束缚着。
寻善困惑:“这是什么?”
“两年前刘氏一仆从找到下属,交给下属,并说一定要亲手交到夫人手上。”
“里面是什么?”
“夫人看了就知道了。”
寻善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看不出是什么来,然而一打开,红色的丝带掉在她手边,她看着上面的画像,一下子愣住了。
上面画了一个白衣少年,在一颗纷飞的白玉兰树下执剑练武,少年笑容温和明净,眉间干净透彻,烟波浩瀚般风韵灼灼,无边风华。
画像一侧还有人用小篆题了一行字,上书:壬戌年三月三初见,玉兰如芳,金丝如线,执剑舞之,心似初绽,此间少年,是谓青霜。
壬戌年三月三。
那一年正是她跟随父亲进刘氏练武的日子,那一日,也是她初见贵胄少主刘扶萧。
寻善的眼泪忽而滑下面庞。
------题外话------
呜呜呜,连这个文都要大结局了,好舍不得啊~不过八月份还会再次开文的~额,要不再写一个完结感言?矮油,等会奉上番外~
番外 五年之后
许多年前,曾有一个闻名江湖的扶季山庄,后来,扶季山庄变成扶季宫,再后来,扶季宫灭,青霜宫屹立而起,成为江湖上顶尖的门派。
而在那个时候,正流传着一个传说:青霜得,天下统。
青霜宫的主子司简应验了这个传说。
但是,前后又过了大概十年,青霜宫突然之间消失了,据说,主子司简解散了这个门派。
那么司简和他的夫人颜寻善又去了哪里?世上几乎无人能晓。
青霜宫好像一夕之间成为了一个传奇,成为世人茶馆间的谈资。
而这日,鄞州,林间溪水地边上,站了一个一身红袍的男子,男子转过了脸,朝林子另一边望去,眉间荡着一丝妖娆之意,实在美艳至极。
一根银针突然从林子深处射了出来,在夕阳下闪过了一道寒芒,直直朝他面门而来。
他敛眉,挥袖甩出一道气流,挡住了这根银针,再一甩袖,银针没入了他的袖子中。他朝前飘了过去。
他想知道这根银针是谁发出,力道和速度都很好,尤其是精准度,居然能够隔着不算近的距离直取他面门,想来是个高手。
然而,等到他行了过去,却意外发现草地上只站了一个年纪甚小的女孩,她光着脚丫子,像要进溪水里洗漱,此刻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住他。
这个女孩长得很有韵味,不算倾城,却是靓丽。
远山眉,乌黑杏眼,恰似黑曜石般清明又深沉,薄唇细细抿成一道冷漠的弧度,衬得尖细的下巴冷冽不已。
一个清冷的女孩,也不过十来岁。
他觉得她的针法独到,问她是哪里学的。
她不答反问:“你是谁?”
“红尘。”他答,“告诉我,针法师承何处?”
她神色却一变,问:“大理千羽门门主?”
红尘丝毫不意外她的反应,毕竟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响亮的。他又问她姓名,她看了他半晌,才说:“阿望。”
“阿望。嗯,你身法不错。”他低头,看向她*的双脚,不觉一笑,“天气也不暖了,这么光着脚丫,不冷吗?”
“那你一个大男人盯着一个姑娘家的脚看,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叫做阿望的女孩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地将脚往后移了移,干脆站进了溪水里。
水声哗啦啦,被她荡开一道道涟漪。
“家族独创。”她的声音突然低低响起,被晚风散在微凉的空气里,像是一阵呢喃。
红尘好奇望着她,笑容微暖,“家族?”
“嗯,莫家。”
“莫家?莫望?”红尘愈加吃了一惊,“你是莫望?”
剑术高手,莫氏家族继承人莫望,这般盛名,他纵使远在大理也还是能知晓。他感到不可置信,这个传说中的莫望比他想象中要小了许多,也或许要聪明许多。
“不是。”她却摇摇头,脚下用力,将溪水搅得哗啦啦作响,“我不是。”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或许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了。我不是莫望,我叫阿望。不,也不是阿望,我是莫夕。对,我是莫夕呢。”她看起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要极力说服自己一些什么事情一样。
红尘觉得这个女孩古怪极了。“你真像我一个……朋友。”他忽然说。他在那一刻又想起了小白,不觉心里苦涩。
“什么?”她轻轻问。
“没什么。你就是莫望。”红尘一瞬间笃定道,“怎么,离家出走?家里逼得紧?也是,身负盛名,怎能不比常人担当一点呢?”
阿望再次摇头,“我不是,真正的莫望现在莫家好生呆着呢。我只是一个一夕之间无所依靠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罢了。”
“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她从溪水间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尚显稚嫩的面容来,“红尘。”她对着他露齿一笑,兀自天真,“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你要答应我千万别对任何人讲。这个故事,你可以认为它是真的,也可以认为它是假的。听我讲完以后,请务必把它忘了,好不好?”
因为她的心里太苦闷了,所以在长时间的压抑后,面对一个认出了她身份的人,她选择倾诉自己的身世。她眼里有一种易碎的光芒,像流光一样划过整个眼瞳,乌黑闪亮,仿佛落满星辰的银河。
红尘点了点头,认真倾听她接下去的话。
她给他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一对双生姐妹的故事,无非是姐妹间混乱,交换了身份。红尘已经从她这个故事里得出了一部分真相。
最后,他问她:“可有地方去?”
她摇摇头,眼里迷茫。
他朝她笑一笑:“你根骨奇佳,是个练武奇才,不如这样,你就跟着我吧,我将我的轻功绝学传授给你。”
他是怜她孤身一人可惜,心底又想起了小白和糖糖。
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即使拥有一身武艺也不好一直在外面流浪,于是他带她走了。
她也听话,跟着他走,认识了另一个漂亮的姑娘姜糖糖。
糖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眉眼精致,穿一袭紫衣,站在林间的一匹白马旁,朝他们猛招手:“红尘,红尘!”
声音融化在晚风里,带起一丝甜意。
阿望突然觉得心头舒畅了不少。
糖糖看着被红尘带着的这个女孩,好奇道:“你是谁?”
“阿望。”红尘将白马牵过来,“以后她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糖糖不许欺负她,你要做好姐姐的身份。”
糖糖吐吐舌头,“我哪里回欺负她呢,你这个坏红尘,小心我告诉寻善姐姐你又欺负我!”
红尘听到“寻善”二字便眉目一柔,“他们是去荆州了吧。”
“是啊,就只有我跟着你来鄞州,还不快去找他们!寻善姐姐怀有身孕,我要看她的宝宝生下来!”
“又不是你的宝宝。”
“当然了,也不是你的孩子!”糖糖牙尖嘴利,一句话早已戳到了红尘的心窝里。
红尘面色转暗,看向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阿望,又露出一个笑容来,笑容很淡。
“走吧,我们去荆州。”
糖糖欢呼一声,一把抱住了红尘的胳膊,想了想,又一手牵住了阿望的手。
“阿望,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
阿望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子,眉目一弯,笑了,眼底闪动着点点泪光。
阿望,在那一刻,成为了他们的家人。
糖糖是个爱唠叨的女子,一路上都在跟阿望讲关于她的往事,昔日别人不知道的青霜宫往事,关于青霜宫主子司简和他的夫人颜寻善,还有早就成为传说的公子青霜和几年前去世的刘氏少主刘扶萧。
阿望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一路走走停停,过了一个多月才到了荆州。
司简夫妻住在城东一处幽静的宅院里,里面种了一棵高大的玉兰树。
院子里除了他们夫妻二人,还有一个叫做三娘的女管家,一个叫做刘拓的护卫,一个称作庄安的仆人,还有一个名唤书人的婢女。
院子中央放了一把藤椅,此时正值正午,秋日的太阳正暖,金丝无限。
一个大腹便便的温和女子坐在这把藤椅上,眯起眼睛懒洋洋晒着太阳。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从外面跑进来,绕到女子膝下,甜甜叫:“寻善姨姨,我娘叫你晚些时候去她那里,她说要给你肚子里的小弟弟做新衣裳。”
颜寻善闻言便笑了,摸摸男孩的头问:“小益怎么知道姨姨肚子里的是个小弟弟?怎么不是小妹妹呢?”
“我爹说了,司简伯伯是人中龙凤,他的孩子必定是个儿子!”
寻善噗嗤一下笑了,觉得有趣。
小益一溜烟跑进了屋子里,她转头,只见三娘正端了一碟云片糕放桌子上,小益眼尖瞅到,立马跑了过去。
“三奶奶!”他嘴甜地叫。
三娘将一碟糕点给他,笑道:“少不了你的份,拿去吧。”
“还是先给寻善姨姨吗?”小益知道,三奶奶最疼寻善姨姨了,以往只要她做了点心,一定先给寻善姨姨一份,再给他一份。
“不,你拿去吃吧,你寻善姨姨这会儿晒太阳,估计是不愿吃的。”
小益闻言便灿烂一笑,抱着糕点就跑开了,回了自家的院子,走之前还不忘冲寻善喊叫她晚间来自己家。
寻善点点头,笑看三娘从屋子里走出来。
“三娘。”
“寻善身子如何?”
“很好。”寻善眼底闪动着温润的光芒。“盼啊盼啊,终于有了一个属于司简的孩子,真是不敢相信。”
“上苍保佑你们。”三娘看向院门外,“司简也该回来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院子里点起了澄亮的灯火。
司简一身白衣从外面归来。
寻善正坐在床榻边,手里拿着绣帕认认真真刺绣。
司简一眼望过去便觉得好笑:“怎么这么有闲情,真是要做一个贤妻了?”
寻善笑嘻嘻:“谁刺给你的,是给咱们的儿子做的。我一定要给他做一件小衣服!”
“你怎知是个儿子?”
“小益说的。”
司简坐下来,拿过她手里的绣帕和针线放到一边。“听那个孩子胡说。”
“你才胡说!”寻善白他一眼,“小益他爹说的。”
她嘴巴一咧,欢快笑起来。
司简嗤笑:“年君自己得了个儿子,所以想着我们的孩子也是男孩。”
小益便是唐年君今年七岁的儿子,大名唐延益。
“啊呀,思思叫我过去呢!”寻善突然记起来,连忙推开司简,就要往外跑。
司简一把拉住她,她冲动的性格还是改不掉,怀着身孕也这么不管不顾。
“小心。”看她挺着个大肚子,他光看着就心疼。
还是他陪着她去唐家。
自从青霜宫解散后,一部分人跟着他搬来了荆州,包括唐年君一家,这一家三口与他们一家毗邻而居,就在隔壁。
一晃五年便过去了,而五年前关于青霜宫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次日,红尘带着糖糖到来。
寻善还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司简坐在一旁陪着她。院子里的玉兰树绿叶灼灼。
暖阳温和,微风和煦。
他们开门进来的时候,寻善几乎都要恍惚了。
糖糖还跟以前一样,即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还是风风火火,她可以想象很多时候红尘面对着嬉闹的糖糖有多么无力。
“寻善姐姐!”她朝寻善扑了过去,被司简拦下了。
糖糖朝司简做鬼脸,叫道:“臭司简!”
寻善笑,朝糖糖招招手,“怎么舍得回来了啊,呀,在外面晒黑了。”
糖糖在寻善身边坐下,絮絮叨叨和她说着他们在路途中遇到的种种事情。
寻善只是笑着,眼底温柔平静。
她觉得,岁月静好,她能够有今天的日子已是无尽感恩了,她从来没有像如今这么感到对生命的满足过。
红尘站在门边,只是看着那个坐在藤椅上微笑着的女子,眼底迷离清淡。
司简也站在玉兰树下,看着那个温婉笑着的女子,眼里是异样的平和。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