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冠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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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他脑子里,他不敢承认,于是再床上躺了一天后一把火烧掉了这幅画像。
他知道,司简在逼他,他想要逼死他!
他在那无数个夜里都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睡不着,饱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然后,初冬,天气很冷。
他坐在屋子里,突然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
他看见一个木讷的青衫男子走进来,那个男子的脸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想,也许是哪个仆人吧。
这个男人自称是苏阿愁,姓苏。
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母亲也是苏姓。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恐慌起来,他怕这个男人就是司简派来的。
果然,这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对他说:“这是一封信。”
刘扶萧没有眼瞎,自然知道那是一封信,还是一封陈年的旧信,周边都泛黄磨损了。信封上写着四个字“吾儿亲启”。
他看了,不自觉退后一步,他总觉得这封信就是个致命炸弹,会要了他所有的信念和仰望,会让他灵魂蒙羞。
但是终于,他还是拆开了这封信,在那个叫做苏阿愁的男人被他的属下带出去杀死之后,他看了这封信。
没有人知道,不光他的手在颤抖,就连他的心都在颤动着,害怕看到最恐惧的事情。
最终,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封信在他手里滑落,落在地上,被他一脚碾碎了。
“啊--”
他突然发疯一样在屋子里大喊,一边喊一边砸东西,砸所有可以砸的东西,满屋子狼藉,他坐在床边,却觉得快意。
那封信里面写:“吾儿扶萧,娘亲十月怀胎所生之子,可怜吾儿出世不当,娘亲无能,无法亲力抚养,且被迫远走他乡。此信吾儿此生不再相见,娘亲独抒,以聊心头感言。娘亲江南苏州人,幼时家贫,沦入歌楼卖艺,十七岁时遇隆君,得以垂怜,两载后入府为妾,同年九月怀有身孕,与正室苏氏同期。娘亲为儿着想,与苏氏交换条件。次年七月晚与苏氏同时诞下一子,可怜娘亲未看你一眼,垂泪。吾儿自此交由苏氏抚养,娘亲远离刘氏,迫走他乡。今日唯望吾儿成龙之志,年少有为,担当一家之主,特此留言。”
区区几百字,道出了他的身世和一切昔日之事。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荒唐的阴谋,偷梁换柱,真是可笑至极!
他在夜色里沉寂着,像一具死尸一般。
想必司简是知晓这一切的,不然他看着他的眼神里不会那么奚落,他就说司简一个庶子哪里来那么大的自信和骄傲,原来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傻瓜,被玩弄了那么些年才醒悟过来。
可是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不说破,但是正因为如此,司简知道一切的真相却总是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把他像个傻子一样玩弄和嘲笑,这一点也正是他最恨他的。
他想,也许死了才好,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但是他想要在临死前再看青霜一面,但是司简连这个愿望都不给他实现。
他最终没有见到青霜最后一面,他只是抱着青霜的画像,在他那冷冰冰的床上笑着死去了。
他二十余年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全世界终结了他的呼吸,他带着对青霜最后的怀念,坠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冬日寒凉,天地肃杀。
刘氏最后也被司简打得退回了蜀地,正是应了他出生时的那个传言:男生女相,祸国殃民。
------题外话------
这一章是专门讲刘扶萧的,他的简短的一生。大结局里还会提到他一点~俺自己觉得蛮催泪的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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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大结局
寻善清清楚楚的记得,两年前的开春,她跟随红尘来了大理。
一晃,两年便如流水般淌过去了。
红尘依旧一身红衣,坐在一匹白马上,逆着阳光,看着她。
“小白。”他微笑,笑容温温和和,“司简骗过你,你信吗?”
“我信。”寻善毫不犹疑,点一下头。“但是,红尘,我也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是,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什么是让我深信不疑的,那肯定是司简对我的感情。一如,我爱他。”
暖风拂过他们的脸,扬起发丝飘逸。有一缕落在他的面颊上,逆光里,发丝透出一抹金黄的色泽,那一道弧度竟柔软得不真切。
“真羡慕啊。”他轻轻地说,“我以为两年时间会让你改变想法,我以为你会留在大理。却不想,你一如两年前那般执着。”他抬头望向远方,“你确定他会来?日落西山了。”
“会的。”寻善无比笃定。
“你对我可曾有一点点的喜欢?”他突然问。
寻善一愣。
红尘望着她,目光认真,带一点的固执,很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然而,他早该知道,她不喜欢他,瞧她迟疑了那么久就该明白。但他还是耐心地等待,等待她说出来。
然而,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对不起。”她低声道。
红尘眼里黯淡,苦笑一声,“果然及不上一个司简重要。”
“肯许我下辈子吗?”他再问。
寻善再次愣住,再次失言。
红尘扬起眉毛,终于忍不住大骂:“那个混蛋有那么好,他占了你这辈子,你还要把你的下辈子交给他!”
红尘气急,口水都喷出来了,喷了马头一脸,白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
寻善噗嗤一下笑了,乐道:“红尘你真是有趣。”
“看不出来是被你气的吗?”红尘没好气。
两人相望,皆是咧嘴笑了。
寻善道:“红尘,你是我此生最值得珍惜的挚友,他日有难,尽管开口。”
“找你救助?还不如直接寻求司简来的方便。”
“也行啊,我们夫妻定当尽力而为。”
红尘听闻“夫妻”二字,再次被气到:“王小白,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吧!”
寻善也瞪起了眼睛,吼回去:“你才王小白,你再叫一声试试!”
“王小白!”
“红小尘!长胆了,你可还记得你这条命是谁救回来的?”
“怎么,要我报恩?我以身相许,是谁拒绝的?”
“红尘!”
寻善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红尘捂住耳朵大笑,笑声畅快,缭绕草地,久久不散。
笑着笑着,红尘眼里亮光一闪,看向夕阳下沉的远方。
金黄色的落日在地平线的那端摇摇欲坠,一道身影从残阳的尽头驾马而来。
寻善看过去,眼里顿时就湿润了。
那个人,行的近了,依稀可辨着一袭白衣。
寻善嘴巴张了张,想要大声喊出他的名字,脚步不自觉就要朝他跑去。红尘唤住了她。
“小白,不许过去,在这里等着,还不到最后离别的时刻。”
红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意,他终究也是不舍得。这一放手,便是一世的放手了。
寻善忍住满身的激动,点点头,模糊不清地应道:“我不走,我不走,我等他来找我……”
她和红尘一直望着那个影子越行越近。
五尺见远的时候,她终于没能忍住,朝前迎了过去。
“司简!”
她大声喊叫,张开双臂迎风而奔。
她大声笑着,喊着,太过兴奋,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统统化为湿热的泪水,流出了眼眶。
千言万语,百种情绪,尽数湮灭在他飞身而下的怀抱里。
司简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衣衫飞扬,青丝披过半身,缠缠绵绵,像极那日午后他们在长街上的欢快行走,此时此刻,转过的地方,也似是开出了一树树灿烂的玉兰花,洁白耀眼,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金色,流光溢彩,惊鸿偏艳。
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想象二十多年来他们走过的种种经历,像是一场修行,真真是千辛万苦。如今,功德圆满,他们会长长久久在一起,一起白发苍苍,看尽人世沧桑。
红尘在马上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嘴边无意识扯出一抹痕迹,淡淡的,微弱的,忧伤的,笑容。
他抬起了头,想要看向遥远的地平线,但是却在那匹司简的马上看见了另一道小小的身影。
“红尘!”那个女孩子朝他扬起了手,露着欢喜的笑容,眼里璀璨明亮。
红尘愣住。
她走下马来,跑到他身边扯住了他的衣摆,轻轻摇晃着,“红尘,我说过,我会来大理找你。我再也不走了,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这个女孩子,经过两年的时间长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穿一袭绿衣,亭亭玉立,俏生生,水嫩嫩,出落得愈发的精致美丽。
“糖糖。”他其实很惊讶,“无需为了我做些什么来耗费你的青春年华。”
“怎么会呢?红尘,我只是在追求我的爱。”
糖糖扬起干净的面容笑,依旧天真无邪。
红尘看向寻善司简,糖糖也看过去。
半晌,红尘无奈一笑,朝糖糖伸出手:“来吧,小丫头。”
糖糖笑了,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温暖的触感,让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他拉她上马。
寻善司简回了身。
寻善看到糖糖,怔住了。“糖糖?”
“随我一起来的。”司简道。
“寻善姐姐,你跟司简回去吧,我要留在大理陪着红尘。”糖糖长大了许多,对着阔别两年的寻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朝她挥挥手。
寻善再愣。
红尘深深凝视寻善,再没有一分言语,拉过缰绳,驾马回头,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留给他们一道鲜红明艳的背影。
寻善失神良久才缓过来。
那道红衣在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远,在她眼里慢慢凝聚成一滴清泪。
司简从身后搂住了她,轻声道:“他们也会幸福。”
“不舍得……不舍得红尘,也不舍得糖糖。”
“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只有习惯不习惯,时日一长,什么都会过去。”
“那你习惯我吗?”寻善笑了。
“习惯到无法失去。”
司简叹息。
这一生,他终将牵挂她于心底。
昔日青霜,今日小白。
他们此生小半辈子,也算是经历得多了。
仿佛一纸素锦,墨染年华,从此印上的痕迹,消不掉,抹不去,缠缠绵绵,一生尽了。
夕阳落了下去,寻善和司简驾马离开。
他们从大理一路北上而去。
“回青霜宫吗?”寻善问。
“你要去哪里?”司简反问。
“总觉得呆在那个华丽之处腻了烦了,在大理生活的这两年,让我真正感到快活,虽然少了你的陪伴。司简,我们也许可以不用那么穷尽一生都困在那个门派里,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大可以在外面云游一番,再找个气候舒适的地方住下来,种几颗玉兰树,生一双儿女,看他们慢慢长大,身上存在你我的痕迹,这样岂不美好?”
寻善回过头来凝视司简,眼底被夕阳的余晖盖住了,但又显现出一丝星亮来,那么晶灿,同时也无比希冀和憧憬。
无忧无虑过完一生,不必在乎这个俗世的繁华和物质,正是寻善心底最渴望的。
他们前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让她感到平淡安宁的难能可贵之处。
司简搂紧了她,半晌低喃一声:“那就如你所愿。”
对他而言,其实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可以尝试,只要她能平平安安伴在他身边,只要每天醒来都能见到她开怀的笑颜,足矣。
他们还是先回了青霜宫。
青霜宫的弟子全都在大门处迎接他们,跪拜下去,大呼“恭迎主子”,四大管事亲自带头匍匐叩拜。
给予寻善最无上的荣耀。
这是司简一早就吩咐好的。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过白衣弟子跪拜的阵容,站在尽头,回视他们。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寻善眼底泪光闪烁。
他们在青霜宫住了几日。
那一日,殿外的玉兰开的颓靡,白色如浪潮,在枝头颤颤抖动,一色芬芳。
寻善开了窗户,往外看去,心里感到无尽舒畅。
三娘进来,手里拿了一卷画,走到寻善身后道:“夫人。”
“三娘。”寻善回头笑,笑容明媚,她拉她坐下来,跟她絮絮叨叨讲她在大理的事情,“那里的天空真蓝,一色纯净,花是很红的颜色,很漂亮,我在这里远远没有见过。那里的姑娘都很淳朴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