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冠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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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青霜。那一场杀戮,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了。也许不是他们的错,也许不是王氏的错,亦不是刘氏的错,错就错在一切都恰好汇集到了同一个时间和地点,而后,血流成河,尸骨成堆。
沧澜闭了闭眼,怜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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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见,迷茫
白熙来过一次。她成为学艺弟子,装扮都不一样了,着白底绣朱雀的袍子,映着明净的面容显得贵气不少。
她洋洋得意带来好多东西,糕点水果用一个篮子装着过来,笑意盈盈道:“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真好,小熙。”
“快尝尝。”
白熙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寻善嘴里,寻善咬一口,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好吃。”
“那当然了,外头是吃不到那般厉害的糕点,青霜宫的厨师也是非同凡响啊!”
“要是能拿给爹爹吃就好了。”
虽然她记忆空白,但是在那段茫然的时间内,她还是知道谁是对她好的。爹爹总是一遍遍摸着她的头,唤她:“寻善,乖丫头,早点醒过来,爹爹带你去外头玩。可怜的孩子,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个世上好多有趣的东西。”
想着,那些模糊的记忆就清晰起来,一下子袭击她的脑海。她想起很多往事。
天热了,爹爹就用扇子一直给她扇风。天冷了,就在边上给她生火,给她披厚厚的被子。爹爹一直给她讲一个故事:“从前啊,有一户大户人家,生了一对龙凤胎,但是啊,主人重男轻女,待哥哥很好,妹妹得不到半点怜爱,生来就是哥哥的祭品。世人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妹妹存在啊。妹妹很伤心,于是故意弄伤自己。后来,妹妹向神灵许了一个愿,想要哥哥入地狱。妹妹的愿望实现了,但是妹妹也因此遭到了厄运,哥哥死了,她并不开心,陷进另一个泥潭里。”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止住了,爹爹没有再讲下去。离开西山的时候,爹爹给她理衣服,轻声道:“孩子,等你归来,爹爹就给你把故事讲完。”
那时的寻善是没有半点反应的。爹爹就摸摸她的头,送她离开了。
“妹妹陷进另一个泥潭。”她喃喃,“接下去是什么?”
白熙见她发呆,问:“什么?你说什么?”
寻善看着满桌的吃食,眼里泪光闪过:“小熙,我想找爹爹。”
“寻善?”白熙笑意一僵,想起来意,便问:“寻善,你爹爹是住在西山吧?”
“嗯。”
“他不离开吗?”
“爹爹说等我回家给我讲故事。”
白熙脸上显出惊讶的神色,目光闪了闪,最终小声暗骂:“固执的老头。”
虽然她老早就听颜老说西山会成为一块危险之地,但当听到青霜宫自己承认要去争夺西山作为一块野外围场的消息,她还是免不了为颜老担心。问过寻善之后更是不安。
“你爹……。”白熙斟酌语句,“寻善,如果你爹他离开你,你会怎么样?”
寻善不明白她的意思,茫然。
白熙拍一下自己的额头,耸肩:“好吧,没事,你吃吧。也别回去,还不到一月与亲人相见的日子。”
“什么时候?”
“每个月的初一。你要等到下月了。”
寻善应一声,垂头不语。
白熙也终究没和她讲关于主子派人收平西山一事。
司简派出了很多人,一队以唐年君为首,明里交涉。另一队由沧澜带着,暗处进行。沧澜那支,行事隐秘。
断完局势,他坐下看书,殿内明亮。殿前的校场上空无一人,散落着飘下的玉兰花瓣。
寻善站在校场边上,看着那座石碑,再看着那座三重殿,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跑到这里来。刚想走,就见前方走来一群白衣正名女弟子。
女子大都貌美,说说笑笑,相伴而来。其中有几位是眼熟的,正是她来第一日时遇见的放风筝的流雅与书人。
流雅自然也见到寻善了,上前不无嘲讽道:“原来是新来的杂役啊,怎么,没事干,来我们弟子们比武的校场作甚?哦,你只怕不知校场是何物吧?”
话落,众人掩嘴笑,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不知为何,寻善竟大了胆子道:“在主子的端华殿前喧哗,真正是有教养的正名弟子。”
这一句话连寻善都觉得不像是自己讲的,好像有谁占据了她的身子代替她说的。要是白熙听见定跌破眼睛。
流雅脸色一白,“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
“流雅,此话倒是这个杂役说对了,勿气。”书人劝道,“不与她一般见识。”
流雅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在众多弟子中,流雅算是嚣张的一个,听闻她武艺不错,根骨绝佳,又是从江湖上有名的门派花针绣庄里出来的,因此一直骄傲凌人。也听闻她一直仰慕主子。
寻善想到那个风筝,不自觉想笑,咧了嘴巴,抬眼,却见端华殿的殿门开了一道缝,里面闪过一角白衣。她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要过去推开那扇门。
事实上她也那么做了,走过那个大校场,迈上九层台阶,站在殿门前。
红木的厚重大门自己开了,那个白衣男子风华灼灼的站在她面前。
看着他清冷的眼神,她一瞬间愣住。竟是那夜在河边上的男子。“主子……。”
司简的目光越过她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穹,一只花蝴蝶风筝恣意迎风飞翔。
“谁在放?”
寻善回头见到那只熟悉的风筝,吃了一惊,“花蝴蝶。”
她想起流雅傲然的表情,再看司简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司简走出来,走到与她并肩的距离停住。“叫什么名字?”
微风里,寻善嗅到他身上有一股冷香,像是冰雪的冷冽味,又像是凛凛梅香。
“流雅。”她几乎不受控制的说出口。
司简没有看她,又问:“你叫什么?”轻如浮云的声音。
寻善愣了许久,像是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是谁了。好半响才缓缓答:“颜寻善。”
司简侧头看着她,迷离的眼底有迷蒙的雾气漂浮,寻善恍惚看到那双美丽的眼里有亮光一闪而过,流光溢彩,再次惊艳了她的整个生命。
她往后退开来,却不想一脚踏空,身子跌落。司简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回平台,力道控制得很好,她没有任何不适,稳稳站回他身边。
有那么一瞬,看着他的凤目,她脑子里就又晃过那角白衣,这一次,拂过了她的眼,而她抓住了。
司简缩回手,看着她抓着自己的广袖发呆。
“颜寻善。”他叫她的名字,认认真真,也清清冷冷。
她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放开他的衣袖,忙不迭致歉。青丝从耳边划落,荡过她的面颊,添上一抹楚楚动人,也愈显纯净。
司简的眼里浮起不易察觉的悲伤,“不会武艺?”
“是,主子。”寻善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我是杂役。”
司简看着越飞越远的风筝,问:“想学吗?”
“不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司简也毫不意外,淡淡道:“为何不想?”
“为何去想一件离自己遥远的东西?”
司简侧目,细细瞧着她,“遥远?”他的眼里有寻善看不明白的神色。
不过,寻善倒是明白一点,那便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的男人并不是个面目狰狞的人,相反,他显得很清心寡欲,像是不在乎这个俗世一样。这样的人怎么会逼宫夺势呢?当然,里头的内幕也不是她一个局外人能想明白的。
“你走吧。”司简淡声道,走回殿内合上门。
寻善抬着头看飞成一个小黑点的风筝,主子会惩罚流雅吗?
第八章 照顾糖糖
果然,青霜宫是容不得有半点毁坏规矩的事情发生的。次日,浣衣院就传来正名弟子流雅被三娘带到刑事房受罪的消息,只因在距离端华殿不远处的地方放了一只风筝。
“我说过多少回,青霜宫里可以有娱乐,但是不准放风筝,你们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一个个在藐视主子的权威是吗?”一名浣衣女惟妙惟肖的模仿三娘当时的话语,倒真有几分相似。
姑娘们都被逗笑了。
寻善笑不出来,坐在一旁卖力洗衣服。
思思过来巡视,众人便闭上嘴干活。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是一个女孩的哭声,极其惨烈。众人一惊,纷纷抬头。寻善心中一跳,是糖糖。
过了一会,哭声渐小,似是被人带走了。
又过一会,院门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思思忙上前,作了一礼:“姑姑。”
众姑娘皆起身做礼,心中极其诧异。
三娘也不废话,直接道:“颜寻善出来。”
寻善眉头一跳,站出去,一脸茫然:“我是。”
“跟我走。”
转身离开。留下吃惊不已的众人。
思思小声问:“你犯错了吗?”她是万万想不到本分呆傻如寻善,竟会惹到三娘。
寻善茫然摇头,不明所以。
直到跟出去,三娘也不说明情况。她只得跟着她走。
一路无言来到一座精致寝殿,听见里头哭闹不止的女孩声,才醒悟过来。原来并不是在主子身上,而是糖糖。
“姑姑?”
“姜小姐被宠坏了,他人说服不了。她难得喜欢你,愿意跟你一起玩,这是你的荣幸。从今天起,姜小姐便是你的责任了。你就负责小姐的一切起居,伺候小姐。”
旁人打开殿门,请寻善进去。
一个小小的人影就冲了出来,直直扑进寻善怀里,大叫:“青霜哥哥!”声嘶竭力。
三娘脸色一沉,呵斥跟出来的四名婢女:“一个个都是饭桶,养你们何用,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
“姑姑恕罪!”婢女纷纷下跪求饶。
“下去!”三娘唤来婉儿,“另找四个丫头过来,给我机灵点,再看不住当心严惩不怠!”
婉儿领命退下。
三娘对着糖糖道:“小姐,应你要求找来这名浣衣女服伺,小姐可满意?”
糖糖抬起泪痕满面的小脸,吃惊地打量寻善,半晌点点头抽噎道:“你……你们不准打扰我……”
三娘面无表情,“小姐好生歇着。有事与婢女讲。”使给寻善一个眼色,离开。
待三娘一走,糖糖便一把推开寻善,“你不准管我!”
寻善呆住,“小姐……”
“我说了不准叫我小姐!”
糖糖擦干面颊,走进殿内。
殿内布置华丽,所用物品器具皆是上等,玩物也不在少数,摆满柜架。铺着白色起绒毯的地面上丢弃不少华服,一旁也碎了一个青瓷花瓶,另有一只绣墩翻在地上。
由此可见姜小姐的奢侈以及任性。但不知怎地,寻善却觉得糖糖是不快乐的,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放养在华丽牢笼里的金丝雀。无人关心她的内心想法,只是给一些无用的外在品。也不怪糖糖挖空心思想往外跑。
糖糖踢了踢桌脚,拎起一只茶杯玩,“你们都一样,都担心我会造反,会给青霜哥哥报仇……糖糖觉得哥哥他太可怜了……”她抽咽起来,“我很小就没了父母,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也没人要我,是青霜哥哥他……他收养我,可是王爷爷不要我,好凶的骂我,还骂青霜哥哥,他们,臭慕容,臭唐年君,还有老太婆,他们都也嫌弃我,可是青霜哥哥还是坚持留下我。给了我姓,给了我名字,把我当妹妹一样……。”
“你姓姜,是因为你不能姓王,因而跟着青霜母氏姓。”一番话脱口而出,让寻善自己都吃了一惊。
糖糖掉眼泪,点点头。“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可是司简杀了我的哥哥!”她突然声音扬高,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直砸在墙上,碎了一地。
寻善吓住,再看糖糖,那孩子又哭起来。她叹息道:“人死如灯灭,你的……青霜哥哥也许,对他来讲可能会是一种……解脱。”她笨拙地安慰。
糖糖忽的不哭了,抬头诧异地盯着寻善,低声道:“解脱?什么意思?”
寻善也呆住,解脱?是啊,她为何会说出解脱这个字来呢?
糖糖道:“哥哥他……。那一天晚上,哥哥也跟我说解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哦?原话是什么?”
“他说,他说叫我好好活着,会有人照顾我,他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等回来了就解脱了。我一直不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