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太监皇夫-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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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这才缓慢转过了身,烛光照亮了他的脸,突鲁赞难以置信,苏朝恩!他不是被凌迟处死?怎可能?眸底的异样一闪便掩下,再不见波澜。
苏朝恩脱下披风交给对手下,缓步走下台阶到了他跟前,双□□叉胸前行了一礼:“是老奴,但愿没有吓到相爷。”
突鲁赞也回了一礼:“一年前惊闻噩耗,实在是难以接受,现在见到公公,果然本相的直觉还是对的,这商姒帝国能有何人是公公的对手。”
苏朝恩闻言,起身笑看他:“没想到还有人记挂着老奴,老奴这遭鬼门关走得也算值了。相爷请随老奴来,地图除了我那干儿子,也只有我能知道在何处了。”
突鲁赞跟着他到了后殿,苏朝恩在床边的暗格中取出了地图挂到一面空墙上。上面的河流山川城池清晰如真,除了帝国各处,吐蕃等邻近各地也异常翔实,若非亲到过绝不可能绘得如此详细,画者的技巧之高超也着实令人惊叹。
突鲁赞触摸在上面:“传言不虚!”
说完转向苏朝恩:“公公现在也该透露谁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了,本相虽钦佩公公,但合作之事事关重大,总要见了你们真正的主子拟定协议才行。”
苏朝恩一笑:“这是自然。但是主子诸事缠身,不如我这个孤家寡人行动方便,要晚几日到,先派我们来此襄助相爷。”
突鲁赞颔首:“多年不见,他做事更周密了。”说完看向苏朝恩:“这里面定然有公公这个贵人的功劳。”
苏朝恩谦卑一笑:“相爷谬赞,老奴愧不敢当,是主子运筹帷幄,智勇双全。”
突鲁赞闻言抬手搓着嘴边的两撮小胡子:“公公现在可愿意告诉本相是如何金蝉脱壳的?”
苏朝恩笑看他:“不如等主子来了,让主子讲给相爷听,他布控全局,讲起来相爷更能听得尽兴。”
突鲁赞大笑,走近他:“天色不早了,谋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公公先随本相到紫宸殿休息,明日让婢女们把这安仁殿收拾收拾,公公继续住在这里,安仁殿也只有公公配住。”
苏朝恩当即行礼:“多谢相爷!”
☆、第109章 异变惊疑
两个月后,已是盛夏,暑气逼人,陕州要比他处凉爽些,陕州行宫一直都是避暑的行宫,商凌月没想到以静待动一等就是五个月,这日终于收到与往日不相同的消息,苏伯玉拿来给她时没直接让她看,而是让她召集凤耀灵、周昌邑等人,商凌月狐疑盯着他,一直等着。
凤耀灵几人来后,苏伯玉才展开信纸道:“昨天天刚亮,盘镐被奉义郡王率领的云中军攻下,吐蕃战败,弃了盘镐,向西南败逃。”
商凌月听罢震惊要比惊喜更多,盘镐收复自然高兴,可奉义郡王何时出了兵?凤耀灵不是不让出兵吗?他怎会轻举妄动?难道是他后面根据情势又与凤耀灵重新商议了?
周昌邑看向商凌月高兴道:“真是绝顶的好消息!统军的消息来得早,想必奉义郡王不久就有折子来请陛下回京了。”
吏部尚书却没他那么高兴,反而是眉头紧锁,拱手道:“启禀陛下,郡王兵出神速,出其不意为陛下收复失地确实是大功一件,但是没有经过陛下的同意,擅自调动大军入京,也是大逆之罪。现在盘镐在奉义郡王军队控制下,其心如何,谁也无法知道,陛下要谨慎对待,切不可被高兴冲昏了头。”
话音落后,户部礼部尚书附和:“臣附议。”“是啊,陛下,臣附议。”“臣附议。”
商凌月从没想过阿史那逻鶻调兵有什么问题,经他们一说,只觉小题大做,蹙了蹙眉。
凤耀灵此时看向她接着就道:“三位大人依据律法所虑有理,但毕竟只是想象,陛下不能因为假想的担忧便给任何人定罪,现在奉义郡王擅自调军是真,但收复失地也是真,功过各占一半,现在若非要论断,也只能功过相抵,不赏不惩,方不乱了法纪,让天下人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商凌月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朕晓得。”
刑部尚书又道:“陛下三思,自吐蕃攻占盘镐有五月,郡王做出调军收复失地决定前有时间请旨,却不作为,反借着打退吐蕃的幌子,名正言顺率三十万大军到了盘镐,现在整个西北和盘镐都是他的囊中之物,陛下可知,打退吐蕃并不需要三十万大军,其心如何,昭然若揭。”
阿史那逻鶻率军三十万肯定是为了应对苏伯玉,苏伯玉此时治他大逆之罪,完全可以,他带的人少了,势必会被一网打尽,商凌月都能想到这点儿,阿史那逻鶻更能想到,闻言未说什么,只点点头:“嗯。”
苏伯玉道:“启禀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奉义郡王此次必然是要一举收复失地,容不得半点儿损失,行军布排的机密事情,一旦请旨,便有泄露的危险,没有请旨也在情理之中。此次吐蕃长驱直入盘镐,如入无人之境,其势凶猛,郡王率三十万大军方能保得万无一失,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回失地,威慑吐蕃,与各处蠢蠢欲动的不臣之人,稳定民心。并没什么不妥。”
工部尚书当即出声附和:“陛下,统军所言甚是。”
苏伯玉继续道:“陛下现在会有顾虑,身在盘镐的奉义郡王定然也会有,他知擅自调军是大逆之罪,但一片赤诚为了陛下收复失地不惜犯罪,其心可嘉,我们在此怀疑郡王,会寒了将士的心,陛下现在当以安定郡王和广大将士为主。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宁可错信三千,不可冤枉一人,这般才能有更多的人愿意为陛下出生入死。”yz
商凌月没想到苏伯玉竟会向着奉义郡王说话,她自然相信奉义郡王,可被他这么劝说要相信,反倒感觉怪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惊醒过来自己对他的戒备,他们二人间的关系与这错综难解的政局又有多少区别,心头一时沉坠复杂起来。
就在此时,凤耀灵看向她道:“统军所言极是,这次陛下对郡王的态度至关重要,天下人都会看此行事,奖惩的度要拿捏好。”
商凌月这才回神,压着心头波动,凝视他笑道:“奉义郡王忠心耿耿,朕若猜疑他,莫说远在盘镐的将士,今日在座的你们就先要寒了心。”
顿了顿,她转向苏伯玉:“阿兄,如何奖惩你和凤相商议着决定吧,只要能安下奉义郡王的心便可。”
凤耀灵和苏伯玉起身领旨:“是。”
二人一个时辰后就拟好了圣旨,她看过后,盖上了玉玺便立即让用八百里传书送到盘镐。
黄昏时,行宫内的花苑凉亭中,周昌邑将斟好的酒递给苏伯玉道:“我们庆贺一下,奉义郡王果然等不及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你预料的一点儿都不差,这次他就是插翅也妄想逃出你我的手掌心。”
苏伯玉接过与他对饮。
周昌邑饮完放下酒杯:“可我有一个疑惑,你怎么就敢断定他一定会发兵,还不会请旨。”
苏伯玉将酒杯放在他面前,周昌邑给他继续斟满,他道:“吐蕃进来前,我撤走了明暗所有的守卫,除了那日守城的一万人,盘镐已无任何防卫,吐蕃占领后很快就会发现盘镐是座毫无防卫的虚城,他们可以随意设置守卫,而不必担心未清除干净旧的。你想想这种情况,若被阿史那逻鶻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周昌邑闻言微微笑了笑:“盘镐城守卫全无,虽是为了对付任何占领盘镐的人,但它还是个明显的漏洞,这么大一个破绽对京都了如指掌的阿史那逻鶻肯定看得出来是你干的,他怎么还会自投罗网,你让我揣度他的想法,他肯定不会来,你的算盘要落空。”
苏伯玉笑摇了摇头:“以己度人如何能揣摩出其心思。阿史那逻鶻这个人非常极端,偏爱险中求胜,自从他做了单于都护府的都护,十有□□做过的事情都如此,这一计就是专门针对他的。虽说破绽看起来是个陷阱,但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盘镐守卫密布,光明中就有十万,暗中更是不计其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若当真率军来攻,取胜后能守住的可能也就只有五成,但现在成了十成,固若金汤的盘镐现在就是他的,完全由他掌控,这诱惑大不大?”
周昌邑嗤笑:“大是大,但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一旦据有盘镐就成了铁笼中的困兽,受制于笼子,无法施展拳脚,只能守不可攻。而我们虽然失了盘镐,却机动灵活,想怎么对付他都可以。”
苏伯玉摇摇头:“也并非如此,他和吐蕃不一样,他名正言顺攻占盘镐,得天下人心,占尽有利地位,只要他在盘镐规规矩矩,不做反叛之事,我们就不能讨伐他。此举我们得到的好处只有一个。”
周昌邑想不到:“是什么?”
苏伯玉笑凝他:“把他从暗处调到了明处,他占了盘镐,只要陛下和皇子在我们手中一日,他就处处被动,受我们牵制,不敢轻举妄动。”
周昌邑想不通了:“我怎么觉得这次我们损失太大了,要杀他何必这么曲折迂回?”
苏伯玉挑眉:“大吗?”
周昌邑皱眉道:“当然大,盘镐是皇城,得它便是得半个天下,你却为了渐渐的杀一个人,放弃了半个天下。”
苏伯玉笑抬手轻拍下了他的肩:“阿史那氏世代忠良,如若我们毫无原因杀了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东突厥族民交代?如何向云中城唯他马首是瞻的将士交代?昌邑,我要的不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帝国,他要死也必须死的身败名裂,这颗眼中钉要拔就得彻底。”
周昌邑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拿起线报指出其中几句:“吐蕃军队折损太过严重,云中军战力强悍,但吐蕃军也不弱,当年狼狈败退也没有损失这么多。”
苏伯玉按下他手中的奏报,凝视他道:“还有一种可能你要想到,奉义郡王一旦要反,偌大的商姒帝国单靠他自己夺取还势单力薄,就像今日的吐蕃,他需要同盟者。”
周昌邑经他一提醒,当即道:“你是说吐蕃?”
苏伯玉轻轻颔首:“吐蕃只是商姒帝国的敌人,而不是他的。”
周昌邑道:“但这是他叛国,如果并非我们猜测,他一心辅佐商凌月,还要迎回她,怎么办?”
苏伯玉边听他说边走到凉亭的栏杆旁,举目眺望,不远处的湖水中开碧荷接天,花瓣袅娜,美得令人神怡:“不必杞人忧天了,过来陪我赏荷,届时我自有应对的办法。”
此时殿内,商凌月召见凤耀灵问:“你们何时改变了主意出兵的?”
凤耀灵道:“陛下误会,臣并没有变,这次是郡王自作主张。”
商凌月诧异:“他为什么不跟你商量?”
凤耀灵凝视她道:“我们二人在此事上意见相左,他不愿意听我的。”
商凌月蹙了蹙眉:“你们这样,朕感觉很不好,还没跟苏伯玉过招,我们已经先内部意见不统一。阿史那逻鶻此时出兵,虽说成功打退了吐蕃,可我们暴露了实力,也没占多少优势。我更赞成你做的决定,现在的情形,我们完全陷入被动。”
☆、第110章 伯玉隐秘
凤耀灵叹了口气:“臣已经给郡王写了信,等他回信便知道他具体是如何谋划的。”
商凌月又问:“你为何赞同苏伯玉给阿史那逻鶻传安抚的圣旨?”
凤耀灵凝视她道:“苏伯玉想要试探奉义郡王,推动事态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而奉义郡王这次所为完全落了苏伯玉借吐蕃入侵设的圈套。”
商凌月怔住:“什么圈套?”
凤耀灵详细说了这次盘镐空无守卫的情形,商凌月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皱眉道:“照你说这么明显,你也在信里给他分析清楚利弊了,他怎么还会出兵呢?”
凤耀灵面色不再像方才那么轻松:“陛下也看出来了,奉义郡王身经百战不会不懂,但明知故犯,若非他真有奇谋,便是臣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商凌月还没明白他最后半句是什么意思,狐疑问了出来。
凤耀灵凝视她复杂道:“他当真有反心。从这点儿上来看,盘镐便不是我们刚才分析的局势。”
商凌月从没往这里想过,难以相信:“他怎么会?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兢兢业业得为朕做事,他骗了朕可能,但房相都相信他,难道他把房相都骗了?”
凤耀灵叹笑道:“还有更不能让陛下接受的真相,但这些只是最坏的结果,臣的猜测,不足为凭。郡王忠心与否,日久便可见分晓,所以臣今日顺水推舟,明早信就能到盘镐,我们等他的回信。”
商凌月看他安慰她,可眉宇间微微隆起的小山还是泄露了他难以释然的心绪,心情不由也沉重起来,无法放松。
但是就在第二日早朝时,从盘镐传来的八百里加急传信就到了商凌月手里,算时间,跟他们传出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