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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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说,以后门里有任何事都先由我代书信转达她,除此以外,就不需要他人了。”
聂玉凡听完呼吸猛然一窒,之后他慢慢睁大眼,看向自己滞在空中的手,犹如落叶一般轻地缓慢垂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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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离
聂玉凡垂下手,一时身体僵硬好像块坏死朽木,室光流转在那憔白面容上,又好似不堪一击的脆弱薄纸,周遭一点响动,一点触碰,都能够使其支离破碎。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门里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接手,然后再亲自去跟小娴汇报的,可为什么……
聂玉凡目光开始散乱地扫向地面,犹如迷失黑夜的孩童那样无助无措,双眸里闪着清晰痛意,而干裂薄薄的唇已颤抖得发不出声音,他空荡茫然的大脑里,只失控地回响着一个声音——
是小娴不想见他,不想见他了。
——除此以外,就不需要他人了。
这句话再次涌现,忽如炸弹轰然在脑海里炸开,聂玉凡胸口猛一震荡,好似承受不了体内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薄而出。
艳红血液坠溅在地面上,仿佛绽开一朵朵惊心动魄的朱花。
“副门主!”
纪琴心惊叫道,急忙将他扶稳到床边,拿起帕子就将残留在他唇边的血液一点点拭去。
可聂玉凡宛若断线木偶,短瞬失去所有反应,任纪琴扶着擦拭着,而表情却木然失魂。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小娴要在信中这么说……
聂玉凡忽然用手狠狠按住头,开始拼力狂劲地想,像洪水一般冲破所有思绪,辗平所有纠结,可偏偏任他千思百想了无数回,几乎已将大脑完全掏空了,却始终寻得不到一个答案。
“……”
见他这样子,纪琴一贯冷静的脸上也显现出情急,怎会不知,眼前人一直都是门主最信赖的人,从她当年被带回小院时就清楚了。每次门主出现他都会从旁跟随,若叶护花一般时时刻刻守在对方身边,门里上下也只有他,知道夜殇主的真实身分。
可这份关系,这份让纪琴一直认为无人可取代的关系,为何好像在一夜之间破碎了?
如今门主信中指定由她将门里事务传达,一方面虽加强了她的权利,证明门主对自己信赖有加,可另一方面却……
纪琴将信纸折好,心中疑惑成云,竟毫不避讳地问出:“是不是之前你与门主闹气?现在门主生气才会发这么封书信给我?”
闹气……
这句话传入聂玉凡耳中,却几乎要让他失笑出声了。
与小娴闹气?或许该说,他何曾有恼过她啊……
看聂玉凡表情木然,纪琴便知自己想错,锁眉喃念道:“那门主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三个字又像玻碴碾过薄弱心头,引起阵阵痉挛痛抖,聂玉凡捂住不断颠荡气涌的胸口,强强咽下喉咙蹿升的甜腥,只在心中想着,或许那答案……他已经知晓。
“不行,我还是写信向门主问个清楚吧。”
纪琴想他刚刚吐血,显然是此事让他受了刺激,两手一紧决心问个明白。
“不要问,纪琴……”
聂玉凡听完竟竭尽全力拉住她,涌窜眼底的坚持覆住那痛苦不堪的情绪,朝她摇摇头:“一切,就按照门主所说的做。”
“可是……”
纪琴欲再开口,却被聂玉凡打断。
“她这么决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聂玉凡紧接扇落绵睫,遮住眸中似残花败落的凄哀,脑海里隐约浮现一对珠联璧合的身影,那是相同的飘长雪衣,流墨乌发,携手并肩相依,让他永远望尘莫及。
小娴,已经不需要他了。
“纪琴,以后门里的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聂玉凡低头,声音怆然暗哑,亦若凋零的忧伤花瓣,被风卷入谷底。
纪琴见他强行起身,惊慌道:“你这是做什么?”
聂玉凡慢慢挣脱开她搀扶的手,笑容清若虚风:“我该离开了……”
纪琴睁大眼的同时,聂玉凡已将床边预备好的净洁长衣披上身,系好腰带,平日的简单动作如今却被他十分艰难地进行,只因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动起身上的伤口,如长针穿骨般令人疼得咬牙隐忍。
可那背过的表情却让纪琴无从得知,只坚持道:“不行,你伤势这么重,至少要在床上休养几日才行!”
聂玉凡换好衣后,回首笑了笑:“那是对别人,我都已经躺了三天三夜,早无大碍了。”
纪琴只觉他此刻笑容,更衬出那张脸容苍白无力,竭尽挽留道:“那至少,等门主来了再把事问清……”
“纪琴。”聂玉凡将长剑别在腰间,仿佛没听到她方才话语一般,随后抬起头,“无论如何,都不许把我受伤的事告知门主。”
纪琴忽然一怔,那双直盯她的褐瞳里,正散发出一股不容人拒绝的震慑力量,几乎能令日月避进云层,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沉肃静。而那轻若叶落的声音,却暗含着无比认真,让纪琴思维陷入一瞬停滞状态。
这刻她只觉聂玉凡好像全然变了个人,被那股力量压制到不得不答应,最后点点头。
聂玉凡这才莞尔,目光又恢复以往的清暖明润,仿佛刚刚不过是场错觉。
他环视一遍房间,虽然短暂却像把与碧云楼有关的所有回忆都收入眼底,至少目前,他不会再出现这里。
左手握紧那条纱帕,扫向时,是视线停驻最久的时候,之后聂玉凡将它塞入怀中,朝门口走去。
“对了……”他半途忽然又止步,回首看向纪琴一脸担忧的神情,唇边抹开促狭笑意,“不要派人跟着我,放心,我没事的。”
余音在空气里回荡,而屋内只剩纪琴一个人,看着桌上凉凉甘苦的药汤,她最终无奈地叹口气。
街上车马如潮,聂玉凡尽量避开人群擦墙而行,也不清楚走了多久,他只知自己朝着华枫山的方向越来越近。
能容下他的地方,终究只有那里了吗?
小娴……
一遍遍唤着这个名字,聂玉凡拧紧眉,震痛的余波又转瞬侵袭而来。
不能见她,他怎能忍受自己不能见她?可已经不行了,信中意思讲的很清楚,现在她根本不想见自己,甚至连亲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啊……
衣衫贴着腰腹隐约传来黏稠的感觉,他探进后,却摸出了一手血渍。
看来伤口随着走动又重新裂化开,聂玉凡转而苦笑,却已是浑不在意,继续朝华枫山的方向前行。
********
深夜诡云重卷,在地面覆延起一层浓厚深影,犹如恶鬼冤魂弥散,连人的倒影都被吞噬入腹。
一条狭长小巷里,有两人抬着顶青布小轿,正停在帝都西街的某处宅院前。
很快轿中人走出,小心翼翼环顾下四周,才步入院内。
借着依稀月光,可见破败墙壁上爬满藤条,主道两旁衰草纵生,院里偶尔传来几声嘶哑刺耳的黑鸦叫音,显得荒凉而毫无生气。
可偏偏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冯府主人冯仪,这座宅院本是他几年前买下的,但被空置荒废了许久,才形成如今这番情景。
不过冯仪行走间脚步顺畅,显然对周遭环境并不陌生,他径直朝一间青砖小屋走去,可当推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不禁皱起老眉。
之后屋内亮起微弱烛火,看来冯仪也是早有准备,广袖掸了掸椅上灰尘,干脆坐下,静候起某人的到来。
漫漫长夜寂寥,屋外不时又响起几声栖鸦叫嚣,让人心境顿生烦躁。
就在冯仪等得不耐烦时,朽门吱呀一响,一名头戴帷帽的黑衣男子推门而入。
冯仪倒不吃惊,横眉斜眼,冷嘲热讽道:“让老夫等候如此之久,贵国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诚意了。”
男子也不言语,静立门前仿若撑天黑柱一般,竟带出种诡谲怪异的气氛。
冯仪忽觉对方有些哪里不对劲,眉头压下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人选的事究竟怎样了?”
男子听完终有了反应,将帷帽摘下,刚巧此刻烛蕊“啪”一响,于空中爆开个小小灯花,令昏暗屋中灼亮一瞬。
“你……”冯仪瞪大眼,待看清那张冷峻陌生的脸庞,面色倏然一变,“你,你是谁?”
他与邬国使者约在这里私下相见,所以怎会不清对方容貌,一瞧眼前出现个陌生男子,冯仪当感不妙。
池晔面无表情,只朝他简单明了道:“你要等的人,不会来了。”
冯仪浑身一震,原本他行事甚为小心,选中这位置偏僻的宅院里与人深夜约见,却不晓如今行踪,竟然还是败露!
这下冯仪色变神慌,因之前考虑要见的人为敌国使者,事情自然越隐秘越好,身边就没有多带人手,可现在事出意外,既然对方能追踪至此,就绝不是自己那几名侍所能对付的,况且还是能够赶来的情况下。
冯仪尽量保持镇定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会擅自闯入老夫的宅院?”
池晔冷言道:“取你的命。”
四个字,言简意赅,同时也欲把冯仪的心肺活活掏出般,立即吓得他全身冷汗涔涔,忽然连字都嚼不清楚:“老夫与……阁下素未蒙面,不知这中间……究竟存何冤仇,是否阁下弄错了……”
池晔冷哼一声,似乎懒得与他多费唇舌,手指利索地一弹剑柄,刃锋与剑鞘摩擦出凌脆之音,让冯仪登时惊恐至极点,再稳不住心神,顺着侧门慌忙而逃。
可惜他还未跑出几步,一道森厉银芒伴着瑟瑟风音从暗处横闪袭来,最后数根细长三寸的银针整齐排落在冯仪脚下,适时止住对方的前行。
“这天黑路滑的,冯大人跑得这么急,小心摔着啊。”
突兀破开夜幕的声音,清美宛若天籁,而那悠散曼然的语调中,又深深透出几分讥诮。
但冯仪此刻可顾不得去留意对方声音,双眼直愣盯向地面一排泛闪寒光的银针,当即倒吸口冷气,紧接眼尾往院落一角扫去,才发现不远枯树下正立有一道白飘飘人影,那与黑夜形成强烈对比的颜色,就如同死坟中乍然蹦出个森白人偶那般可怖,令冯仪身形一瘫,几乎吓得魂飞天外。
他浑身簌簌颤抖的同时,那白影逐渐从阴影下脱现而出,披散乌发直垂削肩,柔卷衣袖伴浅风翩舞,清长优雅的身姿恍若半月仙,周边浮动着银白薄薄流光,一时又衬他美若雾中剪影,虚渺而不真实地存在。
直至临近,冯仪才咽下一口惊呼,终于认清楚眼前那张脸容,不是兰玖容又是谁?
☆、癫狂
冯仪望向他,表情好似看呆看懵,隔了半晌才断续道:“你,你不是……兰……”
祁容目光垂凝,朦缈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而唇边微扬的笑意,好像月下清泉荡漾起的涟幻水花,浅浅下,却也是种破碎后的虚空美好。
他唇线划开,声音在空气中流动,空洞而诡异,回应道:“我不是兰玖容啊……”
冯仪一听,又是将他仔仔细细看一遍,那张绝美到令人屏息的面容,怎会不是他?莫非是对方的鬼魂不成?
冯仪没去深琢这番话,看到熟悉的人心里总会回过神。可当池晔由后追来,最后恭敬站在祁容身后时,又不禁愕然傻眼。
“看。”此刻祁容伸出长指,引导对方慌乱的视线朝宅院门前望去,就见墙外有一片火光在闪亮移动,隐隐还可听到些人声躁动。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难不成是官兵……”冯仪顿时惊道。
祁容笑了笑:“所以说,对方若看到本朝这么多兵员在外巡视,肯定就悄然落逃了。”
他继而深深看向冯仪:“这些年,大人与邬国暗通款曲,私下运送粮草之事,想必从中落得不少好处吧?”
邬国虽国力日盛,但不像天朝地大富饶,所处地势气候寒冷,严重影响谷物粮草收成,这也是邬国妄不敢轻易出兵的原因,若后方粮草补给军基不济,或许敌军都不必经过长期久战,他们就已经兵倒如山。
祁容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蓝账本,在冯仪眼前晃了晃,道:“大人虽然贿赂了诸仓监丞陈昇,但不知他手里还有这么一本隐秘账本吧?里面记录了近年来你们私下运送粮草的数量及走向,算一算数目,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