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第1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还掺杂着无限幽怨。
瞧向那两个人,祁容正咬牙切齿,拢指攥拳,完全地妒夫模样。目光立化刀片,直往对方身上乱刺。
尽管旁边怨念强烈,可聂玉凡视而不见,与奚勍谈完,便抬首望一眼碧空,只觉今日天气,真不错啊。
“玉凡,你对宫中各处尚不熟悉,不如我们先随意走走。”在他面前,奚勍也不讲那么多宫规礼数,说完之后,看了祁容一眼。
本正绞在聂玉凡身上的目光顿时收回。祁容开始若无其事地微扬下颚,摆出一副金尊难移的架子。
其实奚勍也没指望他会去,于是丢下句:“那我们走了。”两人便在一大批侍婢的跟随下,缓步离开。
祁容先是一愣,随即盯向两道极为相称的背影,胸口积愤难泄,跟爬了无数只蚂蚁似的灼躁,稍后大感不放心,冲身旁儿子道:“昀儿,你快跟过去。”
“诶?”祁昀不理解地抬头。
祁容没多加解释,目视前方,冲着某人咬字道:“记住,你可是父皇这一边的。”
祁昀更为不解了,可在他一番催促交待下,只得巅巅儿迈着小步追上前。有些硬着头皮,隔在二人之间行走。
后来祁昀才知道,原来母后与聂将军在少时曾为同门师兄妹,感情甚笃。此次邬国愿归降天朝,也与对方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每隔一段时间聂将军前来宫中觐见,母后会请他参加小筵,彼此闲聊畅谈,而那个时候,父皇的脸色通常都是极为难看的。
说来奇怪,不知道什么原因,父皇好像很讨厌聂将军,而聂将军似乎也不怎么喜欢父皇。尤其母后在场的时候,二人见面基本上是一句话不讲,父皇总在一旁咬牙生气,而聂将军视若无睹,与母后却谈得甚为开心。
母后不若宫中那些娇柔百媚的妃嫔,武功高超,处事果决,自有一番独特清冷的气质。每当母后换上窄袖纹衣,手持弓弩,与聂将军比试箭法的时候,更是飒爽凛然,神采高华,完全震慑住全场人的气势。
不过奚勍与聂玉凡比试箭法前,总会受到一些特别干扰。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政事急需处理吗?”回廊里,阳光从外透洒。奚勍已换上轻巧箭衣,拂擦过淡淡光缕转身,姿容有如朝霞皎月,正要同聂玉凡往演武场走去。
祁容眼神挟刺似的往对方身上一扫,声音却一本正经:“朕后来又想了想,也不是很急。”刚刚筵后奚勍邀请对方切磋箭法,他立马改变主意。
奚勍有些皱眉。前两次他跟着去,虽说在一旁观看,但总会“不小心”摔碎茶杯,制造些意外噪音,或者半途弄个身体不适,让她搀扶回宫。所以与玉凡的比试还没有顺利进行过一次。
可能是太了解对方,这回奚勍很干脆地拒绝:“我只是跟玉凡切磋下箭法,你就不要过来添乱了。”说着迈步往前走。
祁容眉梢一跳,眼见拦不住,开口道:“朕不准!”
奚勍回过头,几乎习惯性地问:“又怎么了?”
祁容不语,只是阴郁着脸,目光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
奚勍黛眉凝紧,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嘴里啧了一声:“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你这小心眼的毛病,还改不过来呢。”
想彼此破镜重圆,心神相属。如今有些事玉凡都肯放下,他却还一个劲地犯矫情耍小性儿。看来不好的毛病,就得治。
“噗——”聂玉凡在旁捂住嘴,忍不住想笑。
或许这话说得太直白,祁容听了不免脸色铁青,等瞅见聂玉凡的反应,双目直恨不得喷出火来。
“我们走吧。”奚勍说完转身。其实她与玉凡见面的机会,一个月也不过一两次而已。
聂玉凡方挪动步子,可感受到那股怒煞气焰仍停驻在自己身上,不禁抬起头。
刹时,二人视线一接触,眸底都于瞬刻迸发出强烈的电波,碰撞连连,乍开花火。原本清新飘香的空气里,竟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祁容敛紧神色,眼神涌聚着激荡,似能吞噬星云万空。而聂玉凡表情淡冷,恰若浮云清风。
二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一阵儿,稍后,聂玉凡忽然抬起手,动作颇为洒脱地抚过耳畔一缕乌黑亮泽的长发,随即又瞄眼他的,才似笑非笑地离开。
“你……”祁容嘴角猛一抽搐,气得肺都快炸开。口中隐有磨牙响动,恨道:“阴魂不散的……迟早有一日,朕就把你……”心念电转,想他如今拜自己为尊,祁容又转瞬浮现深笑,其中还夹杂一丝阴谋的味道。改日寻个机会,将他发配到边疆好了。
低头思索,正越想越觉愉悦时。奚勍突然回首,仿佛听到他心声一般,道:“对了,我想着以后就让玉凡陪在昀儿的身边,能助他在武艺方面多些进益。”
下午,祁容将儿子唤来。
“你母后要安排那个姓聂的,日后教你习武。”
祁昀听后扬起眉梢:“真的吗?”
祁容见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神色不悦:“昀儿喜欢他?”
祁昀显然忘记自己该是站在哪一方的事了,老实点点头。
祁容气怒,没想到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也要“叛离”自己,带着逼问语气:“昀儿是喜欢他还是父皇?”
“当然是父皇了!”这次祁昀毫不犹豫道,才看到对方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接着慢慢吐字,“可是,聂将军为人亲切随和,儿臣也很喜欢啊。”
祁容神经一僵,脸色由春暖花开过渡到冬日霜雪:“你才认识他多久,自然不了解这个人。”
祁昀歪过脑袋:“可母后对聂将军很信任啊,而且儿臣想要像对方一样,能够习得一身好武艺。”
前一句戳到祁容痛点,咬唇冷嗤:“哼,当初朕若不是为了你母后,论起武功,他何以比得过朕?”
“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得啊。”门外传来奚勍由远及近的声音。这次与玉凡的箭术比试不分上下,但过程很是愉快。
祁容心里还为之前的事闹别扭呢,因此见她来也没理会。而祁昀倒显得一脸诧异,原来他看似孱弱的父皇,以前竟也身怀绝世武功,急忙追问:“那父皇为什么现在……”
祁容叹一声:“当年朕正是为了救你母后……才甘愿舍弃武功。”边说边凄怨地往奚勍那瞥了一眼。
祁昀听后,大受感动,想不到他的父皇曾为母后付出这么多。
奚勍却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是啊。当初若不是因为你,恐怕我也不会遭受如此祸事。”
祁昀听不懂,祁容却有些脸色青白,闷闷不语。
随后奚勍见他身旁放着面铜镜,近来几日他总是没事就照镜子,越来越在意那头灰白的长发了。
一时间,心底似无奈似心疼。奚勍走上前,将一双玉手搭在他肩上,眸底忽然漾起轻柔的涟漪:“好了,别再照了,头发这个样子,也很好看啊……”
祁容浑身一震,抬头看到奚勍脸上正盈满浅润的笑意,然后朝着他地发,轻轻落下一吻。
立时,无限甜蜜与喜悦忽如潮涌般冲淡一切不快。祁容转将奚勍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夫妻俩开始对视而笑,气氛忽然好得不得了。
其实祁昀觉得父皇的脾气很好哄,以前母后生气,总要过个两三日才转好,可现在母后一句话,父皇就马上欢喜得不行,这不没多一会儿,两个人就撇下他,往内室走去了。
祁昀心底泛起小失落,不过想到聂将军日后会教自己习武,精神不免又是一振。
☆、携手终生·后续(终)
祁容虽被哄好,可某些碍眼的人就像一根驻入心底的刺,看不见的时候还好,可一旦对方出现眼前,那根小刺便会抽痛得厉害。
因此日子没平静下来多久,二人看似和睦相处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祁容下令赐婚,决定将广翼侯付家的女儿许配给聂玉凡。而此事终于触动到聂玉凡的底线,二人翻脸,在寿心殿大吵了一架。祁容大怒,说他竟敢违抗圣旨,理应严惩。聂玉凡却将生死置之度外,意态坚决,只道绝不与对方结成这桩婚事。
二人吵得互不退让,最后还是由奚勍出面才给劝开。随即广翼侯也前来请罪,原来付家千金早在一出生就与人订下了娃娃亲,所以这桩婚事总算平息下来。
对于祁容的做法,奚勍此次反而没做过多责怪,因为她知道,玉凡确实该到成家的年纪,可彼此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这种想法只能藏于心底,不能开口,更不能去逼迫他。
深夜。紫烟熏香飘袅,在殿内氤氲出一派迷离梦境。浅金色的帐幔遮垂,宛若流动的透薄轻霭,掩住帐内一片旖旎风光。
“勍儿……”温香软玉在怀,祁容动作怜爱地搂过她,思付片刻,突然开口:“朕,好想再要几个孩子……”
奚勍不由诧愕,看到那双与自己相瞩的墨色眸子,正如夜一样沉静,如水一样温柔,覆盖住她的思绪。
祁容抿了抿唇,缓慢吐字:“昀儿一个人在宫中,终究是太过寂寞了。”
听到这句,奚勍睫尖轻轻颤动。想他如今贵为天下至尊,基业辉煌,后宫佳丽缤纷,他却只与自己朝夕相处。虽说有了祁昀这个皇儿,但从子嗣上讲仍是过于单薄。
其实这一点奚勍能够理解,也无可拒绝,谁叫自己嫁给一个不平凡的男人。况且关于儿女的事,即使他今夜不提,也看得出来,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很努力。
奚勍垂睫莞尔,祁容一见她这般表情,便知是愿意的,立即吻下软红唇瓣。这刻目辉亮若星点,流露出喜极的期盼,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朕,想再要个公主……”
奚勍诧然,本以为他是想给昀儿添一个皇弟的。
“生个公主,像你一样美……”接着祁容柔语低呢,手指抚上她剔透白皙的颊肌,好似冰雪与珍珠相融一起。墨眸中盛满海水般的浓挚情意,之后吐字,带有不容违拗的坚持:“朕决定了,就要个女儿!”
奚勍扑哧一笑,白他一眼:“这种事,又不是你说了算。”
祁容微微颦眉,岂料竟犯起执拗:“朕不管,朕就要女儿!”
奚勍瞧他急得那样儿,恨不得现在就抱上似的,斜睨道:“儿子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女儿。”
祁容听后,神色忽由急切转为淡静,眼底却晃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哼,养儿子实在太不可靠了,像昀儿如今就很喜欢那个姓聂的。所以还是娇贵如金的女儿好,既乖巧又贴心,以后会跟小棉袄似的黏着自己,多暖多亲啊。既然姓聂的不肯走,今后他就得多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奚勍皱起眉头,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瞧那唇边笑纹都扩散到整张面庞了,就跟在暗自盘算着什么,古怪地很。
“这种事急不得,还是随天意吧。”奚勍淡淡抛下句,准备睡了。怎料对方一回神,身子竟马上贴过来。
“勍儿……”雪腻冰莲般的肌肤因摩滑而渐渐生热,祁容嗓音软哑,又有些撒娇,“既然你都同意……也就该努力一些……”
绝美无暇的容颜近在咫尺,带来一种触目心惊的美丽。奚勍略有晕眩,上方人影俯身而下,肩侧垂落的丝缕长发撩过玉颈雪颊,恍凝缠身妖气,正勾惹着寸寸肌肤。
真没办法啊。
奚勍无奈一叹,唇瓣已被对方索了香,情意绵缠的气息徘徊彼此之间,令冰莹眼波被熏香迷染一般的醺醉,双手不由环上他脖项,闭目隔断最后一丝清醒,在那温柔带动下,欲陷沉沦……
窗外,无数细碎的白色晶体正悄然刷亮漆黑的夜空。今年深冬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而此时,正是春宵帐暖,旖旎无限,抵去所有严寒。
********
“你输了……”
这一日,奚勍与聂玉凡比试过箭术,就沿着园内湖畔慢慢踱步。
奚勍畅心笑道:“不过一箭而已,下次赢回便是。”二人箭术向来精准,但今日最后一箭,奚勍却出现小小失误,微偏靶心。
聂玉凡从旁凝视她的侧面轮廓,在水面潋光折射下,泛透出一层银砂似的清辉。唇线微扬道:“若不是你有所分心,或许今日这局,又该是场平手。”
奚勍脚步一顿,距离身后不远的侍婢们也随之停下。奚勍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那褐瞳里流动的明润色泽,竟令心旌莫名一荡,低下头来。
上回赐婚一事后,她还没来得及与玉凡单独说些什么。心有愧意,但此刻却欲言又止。
“玉凡,其实……”不知该怎样讲。他释下心中仇怨肯回到自己身边,明明已觉满足,可满足的同时,又希望他能得到本该拥有的幸福。
聂玉凡瞧着她表情,忽然神色微怔,好像从中看透什么,随后展开一记如风浅笑:“你别担心,现在这样的日子,正是如我所愿。”
奚勍蓦地抬头,而聂玉凡已将视线从她身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