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甜宠日常(穿越)-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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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心了。”皇上叹了叹气,“说来倒让你见笑……”
他粗略说了个大概,省略其中个别字眼,宋如澜的观点倒是明确:“皇兄息怒,依臣弟看,太子孝顺,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宋景年笑了笑,盯着书桌,头也不抬。
外头宫人进来传话,说是张太医们过来了。
皇上吩咐了他们进来,张太医说:“回禀皇上,经微臣查验,这血迹……应该只是普通家禽身上的。”
“微臣查验的仓促,没能立刻就辨清具体是哪种,但大致方向应该没错。”
皇上看了眼宋景年,他起先表情还很平静,后来眼角舒展,笑了出来:“张太医可得想清楚再说,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他越这么说,张太医反倒越有了士气,重重点了点头:“按照微臣家中祖传的法子,验出来确实无错。”
皇上隐隐有了怒气,但他还压抑着:“太子,你怎么说?”
“父皇。”宋景年拱了拱手,“这残缺的瓷器,王公公是见过的。”
突然被点到名,王善眉头一跳,赶忙上前看了眼医士举着的托盘上的东西。
不大不小一块,边上的花纹有些眼熟,他凑近仔仔细细研究,上面绘着龙纹,这不是……御膳房里的瓷碗吗?怎么碎了?
他转过身子,鞠着腰答:“皇上,这是御膳房里的东西。”
“上次父皇尚在病中,儿臣亲手喂下父皇一碗汤药,用的就是这瓷碗,那日这几位太医不在,只有郑太医一人,凑巧今日他家去了……”
张太医隐约觉着不对,宋如澜含笑,一直站在皇上身旁。
他继续说:“王公公应该记得,那日父皇刚喝下药,碗还未撤走,又见父皇生生咳出血来。”
听到这里,张太医心跳如擂鼓,似乎预感不妙,跪在地上的双腿都开始发颤。
王善记性好,经他一提醒,几乎是很快就想起来:“太子殿下说的正是,老奴记得当时还唤来了道长,道长说咳出的是毒血,是大好的征兆。”
话音一落,王善还记起了,几个宫人被当时情形吓住,接过咳了血的瓷碗,出了屋子一个不小心竟将碗摔了——
他抬头。
太子的意思竟是在这处!
他顿时侧头看了看地上跪着,有些发抖的张太医,目光同情,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说了这等胡话,杀头的大罪怕是跑不了了。
宋景年接着他的话说:“血流在碗里和我手上,公公递了帕子给我,我替父皇擦拭好了,才出了屋子。”
说到这儿,他微顿:“说来也算凑巧,我刚出来就看见宫人将那碗摔了,许是不够仔细,公公正在训话,我见那瓷碗碎的锋利,唯恐伤着人,便叫他们将其收拾好,又命了身旁宫人收着……以便察看,父皇咳血是否是因为这瓷碗的缘故……”
没想到,倒是歪打正着了。
皇上已经气急,狠狠拍上桌子,屋子里轰然的巨响:“好个祖传法子!张之行!朕还欲升你为太医院院判!朕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兄息怒。”
“皇上息怒!”
宋如澜和王善一同劝道。
莫要说张太医,他身后的几个医士早已是抖的不成人样,没等张太医出口,他们先糊糊涂涂道:“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
张太医动了动唇,还没从这巨大的转变中回过神,听到身后的求饶声才意识到——
他方才竟说皇上咳出的血是家禽身上的!
这可是变相在欺辱皇上!
他抬起头,扫过屋子里众人,宋景年脸上却没挂着笑,似乎他的下场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格外平静。
但不可能,王爷还在这里,他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怎么会见死而不救!
张太医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咳出的是蛇蛊后的毒血,那毒血里定有蛇血,所以微臣才会诊错!”
话太牵强,皇上根本不信。
外头有宫人跑进来跟王善说:“……来了个医士,说是张太医的徒弟,知道这事起末,要求见皇上……”
王善皱眉,区区一个医士,难不成现在还能给张太医说情?
但他还是将这话同皇上说了,帝王脸色很冷,似乎也想看他能闹出个什么来,就吩咐让他进来了。
肖平先行了礼,跪在师父身边,张太医见是他来了,也有些好奇。
他虽然是他的得意门生,这件事却是未参与过,他来做什么?
肖平磕头,跪着道:“回禀皇上,微臣是太医院的医士肖平,也是张太医的门生。”
皇上扫他一眼,听他继续讲:“绿釉坛子的事,师父未让微臣着手,可微臣也是知道的。”
“是故医者,当细心谨慎,无欲无求,以性命为重,功利为轻,不可有一分妒心,不得出口不实……这是师父教授于微臣,微臣一直铭记在心,并孜孜不倦坚守着,可微臣万万没想到,师父竟也有包藏祸心的一天!”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面色各异。
宋景年一直是淡淡的,皇上却不同,他以为这小小医士不过是为了救自己的师父,在他面前不知好歹,没曾想……是为了揭露他?
他顿时前驱了身子:“你说什么?包藏祸心?”
肖平拱了拱手,忽略掉旁边师父凛冽的眼神,继续道:“据微臣所知,师父根本没有什么祖传的法子来验证血迹,而且以微臣读过的医术来看,已经干涸的血迹,是绝对辨认不出属于人或是禽……”
“……若是皇上不信,大可问问后面这几位医士,他们肯定是也未听说过。”
后面几个看到肖平指责张太医,似有替他们保命的意味,哪里还记得张太医跟他们说过什么,连忙应下道:“回禀皇上,臣等只是听了张太医的话办事,真说起查验血迹,臣等都未见识过这法子,想来应是不存在的!”
皇上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张太医算得上是几个御医里头,他最为信任的,现在却对他包藏祸心,还试图谋害太子!
张太医看着肖平,冷冷道:“既是我祖传的法子,又怎会通通传授给你们,你说我包藏祸心,我看你才是所言句句为虚!”
他复又对着皇上,一口咬定:“皇上!请相信微臣!那坛子里确实是蛇血无疑!”
他脸色有些仓皇,肖平却不一样,许是他较为年轻,看着就很有正气,他语调未变:“皇上,这几日我与几个医士时时同师父待在一起,检查了许多的器物,绿釉坛子也经了后面几人之手,师父只拿过去看了一眼,便交给他们,徒儿不知师父所说的验血,是如何验的?”
“……况且这些器物的检查,都是医士们在做,太医们都是最后察看的。如此想来,师父似乎只注意了那绿釉坛子……所以微臣不明白,师父究竟是对这绿釉坛子上心,还是对东宫的东西上心。”
张太医简直要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后面的医士都跟着肖平附和,纷纷点头说张太医并未接触那绿釉坛子,却称里头的血是蛇血,叫他们就这样报上去。
张太医还想解释,皇上却已经不想再听了,他将后面书架上的梅瓶狠狠扔在他头上,他额头很快溢出血。
“来人!传朕旨意!太医院太医张之行,为医无德!品性不端!即日关押至大牢!听候发落!”
外头侍卫得令进来带人,张之行瓮中之鳖还在挣扎,他看见了宁王爷,他却始终挂着笑,没替他求一点情,他挣开侍卫压在他肩上的手,奋力大叫:“皇上!微臣还有话说,宁——”
话没能出口,宋如澜身边的侍卫,早一手笔直如刀,击在他后颈,张之行摇摇晕了过去。
皇上看都没看他,听到空气安静了,摆手挥了挥叫人带他下去,宋景年却已经看清,他未出口的字眼说的是什么字。
他看了眼宋如澜,他仿佛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知情。
将张之行带出去后,屋子里真正安静下来。
皇上看了看还跪着的医士们,说:“除了肖平,其余的带下去罚一顿板子,以示惩戒。”
能保住命,医士们纷纷磕头谢恩。皇上才说:“朕乏了,除了景年,都退下罢。”
宋如澜拱了拱手:“皇兄早些歇息,臣弟明日再来看望。”
皇上点了点头:“你身子不好,难为这么晚还待在朕这儿,且快回去吧。”
他这才带着人退下。
屋子里又剩下宋景年与皇上两个人。
他说:“今日之事朕会叫人守口如瓶,你也小心些,别人把手已经伸到东宫了。至于蛊毒,刑部在查,朕就交给你处理,起先这是皇太后在管,这次太医院没去慈宁宫,先来给朕传了。”
“你也不必告诉她,她知道后又是一阵大动静。”
“……你自己小心着便是。”
皇上又嘱咐了他几句,才放他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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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的事下来,乾清宫定是无眠。
但皇上已经跟他说了明日不必去早朝,君无戏言,宋景年自然落得轻松。
回到东宫,还站在门外,他莫名觉得情景熟悉。
似乎有好几次,他都是深夜才归。
从前职业如此,现在竟还不受控制。
虽说是深夜,屋子里灯却还亮着,瑞香站在门上探头探脑,直到看见太子的身影了,才忙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大。
蝉鸣不聒噪,繁星不乱眼。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了,忙站起身。苏皎月等了一个晚上,看见他平安无事进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时辰比以往每一次晚归都还要晚,她却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精神。
她看着他进了屋子,宫人纷纷退了下去,苏皎月两只手交在一起,刚才等的心慌,手里的帕子被她揪地皱成一团。
宋景年瞧着她眼眶下微微的青黑,叹了叹气,走过来问:“怎么还不睡?”
“没事吧?”苏皎月答非所问,“今日皇上找您问绿釉坛子的事,怎么样了?可有怪罪于你?”
宋景年摇了摇头,牵过她手带她到桌边坐下:“肖平,是你叫来的,是吗?”
苏皎月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便说:“我想了很久是谁,皇后知道我准备的充分,心里有数,很相信我,便没插手,不大可能是她。”
“其余的心腹,更是不会插手。”
“想来想去,应该只有你。”
苏皎月忽然有些紧张:“是不是因为我叫了肖平,给你添麻烦了?”
所以才会回来的这么晚……
宋景年看着她,反倒轻轻笑了,很少见她小心翼翼模样,皮囊是别人的,情绪却是自己的。
他忽然,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夏季夜晚不冷,还能算得上是燥热。但他没回来前,苏皎月一直觉得心里冰凉,此刻被他拢在怀里,却像是给冬日里的积雪铺上厚厚的被褥。
她觉得格外温暖。
而且一颗心跳的很快。
其实不管肖平来不来,今天他都会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回来。
但宋景年却埋首在她耳边,轻声说:“多亏你了,肖平来的很及时。”
多亏你了……
苏皎月脸颊上溢出娇艳欲滴的红,她从瑞香那里听了消息,知道是为了太医院的事,而且还是张太医亲自去的乾清宫。
她这才书信一封,叫她赶紧送去肖平那里。
每个遇见过的人,总会有派的上用场的地方,不管是给你使绊,还是助你度难。
特别是像肖平这种,曾受过她恩惠的人。
宋景年说完了话,还抱着她没撒手,呼出的热气在她脖颈间流转。
怀里温香软玉,他觉得恍若隔世。
有多久了?
上次出车祸前,他难得的假期,跟她商量好晚上去超市购物,买她喜欢的青菜牛肉,买她爱吃的枇杷芒果。
就在下班路上,他开着车,再过一个街道到家,他甚至已经远远看见小区门口微弱的路灯灯光。
这灯光其实早就坏了,忽明忽暗的,在地上一闪一闪,却晃不着人,还能给深夜归来的人带来安慰。
他每次爱在路灯下等她出门。
因为白天都忙,晚上他来不及上楼,等她换了衣服出来,路灯下能看的格外清楚。
她脸上的妆容,一颦一笑。
宋景年闭了闭眼。
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苏皎月缓过了紧张情绪,就觉得有些热了,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哪里都是他的身躯,碰上就滚烫,她自己的手心里也是汗意涔涔。
她又觉得,他们关系好像格外亲近了些。
可不应该啊,他们是正经的合作关系,拥抱也该是朋友般的环抱,她却总觉得似乎多了些其他的意味。
但这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