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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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不知道沉茵草,但她早就确定有什么东西或法子能让人恶心反胃。
因为她听说云姨娘当初可不是空呕的,而是真的有呕出东西来。并且还连着呕了好些天,是当着人面无故呕起来的,而不是抠抠喉咙什么的低级招。
而云姨娘抬姨娘换住处时,是锦绣带人帮她挪移的地方。而现在,云姨娘对锦绣有些小巴结,时常做些鞋袜之类的不说,连唐氏发火,偶尔都是云姨娘帮着顶锅挨训……
姨娘巴结丫头,反常吧,有妖吧?
所以一般推断:她发现了她的秘密,从此把柄在手要挟我有??……
啊,姨娘水深,咱少掺和。反正锦绣对使人恶心反胃之事胸有成竹就行了。
···
却说唐氏午睡醒来,就觉得屋里气味十分难闻。唤了锦绣问,锦绣就忙又是开窗又是拿扇扇的,一边又嘀咕着:“真的很臭呢,莫非刚才徐妈妈拉身上了?我找找,别在屋里落下点儿来……”
于是低头沿地找起来。
唐氏一听这话,即视感不要太强噢,立时就呕了起来。
炉子早就清理过了,锦绣彻底不怕事发,先过来服侍唐氏起床,一边还念叨道:“屋里真得好好换换气清理一下,不定二爷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再将人给熏出去……”
那边徐妈妈又挺了一夜,拉得就有些受不住。于是第二天一早就给唐氏报了病。
唐氏找了大夫来瞧,徐妈妈自己都说是吃坏了肚子,身体别的方面没毛病。她到底不过一个奴才,大夫才不管她是当红奴才还是过气儿奴才什么的,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开些补肠胃的药便罢了。
唐氏听说徐妈妈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年纪大了人就有些常见病发作,少不得又想起锦绣的那些话来。
也不知道往常徐妈妈给她端杯递盏时候,有没有掉些眼泪鼻屎啥的进去。平时说话她一般不跟她脸儿对脸儿,总在她的偏侧位置,也不知道有没有口水啥的喷她身上……
她从小被徐妈妈奶大的,她身上的不管是奶腥还是汗臭味早就闻习惯了,如今又总和她相处一室,所以会不会自己不觉得她身上有味,而别人一闻就觉不舒服?
那自己平时有没有被她沾染上过些什么呢?
唐氏一阵一阵的发恶心。
甚至想到,二爷最近不爱回院,是不是也有嫌弃这屋里味道难闻?连洛音苑那位坐月子那封闭憋闷的地方二爷都去呆过呢。可见如果她这里有味道,只怕比洛音苑那时更甚呢……
唐氏很心烦。
毕竟锦绣用量不多,徐妈妈捱了几天也慢慢转好了。也怀疑过席面的菜品是不是被做过手脚,着人去查。那席面备的份量足,剩下的点心菜食几位妈妈各家分了,有些都还在自家厨上放着呢。
到底也没查出个什么来。倒白把锦绣紧张一回。
再者看看其他妈妈也都吃了喝了,如今人人都在府里活蹦乱跳着呢。徐妈妈也就无功收了兵。
唐氏知道了,越发觉得别人都没事,果然是徐妈妈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了呀。
老太太寿诞也就没几天了,唐氏忙张得心烦,加上还要去老太太跟前服侍,心有憋屈。并且她自己这几天总犯恶心,看到徐妈妈,或者想起徐妈妈就一阵的反胃……只想把徐妈妈远远送离才好啊。
自己起了心思,又有锦绣又是旁敲侧击又是重点引导的十分卖力,唐氏最终决定让徐妈妈回她家里休养去了……
···
这般简单就让徐妈妈走人了,锦绣相当兴奋,这是她前所未有的成功啊。
她果然成了唐氏身边最得力的人啊,没有之一。
也很佩服武梁,觉得跟她合作很愉快,很能办成事儿啊,这事件的后续发展,可不都照着她说的在走的嘛。(武梁:不敢当啊不敢当,真真都是你的功劳啊。)
还很好奇那巴豆毫无踪迹是怎么做到的,又想多和武梁来往走动建立深厚友谊,以便人家把方子交出来,大家共同生娃啊。
因此锦绣倒对武梁殷勤起来,竟亲自又来了洛音苑一次。
武梁心说这算翘尾巴吧,这算小得瑟吧?徐妈妈刚走,茶还没凉呢,她就一副掌控了局面的样子所行无忌起来,这样真的好吗?
她是真的觉得锦绣这人,小范围短时间蹦达蹦达倒可能,想长期的起到象徐妈妈在唐氏身边一样的作用只怕远远不够。
她可不想被人将她们划为一盘啊,更不想因为疑似和锦绣交好引起谁的注意啊。
她没有在屋里和锦绣见面,而是只站在院里略说了几句话,就把人送走了。
之后也交待桐花芦花她们离锦绣的人远一点儿,要仍旧摆出不熟的样子来。于是连桐花拿个饭,都躲着锦绣那边的小丫头走。
——当然徐妈妈走了,武梁很高兴是一定的。唐氏断臂,锦绣有求,形势缓和不少啊。致庄院格局又会如何变呢?又会有谁急着蹦出来招惹她吗?一切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而对于朱妈妈杨妈妈来说,徐妈妈是她们的直系领导啊,现在她走了,更高层不见得知道她们接见她们重用她们啊。
当初牛哄哄的两位,现在却被武梁一句“听说徐妈妈怀疑你们在饭菜中做了手脚”的问话吓得老脸失色,否认不迭,然后也开始夹着尾巴过日子了。
于是洛音苑里,关门闭户,日子过得很安静。
···
而程向腾,最近心里却有些不安宁。
有些事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偏食髓知味般忘不掉,偏越压抑想得越频繁越深入。
他最近无论歇在哪里都觉得意兴阑珊的。
甚至唐氏都发现,正和他讨论老夫人的寿宴呢,他却忽然心不在蔫了起来。
程向腾也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早起晨练的时候总会有期待却总是失望,中午的时候悄悄一个人去荷花池边乱转却什么也没有遇上。
那丫头她再不跑练武场了,也再不跑荷花池了,就那么勾起人的馋虫,然后她却窝洛音苑里不出来了!!!!
程向腾咬牙切齿,很把那个臭女人骂了些遍。
也曾想过就那么去洛音苑把人当面各种收拾了才好,又觉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泼出的水……
一边觉得不能乱想了那些想头是错的,一面又想着错了又怎样……
反来复去胡思乱想,真是急煞个人呀。
男人的表现,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巧妙各自不同。比如那些个陪练,他们觉得二爷如今真愤发呀。早也练晚也练,只要在府里,只要有空,就练武场各种起劲儿地来呀。
地上的树叶子被那长刀舞成大大堆堆着,再没有随意舒展平躺的自由。那地面,被弄得比专门清扫过还干净啊。
陪练们皮都绷得很紧,随时接受着操练。也暗暗想着是谁招得二爷发疯呢,回头知道了也定得给他紧紧皮去啊。
还有程行。二爷很幽怨,程行很疑惑。到底什么人什么事对二爷这么大的影响,让二爷这怨天尤人的起来了呢?
他清楚听到二爷骂:“这该死的天儿,怎么眼见的就凉了起来!”
让人想在外面晒个太阳游个水也不方便啊……
程行听不到二爷的心里话,继续疑惑……
而武梁缩在洛音苑里不出来,原因之一就包括躲着程向腾。
那货倒是不进洛音苑来,可如果两人在府里遇上,而那货拉着人要求来场野战呢?她是从呢还是不从呢?
野战那种事儿,有那么一次也就罢了,让男人有个念想忘不了她就行了。就那也是她踩好了路线出各路人马不意而行的险招。加上她也相信程向腾的听力,万一有下人误打误撞过来被他二爷骂声“滚”也就解决了。
但这种事儿再一不可再二,那翻滚过的地方,从草到泥哪儿哪儿都是痕迹,偌大的府第里难保没有人盯上。
若真被抓住点儿把柄,男人自然好说,而她这种,沉塘只怕都嫌污了人家一池子藕了。反正妥妥的只有死就看怎么个死法了。
她才不干这种事儿呢。
再者男人嘛,绝对不能他想要时你总在那儿等着,只会养得他心安理得不知珍惜甚至失了兴致提不起劲之类的。得饿着他点,让他想着念着,吊着胃口,然后吃上了才觉得百倍的有滋有味儿。
这不是拿乔,这是策略。
再者她是通房丫头呀,不久后她是姨娘啊,别说争不争宠了,身体的需要也得解决嘛,男人老不进来她要怎么办?
所以她的目标绝不是什么野战,而是得正儿八经让人躺平到床上来啊。
至于那不进洛音苑的说头怎么破,她能搭梯当然乐意,搭不了,那也是男人的事。
眼瞅着过了这些天,武梁琢磨着也不能吊太久了,不然再澎湃的热度也得平淡了冷却了,那就不妙了。
于是这天,程向腾休沐,在书房里收到了一副密封好的画卷。
打开画袋,取出画卷,上面封条上小小的柳叶小字:阿腾密启。
程向腾心里立马轰的一声响,脸上一阵紧绷,眼里却莫名就漾开了笑意。
看得程行心里也轰的一声,啊呀喂,这位就是让二爷咒天骂地的人么?
但是很快,他就被遣退守门了。
书房里,程向腾一点点展天画卷,然后,他看到了神马?!!!
画卷上,一果男正玉体横陈在一方河岸上,沐着暖阳,临水听风。
脸上盖一碧绿荷叶,腰间搭一软软薄衫。身下是细沙,身侧是池畔。长发如莆草般随水轻漾。
如果是别人,也许能看出些有关于慵懒,闲适,逸然,自在,各种很美的意韵。
但是,程向腾才不管什么意韵。
他注意着那身体,那胸前的米条样小痣,为什么位置大小和形状,都和他身前的一样一样??
……很不想承认,可那不是他程二又是谁?
程向腾看着那画,时喜时怒,时怒时喜。
这没羞没骚的丫头,不好好记住他的脸,却都记住些什么东西!
除却那痣不提,胸前两点,要画得那么形象逼真做什么?好让人害羞的说。
还有那薄衫,虽盖住了那处,但那引人遐想的微凸是什么东西,作个画嘛用不用写实成这样?!!!啊呀谁能告诉他自己看自己为毛也会身上发热面上发烫???
(……哼哼哼矫情毛线呀,发烫还不是继续看着!)
仔细再看,程向腾忽然又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画上人微微侧躺,一臂搭在身侧,另一臂却舒伸开去。画面均匀饱满,却偏偏臂弯那里太多留白,让人总觉得那里应该躺着个谁似的。
嗯~~~,臭东西,原来你也在!!!
那你肯定得剥得更光,连身上那一缕也不给你搭……
某人各种浮想联篇。不知想到什么画面,竟然老脸一片晕红……
等回过神来再再看,又发现远处那乱入的小草貌似凌乱,实则很有章法,细辩始知乃草书四字:相思成沙……
相思成沙?
看看画中人身下地上那细细的沙土,漫漫不见边际。如此之多,如此厚重,皆如相思?
想起那日林间地上逼真的沙像,和那画里的满满心意。
程向腾忽觉心里也满满的。
当然少不得又回想了一遍那日午后,那旖旎的水色,旖旎的日光。
……
是夜,洛音苑里,有男夜半翻墙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上,今天更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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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点了收藏,夜半美男会翻你墙,真的……
☆、第30章 。夜
桐花和芦花都歇在屋里;一个在挨墙小床上,一个在临窗榻上,三个人三角形呈列。
程向腾悄没声的摸到窗下;然后动作十分的老套:先投石问路。
把轩窗推开条缝;然后一块石头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三解形中间地上。
“谁?”桐花警醒问道。
窗栊上,一高大挺拔的身影清楚地映在上面;分明是个男人。
桐花捂着嘴巴免得自己叫出声来,片刻后又放下。因为那人说是歹人吧又不象;他站在那里并无动静;看不出有什么行凶的意图啊。
并且,那背影看起来有几分熟悉;还相当倜傥。(呃,最后一句和是不是坏人有关系吗?)
桐花定定神披衣下床,悄悄潜行过去。一边用手捂着芦花的嘴把人弄醒,一边狐疑地猫腰趴窗缝上往外瞧。
男人宽衣缓带,背窗而立,不躲不避。不是二爷是谁。
床帐里,武梁轻轻笑了。
她送了礼过去,程向腾收了,人却竟然呆在书房里没动静了。她本来以为,就算他还不肯上门来,至少会有个回礼吧,哪怕一句话呢。
谁知道这人白天一本正经,晚上翻墙行动,实在闷骚得紧哪。嗯,墙都翻了,离门还远吗?
武梁觉得还是可以期待的。
不过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