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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妾无良-第248部分

小说: 妾无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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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是来说这个的。
    武梁心里发紧,她稍稍站直了身体,瞧着柳水云没有说话。
    这事儿,还关系到另一个人。
    柳水云果然也知道了,很快收了笑,又道:“可是阿姜,你说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假扮客商去害我?我跟他们无怨无仇,我们甚至并不认识。所以,阿姜,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安排的吗?去林州府那样偏远的地方,就为了毁了我,毁了我们,让我们再也看不到美好,再也不敢去寻求未来,我们,就是被他生生拆散毁掉的。阿姜,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武梁脑袋轰的一声,原本柳水云都知道了。
    他咄咄逼人的连声问着她,武梁不确定他只是太过愤慨,还是在质疑她,嘲讽她的知情不报。
    她嘴巴有些发干,仍是问:“是谁?”
    “正在府上,怎么样,很好猜吧?”他高挑着眉看武梁的神色,然后自己肯定道,“没错,就是邓隐宸那厮。不过,大统领又如何,无论他是谁,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如今,都要结束了。”
    “你,预备做什么?”武梁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
    从前柳水云是温柔如水的,毫无锋芒的,但现在不,他收起面上的一丝笑意,眼里凉凉的没什么温度,脸绷起来的时候依然很美,但却是冰棱一样的剔透冷感,毫无温度。
    他整个人都象一把无鞘的剑,就算没有举向谁,也泛着隐约的寒意。
    这样的柳水云,让武梁觉得陌生,也觉出了危险。
    “我还能做什么?他毁了我,我不过是还回去罢了。”柳水云连脸上的笑都是凉的,“放心,我带来的都是好手,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了。”
    “流水!”武梁吓了一跳,“你要在我的宴席上杀人放火不成?”
    她眼睛外瞟,扬声叫着“来人”,一边抬脚就想往外走。
    柳水云拉住了她的胳膊,“阿姜,你也看到了,此处这么偏,这栈桥这么长,那端我布置了人手不许人靠近,你叫破喉咙旁人也听不到的。”
    也是,这里孤岛似的,他不放人,徒劳挣扎又有何用。武梁泄气,恼火的猛扯自己被拉着的胳膊。
    柳水云松开了她,道:“你在我眼前,安生些便安全些。你也知道,姓邓的身份显贵,今天我们来,都抱着孤注一掷之心,只许成不许败。你若碍事儿,他们必不会给你面子。若连你伤了,可如何是好。”
    武梁不理。
    “阿姜,对不住了,我知道姓邓的对你颇有心思,我知道他今日会来,并且来你这里他会很放松,所以特意选了这里下手。我不指望你帮我,但也绝不想你坏我的事儿。
    不过你放心,不会伤到无关宾客让你为难的。还有,我叫你过来,就是不想连累到你。事情结束后我会执剑推你出去,让人看到你是被我劫持在先,而非同流合污。”
    说着撂了撂衣袖,武梁这才看到,原来他宽大衣袖下,手里竟然紧握着一柄短剑。
    ···
    武梁心里无比的紧张,也说不清担心谁更多一些。
    担心柳水云介意她的隐瞒,如今哄她只为让她老实点儿,等到适当的时候再卡察那么一划拉让她小命休矣?
    还是担心邓隐宸真的会不敌落败血溅当场?
    也或者有些担心实际上柳水云做的不如说的到位,最后被成攻反掳,无命可活?
    外面隐隐的已有脚步奔走声,呼喊叫嚷声,嘈杂地传来。
    武梁知道,大幕已拉开,大戏正上演。
    这次的府宴,肯定又热闹大了。
    她稳住心神,还是试着劝说柳水云,“流水,我知道你心里愤恨不平。可是,你可有想过,我们从前惹不过别人,现在其实也同样惹不起?从前欺负过我们的人何其多,我们难道都一一报复回去?过去被欺,是因为过去我们自己太弱,现在既然大家日子好过,咱们就珍惜眼前不好么?咱何不放下过去的种种往前看?趁没酿成大错,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柳水云听了,默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就扬声长笑起来,好像她在说笑话一样,“阿姜,你说有好日子过?那是你吧。至于我,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说你看我活得光鲜亮丽是吧,可是我根本就不能不光鲜亮丽。他说你看我能带着侍卫招摇来去是吧,可你知道那些侍卫除了保护我的安全,更大的作用是看管好我吗?所以许多时候,根本是我听他们指挥行事。我早已,没有自由了。
    他问武梁你知道为什么太后这么时不时把他带在身边,众臣工并无人说她□□后宫而谏言劝阻吗?因为太后根本就没有“宠”他,只是把他带在身边,玩乐罢了。
    不但她自己玩乐,更让所有后宫女人们同乐,把他当所有人的玩物,是供所有后宫女人们排遣无聊的需要的。
    她不但自己不独占,甚至很多时候,是她差遣柳水云去与宫妃们作堆寻欢作乐的。
    后宫的女人们都是人精,自然配合着太后的心思行事。就算素日不喜听戏唱曲的,也要偶尔找柳水云去那么一次半次,免得变成特立独行不与人同,尤其不与太后行事相同,让太后落到个独自沉溺玩乐的境地。
    并且这些女人也必然的不会姑息柳水云的错处,甚至时不时的挑点刺儿喝斥责罚一场,以便让人确信,这位真不是太后的宠侍。
    而太后,得知他被罚的后果,常常是拿出掌管后宫的气势,加倍严惩。
    太后就是这么一副铁面无私,规律严明的态度,好让所有人都知道,玩艺儿就是玩艺儿,祸乱不了后宫,更祸乱不了前堂朝政,他无足轻重,他不值一提。
    所以,连普通富足人家,都有请戏子养歌姬的,堂堂太后喜欢听一个戏子唱戏,让他出入后宫消遣,臣工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
    这种说法,武梁很愿意相信。她想起当初未出府时候,程向腾私下里,宠她也是真宠的,但规矩,也是真要乖乖守的,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们兄妹,倒都行的这一套。
    柳水云却当她不信,背转过身去让武梁抚他的背。他说不用脱衣,单用摸的,就能摸到背上伤疤。
    他绷紧了胸前衣襟,于是背上的衣料紧紧裹身,真的不用摸的,武梁已经看到隐透过来的凹凸不平,交缠错纵。
    柳水云身上,原来新伤叠旧痕,不管受罚后被赏用多好的药膏,次数多了,痕迹总会越来越狰狞。
    他笑得哽咽,说你觉得,这样的活着,叫日子好过?
    武梁看着那些伤痕沉默,然后艰难开口道:“可是,太后总归还是怜惜你的,不是还帮手照顾白玫的身子吗,也是体恤你终于有后。你现在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总算又有新的奔头。不为自己,也要为她们母子考虑。你如果今天公然这般行事,只怕太后也保不得你,你可想过如何善后?”
    彼时,武梁并不知道太后怀孕这么高端的八卦。听说太后对白玫甚好后,还坏坏地想,太后大约也是真心高兴的,毕竟男人有后了,从此可以唯她独用专职陪玩了吧。
    男人不是都重子嗣吗,自己可以做敢死队,孩子总要顾及吧?若他人没了,太后还会那么闲那么有心护着他的孩子么?
    可是没想到柳水云听了,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带着一声冷笑,“善后?我不需要什么善后。我贱命一条,早就不想要了,能手刃了仇人再死,什么都值了。至于白玫那贱人,她本就活不长了。”
    “活不长?”武梁不明所以,迟疑了一下才道,“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么?”
    关于白玫,纵使柳水云不爽她,但到底已经为了肚子接纳了她留下了她,现在更有太后出手保驾护肚,除了病痛,武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要了白玫的命。
    柳水云没吱声。
    于是武梁想,大约自己猜对了。甚至她觉得,可能就是白玫病得没活路,柳水云才这么绝望,才会行事这般偏激不顾后果。
    可她也没时间慢慢开解了,这里拖得久了,等万一外面真闹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她颇有些急切地献计献策,“纵使有病,想法医治便好。你若人没了,她们母子就更没希望,那可是一直陪你这么久的师妹和你自己的孩子啊流水。所以,咱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咱们应该赶快去想办法。宫里有宫里的门路,但民间可能有民间的法子,咱们去找去寻,没准很快就能找到良医灵药。”
    她想柳水云还是在意白玫的,哪怕口里骂她贱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嗓子沙哑,说话一直声调戚戚。
    谁知她完全会错了意,柳水云听了她的话,表情怪异地看着她,然后慢吞吞道:“她没病,她好得很。是我,饶她不得。”
    “什……么?”
    柳水云轻笑,“你知道么阿姜,我的嗓子,其实已经坏了,早就不能再唱了。”
    “怎么会?”武梁惊住。
    “知道怎么回事吗?就是因为白玫那个贱人,淫心发作,拿药灌我!呵呵,可笑吧?那个陪伴我那么久的小师妹,我信任她亲近她,甚至跟她分享我的*我生平恨事,结果却被她如法炮制拿来对付我!”
    柳水云面上一层煞气笼罩,“你说,她该不该死!”
    当初林州府出事儿后,柳水云是闻药惊心,听说有次病得爬不起床,都不肯吃大夫开的药,后来直到人撑不住昏了过去,才被灌下药治病的。
    可是就是这位白玫小师妹,偏偏照着他最痛的地方,再狠狠咬了一口,连皮带肉,痛彻心肺。
    那时柳水云感到自己身体燥得不像话,与以前的某种体验十分类似,心知不妙,便趁着一线理智尚存时候,拼命地抠嗓子眼儿,想吐出那些脏东西。
    抠啊抠,就自己抠坏了嗓子。
    他嗓子坏了,白玫自个儿也跑了,虽然气归气,恨归恨,但如果白玫不再出现,大概这事儿也就算完了。可偏偏白玫自以为是,揣着肚子又回来了。
    她回来了,还反咬一口,说是柳水云勾引她在先。并且要挟他,说如果不善待她们母子让她满意,她就向太后告密。
    按白玫的说法,根本没有用药这回事儿。而是柳水云醉酒时候她去照料,结果柳水云认错了人,拉着她不肯放手,还冲着她大诉衷肠。
    后来她不忍他伤心,听到他喃喃叫着武梁的名字,便干脆将错就错,学着武梁的声音回应安慰他。谁知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擦枪走火。
    也就是说,完全是柳水云主动,对人家姑娘撩拨甚至用强,人家最多是个情难自禁半推半就。
    “你看,她把事儿往你身上推,说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没有师妹没有师兄,更不会有太后那把老酸肉。她要让太后心生恼恨于你不利,她以你要挟我。你说,她是不是找死?”
    武梁哭笑不得。
    她是在劝人呢,怎么内情绕来绕去,还把自个卷进去了?
    所以柳水云的意思,竟是为了她而伤白玫性命了?
    “白玫她,不过是护子心切,口上说说罢了,你不用那般生气当真的。但今天你若真的伤了人,就当真没有退路了。你纵使气恨白玫,她肚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
    柳水云摇头,“就算我不对她做什么,她也一样活不成。以为有了身子就身娇肉贵,却不知道低贱就是低贱,她注定不能长命,她肚子里的孩子,注意出生不到这个世上。”
    这话可就玄虚大了,武梁有些听不明白。
    不过白玫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眼巴前的状况才比较紧急。
    武梁干脆顺着他的意思,“总之,流水,不管白玫说的是真的假的,看在咱们有过美好过去的份上,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别这样丧送了自己?活着,才会有希望。”
    她很焦急,虽然一直试图说服他,但其实心里一直相当无力。
    柳水云盐油不进,依然慢条斯理,“你以前说过,被逼得再厉害也不会自杀,我记得呢。我也不自杀,伤自己不如伤别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纵使一死也痛快。”
    “可是流水,就算那两个人真是邓隐宸指使的,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传传流言而已,存有坏心不假,但并没有杀人放火,或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罪不至死吧?”
    “你不觉得,我们连流言都扛不过,是我们自己无能么?你怨气这么深,甚至不惜拼死的地步,真的值得真的有道理么,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偏执了么?”
    只有loser,生活无望,才会把某些怨气加成,一味怪到别人头上。
    柳水云听了,激动地大嚷起来,“阿姜,你竟然认为我没有道理?大师兄死了,因为大师兄对我好,便有人容不下他,非得要了他的命去。大师兄什么都没做过,单是揣了对我好的心思都不行吗,都该死吗?凭什么?我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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