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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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个个的这样的下场,大约就是因为儿子命硬吧。
但是娘想想,她们这些人,有哪一个是在妩娘在的时候没的?在她入府之前有人没过,在她离府之后也有人没过。其他的,那时候虽然她也是程家人,但每次她都不在府里。
——真的好命,就得积攒这种牛掰的巧合。
比如秦姨娘,就是前脚武梁被送去了庄子,后脚人就没了。还有大唐氏,云姨娘她们,都是武梁在庄子上的时候出的事儿。
这事儿平时也没引人联想个什么,如今放在一块儿说,还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程老夫人听了,就好一阵的心潮不平静。
程向腾说,妩娘那样一介女流,竟然能跑去西北战乱地方去。那时遭遇伏击,死了多少人,但她们竟然安然活下来,连处磕伤都没有,不很神奇么。
虽然说是因为她耍了小聪明,躲进了谷袋里还扎了口装粮食,但到底是脱不了一个原因:福大命大!
程向腾说,算命的说我不只是命硬克别人,身为武将在战场上杀孽重,也是个过刚易折的命数……有她在,就能压制些杀孽……
这些也不是空话,虽然平日里能怎么润物细无声的化解也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但她上了战场能屡立功帮到我,在京遇到歹人也扑上来救命。她就是我的福星,娘你说是不是?
……程老夫人要怎么说?早被程向腾说得心里扑腾扑腾的了。
这还不但是个吉祥物那么简单,能镇宅辟邪都是小用途,这简直就是救赎保命的良药利器啊,这用处够不够大?
其他的会生儿子能管家什么的,更是些附带的小功能了。
老夫人不说话,但她身边的金妈妈却出来,以自己的名义把程向腾搀了起来,一边悄悄使着眼色,一边道:“侯爷快起来说话,这么跪久了,老夫人心里该多心疼。”
这就是态度和软了。
程向腾不起,说娘不原谅我,我哪有脸起来。
他吹嘘总结完了武梁的实用价值,马上就用感情攻势。
程向腾说,这么些年,我也想试着放下她的,可是我一直做不到。娘,我心里就想她,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心里知道娘疼我,这次才敢任性一回。我私下做了主,也是不想让娘难做。
因为娘答应了不好,不答应也不好,不如干脆由我出面来做。将来到了地下,纵是爹爹怪罪,什么样的责罚我都领下。反正爹爹有哥哥在侧,不认我这不肖子也是我活该……
程老夫人在屋里默默呸呸呸。你爹爹只会在天上保佑你一切安好,如何会责罚。
心里明白这借着他爹爹的名义,连不认他的话都说出来,可见多硬的决心。
难道她能真不要这儿子吗?
何况程向腾还提起熙哥儿。虽说这事儿与小辈儿们无关,由不得他们有意见。但熙哥儿到底不同。
程向腾说,他在娘身边长大,虽然时常淘气,那也是因为知道娘疼他。他心里对娘只有感激和孝顺,再不会有半点儿别的想法的。
老夫的这些孙子当中,当然最疼的,还是自己从小养大的熙儿。若是别的事儿,纵使他爹跪着,那小子也敢来胡闹一番和稀泥哄逗她了,但在这事儿上,熙哥儿完全没出头,想是默默的避开了。
老夫人长叹一声,完全默了。
——搞定了程老夫人,对于太后娘娘,程向腾就老实多了。有了上次道士被拷打的经验,这些关于道士的那些说法,他是一句没敢提。
太后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己明面上该端着的东西都端着,因此对程向腾这做法,真的很气恼。
把一个小妾材料的东西抬为正妻,瞧瞧你堂堂侯爷能耐的。以后怎么着,家宴时候,让皇上问那女人喊舅娘?问问她她敢应吗?
明知道她不喜欢惠太妃,还跟陆家扯上关系,如今这是,和他们家彻底成亲家了?
反正太后恼得都动了手了,也不顾人多,直接捶了程向腾几下,问他,“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
程向腾对太后真没好招,这位可没娘那么好唬弄肯容让他。肯打他就不错了,别去将妩娘打一顿就该笑了。
“不知道,或者她自己就是一剂*药吧。和她在一起,放松,舒服,自在,平静,就觉得什么都是对的,过日子就该是那样子的,她就是上天为我备下的,少了她我就是不完整的……”
这话也不是乱哈啦的,程向腾想着的是那个柳水云。那又是个什么身份的人?还不是时不时的在宫里走动吗?虽然不太有人敢说什么,但流言也绝不是没有的。
太后这么端着范的人,事事都要把表面文章作正的人,也都有放不下的不是么?
陪王伴驾那种事儿,就得时刻提着精神,但面对柳水云这些身份的人物,想必太后也轻松不少,自在不少。
有些事儿,纵知不对也不能提不能劝,只要没真碍着什么。亲姐弟又如何,亲母子之间,还看破不说破呢。
反正程向腾就一直卖弄情怀,试图引起些共鸣。
听得太后都起腻了,皱眉打断,“快别酸了,除却那身份先不提,那不也就一个女人,你就这样没有见识过,就有这样那样说不尽的好?”
“不是的,”程向腾诚恳道,“她真没那么好,她有很多的缺点和毛病,离完美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姐姐,偏偏就是,她使性子发脾气,犯和别的女人一样的毛病甚至更多的毛病,我都喜欢,静下心来坐着,把她的毛病列了长长的一串串,想要提醒自己,却还是喜欢。姐姐你说,弟弟要怎么办?”
最后程向腾说,圣上圣明,国事清平,如今朝堂上也没有太多需要他尽力的地方,要不然他也去找个寺院住上几年,好好的静心寡欲一番再说?
情难自持你说怎么办?姻缘不顺,程烈他们也大了能撑门立户了,要不他就辞职去闲散几年再说啊……
……这都什么话呀,最后慈宁太后说被他吵得头疼,将人撵了。
至于这事儿,可不算完,且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什么呀,再而竭三而衰嘛,好现象呀。
——这两位绝对长辈平稳过渡了,至于别人,圣上其实是晚辈,这事儿关乎不到朝堂什么,都不会提到明面上来说。
而另一位,就是程大夫人郑氏了。
当然有程老夫人在,她也就是拥有个知情权就算了,表决什么的,用不上她了。
一切向好,看起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了吧?
···
程大夫人郑氏,对于程向腾订亲这事儿,也是觉得可笑到不行。
她出身不高,一个偏将的女儿做了侯夫人,她算是获得了不得了的荣耀了。不过就算她还是侯夫人的时候,大唐氏也是脑袋扬的高高的,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
但是看看大唐氏后面的这些个,一个庶女小唐氏就算了,现在更是要来一个什么人物呀。唐月盈那脑袋,这下该扬到后背上去了吧。
也不知道那女人若知道以后都要和这么一位称姐道妹的,会作何想啊。
郑氏恨不得钻进阴间瞧个乐去。
笑完了别人,自己心里那不平也是压都压不住的。
二房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娶了这么个女人进府,程家的名声又被拉低了吧?程家儿媳妇儿的档次整体降到什么水平去了呀?
以后再提起程家女人们,好希罕吗?随便是个女人只要有点儿子手段都能嫁进来呀。
那女人进府后将来会如何?有可能被封夫人吗?那以后侯夫人的身份也大幅跌水没什么了不起了吧?
郑氏细想着武梁的种种,但她能想起来的不多。她对武梁的印象,几乎就仅限于武梁的西北行罢了。她们在府里,并没有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互动。
印象里这女人受宠爱,不拘谨,不矫情,是个挺大大咧咧的人,她并不讨厌她。
郑氏回京最长的时候是守孝,那时候她结芦在外,而武梁在庄子上住着呢。等武梁被从庄子上接回来的时候,郑氏早已守完孝,带着孩子们回充州去了。
是的,回充州,郑氏现在依然觉得那里才是家。那里有她的爹娘兄长们,有她从小到大所有的喜怒哀乐。她的男人在那里驰骋在那里倒下,她的儿子们在那里长大。
可是长大了,却仍然憋屈着。
郑氏觉得自己想得远了。
——可她能不想远吗?
她展平面前的宣纸,悬腕提笔,认认真真写下“妩娘”两个字。
她不讨厌她,但是,她更爱自己的儿子。怪只怪,男人对她宠爱太过。——想嫁进来,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有没有那个命了。
···
武梁躲在昭明寺里,对订亲一事一片缄默。好像在苦恼寻思是远避呢还是从了呢,实际上,她要真的敢说她不想嫁,尽可以呵呵她一脸去。
只不过就是摆姿态,就是矫情。表明不是我上赶着的啊,成了是你程家求的,败了是你程家理亏,反正左右不关我事儿罢了。
或者说就是懒,等着男人把事儿都理顺,她好抻着脸坐享其成。
她也隐有不安,觉得还是住在昭明寺相对安全。这里闲杂人等少,一般也上不来。离城内不远不近,既消息灵通又可以防着万一,比如被人堵着修理一顿什么的。
还有就是,她住在这里,也好方便观察着惠太妃。看这位有了银子,会做出些什么举动来。
实际上只要这位不回宫,而宫里那位不过来,基本上,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这种事儿,可不是有点儿银子就能成的。
当然她心里也隐隐有期待。既然程向腾说,程老夫人已经允许了,那她会不会来昭阳寺进个香什么的,顺便跟她照个面儿呢?哪怕是给她定些清规戒律十八不准什么的呢,也让她心里有个底儿嘛。
但是没有,程老夫人没动静,太后娘娘没动静,惠太妃也没动静,一切都寻常得很。
然后没想到的是,这天程府里来了几个人,竟然不是找她的,而是找芦花的。
这些人一看就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说是主子有话要问,就那么将芦花带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订亲这事儿,武梁肯定会拦的。毕竟芦花现在可不是程府的丫头,而她身边带的好手可不少呢。
想带走她的人,没有个摆得上台面的清晰合理的说法,那是不行的。
但现在,她却不好为人家带走丫头去问个话的事,就跟程府闹起不愉快来。
然后,芦花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179章 。变故2
武梁本来以为,这几个仆妇是程老夫人派来的。
这种时候,作为长辈,对这种订亲心里有气,老夫人不想心平气和的与她见面,而是将她身边的人叫过去,询问一些她近些年在外面的经历,也说得过去。
武梁想,这老夫人肯定是挑剔完了她的出身,还要接着挑剔她游走四方不安于室的行径。大概是要从中指摘些她行为不合规范的部分,要么以此为由拒绝她进门,要么大刀阔斧地雕琢出她以后的行事准则什么的。
可扣着芦花不让走人,算是什么意思?
第一天晚上芦花没回来,可以理解。这里是城外,和程府距离不算近。算算芦花跟着人进程府的时辰,估计到天黑时候也没说上几句话呢,回不来正常。
但第二天晚上芦花还没回来,并且程府一整天的也没让人过来递个话儿通知一下,武梁就有些不爽了。
不把我的人放回来,还连个起码的交待都没有,这老夫人也太没礼貌,太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第三天一早,武梁就让人回成兮酒楼去找金掌柜,让金掌柜去府上要人去。
金掌柜年纪大,处事会沉着委婉许多。当年就是程府的老掌柜,和程府里下人也熟,比较好说话儿些。
结果金掌柜一去程府,门房传话进去,二门的婆子没往里通报就直接回了话,相当不客气地说里面主子说了,没问完话呢,问完话自然会让那丫头走的,府里希罕她个丫头不成?
这竟是冲着武梁不客气呢。
饶是金掌柜人熟,也没问到其他的信儿,也没让他进门去。
武梁听着人原话儿一句句的回了,心里相当不快。
侯府的人,果然哪怕是个下人,也敢在她的人面前摆摆谱儿啊。
到底能有多少话要问这么两天?是想把她的从前都抖漏出来,弄个罄竹难书不成?这似乎不只是想以后拿捏她那么简单吧,很可能是想大浪淘沙从她的过往日常中翻找出什么过界严重的,好拿来做悔婚理由吧?
武梁想还真是多此一举啊,侯府不是牛掰吗,要悔婚直接悔呗,还非得要找什么堂皇的理由,可笑。
那时候武梁主要是对程府这不礼貌的行为反感,倒也没有太过着急。
反正既然人是程府上带走的,之后只管管他们要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