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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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想,苏安只得先将门掩好,去里面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身。
宅子很深也很破,苏安独自走在里面心中也是怕的,只是想到对她穷追不舍的商仲泉,似乎“惧怕”比起“恶心”来,前者会令她更愿接受一些。
来到一间好似堂屋的空旷大屋,苏安在角落里一座不起眼的破木屏风后藏起。同时听到了院子里一声不太明显的破门声。
苏安知道,是商仲泉追来了。
她闭着眼,紧张的咽了咽。就在喉咙滚动间,苏安感觉自己的脖子碰触到一丝冰凉……
苏安睁眼,垂眸时看到不知何时架到自己脖颈上的一道冷光。
是把匕首!
“是……是什么……人……”苏安结结巴巴的问出一句,声音低的如蚊子哼哼,她被匕首抵着,回不了头。
很快苏安便听到一句同样低,比那冷剑还要让人生寒的男人声音:“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苏安虽不知身后何人,但知道定是自己侵入了别人的地盘儿,引来误会。便急忙解释:“大侠别担心,小女只是被登徒子逼至穷巷,进来暂避的……我……我马上就走……”
“嗤~”那男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苏安正欲再详加解释,孰料这时商仲泉的声音率先发出,将她刚刚启口的声音盖了过去。
“别躲了,我知道你躲在这儿!快出来吧,我送你回家。”这后半句时,还跟着声猥亵的笑。
苏安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间她分不清是该发出动静还是不该。到底是一个恶心的氓史更可怕,还是一个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亡命更可怕?
这似乎是个贞洁与小命哪个更重要的选题。
不过这也不由得苏安来纠结,因为她很快便发现抵在她脖颈上的匕首更用力了!她知道一但自己发出半点儿动静,将立马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同时令她有丝丝安慰的是,身后的男人信了她先前所言:“看来你没撒谎。”
这间堂屋很大,屏风位于中段位置,当商仲泉往更里寻去时,苏安与身后之人的对话根本传不到商仲泉的耳中。
但商仲泉肯定会折回一一查看,迟早要发现这座屏风后所藏着的人。苏安想象着一会儿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商仲泉发现了她,他为救她而与歹徒肉搏?
不,不,这不可能。
商仲泉发现了她,歹徒眼见泄露主动出击一刀捅了商仲泉,回头觉得她目睹这一切,把她也捅了……
嗯,这个倒有几分可能。看来她果真是个时乖运蹇的苦命人,逃过一劫还有一劫。
就在苏安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伴着一声“别叫。”苏安便觉脚下一轻,身子被人整个提了起来……
等苏安意识过来时,她已站到了大堂穹顶的横梁上!
这么说,她身后的男人果真是个大侠?竟能带着她飞身而起。
不过这时的苏安也稍稍安下心来,至少接下来不会因着商仲泉发现她,而为她招来杀身之祸了。
果然,商仲泉从里面折返回来时,将屏风踢了一脚,见后面没藏什么人便彻底死了心,准备去下一间屋子寻找。
可就在商仲泉都走到堂屋门口,苏安松了一口气时,商仲泉蓦地回身,又扫一眼堂内!
苏安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以商仲泉当前的角度,便是穹顶也能尽收眼底,只要他稍稍抬头。
便是因着此时的惊吓,苏安倏尔脚底一空,身子跌落下横梁!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那只手再次抓住了她。那男人手牢牢箍在苏安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凭空拽住。
所幸这会儿风大,刮得院子里破败的木门“哐当”作响,苏安失足的这点儿动静才被遮掩下。
苏安一边担心着自己会掉下去,一边又担心着商仲泉会抬头。
幸运的是商仲泉始终没抬头,不幸的是她的确在往下滑……
慌乱中苏安抬头看拽着她的那个男人。那男人单膝跪在横梁上 ,俯身用力箍着悬于半空的她。
在看清那张脸后,苏安心下微微一颤。
方才刀抵在苏安的脖颈上,苏安本想过身后是一张凶暴恶徒的脸。然而此时落入苏安眼中的,却是一张超群拔俗意外清俊的脸。
苏安盯着那张脸愣了许久,他脸上虽有些污泥秽土,却丝毫遮掩不住气质里自带的峻整。
若不是苏安恍然察觉到自己身子又往下坠了一大块儿,她还醒不过神儿来。
箍着苏安的那条手臂的确孔武有力,却也备不住苏安今日一身滑绸面料的锦裙。他越是用力,苏安的身子越是如条泥鳅似的在他手中缓缓滑脱。
就在苏安的身子一点点往下坠的过程中,那条原本挽在她细腰上的手臂也被迫的不断上游……最终在鼓囊囊的胸脯处卡住了,自此止住了下滑。
苏安脸上一红,默默低下头去。她突然想他就此放手,摔一下也无妨,大不了腿折。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商仲泉终是悻悻的去了别的屋子。
那男人纵身一翻,抱着苏安平稳的落回地面。苏安第一反应推开此人,这会儿心中只“砰砰”的快速跳着,全然忘记此人是对她刀剑相向的恶人。
说来也怪,那恶人也好似突然良心发现,没再拿刀去威胁苏安,反倒有些关切的望了眼苏安的胳膊:“你受伤了。”
这是方才苏安在横梁上踩空之时,他匆匆收回抵着她的匕首去捞她时,无意划伤的。
而苏安先前只顾紧张,全然未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这会儿经对方一提,她才低头看去,发现胳膊上果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没……没事。”苏安支支吾吾的应了句。一来她早经生死,已对这点小痛小伤没了感觉。二来这远不及先前悬于横梁之时,被他那样拽着的羞窘来得令她难受。
苏安呆愣愣的僵在原地,一时不知今日之事如何收场,而那个男人突然再次抓住她,拽着她重新回到屏风后。
先是不解,直到那男人给她使了个眼色,苏安才想起商仲泉还在院子里。她转身透过屏风上的破洞往外看,见商仲泉踢踢打打的回到院子里。显然是对进去找了一圈儿没任何收获而愤怒。
接下来,也不知是商仲泉以为苏安不在这院子里,才敢无所顾忌的叫嚣发泄。还是他当真以为苏安躲在院子的某处,想拿话将她激出来。反正他说了一堆难听的话。
比如:“小贱人,你看回府后我怎么收拾你!”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今晚你给我等着!”
……
苏安气的哽咽,却隐忍了下来,没中计露面。倒是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低头看她,神色复杂。
骂了一会儿大约是出够气了,商仲泉终于出了小门。
两人走出屏风,苏安便打算给人解释清楚也早早离开:“小女不知此处是大侠的地盘儿,身不由己才搅扰了大侠,还请大侠勿怪。小女这便离开。”
说罢,苏安转身欲走。
“等等。”那个男人唤住了她。
苏安不解的回头,毕竟这人身上有刀,苏安不敢完全不顾及他的意见往外去。不过苏安看到那人和善的面容后,意识到他并不是想威胁她。
也是,商仲泉才刚刚出门,如果她现在出去,的确有可能很快撞上。
思及此,苏安觉得等一会儿也好。
然而那个男人却拉着苏安的胳膊往堂外去,苏安万分疑惑的跟着他,任他走到院墙前揽上她的腰,带着她又飞了一把!
二人落在高高的院墙上,因着陡峭,苏安不得不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不敢松懈半分。站稳脚跟儿,苏安便抬头看他,“大侠这是要?”
那男人削薄的嘴唇浮起一片笑意,未理会苏安,只信手在与他近乎持平的院墙柳上捊了一把柳叶儿。
第112章
苏安深感纳闷儿的看着那位“大侠”; 见他手中攥着一把柳叶儿; 目光瞄向远方。
苏安也顺着大侠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离开不久的商仲泉,正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只是这会儿商仲泉好似没了力气,也跑不动了,就一步步拖着疲累的身子往外走。时不时还迁怒路边的破烂儿; 一路上踢踢踏踏的脚极不老实。
苏安的余光瞥见大侠信手一挥; 就见从他掌心扔出去的柳叶儿,片片如长了翅膀似的飞向商仲泉!那轻飘飘的柳叶儿,顿时化做一枚枚飞镖。
接着便听见远处“哎呦——”数声。
“什么玩意儿?!”商仲泉疼得大叫; 撒腿拼了命的跑。
见先前还对自己骂骂咧咧的商仲泉落得这般狼狈; 苏安不由得失笑; 转头看向大侠时; 眼眸中带了与先前不一样的色彩。
男人信手在苏安的腰间一揽,带着她落回院子里。
“谢谢你。”其实苏安觉得只一句轻飘飘的谢谢; 不足以表达她当下的心情。毕竟就她这两年的遭遇而言,除了娘家人,再没遇见过愿意施她援手之人。
男人面上化出一抹温柔; 目光落到苏安受了伤的胳膊上:“权当是赔罪。”
他的目光提醒了苏安,苏安侧头看看自己的左臂; 虽是一道仅有三指宽的口子; 却也不住的往外溢着血。想了想; 苏安掀起裙角“撕拉”一声; 扯下来一片布料。
苏安正比量着往自己胳膊上绑; 突然见对面的男人身子蓦地前倾!苏安抬头看,见男人神情痛苦,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肩膀,身子有些失重的摇晃。
再看,有汩汩鲜红自他指缝儿间流出……
“大侠?”慌乱间,苏安先将人搀扶住。心中思忖着他这是何时受的伤,难不成是她自横梁跌落时,他误伤她之余也失手捅了自己?
不能这么笨吧。
“无碍。”男人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摆了摆,解释一句:“与你无关。”
“那也得先止血呀!”苏安拿出先前准备自用的那根布条,在男人肩膀上比了比,然后掰开他的手去帮他包扎。
包扎的过程中苏安发现,他的这个伤是箭伤,果然不是先前自己捅的。且看情形已有复原迹象,想是之前用了药,奈何今日连续用了数回轻功和内力,才将伤口撕裂了。
看明白这些,苏安心中隐隐生出些愧疚,便提议:“我去找个大夫来。”
“不必。”男人语气冰冷的答道。
苏安只当他是落难窘迫,便又道:“你放心,银子我来付。”
男人再没先前的好脾气,对着苏安眯了眯眼,带出一股子狠厉:“你若敢将我的踪迹告诉任何人,那把刀还会架到你脖子上。”
苏安被这话吓的心再度提起,一瞬间气氛又回到了初遇时。她僵硬的摇摇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的脸色缓和下来,声音恢复了平常:“你走吧。”
苏安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次道谢后便往木门走去。开门时,她听到身后男人坐到地上发出的痛吟,也听到饥肠辘辘的“咕咕”声。
不过苏安没有回头,义无反顾的离开。
男人背靠着堂屋的巨大柱子而坐,捂了捂肚子,又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布条。才绑上没多会儿,血已经渗出来许多了。
饥饿伴着疼痛,也伴着困乏袭来,他缓缓阖上了眼。
他还能等到三日后他们回来接他么?
“大侠,醒醒!”
“大侠?”
男人听到有个软软的声音唤他,一时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迟疑了会儿,一股子饭菜的香气萦绕上鼻尖儿……
男人终于睁开眼睛。
看着去而复返的苏安,男人皱了皱眉,既有不解之意,也有嫌她麻烦的意思,“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安不答他这话,只提着食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出于久饿后的本能,男人眼中焕出两道神彩!一把夺过苏安手中的食盒,捧出里面的米碗就埋头吃。
苏安一愣,她想到这男人应是许久没吃东西了,但没想到他会如此饿。她看看食盒里备好的筷子,再看看男人直接上手的吃相,说不出话来。
食盒里有肉有菜,而他顾不上,只抱着米碗就满足了,看来真真儿是饿到极限了。
“别光吃米,这里还有菜。”苏安送佛送到西,自己捧出两碟子菜肴摆到地上,往男人跟前推了推。
男人又吃了几口米,才停下来抬起头。苏安一看,他抱着的那只米碗已经空了。
“谢谢。”男人眼中浓烈的感激之中,透着两分窘迫。他还从未在人前这般失态过,何况还是在一个姑娘面前。
可他已经饿了七天了!不看到饭菜尚能保持几分体面,一看到饭菜便再也克制不住人类想要活下去的最原始需求。
这些日子他不敢露面,只能躲在这个破宅子里等待之前约定好的十日汇合之期。这里有破缸接下的雨水,他渴不死,可是没有一粒米能让他充饥。
苏安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