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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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这道上已经挤了好些人。
老伯原本以为这小孩儿没有受伤,这件事情就能这么算了。可是哪儿知这妇人如此厉害,竟然不肯就此罢手。他自己本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说得过人家的三寸之舌?情急之下,老伯侧过头往马车那边瞧去。看着自家小姐正探出头来,老伯好似找到了救命绳子,赶紧朝杜流芳扑了过去,“小姐,这该如何是好?”
杜流芳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慢慢从车厢来走出,然后朝着那妇人走了过来。
那妇人一瞧这眼前的女子,打扮清爽却又不乏贵气,神情举止间从容不迫。光是那份气度便是寻常之人所没有的。一霎时,那妇人咬了咬唇,有些打退堂鼓。
孰知杜流芳越过了那个妇人,慢慢蹲下了身子,到了这厢还在嘤嘤哭泣的小孩儿面前。眼眸静静凝视着那小孩儿,沉声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这眼前的事给打倒?动不动就哭鼻子,会被人家笑话的。”
那小孩子闻言,果真收住了哭声。小手将眼皮底下的泪水抹干,两只小眼睛里放出轻蔑跟坚定的光,努努嘴说道:“我才没有哭!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就是一匹马儿,有……有什么可怕的!”说到那匹马儿的时候,那小娃的眼神明显闪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坚定的目光。
杜流芳爱抚地摸了摸那小孩子的脑袋,眼里冒出一阵希冀的目光。“小孩子说话要说到做到,不能赖皮。”
小娃冲她眨了眨眼,一脸不屑。“我才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呢,母亲,咱们走吧。”
“走?”那妇人楞了一下,可是她还想跟这小姐骗点儿钱什么的,哪能这么就走了?
小娃见自己的母亲呆愣住,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主动上前拉了母亲的手,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道:“母亲,睿儿已经没事儿了,而且这位姐姐的话,也让睿儿明白了一个道理,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够随便哭的。睿儿不怕马儿,不怕受伤,睿儿已经没事儿了。”
那妇人又楞了一下,这次完完全全是对自己儿子的震惊。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番话来?“可是?”就这样让那肇事者离开,她心头多少有些不舒服。倘若睿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活?刚刚那马儿的前蹄朝睿儿扑过去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哪儿能就这样算了,可是一低头瞧着那厢女子冷清的脸,打了腹稿的话却好似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出不来了。
“好了,”杜流芳站起身来,朝那边停好的马车瞧去,吩咐道:“若水,取十两银子给这小嫂嫂吧。”
“哦,”若水点了点头,从钱袋里掏出了十两银子来,慢腾腾下了车,不情不愿朝那妇人这边过来。然后极其不愿地将那十两银子掷到那妇人手中,闷闷说道:“给,小心拿好。”这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这价钱都能买上两个丫鬟了,若水自然是不愿意给。
那妇人在这里唧唧歪歪,本来就是为了银子。这会儿见这小姐如此爽快,毫不费功夫这十两银子就已经到手了。得了银子的妇人自然是眉开眼笑,“这个,既然是小姐给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小姐要赶路,我等就不多叨扰小姐了,小姐保重。”
对于那妇人态度的转变,若水嗤之以鼻,这人摆明了就是讹小姐银子的,偏生小姐还这样大大方方地给了。若水的心头憋着气,看着那妇人的眼神也有几分的不善。
“好了,这大雪天的,你们也赶紧回家吧。”杜流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样淡淡地说着,随即转过了身,便往马车那边去了。
刚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等等,你站住。”是个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还莫名的有些熟悉。
杜流芳转过身来,往声源处瞧去,便见着两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站在客栈门口的石阶上。一个着鹅黄夹袄的姑娘做丫鬟打扮,另一位姑娘穿杏色缎袄,外面罩着一件狐狸斗篷,通体荀白,没有半色的杂色。据说这样的狐狸斗篷,是从银狐的腋下取下的毛。要做成这样一件斗篷,得死多少只狐狸啊!
那人,恰巧是沈玉棠。
原本沈玉棠是跟柳意潇在客栈里用膳的,然后独自不舒服便去客栈后院方便去了。回来时却没有瞧见柳意潇了。听见客栈里人睁大眼睛往客栈外头张望,沈玉棠本就是好事之人,自然不能错过。这一瞧,竟不由得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眼前那人可是杜芳?可是他却是一副女儿打扮。莫非……沈玉棠被自己心头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莫非杜芳是在骗她?
沈玉棠站在客栈门口失神了很久,脑子是浑浑噩噩犹如天人交战。眼见杜芳要走,沈玉棠不得不出声将那位姑娘唤住。
见是沈玉棠,杜流芳下意识地朝柳意潇瞧去,此时柳意潇的薄唇正露出一个浅淡之极的笑容,那笑容对杜流芳来说却犹如狐狸一般狡猾。此时心头已有了底。只怕这件事是柳意潇干的也未一定。
“这位小姐,您可是有个哥哥叫杜芳?”沈玉棠失神了半响,才这样问道。眼前这人真是跟杜芳像极了,可是她始终不想去想那人便是杜芳的可能,尽管这个可能成分是最大的。
事到如今,沈玉棠还能找出这样的借口,杜流芳当真有些佩服她了。杜流芳自然是想再瞒下去,可是这身边的柳意潇决计不会让自己这样做。是以,杜流芳索性选择了沉默。
果真,柳意潇接了沈玉棠的话去,“阿棠,阿芳的哥哥可不叫杜芳,叫杜云逸呢。”话毕,柳意潇习惯性地挑了挑眉,桃花眼中潋滟起精光朝杜流芳瞧去。
第211章 戳穿身份
“阿芳,”沈玉棠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从柳意潇嘴里冒出来的名字,心一阵猛缩。她并不是愚蠢直至的女人,若此时还不晓得杜芳是在骗她的话,那她这十几年都白活了!“你……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沈玉棠双眸瞪若铜铃,怔怔地瞧着眼前的女子,心头涌动的全是不满愤怒和伤心失落。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然是个女子?
事已至此,杜流芳只好吭声道:“沈小姐,真是对不住。流芳给您带来了这样的烦恼,实在是对不住。”话音一落,杜流芳就朝一旁的柳意潇瞧去,心头暗道,好,这件事情我记下了,柳意潇,你给我等着!
“原来你果真是在骗我,杜芳,你好狠的心!”听见杜流芳亲口承认,沈玉棠的心更是往下一沉。心底像是浸在冰雪之中,没有了半点儿的温度。沈玉棠本就是敢爱敢恨之人,这会儿对杜流芳因爱生恨,恨不得上前揍杜流芳几拳。
“阿棠,你可弄错了,阿芳的全名是叫杜流芳啊!”柳意潇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话音一落,杜流芳就丢了一记白眼给柳意潇,这个人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偏生说话又这样的嘴欠,此时此刻,杜流芳真想给柳意潇嘴里塞上浆糊,将他这张讨厌的嘴巴给粘起来。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柳意潇说。
“什么,连名字也是假的么?”沈玉棠瞪大了一双眼,死死瞧着杜流芳,此时眼中涌动的是满满的怒意跟恨意,“杜流芳?杜流芳……我沈玉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沈玉棠痴痴傻傻地笑起来,却又在一霎时止住了所有的笑意,一张俊脸阴沉地吓人。她几乎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之中带着森然之气,令人恍若一霎时被冰雪冻住。
“我们走!”沈玉棠气呼呼地说着,然后再也不看杜流芳一眼,便跺着脚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沈玉棠刚走了几步,柳意潇踌躇了一会儿,也跟着追了上去。
冷冽的风掠起了柳意潇的衣襟,那宝蓝色的衣带随着寒风翻动,摇曳生姿。杜流芳怔怔望着柳意潇越走越远的身影,手竟不自觉握成了拳。
“这位小姐,若是无事,我就先告退了。”由于刚才那女子来得突然,介于爱八卦的好奇心,那妇人又多停滞了一会儿。这会儿那人也走了,她也应该散了。看着那姓杜的小姐一张冷脸,她可不认为留下来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一边跟杜流芳道别,一边紧紧拽住到手的银子,抱着自己的儿子,作势要跑路的模样。
杜流芳自然不会为难于她,“小嫂嫂慢走,流芳就不远送了。”
“小姐,这柳公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再怎么说您也是他的表妹,没想到这柳公子竟然这样无情无义。”若水将刚才的一幕通通归咎于柳意潇。倘若不是柳意潇,小姐的身份也不至于被揭穿了。若水深信倘若没有柳意潇在旁,小姐的身份是不会被戳穿的。“这柳公子,真是跟咱们小姐结下了八辈子的仇!”她可没有忘记柳意潇跟小姐见面,没有哪一次不是闹得不欢而散的。
“算了,戳穿了就戳穿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反正这身份迟早是要被戳穿的,只是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而且还是柳意潇!杜流芳嘴上虽这么说,心头却始终有些不舒服。“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省得又该陈妈唠叨了。”
回了府上,杜流芳先去父亲那里禀明了杜若雪之事后,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奔波了大半天,杜流芳也乏了。喝了些陈妈端来的姜茶,杜流芳便准备歇下。此时若水慌里慌张地窜进屋来,还没等杜流芳问清楚是个什么事儿,但见一抹宝蓝色的身影随着若水闪进屋来。
杜流芳下意识地捉了锦被将自己裹住,惊魂不定地瞧了来人,原来是他!不知不觉中,杜流芳的手又捏作了拳头,对着来人冷嘲热讽道:“表哥这真是好礼仪啊,竟然私闯女儿闺房,倘若传入沈家小姐耳朵里,怕是不好。”杜流芳一见柳意潇就来气,自然不会摆出什么好脸色给柳意潇瞧。
柳意潇两三步走上前来,猛一出手,将杜流芳的手牢牢抓住。他本是习武之人,手劲儿自然比别人大些,捏得杜流芳一阵龇牙咧嘴。此刻,柳意潇双眼威逼着杜流芳,“杜流芳,你可晓得闹出人命了!”他的眼中带着某种痛意。杜流芳仔细一瞧,原来柳意潇的眼眶早已通红,血丝遍布,原本一张清秀的脸此时此刻瞧去来却有几分狰狞。
更是因为柳意潇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杜流芳更觉心间一颤,下意识问道:“人命?”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杜流芳脑子里一团浆糊。
见杜流芳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柳意潇瞧了眼一旁殷殷守着的若水,登时不耐烦地冲她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柳意潇长久出入杜府,也算是杜府之中的半个主子。若水担忧地瞧了眼自家小姐,最后却在柳意潇凌厉的眼神下怯怯开了口,“那……小姐,奴婢就在屋外,有事儿便唤奴婢一声即可。”说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飞也似的朝屋外闪去。怎么觉得平日里平易近人的柳公子,此刻瞧起来确实那样的可怕呢?这样的柳公子还是少惹微妙!若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跳着脚出了屋子。
此时,偌大的屋子之中,只余下窗外传来的呼啸的风声。屋子里,杜流芳与柳意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你这样不顾下人的风言风语,擅自闯进女儿家的闺房,究竟所谓何事?”瞪了半响,杜流芳瞪得实在没有力气了,索性也就放弃了与柳意潇的对视,垂下眼眸,低低问着。
柳意潇低嘲了一声,道:“在下就算再不知规矩,也比阿芳假扮做男儿身去骗阿棠来得好。如今阿棠为了这件事情闹到自杀,杜流芳,难道你没有半点儿的后悔之心么?”柳意潇的双眼紧紧地锁着杜流芳,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莫名荒凉的情愫,令杜流芳陡然心头一惊。看这柳意潇的神情,倒不像是装的,杜流芳想到这里,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了一般,让人很不舒服。
“你究竟在说什么?”杜流芳慌忙抬起头来,瞧着柳意潇,见他面色之中果然带着几分凄然,杜流芳心头更是一凛,脑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白。
“你不明白么,我说沈玉棠自杀了,自从她跑开后,便上了城楼,从城楼上跳下来,肝胆俱裂、浑身失血。”柳意潇咬着牙跟杜流芳说着,一字一字冷冷地从他嘴里吐出。那些字想一把把尖锐锋利的刀,一刀刀刺向杜流芳的心扉。
此时此刻,杜流芳只觉眼前弥漫起一股泛着血腥味的鲜血,她的脑子一片迷糊,竟然有些头晕目眩。惊慌之中,她又想到一个疑问来,于是咧着嘴跟柳意潇说出了心头的这个疑问。“别骗我了,谁不知道你武功卓绝,轻功也是不凡,怎么可能救不了沈玉棠!”这人一定是来吓唬自己的,就是为了瞧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定是!杜流芳可没有忘记柳意潇是怎么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的!可是,即使这般想,她的心头并未觉得轻松。万一是真的呢?
这一生,杜流芳虽然手中沾了无数的鲜血,但是那些人都是该杀之人。倘若果真如柳意潇所说,沈玉棠果真为她的欺骗跳城而死,她的心头多少会有些疙瘩和愧疚的。只要想起来,杜流芳就觉得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