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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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轻松,可孙道同却忧心忡忡。
若圣上执意不给杨家路走,杨清辉也确实只有另谋出路了,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孙道同看着杨清辉,无奈的叹了口气。
梁欢和他娘被张丙中请来,顾若离和她说了做饭的事情:“梁太太,这是月钱,每月五两银子的菜钱,若是多了便入下个月,若是少了,你就来和我取。”又给了她一吊钱,“这是你的工钱,你看可行。”
五两银子一个月,再多十个人吃饭也足够了,梁太太接了银子:“五两银子有些多了,不过若是用不完,就留在下个月。”又道,“至于工钱,我是断断不能要的,你们救了我们母子一命,我若再收工钱,就太不知好歹了。”
再说,一吊钱也太多了。
“拿着吧。”白世英含笑道,“给欢儿买身干净的衣衫,家里也置办些东西,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梁太太红着眼睛,硬是不肯收。
“梁欢拿着。”张丙中将钱塞给梁欢,“你是男人,这点担当要是没有,也太丢脸了。”
梁欢听着胸口一挺,点头道:“娘,您做工拿钱是应该的,大不了您做的好吃点就是。”他不知道一吊钱是多少,只知道有钱了,他们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梁太太收了钱朝几个人行礼:“几位是我们母子的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想了想又道,“我娘家姓焦,几位的梁太太,我这妇人担不起,若是不嫌弃,喊我一声焦婶便是。”
焦氏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由于日子过的不好,人显得有些惨老,白世英笑道:“婶子喊不得,以后我们就喊你焦大姐吧。”
“我可不能喊。”张丙中嘿嘿笑着道,“我比她可是大了许多。”
几个人在白世英的院子里说了许久的话,晚上焦氏做的晚饭,在院子里摆上桌子,请了张顺一家人过来。
吃过饭霍繁篓送顾若离回去:“……戴家的人暂时不敢再来闹事,只是按照戴二爷的性子,怕也忍不了多久,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嗯。”顾若离也想到了,点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他们真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两人走到建安伯府的巷子口,就看到杨清辉正站在巷子里,昏暗的光线下他眉目清朗,姣姣如月的望着他们笑,顾若离喊道:“杨公子。”
霍繁篓就撇撇嘴。
“我也才回来。”杨清辉和霍繁篓打了招呼,又问顾若离,“你没受伤吧,我听说医馆全部砸掉了?”
顾若离将情况大概和他说了一遍,又道:“这次多谢你了,他们及时赶来,给了他们一番震慑,往后恐怕再不会赶来闹事了。”
“此事孙大人已经知道了。”杨清辉道,“他说若是他们再来捣乱,你便遣人去告诉他,他一定会帮你出头。”
顾若离道谢。
“时间不早了。”霍繁篓见两人聊的开心,便道,“明儿还要早起,快回去歇着吧。”
顾若离应是,和杨清辉一起往侧门走,又想起什么来回头叮嘱霍繁篓:“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霍繁篓摆手,扫了一眼杨清辉,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若离挑眉,觉得霍繁篓有些奇怪,好似很不喜欢杨清辉似的。
“霍小哥似乎对我有意见啊。”杨清辉也感觉到了,奇怪的道,“可是我哪里得罪他了。”
顾若离也不知道,只得笑着解释:“没有,他小孩子性子,不熟悉的时候便觉得他刁钻难相处,熟悉了就一心一意的对人好。”
霍繁篓是这样的人吗?杨清辉看着走远的霍繁篓轻笑,视线转了转,又问顾若离:“你往后就戴着帽子出行吗?”
“是啊。”顾若离笑道,“其貌不扬是一,毕竟我是女子,出门行走,总要有点顾忌的。”
杨清辉愕然,哈哈笑了起来,点头道:“是!”脑海中不禁想起他在顾府第一次见到顾若离时她的样子……
两人在如意门边散了,顾若离回了内院。
雪盏在院门口等她,远远看见便提着灯笼迎过来:“小姐。”就扶着顾若离压着声音道,“大少爷回来了。”
崔岩失踪有四天了吧?
“自己回来的,还是被找回来的?”顾若离说完,雪盏就朝身后看了一眼,道,“是被人送回来的。”
送回来的,什么意思?
“说是受了风寒,人有些晕怔,连路都走不了。”雪盏压着声音,说的鬼鬼祟祟,“连郡主这边都没有来请安,二夫人也没让进门去瞧,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见。”
这又是闹的哪门子的事,顾若离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往后少和他们相处,以免有什么事我又不在,你们会吃亏。”
崔岩的性子,她还当很沉稳,没想到也是个刺头,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小孩子脾气,她实在没有心思和他们兄妹闹腾。
“知道了。”雪盏扶着顾若离进了正院,方朝阳房里的灯还亮着的。
顾若离犹豫了一刻,还是进了门,李妈妈迎了过来,和她低声道:“伯爷在房里,三小姐明儿再来请安吧。”
“好。”顾若离看了眼窗户上投着的倒影,和雪盏一起往后头走,忽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瓷器碎裂声,紧接着就是崔延庭略抬高的声音,“我也没说什么,你何故生这个气,算我不对行不行。”
她顿了顿,快步朝罩院走去,刚走了几步,李妈妈追了过来:“三小姐,郡主请您去说话。”
不是吵架了吗,请她去做什么,顾若离点了头又转身回了正院,李妈妈打了帘子顾若离进了门。
方朝阳坐在桌边,崔延庭已经不在了,只有秋香拿帕子包着手,蹲在地上捡门边碎裂的茶盅。
“坐吧。”方朝阳没事人一样指了指对面,看着她问道,“吃过饭了?”
顾若离坐了下来,秋云上了茶,她点头道:“吃过了。”又看着她问道,“您的病,好了?”
方朝阳扬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和杨倓松一起回来的?”方朝阳睨着顾若离,眼神很暧昧,顾若离不解她为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说话,回道,“在门口碰到了,怎么了?”
还真是小孩子,方朝阳摆手:“没什么,你自己玩的开心就好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顾若离见她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去休息了,今天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我今儿去荣王府了。”方朝阳端着茶盅道,“你可知道荣王妃打算给赵远山说亲事。”
顾若离抬起来的屁股又落了下来,赵勋还没有定亲吗?
她从来没有关注这些,不由看着方朝阳,问道:“定了吗?他人不在京中,这样也可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在不在有何干系。”方朝阳不以为然,淡淡的道,“想说崔婧文,你觉得如何?”
崔婧文?荣王妃为什么要给赵勋定建安伯府?
她看向方朝阳,问道:“是因为你吗?”如果是因为方朝阳的缘故定崔婧文,那这么说来,荣王妃对赵勋也不是全然没有母子之情。
至少,她会为赵勋寻求一个有力的外家,将来等他回来,成了姻亲的方朝阳,无论如何也会帮他一把吧。
“伯爷同意?”顾若离想到崔延庭,他应该不会同意吧。
自己的嫡长女,怎么会舍得嫁给一个身败名裂,还有可能起兵造反的人。
到时候建安伯府这些年的经营和努力,就真的付诸水流了,不但如此,还可能被赵勋拖累,彻底翻不了身。
“还不算笨。”方朝阳轻轻一笑,支着面颊道,“他当然不同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同意了就成。
顾若离很惊讶,不明白方朝阳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她不考虑崔婧文,也要想想赵勋这个人的复杂性吧。
荣王妃这是在拉他们下水。
“您同意了?”顾若离惊讶道,“您不是不喜欢赵将军吗,且,他也不是任由摆布遵循礼教的人,到时候岂不是大家都闹的很难堪。”
方朝阳呵呵笑了起来:“我难堪吗?”她掩面疲累的打了哈欠,很辛苦的样子,“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顾若离突然就明白过来。
方朝阳根本就知道赵勋不会乖乖受荣王妃摆布,而荣王妃呢,很有可能也不是为了关心赵勋而给他说亲事。
她们是两厢合作。
一个是为了逼赵勋露面,一个顺水推舟,助圣上一臂之力。
至于崔婧文,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顾若离若有所思的辞了方朝阳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另外一边,崔婧文正静静坐在崔岩的床前,听着病重神志不清的崔岩睡梦中不断的哼哧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坐在那里居然渐渐抖了起来。
连翘看着心疼,倒了热茶来轻声劝着:“小姐,这都下半夜了,您回去歇着吧,奴婢在这里守着。”
“不用。”崔婧文腰背挺的笔直,垂眸喝了半口的茶,神色沉静的放了茶盅,“你去歇着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
连翘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点头应是出了门。
崔婧文紧握住拳头,想到今天二夫人说的话:“……方朝阳今天去荣王府,肯定和你的婚事脱不了干系。”
荣王府有什么婚事。
两个庶子,一个十六,一个十七,虽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可荣王妃在病中肯定不会考虑到他们。
拿唯一的可能,就是赵勋。
赵勋什么人,就算他明天带兵打到京城,她也丝毫不惊讶。
一个满身反骨,深不可测的人,她怎么能嫁。
可是,婚事她根本做不了主。
如果方朝阳真的同意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待在家中绣衣待嫁,等着哪一日赵勋死了,或者造反的消息。
不管哪一种,她这辈子都毁了。
崔婧文重新端起茶来,慢条斯理的喝着,心里头却如巨浪翻腾一般,难以平静。
她的视线,落在崔岩身上。
他今天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里,若非她逼着开了门,她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他这三天,居然都待在那种地方,身体虚损的,连路走不了。
实在太浑了。
他的常随说,若不是怀远侯世子颜显找到他,恐怕他还在里面耗着。
受了委屈,就去那种地方折腾自己,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崔婧语的腿还没好,现在他也病倒了。
他们兄妹三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崔婧文红了眼睛,紧紧攥着拳头。
崔婧语的腿是因为顾若离,可毕竟是崔婧语胡闹在先,她可以忍了,可是现在,崔岩也被逼成这样。
若非心里实在难受,崔岩不可能去哪种地方胡来的。
她咬着唇,唇瓣露出血珠来。
让她一下子清醒起来。
她不能再忍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兄妹三人的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崔婧文静静坐着,端着已经凉掉的茶盅,久久没有动,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泛白,她才缓缓的起身,走出了房里。
连翘迎过来,低声道:“奴婢守一会儿,您回去歇着吧。”
“不用,我去给母亲请安。”崔婧文理了理衣袍,昂头挺胸的往内院去。
☆、080 赔礼
崔婧文到时,方朝阳和顾若离正在用早膳,她上前行了礼。
“二姐。”顾若离也放了碗筷起身给崔婧文行礼,并没有立刻坐回去。
崔婧文朝她笑笑,扶着她坐下:“三妹你不用应着我,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吃了不舒服。”
“好。”顾若离也不和她客气,坐下来接着吃饭。
方朝阳只在她进来时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崔婧文就上前伺候着,拿帕子包子筷子,给方朝阳布膳。
过了好一刻,方朝阳端茶漱口,她又去顾若离面前,顾若离微怔笑着放下碗筷,给她添了热茶:“二姐,喝茶。”
“谢谢。”崔婧文浅浅的笑,放了手里的筷子。
方朝阳凝眉,睨了她一眼:“说吧,什么事。”
“母亲。”崔婧文和方朝阳道:“茂燊昨晚回来了,有些不舒服,就没有来和您请安。”又道,“等他好一些,就让他来。”
方朝阳敷衍的嗯了一声,摆手道:“让他歇着吧,估摸着是累了。”
她的话一落,崔婧文便怔住,仔细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人能告诉方朝阳崔岩生病的事,才暗自松了口气,道:“四妹的腿还是没有进展,孙大人的徒弟有些不放心,我想去外头找大夫进府来看看,行不行?”
孙大人的徒弟都不行?崔婧语的腿伤很严重吗?顾若离放了筷子,朝崔婧文看了一眼。
“行啊。”方朝阳很痛快的应了,“你想请谁就请谁,这些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崔婧文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