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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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正兴翻找着所有还活着的士兵,给人包扎收拾,齐戎递了一罐水给他,道:“师父您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先做事。”闵正兴没喝,接着翻找,又四处看看没见到顾若离的身影,道:“没想到赵将军也会儿女情长,打仗也带着夫人来。这里用不上多精湛的医术,所以,就算她是大名鼎鼎的顾大夫,来这里还不如你顶用。”
“师父,顾大夫很厉害的。”齐戎和他说那天在城楼上的情况,闵正兴不耐烦的道:“当时和现在一样吗,你又不是没有上过战场,刀箭无眼,恐怕她看到都吓的六神无主,怎么还有能力去救人。”
“不是的。”齐戎解释道:“她虽怕但是该做的事一样没漏,而且非常的沉稳,比我不知好了多少。还有,她的药和手法非常的独到,从她手中治过的没有不说好的。”
“要名声有用吗。”闵正兴指着地上的伤兵和抬担架的人道:“抬回去把,我这就回去了,后面才是真正忙碌的时候啊。”
估计医帐都装不下了。
“师父,您先休息一下,大多数都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只有几个伤重的。您在旁边看着,我来做。”齐戎说着,帮闵正兴背着药箱,两人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尸体,闵正兴点点头,从自己的药箱里取了旱烟出来,点着了啪嗒啪嗒吸着,高一脚第一脚的走着。
他想到了很久以前,跟着秦老将军在战场时的样子,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泡在尸山血海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只能算是小战,所以赵将军几乎都没怎么出手,始终在一边看着。
那些几万人厮杀的大场面,几乎半个草原都被覆盖了,敌我交错真刀真枪的博弈,他背着药箱跟着自己的师父,一不留神就会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他的师父,就是死在瓦剌人的箭下。
所以,这一辈子下来,他什么样的场面都经历过,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要多。
闵正兴又吸了几口,将烟杆放进药箱里,十来年没有上战场,他以为他都忘记了,好在他找到了以往的感觉。
做军医的,就是要把脑袋别在身上,生死置外才能做好军医。
女人不行,女人胆小怕事遇事除了哭外,能做成什么,就算医术了不得,可这里又不需要好的医术,只要手法快不怕死遇事冷静。
所以,战场以外他敬重顾大夫,毕竟她的名声不可能空穴来风,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成就,很让人刮目相看。
但是在这里,她所有的名头都没用。
闵正兴想着快步朝医帐走去。
“师父您看。”两个人离军帐两丈远时,就看到军帐周围坐躺了许多人,顾若离的两个丫头正拿着坛子和碗挨个的喂药,他们还没走近浓浓的药香就已经扑鼻而来。
闵正兴顿时皱眉,他说了不要煎药,太过费事,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做了。
他带着怒气往前走,旁边坐卧的一干伤兵看到他打招呼,他匆忙点头,就近蹲在一个人身边,道:“伤在哪里,包扎的如何,我再给你看看。”
“已经处理好了。”伤兵掀开搭在腿上的衣服,指着自己被木条捆住固定的腿,“被砍了一刀,顾大夫说伤到了胫骨,让我不要乱动。”
闵正兴看了一眼,手法很老道且考虑的也很周全,他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又换了一个。
这人正在喝药,他闻了闻,问道:“喝的什么药?”
“顾大夫说怕得破伤风,所以让我们喝的什么来着……”他回头问欢颜,欢颜道:“鸡屎白散和消炎药。”
伤兵嘿嘿笑着喝掉药就和闵正兴道:“顾大夫还给我缝合了呢,您看看。”他说着,掀了肩膀上的伤,拨开一点纱布,闵正兴就看到了跟蜈蚣似的疤,“刚刚缝的?”
“是的,顾大夫手法很快啊,我们伤口大的人,都缝合了。”他说着,看着军帐,就听到里面清脆的声音喊道:“下一个。”
欢颜立刻指着左边一排的头一个,“能走吗,我扶你。”
“我伤的后背,能走。”伤兵说着爬了起来,他裸着上半身,后背上的刀疤非常显目,闵正兴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前面治过的伤兵。
他刚才处理好的伤兵,顾若离又重新处理了一遍。
他脸色极其的难看,嘴角抽搐了两下,猛然起了身进了军帐,随即一愣,就看到顾若离正半跪在地上,方才的伤兵躺在地上,她一手拿着一个古怪的像剪刀一样的东西另外一只手拿着剪刀,跟绣花一样,在他后背上穿行。
他看着惊住,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功夫那个约莫有两只筷子长的刀疤就缝好了,随即顾若离对旁边的白世英道:“给他上药包扎。”又对外面喊道,“下一个。”
门帘子掀开,欢颜扶着一个伤兵进来,脸上的刀伤,从右边眉骨一直横划过脸到左胸口,血淋淋的,但是那人神情木然,还有说有笑的坐下来,指着脸道:“顾大夫,以后我这脸是不是跟周大人一样?”
“疤比周大人的还要大点。”顾若离清洗伤口,“把眼睛闭上,我不喊你你不能睁开。”
伤兵点头应是,顾若离接过白徵递来的药和针,只缝了肩膀上,脸上则是上了药,她道:“每天早中晚都来我这里换药,记住不能碰水,你按我说的做,将来即便疤很大,颜色也会比周大人的要浅。”
那人点着头,道:“行,行!”
闵正兴看着不由惊讶,齐戎站在他身后道:“顾大夫的规矩就是进门先喝药,她的药麻醉的效果很好,等轮到治疗的时候,药性正好上来,所以大家都说她治伤不疼。”
原来如此。
“下一个。”顾若离扶着那人起来,又叮嘱了几句,那人笑着点头出去,欢颜接了话道:“县主,没有人了。”
顾若离点头,看向白徵,道:“方才那个断腿的,劳烦白先生找人将他带进来,我再看看。”
白徵颔首出门,闵正兴蹙眉瞧着,让了让,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他可以插手的地方。
一切都是安排的井然有序,用什么药摆在什么位置,谁的职责是什么,都似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样,不乱阵脚效率还出奇的高。
“闵前辈,齐大夫,你们没事吧。”顾若离端了一边摆着的水喝完,齐戎摇着头,道:“我们没事,有什么事让我们帮忙的吗。”
顾若离四处看了看,道:“你帮我检查一遍伤兵吧,看看我可有漏了什么,今天人太多我们几个有点手忙脚乱。”
齐戎应是。
白徵将伤兵带了进来,将人放在地上,那人一条抱着纱布依旧腿血淋淋的,顾若离号脉看过,拆开看过又清洗上药,对那位白姑娘道:“发烧了,你快将药喂了。”
白世英颔首,将一粒药丸研磨好了喂在那人口中。
正是刚才闵正兴丢弃的那个伤兵。
闵正兴愠怒的道:“要是这会儿又打起来,你来得及治吗。”
顾若离抬头看了一眼闵正兴,笑了笑,道:“都已经好了,这位是最后一位,弄好了就结束了。”
“那又如何,若是再打起来,这样的伤就是拖累。”闵正兴蹙眉道。
顾若离不置可否,道:“他要死了我也不会管,可既然还活着,我就是拖着他走,也得将人带着。”
闵正兴指着地上的伤兵道:“你治了也是白治,他失血太多,创面太大一旦开始发烧,不出三天就会伤口溃烂而死。”
“我知道。”顾若离道:“但是这一次,他运气好一定不会死。”
因为有白家秘药在。
闵正直皱眉忽然就觉得无话可谁,就抽了烟杆坐在门口接着抽烟,齐戎就从外面进来,走过去和顾若离说话,“顾大夫,我都看过一遍,都处理好了,没有遗漏。”
“那就好。”顾若离道:“现在我们就等着,给他们换药照顾好就好了。”
齐戎点着头应是,满声里都是信赖和佩服。
“军医太少。”顾若离看着齐戎,小声道:“你能不能劝劝你师父,不要往前面冲,要是他受伤或者……损失的就不是他一个人的性命了。”
齐戎回头看了一眼闵正兴,点了点头,道:“晚上我劝劝师父。”
顾若离点头,拿被子将伤兵盖住,回头看了一眼蹲在门口的闵正兴,和齐戎道:“你帮我去问问赵将军,接下来怎么走,是暂时在这里扎营,还是立刻就走。”
齐戎应是而去,过了一会儿回来,道:“赵将军说在这里停一个时辰,希望我们尽快安排好。”
一个时辰,看来额森真的在前面,顾若离蹙眉看着门外一百多的伤兵,她道:“他们要怎么办,寻常遇到这种事都是怎么处理的。”
“寻常能走就跟着,不能就分摊下去大家抬着走,还有运娘草的几辆板车搬空了,也能坐人。”齐戎解释道。
顾若离点头,带着欢颜立刻去看板车,一共有六辆,其他的都装着粮食,她将被子拿来铺好,就开始让腿伤不能行走的人纷纷坐上去。
顾若离在人群里找赵远山,就看到他正骑马朝这边过来,跳下来马来打量了她许久,见她没事就道:“都准备好了?”
“都好了,马上将军帐起了就能走。”顾若离看着他,低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赵勋摇头。
这里人太多,他们不好说太多,赵勋只交代道:“再往前走八十里我们就会扎营。”
顾若离点头应是,又道:“你给我二十个跑的比较快体力比较好的士兵,我有用。”
赵勋颔首就翻身上马又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孙刃,将军帐收了。”顾若离说着,走到闵正兴面前,道:“闵前辈,我想和您聊一聊。”
闵正兴蹙眉道:“不用聊了,有什么事顾大夫自己做主就好了。”就算她做的不对,反正赵远山最后肯定是无条件护着她的。
顾若离叹了口气,上了马车,一路赶着到半夜他们停下来,依旧没有扎营,顾若离歇了许久夜里负责照看几个伤重的,没有发烧,呼吸平稳,若是能够输血他们恢复会更加快。
事情做完,她召集大家开了个会,将所有的事情都仔细交代了一遍,大家讨论了一个应对方案出来。
闵正兴也睡不着,远远看着她的身影,齐戎翻身起来坐在师父身边,道:“师父,顾大夫是第一次上战场,许多事都不知道,您别生气,我去和她说说。”
“不必了。”闵正兴摆手道:“她这样自以为是,等吃了亏也就知道了。”
她做法虽和以前不同,但是效率更高,不会有问题的。齐戎动了动嘴,到底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天一亮他们又接着赶路,而那几个重伤的人也醒了过来,虽虚弱但明显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了,齐戎兴奋的和闵正兴道:“师父,都没事了。”
“活了?”闵正兴说完,就见齐戎点着头,他蹙眉道:“一个兵断了腿,还不如死了干脆。”
要是以前齐戎是认同的,可是现在,他的想法早已经改观了。
“县主。”孙刃兴奋的走过来,和顾若离道:“找到额森了。”
顾若离听着一惊,问道:“找到了,离这里远吗,七爷打算怎么做。”
“颜世子和秦大人要回来了,正面迎战。”孙刃道:“额森近两战折损了有两千多人,现在他手中大约还有七八千左右,和我们旗鼓相当。这两年我们一直小打小闹,若这一次正面对上,将会是一场硬仗,您留在这里千万小心。”
“我知道了。”顾若离道:“你去问问,是不是就扎营在这里,如果是我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孙刃应是去问赵勋,过了一会儿回来就道:“将军说暂时不要。”
顾若离点头,可还是和白世英忙了起来。
将板车拆开下来,让孙刃搭了个一个简易的床,用车拖着走,夜里他们又走了三十里,忽然就听到了马蹄声和嘶鸣声,就连她的马也开始狂躁不安起来。
“额森来了。”齐戎又紧张又害怕,要知道额森称霸草原十几年,为人凶残还很有将才,他和赵远山对上,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输是赢。
顾若离点着头,喊着孙刃和周修彻,“按我之前说的,将军帐搭起来,还有床板,快!”
孙刃和周修彻带着两个伤的比较轻的伤兵,飞快的将军帐搭起来,欢颜烧水煮刀具,瑞珠煎药,白世英将床铺好,外面的板车一应都放好,他们离主战场约莫五六丈的距离,来回跑一趟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她是不行,但是士兵可以。
“娇娇。”赵勋骑马过来,看着她,顾若离迎过去问道:“怎么了,不是遇到额森了吗。”
她已经听到两边对仗的鼓声了。
“你小心。”他深看她一眼,一夹马腹飞快的走了,顾若离看着他的背影担心不已,额森那么厉害,这一仗怕是伤亡要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