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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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离忽然很后悔,不该和方朝阳议论这件事,便道:“我累了!”
“所以呢,你累了我就该走吗。”方朝阳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来,我头疼,帮我揉揉。”
顾若离无奈,起身站在方朝阳身后,给她揉着额头。
方朝阳轻笑,余光扫了顾若离一眼。
崔婧文拉着崔婧语,眸色凝重的问道:“你为什么骂三妹妹,什么她把人藏起来不让你见,是谁?”
崔婧语哭着,比方才哭的还要伤心。
“语儿。”崔婧文喝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绑的你,你告诉我,你说啊。”
崔婧语摇着头:“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话落,推着崔婧文,“姐,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我已经没事了,我也没病,也没有隐瞒任何事。”
崔婧文自然不愿走,她就爬到床上,用被子捂着头,不再说话。
“语儿!”崔婧文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是不是顾若离知道,我去问她,我这就去。”
崔婧语忽然掀开被子,冷冷的盯着崔婧文:“二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若再和别人说一句,问一句,我就立刻死给你看。”
崔婧文不敢动,呆呆的看着崔英语,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好,好。”崔婧文点着头,“我不问,我什么都不问。”
崔婧语满意了,又躺了下去,拿被子蒙着头。
崔婧文脱力般的出门,将房门关上,再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第二日一早,杨清辉在正院门口侯着顾若离,见她出来,他急着道:“你昨天说的心理疾病,和心理辅导,到底是什么?”
“就是人在应激反应后,而造成的心理上有了偏差。”顾若离看着他,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她这样是需要找一个她信任的人,陪伴着她,慢慢疏导,时间长了,等她淡忘了这半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后,这种偏差或许就能恢复到正轨。”
杨清辉紧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顾若离话中的意思,过了一刻他问道:“你的意思,他依赖并想保护害她的凶手,这样的表现,正是你所说的心理疾病的症状,是吗?”
杨清辉真的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透,顾若离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所以呢。”杨清辉问道,“她告诉你了,是谁绑架她的?”
顾若离抿唇,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杨清辉道,“此事我再想想。”他现在虽理解了顾若离的意思,却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和各个情绪之间的关联,他要回去仔细想想。
顾若离暗暗松了口气,有些感激杨清辉的善解人意和聪明,他没有追问凶手是谁,而她和崔婧语为什么都闭口不谈。
“你要去医局吗?”杨清辉问道,“昨天医局的事情我听说了,孙大人在宫中所以没有来得及过去,你都处理好了?”
顾若离大概和他说了一遍,杨清辉听完点头道:“医局的责任说大并不大,京中那么几家药铺医馆,各自运转也没有多少事,可若是出了事,就必须要经过医局来处理,你的事情很多,你注意身体。”
“暂时还好。”顾若离无奈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能成为司医已是不易。”
杨清辉含笑,透过帷帽打量着顾若离,轻声道:“你的目标太过远大了,可惜我帮不了你。”
谁也帮不了,连她自己都只是在垂死挣扎做无用功。
“我走了。”顾若离道,“你闲了可以她说说话,不要问那半个月的事,可以谈一些有意思的趣闻,或者读一些诗句转移注意力。”
杨清辉应了。
顾若离一个人出了侧门,径直去了医馆,白世英在里面喝茶,与刘大夫说着话,见她过来便柔声问道:“昨天事情办的如何?”
“定了几家,还有一些模棱两可。”顾若离见医馆暂时还没有人上门,便和白世英去了后院,摘了帷帽她坐在屋檐下,看着那口孤零零立在院中的井发呆……
“是不是还在担心霍小哥?”白世英看着她,顾若离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心里不踏实。”
白世英含笑,柔声道:“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暂时走不了。医局的事,医馆的事,都忙不过来。”顾若离笑道,“等过些日子,事情都稳定了我再出去。”
白世英颔首。
“听说昨天荣王府来请你了?”白世英看着顾若离问道,“你拒绝了?”
她点了点头,回道:“能拒绝的,一律不能开先河,否则,后患无穷。”
“师父!”张丙中从前院跑了过来,喊着道,“宫里来了一位公公,是找您的。”
顾若离站了起来,心头砰砰的跳,问道:“是宫里,还是西苑?”
张丙中明白她的意思,回道:“是宫里。”
“白姐姐坐会儿,我去看看。”顾若离理了理衣服,快步去了前院,果然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內侍立在堂前,见着他便道:“可是霍大夫?”
“正是小女。”顾若离走过去,微微福了福。
小內侍侧身让开,和她道:“霍大夫,收拾一下随杂家进宫吧,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方朝阳的嫡亲姑母吗?
她请她做什么,方朝阳在不在?
“好。”这个邀请就是她不能拒绝的。顾若离抬头和张丙中对视一眼,飞快的交代道,“若我出了事,你们就赶快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再回来。”
张丙中喊了声:“师父!”顾若离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方本超和刘大夫也些担心看着她,宫中不比别的地方,只要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别的东西都不用带了。”小內侍道,“你有的,宫中太医院都有。”
顾若离应是,跟着小內侍出门,上了门口停着的轿子,她掀开帘子看向医馆门口立着的几个再熟悉的不过的人,摆了摆手……
她的身份,就如同一层窗户纸,只差一次机缘巧合,就再也瞒不住。
若是别人还好,可若是圣上知道了,在这样的情境下,她必然死路一条。
☆、092 一步
轿子走的很平稳,她将见到太后以后遇到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走了三刻钟左右,轿子进了宫门,帘子被黄门掀开,顾若离下了轿子,对方见是个女子便只扫了一眼,內侍已经道:“太后娘娘请的,霍大夫!”
黄门没有再问,顾若离跟着內侍过了宫门。
她垂着头走的极快,就在她以为要跟着內侍去坤宁宫时,前头的人方向却是一变,径直往西面而去。
“霍大夫。”內侍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边请。”没有想到她这么从容。
顾若离没有多问,跟着內侍加快了步子,又走了两刻钟左右,他们到了一道月亮门前,门边守着四个內侍,见着他们来便就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打量着。
领着顾若离的內侍便亮了腰牌,那几个內侍仔细看了,才放他们过去。
出去便就是一座大理石建的拱桥,抚廊打磨的如同镜面一般,倒映着他们匆忙行走的身影。
顾若离飞快的抬眼朝前面看了一眼,是个华丽的花园,假山林立溪流潺潺,入眼的都是透着青的树木。
可她无端觉得有些凄凉。
她心头微动,已经猜到了这是哪里,不由头垂的更低。
请她来做什么?是发现了她的身份,而来审问她是不是曾经给太上皇治过病?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方朝阳还是很自然的,她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同。
难道真的是太后娘娘生病了,宫中的太医素手无策?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到了一幢小院前,这里她住过近十天,不敢说每一处都走过,可还是处处透着熟悉,就连院中的死寂,她都不觉得陌生。
“霍大夫。”內侍回头看她,“请。”
顾若离应是,穿过小径,到了那幢院子的门口,院门开着,院子外守着穿着飞鱼服的羽林卫,院内候着两排內侍和女官,里面几十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一出现,守在门口的羽林卫士兵便拦着她,依旧是內侍亮出了牌子,道:“太后娘娘请来的,京中医局司医,霍大夫!”
“进去吧。”羽林卫没有再拦,示意他们进去。
內侍应了,让顾若离在院中等他进去回禀。
隔着帷帽,顾若离的汗渗了出来,如果只是太后过来看望太上皇,不会兴师动众连羽林卫都带着……
而在宫中,出入能有羽林卫守护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她隐隐想到了什么,头垂的越发的低,心里的紧张难以言表。那个是她的仇人,是害了顾氏满门的人,她想过无数次她如果有一天爬上了某一个高度,正面去面对他时,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对。
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通,抑或是不管不顾拔刀见相见,即便不能杀了他,也能让自己死的堂堂正正,让天下人知道,顾氏是无辜的,是死在当权者虚伪和残忍的手段中。
可是,就算有那么一天,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就像她和霍繁篓说的,她很怕死。
却又更怕苟延残喘。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安安稳稳问心无愧的活着,她就愧对所有人,那些曾经爱她,照顾她的亲人。
这样复杂之下,清楚的知道一去没有回头路时,她不知所措,却又期待莫名。
胡思乱想间。
內侍重新出来,招呼她进去,她从帷帽的帘子后面,观察着不断走进后情形,随即她微微怔了怔,就看到金福顺正站在屏风边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弓着身子,几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看上去毫无生气的样子……
似乎感受到注视,他抬起头来,随即一怔,张了张嘴又飞快的垂了下去。
顾若离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内室。
里面的摆设并没有变化,简简单单,收拾的很整洁,樊氏穿着一件姜黄的褙子,和当初分别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略消瘦了一些。
她又转头去看樊氏对面坐着的两人。
靠近床的是位年纪约莫六十出头的妇人,穿着紫红色撒花滚金边的宫装,眼角皱纹横叠,面色憔悴忧思的样子,见到她,对方微微一怔,眉头微拧。
这应该就是太后吧?她从对方的眉宇间找到了方朝阳的样子,想必,她年轻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顾若离又去打量太后旁边坐着的男子,年纪四十左右,或许更大一些,微胖的身材个子并不是很高,肤色很白,鼻子和嘴巴像极了太后,说不上多么英俊,可气质凌然,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不用去思量,顾若离也知道对方是谁,因为他穿着明黄的龙袍。
“太后娘娘。”引着顾若离的內侍上前行礼,回道,“霍大夫来了。”
顾若离行礼,太后打量了她一眼,眉头微拧,问道:“何以戴着帷帽不摘?”
顾若离的余光飞快的扫了眼樊氏,见她有些惊讶的样子,可随即又恢复自然,她垂着眉眼,回道:“小女容貌丑陋,恐惊了旁人,所以一直才会如此。”
太后和圣上对视一眼,她嗯了一声,道:“不是自卑,是怕惊着别人,倒是个周到的。”
顾若离垂着头没有说话。
“你就是医局刚推选的司医?”圣上开了口,打量着顾若离,好似能看透别人一般,透着凌厉,顾若离应道,“是,小女正是京中医局新上任的司医。”
圣上微微颔首,一直立在他身后的裴公公就道:“圣上,她也是延州瘟疫的霍大夫,前段时间,您还让奴婢亲自去赐了牌匾。”
“哦。朕想起来了。”圣上恍然的样子,道,“怎么没有进宫谢恩?朕还一直好奇,是怎么个年纪小的大夫呢。”
裴公公含笑回道:“年前您的事情多,一直都不曾得闲,奴婢想着当过些日子再回您此事,没成想,霍大夫成了司医,又被太后娘娘召入宫中,实在是巧合。”
圣上颔首,又看了眼顾若离,赞赏道:“小小年纪能有此修为旷古稀有,朕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裴公公在一边附和。
“先看病吧。”太后也好奇,可比起对顾若离的经历和外貌,她更期待她的医术,“去吧,给太上皇瞧瞧。”
顾若离跪着,膝盖生疼,耳边是圣上温和的声音,她不敢再抬头,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使自己后悔的事情。
顿了顿,她深吸了口气,应道:“是!”
顾若离起身,往床边走去,樊氏站在一边揪着手指,忽然开口道:“母后,这位小姑娘的年纪不大,医术会不会……”表示她有些不信任。
“试试吧。”太后叹气,声音悲凉的道,“各个大夫手法不同,她既盛名在外,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樊氏应是。
金福顺上前撩开床上挂着的半边帘子,顾若离就看到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