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风云1 毒郎君 by凌豹姿-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好,我们一起去看月亭古山的风景跟月色,你一定会喜欢的。」
高逸云一口答应,冷荷风这才松了口气。他走到床边背过身,让高逸云爬到他身上来。
高逸云一爬上他的背,立刻环住他的颈项。
冷荷风轻声道:「抱紧,我要走了。」
「先到客栈里买瓶酒。」
「买酒!?」冷荷风惊讶的问。
「没错,有山有月有美景,岂可无酒?」
高逸云的话让冷荷风茫然,但是他仍背着高逸云走进客栈。
高逸云对酒似乎十分挑剔,他闻了十多瓶酒才选中其中一瓶,打开瓶塞闻了闻,赞美道:「嗯,好酒!」
他们选好了酒离开客栈,冷荷风背着高逸云在街上轻步快走,高逸云在他耳旁指示着方向。他们一下就走出城镇,来到一座山前;此山并不是非常高,但是山势却十分险峻,似乎很难爬上去。
他才刚要上山,高逸云连忙制止他:「不对,不是从这里上山,请你绕到出的后面,那里有个洞口,从那里上去比较容易。」
从洞口进去?这前所未闻,但是高逸云似乎心情很好,断无开他玩笑的道理,于是他做言绕到山后,只见四处全是藤蔓,哪里有洞口?
但是高逸云却伸手比着一处浓密的藤蔓,「拨开那里的藤蔓便会发现洞口。」
果然,拨开藤蔓后,露出一个一人半高的洞穴,可是里面十分暗,冷荷风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一时之间不知要不要进去。
「快点进去,里面很亮的,你绝不会看不到路。」
明明如此漆黑,高逸云竟然还说很亮,冷荷风实在不能理解;但是高逸云高兴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于是他依言踏入黑暗的洞穴里。藤蔓垂了下来,外面的月光照不进内部,洞里是完全的黑暗。
就在完全黑暗的同时,整个洞却在瞬间亮了起来,冷荷风发出惊讶的叫声,而在他背上的高逸云却低笑起来。
「怎样?很美吧!」
这岂止是美,简直是不可思议。只见壁上全都是一种奇特的晶石,就是这种晶石在黑暗里发亮。
高逸云道:「这晶石在有光线的地方看来就像普通的石头,但若是在完全黑暗的地方,就会璀璨光亮至极,美丽得不可方物。」
「类似夜明珠吗?」
「大概吧,不过它比夜明珠更小,也更亮;夜明珠只能发出微晕的光亮,但是这种晶石能发出七彩的炫光。再继续走下去,它们的亮光会更美丽。」
照着高逸云说的话,冷荷风继续往前走,洞内十分光亮,那些七彩炫光更是迷人,怪不得高逸云会说美妙至极,连他也不由得要承认这里真的美妙至极。
***
地洞也不知通到何处,冷荷风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又出现藤蔓,可能是出口。
这时,高逸云开口:「拨开藤蔓,就到我们要到的地方了。」
他拨开藤蔓,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撼。月亮几乎近在眼前,万里无星,就只有单月挂空,那瑰丽的情景浩瀚而雄伟,冷荷风不禁发出惊叹声。
高逸云似乎十分高兴,他笑道:「美妙不足以形容对不对?」
冷荷风用力的点了个头,却引来高逸云一阵轻笑;他指着前方一个天然形成的银白色平台,「我们就在那里坐下,赏月高歌如何?」
「赏月可,高歌就免了!」
冷荷风太过诚实的话,引来高逸云一阵朗笑,显出他现在十分开心。他自我调侃地道:「没错,听我引吭高歌,还不如听乌鸦嘎叫,你这句话有理,非常有理,是我说错话,理当罚自己一杯。」
冷荷风将高逸云放下。
高逸云拿起酒瓶,将酒塞拔开喝了一大口,忍不住赞美道:「好酒,好景,好月!」
他将酒递给冷荷风,冷荷风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接过手。
高逸云一怔,随即笑道:「对了,我喝过,有我的唾液,你不宜再喝,那就放在地上好了。」
高逸云将酒瓶放在地上,环视着周围。
他们所坐的地方是一个天然平台,在月光照射下隐约泛着银光;放眼看去,能把整个美景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月色明朗、空气清新,刚才又走过那么一段美得不可思议的路,的确让人心情很开怀,连素来不太喜欢笑的冷荷风都对着明月露出了笑靥。
「你的笑容真好看!」高逸云低叹道,话里充满了欣赏的意味。
冷荷风将脸转向他,高逸云却立即别开眼,像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他急忙转移话题:「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歌唱得不好,又没有音乐素养,任是多高明的琴师也教不通我琴理;而我的歌声之难听,更是众所皆知。不过我五弟的歌声就十分浑厚低沉,他唱歌好听得不得了,只不过他很少唱歌。」
「五弟?」冷荷风惊讶的问:「是你的结拜兄弟吗?」
「不,是我亲生弟弟。我有六个兄弟,现在只剩下五个,最小那一个在很小时便下落不明,大概已经死了吧!」
冷荷风听到他有那么多弟兄,不由得十分震惊;再听到他谈到生离死别这种不愉快的话题,他便没有接腔。
于是两人又沉默不语。高逸云又拿起酒喝了一口。
冷荷风轻声问:「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地方?」
「我认识许多奇人,总有人喜欢登览名山胜地,是某个爱登山的友人告诉我的,当时他将此地形容得有如人间仙境,我原本以为他在寻我开心,一来到这里,才知他所言不假。」高逸云对着明月又喝了一口酒。
「你认识很多人?」
「算不少吧!」
两人说到这里又无话可说。
高逸云坐在冷荷风身后,他可以感觉到高逸云不说话时,目光注视在他身上的感觉;但是当他转过头去,高逸云却是抬头在看月亮,不是在看他,这令他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忍不住脱口问:「我笑起来真的很美吗?」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高逸云闻言低下头看着他,「嗯,但是我看过比你更美的人。」
这句话绝对不是冷荷风想听的,只见他脸上神色一变,几乎想拂袖离去。
而高逸云还滔滔不绝地道:「那个人真的很美,美得会让你颤抖,因为他不是人,而是神子,那是我在苗疆见到的神子。」
冷荷风撇过头去,因为他看到高逸云脸上遥想的表情,他知道高逸云心里正想着那个比他更美的神子。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跟她在一起?既然她很美,你大可娶她啊!」言语之中满是酸意。
「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他是不交集的两条线,更何况神子有神子所要完成的事,他不是我能碰触的,也不是我所喜爱的类型;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而且他是男人,我不能与他成亲生子。」
高逸云从不曾在他面前赞美过谁,可见这个神子在他心里占有极重的分量。冷荷风站了起来,他气得咬住唇,却说不出话,只觉得怆然欲泣,曾被高逸云拥抱的身体隐隐作痛。「那我算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朋友啊!荷风。」
冷荷风撇过头去,说出来的话有些颤抖:「你……你也会抱你的朋友吗?」
高逸云一时怔然,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们回去吧!今晚的风有些冷。」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高逸云看着他,那目光十分专注。「我没有抱过我的朋友,你是我第一个真心想抱的人。」
冷荷风纠结的心顿时舒展开来,但是高逸云却继续说:「但是你对我毫无感情,甚至对我强行的搂抱充满恨意。我腿受伤后,心情平静了下来,才渐渐发觉也许我只是想把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偎在身边的恋人;因为若是当恋人,你似乎完全不能接受,恨到想要杀我;我们现在当朋友,反而可以相处融洽,我喜欢这种感觉,想拥抱你的感觉也渐渐淡去,让我们继续当这样的朋友吧!」
冷荷风的心再度揪紧,并且隐隐作痛。他站在冷冷的风中,紧咬着下唇,心里有如万根针扎般的难受。
「好。我……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感觉,被你拥抱时我羞愤至极,但是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们就当朋友吧!」
高逸云对他笑道:「那不是很好吗?我会尽量找到好的药方,治好你的特殊体质,到时你就可以娶妻生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了。」
冷荷风转过头去,「不必了,我不需要!」
「那不麻烦的,也许只要」
冷荷风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吧!」他背对着高逸云,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高逸云叹口气后爬上他的背。
冷荷风转向洞口,拨开藤蔓,走向来时路。
冷荷风心情十分低落,一路走来,他连和高逸云闲聊一句都没有。
等他们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夜半,他将高逸云送上床,自己便回到房间,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
***
第二天,他们又继续赶路,高逸云跟往常一样谈笑风生,而冷荷风终于知道高逸云为何在路途中不再对他示爱,甚至连那夜他闻到迷香,毒性发作时,高逸云却连吻都没有吻他,更遑论与他做爱。
因为他把他当成普通朋友!
他不必再畏惧高逸云会侵犯他的身体,更不必再害怕高逸云会夺走他唯一的自尊;他可以再跟以前一样过着隐居的生活,只要把高逸云送回高家,他们就从此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他变得更沉默,但原本他就是寡言的人,因此对他的沈默,高逸云未觉有异。
就这样,他们赶了好几天的路,却甚少交谈。
这一天,在路过一个小镇时,时值中午,冷荷风原本想继续赶路,高逸云却说:「我们在这里休息吧!再继续赶路今夜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那地方我走过,地形满崎岖的,可能会有危险。」
冷荷风似乎对高逸云的话不以为然,他冷冷的道:「我要走,你走不走随便你。」
「但是」
「反正你脚废了,你不限我走,那你就死在这里算了。」冷荷风固执己见。
高逸云一向爽朗的脸黯了下来,他低语道:「没错,我若不跟你走,脚废了的我,若是被红纱宫的人追过来,只怕是要死在这里。」
冷荷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话一出口怎能收回?他别过脸,咬着下唇没有再说话。
高逸云看着自己废了的腿,「那就走吧!」
之后,他们更是连交谈都没有。冷荷风本来就不爱说话,而一向健谈的高逸云也不再说话。
夜晚来临时,他们果然来到荒郊野外见眼前空旷荒凉又烂泥成堆,气味难闻至极,冷荷风这才了解为什么高逸云方才说要在镇上休息,不愿再赶路。
此处离镇上甚远,又很荒凉,四周又有目露凶光的野兽,他这才知道这里是狼群的聚集之处,凡是旅人走到此处,天色一睹,全都必死无疑。
他突然后悔自己的任性,但是高逸云没有抱怨,反而轻声道:「点着火堆,我们轮流顾守,它们怕光,不敢过来。」
冷荷风捡起枯柴,可是这附近全是泥堆,枯柴根本不够他们点上个两时辰,更何况是一整晚。若是没有火光,他们就要与狼群搏斗,自己还好,但是高逸云双腿不便,如何杀狼逃生?
他又悔又恨又无计可施,高逸云看出他的担忧,便轻松的淡笑道:「不必担心,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余岁,所以我绝对不会在此丧命的。」
他调笑安慰的话,只是让冷荷风更加自责。因为他们今夜不但没有食物可吃,连睡觉都成问题,更别说还有生命之虞;而这一切都该怪他,连他在小镇上讽刺高逸云的话都是不知感恩图报的浑话。那一日红纱宫射牛毛针进来时,中招的人就该是自己,而他舍身相救,自己却对他说那样的话。
他们两人围着火光,狼群不敢过来,但是眼见火光越来越弱,夜却还很漫长,而狼群与他们的距离他越来越近,冷荷风站了起来,「我背着你走!」
高逸云反而很自在的摇头,「不必了,你背着我跑不快,而这些狼群饿很久了,他们飞扑上来的速度只怕很快;不如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你的腿这样,如何随后就到?」
高逸云无语,冷荷风知道其实他只是要让自己先走,他咬唇几乎要哭出来。
高逸云以拇指抚摸着他的唇,「别咬了,你的唇要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