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不死病人-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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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听他这么说,还给他火上浇油:“好吃你就多吃点。”
苏锦之干完第四碗土,抹了一把嘴,冷着脸把木箱锁起来了。
每次吃饱土之后,苏锦之都会想一遍:他可能是疯了才会吃这种东西。但是等第二天,他又会哭着说土真好吃。
苏锦之觉得,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搞迷信,他要热爱科学。
在谢霖城赶回谢家老宅之前,谢祖父的身体好了一些了,结果在谢霖城回来之后又迅速恶化,大夫怎么治都治不好,最后只叹了口气说开始准备后事吧。
这话一出口,谢家人们都青了脸,谢霖城脸色也很不好。
“都是他克的……”不只是谁那么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谢霖城猛地从谢祖父床边站起,阴狠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而后一言不发,走出了这间屋子。
“就是他克的,克死了他爹和他娘,现在又来克老太爷。”
“可不是吗?还亏得老太爷心疼挂念着他,说想见孙子最后一面,霖宇不也是老太爷的孙子吗?整日陪在老太爷身边,结果老太爷还是那么偏心,非要把老宅留给那尊煞神……”
谢霖城这一走,屋子里又乱了起来,众人在外室说着话,全然不管内室里紧闭着双目的谢老太爷。
谢家老太爷在第二日还是撑不住,走了。
这在青镇可以说是一件大事,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镇子。
苏锦之也听说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替谢霖城担心了一下,怕他难过,但他现在又不能站在他身边安慰他。
谢家请了外镇之前为老太爷看墓地风水的道长来主持谢老太爷的葬礼,没请青镇本镇子里的,毕竟青镇最有名的道长便是苏锦之,不过他学的是治鬼之术,没学风水入葬这一门,再加上他索要的报酬实在是令人费解,所以谢家也就没找他。
不过苏锦之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苏家的三少爷,于是在接到讣告后,他就陪着苏母来吊丧了。
一般来说,人去世后要停尸三日才可下葬,但谢老太爷死后不过两日,便要匆匆下葬了。苏锦之觉得奇怪,还去打听了一下,一问才知道这是谢家请来的那位道长的意思。
在葬礼上,苏锦之见到了这位道长,发现竟然是位熟人——他的师兄,林训庭。
“林师兄?”苏锦之看见身穿黄色道袍的林训庭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林训庭听到有人喊他便回了头,见到苏锦之的时候还十分高兴,过来拥抱了他一下:“棠儿师弟,好久不见啊。”
苏锦之无奈道:“师兄你又打趣我。”
林训庭点点他肩上的海棠:“哈哈哈,看到你这支海棠,师兄便忘了你的名字啊。”
“师兄你快别调侃锦之了。”苏锦之摇摇头道,“我还奇怪为谢家主持是哪位道长呢,是你正好,我正想——”
“你想问的是我为何让谢老太爷尽快入葬是吧?”林训庭肃正了脸色,将声音压低一些,“我怀疑,这谢老太爷,不是寿终正寝的。”
苏锦之瞠目:“不是寿终正寝的?”
林训庭负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到的时候,谢老太爷已经入棺了,自然也看不到什么,但……”林训庭说着从袖间掏出来三柱小香,那三柱香两短一长,都是没有烧尽就灭了的。
苏锦之一看那香就变了脸色。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林训庭望着那三柱小香,“这香是我到的那天亲手给谢老太爷烧的,却偏偏烧成这样,你我师出同门,而你在这上面的造诣又比我高,应当知道烧出这香意味着什么。”
苏锦之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丧,谢家人,恐怕……”难怪他看谢霖城眉心间有黑气缭绕,家中烧出了此香,谢老太爷要是不尽快入土为安,恐怕姓谢的都要遭一番大难。
“谢老太爷若是寿终正寝的,为何死而不咽气?”林训庭叹息道,“不过这是谢家人家中之事,你我皆为外人,不可过多干预,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苏锦之严肃地点点头。
但是谢霖城是他定下了的对象,不是外人,他肯定是要管的。
林训庭看着他又笑了起来:“但我这边人手不足,不知道棠儿师弟可否帮师兄一把?”
“哦?但我听说林师兄可是收了两名贴心小徒。”苏锦之挑眉。
林训庭干咳两声道:“好吧,其实是我那两名徒儿想要见见他们的师叔。”
苏锦之无奈地看着他:“林师兄,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锦之又不是不能见人。”
第88章 尸穸5
然而苏锦之最后也还是没有见到林训庭的两个弟子; 因为谢老太爷的葬礼很是隆重; 他们都很忙; 于是苏锦之和林训庭又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因着林训庭提到过谢老太爷不是寿终正寝的事,再联想到谢霖城眉心间的浓郁黑气,苏锦之便朝停放谢老太爷棺材的灵堂处走去; 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谢老太爷出殡这天; 是个阴天。
阴冷的寒风吹得人人心情沉重。
苏锦之走近灵堂; 就看见灵堂里挂满了白绢,堂中一个大大的“奠”字衬着周围的纸人; 那些纸人身上扎出的纸服虽是盛华丽的神装,但是脸部却极为诡异恐怖,眼睛仿佛带着阴气死死地盯着旁人; 确实有些骇人。
这些纸人之所以看上去那么惊悚; 实际上是有缘由的,葬礼上的纸人不能扎得太逼真; 太逼真的话,就会有鬼灵精怪依附在上面,所以纸人当然是扎得越不像就越好; 只是这样看上去; 就有些可怕怪异了。
因此苏锦之只瞧了一眼; 就赶紧挪开了视线。
谢家的后人跪在棺材的周围,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看上去好不伤心,谢霖城也跪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 头微微低着,但腰身却挺得极直,嘴唇紧紧地抿着,表情冷肃,瞧着是很虔诚,却看不到一点伤心的意思。
但熟悉他的苏锦之一看他这表情,便知道他是在难过的。苏锦之在灵堂外踌躇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跪在谢霖城旁边一位身材丰腴,满脸富态的中年女子开口了:“霖宇哭得那般伤心,他却眉都不皱一下,亏得老太爷生前还说他孝顺,一年到头都不回来几次,也不知道老太爷怎么就这么偏袒他,真是……”
“娘——”那妇人话还没说完,跪在她左臂旁边的一名年轻男子就拉住了她,妇人撇撇嘴,又瞪了谢霖城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锦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那妇人说话的时候,她身后的纸人似乎勾着唇角阴阴地笑了一下。
苏锦之以为是他眼看花了,但他眨了眨眼睛仔细去瞧那纸人,不管怎么瞧那纸人都还是原来的模样,诡异可怖的面容,像是打了一层的皮肤和衣服,苏锦之没看出什么问题,倒是把自己看怂了,鸡皮疙瘩炸了一胳膊,觉得脖颈处凉凉的。
“时辰到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出殡的时候,林训庭领着他的两个弟子过来,苏锦之瞧了一眼,那两名徒弟看着和他差不多是一辈的年纪,肃着一张正气的小脸,比他这个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病秧子看上去更有大师的感觉。
亡人出殡之前,一般都会有个封棺仪式,谢家人听林训庭说话了,都纷纷抹了脸上的泪水,退到一旁让客人看一下亡人的遗容,苏锦之作为苏家代表的客人,自然也要看一眼谢老太爷的遗容。
苏锦之胆儿那么小,他哪敢看啊?只象征性的匆匆瞥了一眼后就算过去了。由着谢家人上棺材钉封棺,最后两个人一排跪在棺材前,等着送老人离开。但谢霖城周围却是空荡荡的,不仅没有人愿意和他跪成一排,还都纷纷远离他。
然而先前跪在那说话妇人身边的年轻男子,倒是从队伍里起来了,走到谢霖城身边跪下:“我陪大哥跪吧。”
谢霖城看叶不看他,腰板仍是直直的,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
那年轻男子也有些尴尬,但林训庭说的话很快就化解了他的尴尬:“谢老太爷生肖属猴,在场的诸位有属虎、蛇、猪者,皆转身回避。”
这是为了防止生肖相冲,让谢老太爷走得不顺畅,而子孙们也沾染上不吉利的晦气。
林训庭话音一落,谢霖城就站起身来了,径直走到一旁,背过棺材而立。
“霖宇,快过来——!”谢霖城一走,那妇人很快又抬手招呼年轻男子,将他扯到身边跪下,“你和那克星说什么话呢?没见到他和谢老太爷相冲啊?”
苏锦之闻言挑了挑眉,其实那妇人说的话也并不全错,谢霖城身上有那么浓烈的血煞之气,幼儿靠近他便会啼哭,老人见了他身体也会不爽利,而那些八字轻的人,碰见他沾染了他身上的煞气之后,更会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这样的人能杀出一番事业,但也容易召来灾祸,祸及家人,所以大多孑然一身,老无所依。
谢家家大业大,子孙辈们跪在一起从灵堂跪到了外面的运棺车前,头垂得低低的,几乎叩到地面上,搭出一条长长的“子孙路”,抬棺材的人则要抬高棺材从他们头顶慢慢走过,将老人送到子孙路尽头处的运车处,然后由运车载着去往墓地。
抬棺人在抬起棺木的那一刹,谢家人们便放声痛哭了起来,和着大门外点燃的鞭炮,噼噼啪啪地炸得苏锦之眼皮狂跳,香烛燃烧出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尖,苏锦之按住狂跳的眼皮朝香皿处一看,这一看几乎滞了呼吸。
香皿插了五柱香,竟然烧成了最忌讳的三长两短香!
然而在场的人要么都低伏着跪在地上,要么都背过棺材看向别处,根本就没人管香皿里的香烧成了什么样。
苏锦之垂了眼帘,长长的眼睫敛去眼底的眸光,打算等葬礼结束后找林训庭好好谈一下谢家的事。
装着谢老太爷的棺材最终被送到地上墓,没有进行土葬,青镇靠山近海,是一块极好的地,而谢家人住的地方,是在风水学上被称作“神仙泼水”格局的风水宝地。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死去后一定不能土葬,因为在“神仙泼水”格局里,棺材一旦碰到地全家都会不吉利,所以棺材要全部高高的吊起来,连吊棺用的木架柱子角碰到地的地方,都要用金盘接水隔绝起来,防止棺材沾到地气。
谢家人的大墓是建立在山腰上的一座大房石坟,棺材都被吊在里面,抬棺的人将谢老太爷的棺材抬进去之后就把门锁好了,整个葬礼流程到这里算是告停,客人们再安慰一下谢家人几句后差不多都散完了,只剩下谢霖城一个人待在石坟房外又站了一会才肯离开。
苏锦之一直跟在谢霖城的身后偷偷打量他,直到谢霖城走他才跟在苏母身后离开,完全不知道谢霖城在他转过身后就回过头来看他了。
谢霖城是什么人?他以前打仗的时候,没有一刻不在戒备之中,对他人的视线极为敏感,毕竟他得防着哪个枪手想给他脑袋上来上一枪,所以在苏锦之偷看他的时候,谢霖城几乎瞬间就发现了有人在看他。
不过这股视线没有恶意,谢霖城便由着他去了,他今天的全数注意力都放在谢老太爷的身上,直到谢老太爷进了石坟房,谢霖城才有精神去看是哪个人敢那么放肆地盯着他看——看这张凶神恶煞的刀疤面。这一看,谢霖城才发现一直盯着他的人正是他回来那天在路上遇到的漂亮青年。
他似乎是叫做苏锦之……
青年素白色的长褂随着他行走的步伐轻轻曳动,勾勒出单薄消瘦的身形,谢霖城望着青年背对着他离开的背影,驻足不动,直到青年上了小轿离开,他才稍稍蹙紧了眉峰。
青年看上去那么瘦,怎么抬他的轿夫,看上去比他还要消瘦呢?
苏锦之回到他红边小轿后,眼皮仍是跳个不停,这下他就很奇怪了,若说他在谢家时眼皮狂跳,是因为谢家即将要遭逢大难,那么他现在都离开谢家了,眼皮怎么还是一直跳呢?
毕竟他都离了灾祸之地,这再跳,就是他自己的缘故了。
“嘻嘻……”
正在苏锦之思考着到底是为什么时,他的轿子外忽然传来一阵怪异嬉笑了,诡异的寒气从胳膊处蹿起,游遍他整具身体,苏锦之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猛地咬破,将食指血点在自己的眉心。
如同破去什么魔障一般,他腰间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终于将苏锦之的神智完全唤醒。
“砰——”地一声,苏锦之一下子撞到了小轿的轿边,将额头磕出了一道小口子,轿子颠簸得极为不正常,苏锦之颤着手撩开朱砂车帘,还没等他做好准备,一张纸人脸就猛地蹿入了他的眼里,那纸人咧着血盆似的大嘴,黑幽幽地眼珠死死地盯着他看,阴测测地笑出“嘻嘻”的诡异笑声。
或许是他昨晚吃的那四碗坟头土的缘故,又或许是他将护身用的红线铜钱给了谢霖城,再又也许是因为他今天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谢霖城的身上无暇顾及他周边的情况,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