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宠我上天的日常-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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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商易仁压低了声音,“这几日我发现军府的调动有些不太正常,我的刺史府门前多了好多监视我的人,郡府那里也不例外。我怕王爷这是……别有深意。”
萧阮盯着他看了片刻,断然摇头:“不可能,商大人你是不是多心了?”
“王妃,我敢拿性命担保,不是我多心,他们的确是来监视我的,”商易仁正色道,“不瞒你说,我没别的本事,但背书认人都是过目不忘的,要不是昨天有一个监视我的人我曾经在军府中见过一面,我还不知道我的刺史府外已经遍布了耳目。”
萧阮沉吟了片刻道:“商大人,是不是这几日才有的?”
商易仁想了一下道:“前日开始。”
“那就对了,”萧阮松了一口气,“王爷现在不在南昭,这必定不是出于他的手令,我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商大人你暂且先安心下来,我敢替王爷担保,王爷对陛下一片忠心,不可能有不臣之心,而大人这阵子协助王爷治理西南,能力也有目共睹,王爷不可能对你有什么猜忌。你先忍一忍,等王爷来了,我们再开诚公布地谈一谈,必定能消除误会。”
商易仁将信将疑:“王妃,你就这么有信心?你就不怕王爷他对你阴奉阳违,做出什么令你措手不及的事情?”
若是那日没有和蔺北行聊及朝堂之事,萧阮说不定还要仔细琢磨一下,但自从那日之后,她早已全心全意信任了蔺北行。
在大乾这样风雨飘摇的境况中,还能替大乾的军备、国土着想,蔺北行若有二心,何必这样装模作样?
萧阮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商大人,你尽管放心,我相信王爷必定不会负我,也不会负大乾和陛下。”
商易仁呆了片刻,终于放下心来:“好吧,既然王妃这样说,那我也信王爷这一回。说实话,我那日得了王妃的教训,抛开了对王爷的成见,这大半年相处下来,王爷行事雷厉风行、御下甚严,我对王爷是打心眼里开始敬佩了,也盼着西南在王爷的治下能成为大乾的一块沃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但愿王爷不要辜负你我的信任,做出什么错事来。”
商易仁还要掩人耳目,和萧阮说完便退了出去。
商俞氏又和萧阮聊了一会儿,两人这才在酒楼门口分开。
坐在马车上,萧阮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商易仁的话,也把离开前蔺北行的言行一一推敲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谁在暗中监视商易仁?会是贺平宁自作主张吗?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监视商易仁呢?
萧阮有心叫贺平宁来问个究竟,可转念一想,贺平宁原本就对她抱有成见,若是到时候起了争执无人调停,反而不好,还是等蔺北行回来了再说吧。
翌日,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也不知怎么,从一早起床开始,萧阮心头就有些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一算日子,蔺北行还要三天才能回来。
闲着无事,萧阮便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天。只是今天好像诸事不顺,写字的时候心不在焉滴了墨,把好好的一幅字毁了;看书的时候洒了茶水,把书都打湿了,
午后睡了一觉,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萧阮忍不住睁开眼来凝神听了片刻。
“什么事?”她叫了一声。
禾蕙推门而入,恼火地道:“倒是把王妃吵醒了。是阿卓,说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王妃应该原谅她了,她想见见王妃说说话,我们拦了说不见,她倒好,在院门前撒起泼来。”
“阿卓?”萧阮愣了愣神。
阿卓居然还会跑来见她?这是又要耍什么花样?
要知道阿卓虽然在罗云罡面前得宠,但身份终究和她天差地别,就算是撒泼也在她面前讨不了半分好。
“王妃你再歇一会儿,我这就让杨侍卫把她架走,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还敢到我们这里来丢人现眼。”禾蕙恨恨地说着,急匆匆地出去了。
萧阮略略出神。
她也没心思再睡了,索性起了身,在卧房里无意识地踱了几步,忽然快步追了出去:“禾蕙,先等等,让她进来吧,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阿卓进来了,她打扮得很漂亮,妆容精致,一身淡绿罗裙,已经和南昭城中汉女的打扮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狼狈的是发髻在刚刚的撕扯中有些散乱了。
刚一进来,她便有些神经质地往后一看:“你们……你们都出去!我和王妃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禾蕙和木琉倒被她吓了一跳,斥责道:“有话快说,别装神弄鬼!”
萧阮的眉头紧蹙,淡淡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阿卓看她们都没动,只好作罢,慌忙转身把房门关上了。
她盯着萧阮,双唇颤了颤,哑声道:“王妃,我……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她的声音顿住了,眼神有些惊恐。
萧阮觉得很不对劲。
阿卓心机深沉,就算那日被她戳穿了算计也没有这样失态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放缓了语气:“你到底怎么了?先喝口茶,坐下慢慢说。”
许是她淡然的口吻抚慰了阿卓,阿卓脸上惊恐的神情渐渐消失了,眼底浮起了一丝泪光。
深吸了一口气,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低声道:“罗云罡他……他要杀了刺史……逼反王爷……然后离间你和王爷除掉你……”
作者有话要说:危机四伏。
第101章
当年蔺北行以弱冠之龄统帅靖安军时;罗云罡便一直追随左右,陪伴他度过了最为艰难的第一年。后来靖安军日渐势大,他跟随蔺北行南征北战,统帅着靖安军中最为骁勇的黑甲军,成为蔺北行手中的一把尖刀,所向披靡。
西南平定之后,蔺北行为西南诸将请功,亲封罗云罡为镇安将军;负责整个南昭城的防卫,是蔺北行最为倚重的重臣之一。
公事上密不可分,两人在私交上也十分深厚,经过几年的战乱;蔺北行已经没有几个同龄的亲人了;罗云罡身为他的表哥;血缘关系亲厚;两人可以说是情同手足。
而现在;阿卓居然说他要杀了商易仁、逼反蔺北行?
萧阮的手足冰凉,她猛然想了起来;前世好像也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情。
那已经是蔺北行率领靖安军奉旨前往秦中平叛之后了,当时蔺北行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按兵不动时;朝廷上下为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吵得人仰马翻,有的说蔺北行应当不会反,还是以安抚为上,有的说蔺北行早就反了;朝廷命官都让他给杀了。
当时萧翊回来忧心忡忡地提过几句,被蔺北行杀的那个官员曾经是他的旧识,他慨叹不已。萧阮对西南的官员不熟,除了义愤填膺地一起谴责了蔺北行几句,并没有太过留意这件事情,现在想来,这个官员难道就是商易仁?
算了算时间,现在离前世的那场对峙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她原本以为,在她的努力下,西南和朝廷已经抛弃固有的成见,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和睦。
没想到,这一场冲突晚了大半年,却还是突如其来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王妃……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阿卓见她不说话,有点急了,“这一次我没有骗你,真的,你相信我……”
“好,”萧阮定了定神,“你都听到了些什么,慢慢说。”
阿卓见她神色冷静,原本的焦急也稍稍减轻了些,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几日罗云罡经常和罗蔺氏单独在书房里说话,罗蔺氏不喜欢阿卓,阿卓深怕她有什么阴损的花招,便想方设法探听。
今天午后,阿卓便事先偷偷进了书房,哪知道罗蔺氏没来,罗云罡和几个将军进来了,定下了在今晚一起入刺史府杀掉商易仁和他的家人的计划。
“他们说,朝廷现在就是一条虫,王爷英明神武,却被朝廷压了一头,大家都很不服气,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也应该自立门户,何必要受朝廷的指派缚手缚脚?”阿卓颤声道,“王爷未必没有争霸的雄心,只是却不下面子,不如大家推上一把,这样日后就不必限于西南这弹丸之地,前途不可限量。”
萧阮的脸色渐渐泛白。
看来这罗云罡是野心勃勃,早有预谋了。
“他说,这一次是最好的时机,王爷不在南昭动手方便,老王妃也已经被他母亲哄去了郊外,杀了商易仁轻而易举,法不责众,等王爷知道这件事情木已成舟,而王妃你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能翻天不成?若是乖乖听话也就算了,要是胆敢帮着朝廷说话,必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卓定定地看着萧阮,哽咽着道,“我原本听得并不在意,他们男人要做什么,我们女人都管不了。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了,他们居然要害你。你对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这么好,还出钱让我们西南十六洞的孩童学认字读书,你这么好,他们要害你就一定是在做坏事,王妃,我不想你有事,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也想你永远都那么快乐,笑得那么好看……”
她拉住了萧阮的衣袖,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萧阮恍惚了一瞬。
这一刻,好像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阿卓,又回到了萧阮面前。
“阿卓,谢谢你,”她轻声道。
阿卓睁大了眼睛,双眸被泪水浸润着,分外清澈,半晌之后,她的眼中透出了惊喜之色,语无伦次地道:“王妃……你原谅我了吗?不生我的气了吗?我……不不不……我们不说别的了,王妃,你一定要相信我,快想想办法,晚了就来不及了……”
事情紧急,萧阮的眉头紧蹙,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大乾因为皇储之争重新陷入了纷扰,让西南某些将领的权欲膨胀了起来,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罗云罡这样,必定是谋划已久,而最近她和罗府的一些冲突,更成了矛盾爆发的导火线。
如果商易仁被杀,朝廷必然震怒,蔺北行便不得不反,而她身为启元帝亲赐的王妃,又是萧钊和大长公主的孙女,夹在中间必定进退维谷,被休弃厌恶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怪不得商易仁的刺史府跟前有人在监视,她还以为是贺平宁的手笔,原来是罗云罡的安排。
“阿卓,来和罗云罡密谋的,有贺大人吗?”萧阮有些不抱希望地问。
“哪个贺大人?”阿卓愣了一下。
“就是那个经常讨厌王妃的贺平宁,和陈碑之老是在一起的。”木琉提醒道。
阿卓想了想,摇了摇头。
萧阮有些狐疑,照理说贺平宁对她的讨厌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罗云罡怎么会不去拉拢他?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去想什么前因后果了。她在南昭郡中,并没有可以倚仗的人可以抗衡罗云罡麾下的黑甲军,要想万无一失躲过这场劫难,不得不求助于贺平宁。
只盼着贺平宁的确对蔺北行忠心不二,不敢违逆蔺北行临走前下的严令,能全力护卫她的安全。
“泽冲,你乔装打扮一下,亲自领人去刺史府,把商大人和商夫人接到王府来,然后布下些疑阵,迷惑罗云罡的视线,能把他拖到别处最好,”萧阮吩咐道,“另外派人出城赶往宁州,让王爷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杨泽冲当即反对:“怎么能来王府?万一要是那些人胆大妄为闯进王府来杀人怎么办?”
“我有身孕在,这是王爷的骨血,谁也不敢造次,没有比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王爷此刻就在宁州,快马加鞭一夜就能回来,只要我们能坚持到明天凌晨,便一切无忧了,”萧阮冷静地道,“还有,禾蕙,你拿我的亲笔信,替我去一趟军府,务必要让贺平宁调兵前来护卫王府,告诉他,王爷的妻儿能不能保全,就看他的一念之间了。”
天边的晚霞散去了最后一道光芒,夕阳沉入了地平线,暮色渐渐四起。
杨泽冲办事利索,半个时辰不到便把乔装打扮的商易仁和夫人接进了靖安王府,夫妇俩人一脸的惊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阮也来不及细说,便让杨泽冲把他们藏了起来。
禾蕙那里却迟迟不见踪影,萧阮的心凉了一半,只好吩咐杨泽冲做好万不得已的准备。
杨泽冲的侍卫队和王府的守卫加在一起大概一百多人,杨泽冲分头埋伏,刚刚布防完毕,前头管家便匆匆过来禀告了:“王妃,罗将军来了,说是走脱了一个要犯,要搜查王府,还有,他要来接阿卓姑娘回家。”
阿卓的牙齿“咯咯”作响,脸色惨白,求援似的看向萧阮:“王妃……我怕……他会不会杀了我……”
“不要怕,你呆在这里,没人敢把你带走。”萧阮朝她笑了笑,温和地道。
萧阮的声音轻柔,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阿卓稍稍心安了一些,喃喃地低语了一句:“其实,他对我挺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