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宠我上天的日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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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北行莫名觉得心痒痒的,他平生最讨厌柔弱的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了萧阮,他总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好感,连讨厌的萧姓都被他忽略了。
戏台上已经“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萧阮听得入神,手中的折扇在书桌上轻叩,一双手白皙纤柔;再往上看去,精致的下颌,和耳根连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那脖颈纤细,只怕他一只手掌放上去便能轻而易举地掐住了……
蔺北行回过神来,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凑过去道:“让你的侍卫后退一些,我有话和你说。”
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今天萧阮身旁的那个侍卫虽然年轻,但太阳穴微微鼓起,手脚迅捷,应该是个不错的练家子。
萧阮示意杨泽冲后退,杨泽冲不愿意,两人耳语了几句,最后杨泽冲不情不愿地退到了两丈开外。
“萧尔沅,不是你的真名吧?”蔺北行压低声音问。
萧阮愕然。
看着她倏然睁大的双眼,蔺北行心中越发有把握:“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起初还以为萧亦珩这么紧张你,你一定是他什么重要的亲戚,可我去查了一下,萧家的旁支并没有你这么一号人,你看,他不让你和别人多接触,不让你继续在书院就读,也没有送你回江南,就这样把你关在萧家,我还能猜不出来你是什么身份?”
“是什么身份?”萧阮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你一定是萧翊的私生子,对不对?”蔺北行一脸的笃定。
“我……我……”萧阮被他的判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猛地抓起旁边的茶盅,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哭笑不得。
来之前,她还以为蔺北行邀她过来,是想要当面戳破她的女扮男装,结果,这位堂堂的靖安王世子神来一笔,居然给她安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身份。
这倒让她一时想不出来该如何应答了。
蔺北行当她默认了,毫无诚意地安慰了一句:“好了,英雄不问出处,你也别遮遮掩掩了。我问你,萧家这样把你藏起来,打算怎么安顿你?什么时候让你认祖归宗,什么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来?”
萧阮谨慎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太好欺负了。”蔺北行的目光锐利,轻哼了一声,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要这么柔柔弱弱的,如果他们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把事情闹大了,这样的话,只要萧钊他要点脸面,就不得不让他儿子认下你。”
萧阮定定地看着蔺北行,好一会儿才问:“你不是很恨我们萧家吗?为什么要帮我?”
蔺北行哂然一笑:“帮你不就是和萧钊、萧翊他们作对吗?我就爱看热闹,闹得越大,我越开心。”
眼中的失望一掠而过,萧阮的神情淡了下来:“原来你是要把我当成棋子,多谢你了,我不需要。”
萧阮一语中的,蔺北行也不尴尬:“什么棋子这么难听,你得了身份见了光,我让萧家他们难受,我们都高兴,岂不是皆大欢喜?”
萧阮沉默了片刻,展颜一笑:“我的身份见不见光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倒是有件事情真的可以让我们俩互惠互利,你愿意帮我吗?”
“哦?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说看。”蔺北行饶有兴味地问。
“有一名大夫,姓段,名叫段琪安,约莫三四十岁,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师从神医刘宁云的门下,是太医刘琪仁的师弟,”萧阮恳切地看着他,“我有急事找他,听说他在西南那一片行医,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蔺北行转过头去问贺平宁:“有这么一个人吗?”
贺平宁淡淡地扫了萧阮一眼:“属下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
“可能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也可能是隐姓埋名了,”萧阮急急地道,“如果靖安王府肯花功夫去找,一定能找得到。”
“这倒是,”蔺北行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不过,我听着这事没我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劳心劳力地去帮你呢?”
萧阮迟疑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然她打定主意要远离蔺北行这个桀骜不驯的未来靖安王,远离是非,但和祖母的病情比起来,孰轻孰重,她的心里自然而然地做出了抉择。
她欠身凑了过去,伏在蔺北行的耳边道:“我可以交换给你一个秘密,事关你们西南的安危,还有你父王的生死。”
一丝浅浅的幽香袭来。
蔺北行恍惚了一瞬,莫名就恼了。
这个小家伙的脂粉气也太浓了,萧家是怎么在养儿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改成中午12点更新啦,等着你们准时来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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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萧阮一下子就觉得周身有点冷飕飕的。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怔了一瞬,再一看,蔺北行的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
她以为是自己的话不太吉利,犯了这位煞星的忌讳,连忙解释道:“你放心,这个秘密告诉你之后,一切就会太平无事了。”
蔺北行哂然一笑:“你倒聪明,用这种虚话就想要骗我帮你找人?”
萧阮想了想,有些无奈地再次附耳过去:“那我先给你个彩头吧,西戎王对你们一直心怀不轨,你让你父王一定要小心。”
温热的气息在耳廓处萦绕,耳朵痒痒的,一丝莫名的酥麻感袭来。
蔺北行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耳根微微泛红:“你要说话便好好说,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总爱说什么悄悄话?”
萧阮愕然看着他,眼中受伤之色一掠而过。
看着那双漆黑清亮的墨瞳,蔺北行的心莫名就软了软。
算了,小家伙有些脂粉气,想必是平常没有什么人在教导,小小年纪有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人后也一定没少让欺负,何必太过苛责呢?
而且,萧尔沅和他才不过是第三次见面,便把这么要紧的事情托付给他求着帮忙,还特意去打听了西南的事情,连西戎王都知道了,这显而易见是把他当做了知心的朋友,要是他也像萧家人一样嫌弃他,怕不是回去以后要偷偷躲在被窝里掉金豆了。
蔺北行宽容地想着,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重新坐了下来。
“好了,我不帮你也没人帮你了,”他一脸矜持地道,“替你找就是了,等我消息。”
“真的?”萧阮的眼睛骤然一亮,惊喜地叫了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我了的便不能反悔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了,都不能反悔。”
“你看我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吗?”蔺北行不悦地道。
“不像,你是一个顶天立地、一诺千金的英雄豪杰。”萧阮立刻拍马屁,“蔺大哥,你要是帮我找到了他,那就是我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谁稀罕你什么人情。”蔺北行嗤笑了一声,“好了,既然你我两人要互利互惠,以后我就罩着你了,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教训得他满地找牙。萧家人你也用不着怕,有我呢。”
“好,多谢蔺大哥。”萧阮乖巧地回了一句。
蔺北行倒也雷厉风行,立刻就把贺平宁叫过来吩咐了下去,没一会儿,陈碑之遛鸟回来了,可能是训过了话,黄毛小子乖了很多,只是一声又一声地叫得动听,再也不一口一个“笨蛋”、“美人”了。
萧阮逗了一会儿鸟,又听完了一出戏,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这才向蔺北行告辞。蔺北行对这个新收的小兄弟很满意,不仅亲自送出了九曲园的门口,还让人打包了一份点心,再三叮嘱她在萧家不要忍气吞声。
萧阮哭笑不得,一路坐在马车上,心里颇有点愧疚。
前世她和蔺北行只交过两三次面,并没有深交过,唯一的印象便只剩下了“嚣张跋扈”这四个字;后来听了他扫平西南时的一些残忍传言,印象就更不好了。
现在看来,最起码此时的蔺北行,还有着少年人的一份赤诚之心。她这样女扮男装骗了蔺北行,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只是她现在也没法随便告诉蔺北行自己的女儿身,要是蔺北行一恼火起来,反悔不替她找人了怎么办?
等待的日子有些难熬,萧阮每天从床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盼着有人会送来找人的好消息。
刘太医那里,萧亦珩暗中派人去寻访了,只是这位太医立志要学神农氏尝百草,行踪飘忽不定,好不容易查探到行踪追过去,却总是扑空。
萧亦珩对萧阮不求萧钊帮忙很是不解:“祖父身为太傅,找起人来便利太多,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求他帮忙?你找刘太医和他的师弟,到底要干什么?”
萧阮只能心里苦笑,再三叮嘱萧亦珩一定要守口如瓶。
前世她也曾在心里责怪过祖母,为何要瞒着病情不说,但现在,她已经能明白祖母的想法了。她万万不能让萧钊知道并插手这件事情,这会让祖母生不如死。
蔺北行那里也没什么消息,毕竟西南路途遥远,而且要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她只能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不要焦躁,以免让周荇宜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这一日,便到了宫中一年一度的赏春宴了。
顾名思义,这赏春宴便是皇后请一些勋贵世家在宫中赏花赏景的宴席,从明帝时期便流传了下来。一开始,赏春宴只有女眷参加,皇后和各宫娘娘借此机会替自己的皇子相看中意的女子,后来,皇子们和各府适龄适婚的年轻男子也都受邀,宴席中男女分列,各展所长,无边的春色和年轻男女的靓丽姿容相得益彰,成了名副其实的赏春之宴。
除了萧秦氏一房和年纪尚幼的萧茹、萧亦鸣,萧府其余众人都在邀约之列,一大早,木琉和禾蕙便忙乎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替萧阮梳妆打扮。
只是今天这两位的手艺却没有了用武之地,萧阮舍弃了繁复的发髻、精美的首饰,只选了一个简单的双螺髻,插了一支白玉簪。
“二姑娘,这是为何啊?”木琉很不甘心,在她心里,自家姑娘是天底下最美的,自然要在今天这赏春宴上艳冠群芳,“你看三姑娘,早几天就缠着夫人一起去了金宝堂和裁云阁,听说买了好多漂亮的衣裳和首饰呢。”
“你不懂,”萧阮一本正经地道,“今天大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这样素净的便特立独行,特别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木琉将信将疑,嘟囔着道:“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姑娘你在骗我……”
“我现在不好看吗?”萧阮拎起裙摆转了一个圈,朝着两个丫头浅浅一笑。
“好看!”
木琉和禾蕙异口同声地应道。
的确,虽然萧阮只穿了一件素净的蜜色芍药纹锦襦裙,脸上也只不过薄施脂粉,但那眉如远山、目含秋水,精致的五官无一不恰到好处,更妙的是,这些日子在府里娇养着,各种补品、吃食流水般地往萧阮嘴里送,原本因为旅途劳累有些消瘦的身子迅速地恢复了原状,个子窜高了些、胸脯丰满了些,这一转圈,窈窕少女的妙曼身姿随着裙摆若隐若现,愈发让人挪不开眼去。
终于把两个丫头糊弄过去了,萧阮也松了一口气。
到了府门口,家人都在了,周荇宜雍容华贵,萧陈氏庄重大方,萧亦珩玉树临风……萧阮的目光在萧珏身上停留了一瞬,旋即若无其事地挪了开去。
萧珏打扮得非常精致,她原本就是中上之姿,这一打扮更显得肤白貌美、眉目如画,只是好看是好看,却太过成熟了,原本她比萧阮小了一岁,现在看起来倒好像成了萧阮的姐姐,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了。
此时正值三月下旬,倒春寒早已不见踪影,暖阳高照、春意融融;御花园中,各种奇花异草争妍斗艳,正是一派春和景明。
赏春宴设在御花园的西侧,毗邻天玥池。萧阮他们来得稍早了一些,此刻宾客们在临玥轩外的帷帐处三三两两地寒暄着。萧家在内侍的指引下到了专用的帷帐,周荇宜则被引到了临玥阁内,这里是后宫嫔妃和皇子们的所在。
一见大长公主来了,各家女眷们纷纷领着子女过来见礼,周荇宜拉着萧阮的手,一一含笑招呼过去,目光不经意地审视着眼前的这些男子。
这赏春宴,骨子里其实就是相亲宴。大乾虽然民风开放,但毕竟还是男女有别,尤其是高门世家,很少有互相接触的机会。这赏春宴中便可对贵女们的品性、才艺多几分了解,用不着光听媒婆的夸夸其谈了。
替孙女相看好一门亲事,是此次回京最重要的事情,周荇宜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只是这满园子的男儿,怎么看都好像少了些什么。
这个鲁国公家的孙子长得虽然好,可却没有什么男子气概;那个周尚书家的儿子看起来应该和父亲一样才华横溢,但一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