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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你以余生渡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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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她还对他的造型服装作了点评,无一例外的,每一个她都觉得好,标注的不是“好看”就是“非常好看”,甚至还有“超级好看”,后头还添着数个夸张的感叹号。
  贺钧言忍不住失笑,侧目看去,陈轻垂着头正在切菜,身子朝里,故意用大半个背向着他。
  脸上那一层微红不是错觉,她的的确确泛起了赧意。
  他觉得新奇,她之前大大方方向他表白了好几次心意,直白莽撞得不像正常女孩,原来也会不好意思?
  继续往后看,翻到一半的时候,贺钧言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眸色凝了凝,他合上簿子放到一边,提步走到陈轻的身后站定。
  他离得很近,脚尖就挨着她的脚跟,一厘不差。
  这姿态,就像是她正倚在他的怀里。
  贺钧言感觉到她僵了一瞬,她麋鹿般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却不敢往后看,那停在案板上不动的刀也出卖了她。
  “贺、贺先生?”
  陈轻僵滞着不敢动,贺钧言却没有半点顾忌,从睡袍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机,换成自拍模式,稍稍举起。
  碍于墙面,他的长臂无法伸展,但角度正好能将他和她一起匡进画面。
  “这是……”
  “你不是想和我拍照么?”他道。
  陈轻一怔。
  想和他拍照……好像,是有过……
  贺钧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有一瞬,很短很短的一瞬,心里莫名难受。
  那本全是他的簿子里,有一张他和某个商业研讨会主办方合影的照片。
  陈轻在下面写着——“也想要一张和他合照的相片。”
  旁边画着一个沮丧的鬼脸,附着两个小字:羡慕。
  时间有点久,她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
  现在,在她家的厨房里,他穿着睡袍,她系着围裙,两个人头发都半湿半干,这样的合照,比什么大合照采访照都稀罕得多。
  以后,他大概也不会再和别人拍第二回。
  只此一次,绝无仅有。
  在陈轻愕然怔愣间,贺钧言突然俯下身,将下巴枕在了她的肩上。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那瞬间,她听到他说了一句——
  “……辛苦了。”
  似叹非叹。
  不知是赞她制作簿子认真,亦或是感慨别的。

  ☆、第22章 V章

  和陈轻内心惊涛骇浪翻滚不停相比,贺钧言要云淡风轻地多。
  照片拍好后,他站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睇了紧绷着还未放松的陈轻一眼,点开微信把合照发给她,而后走出厨房。
  顺手拿走了那本簿子。
  只因他这么一个举动,陈轻深呼吸好几回合,堪堪才镇定下来,之后切菜也停停顿顿,有一下没一下。
  配菜全部处理好,趁着空挡,她去浴室把贺钧言的衣服拿出来,挂进了客房里的烘衣机中。
  屋内静谧,他坐着没声响,陈轻回到厨房认真煮饭。一个凉拌菜,五个热菜,一锅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拿好碗筷汤勺,她在餐桌边叫了声。
  “吃饭了。”
  贺钧言应声而来,两人面对面落座,因着刚才的合照事件,陈轻有意避开他的眼神,飘起来的袅袅热气正好成了屏障。
  “这是什么?”他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她瞥了一眼道:“你说要吃的苋菜。”
  “中间紫色的那个东西?怎么颜色和煮之前不一样?”
  “加热了,蔬菜里的汁闷出来,颜色就更深。”
  贺钧言放下,又从另一盘里夹起一粒极小极小的虾米,眉头紧皱:“这虾怎么这么小?”
  “你说想吃虾,但我去买菜的时候太晚,都不新鲜了,所以……这是晒干的虾仔,它就要这样的个头才好吃。”陈轻解释。
  他盯着筷尖打量:“怎么吃?一粒一粒夹?”
  往常吃的都是各类海产龙虾,小一些的就是普通河虾,这种比拇指盖还小的,他是真真儿没尝过。
  “用调羹舀。”她舀了一勺到他碗里,“尝尝。”怕他介意,马上补充一句,“我调羹干净的,还没用过。”
  他没说话,夹起来尝了尝。
  贺钧言似是极少在家吃家常菜,他点名要吃的东西,因为陈轻做出来和饭店里的卖相有出入,即使食材完全相同,他也认不出来。
  陈轻平时在办公室里多坐一会儿都受不了,眼下却格外有耐心,他问什么都答地仔仔细细。
  小口吃着,小声聊着,中途他赞了一句:“你的厨艺很不错。”
  简单七个字,却让她心中涟漪轻泛,不可抑制地漾到了唇边。
  她抬眼看去,他吃饭的动作慢条斯理,和略显急躁的脾气完全相反,一举一动皆显现良好教养。
  不知不觉出神盯着他看,忽听他出声:“你嘴边……”
  她立时回神,探手莫去,嘴角粘上了饭粒。
  轻笑声传入耳,陈轻尴尬不已,却听贺钧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小时候吃饭也经常粘嘴角。”
  “……”
  安慰的举动很是贴心,然而这例子却举得不是很好。
  她抽出纸巾擦手,他突然舀了一勺小虾干到她碗里,“很好吃,你多吃点。”
  这道辣炒虾干佐以青椒、蒜瓣、葱叶及料酒焖炒而成,入味的很,陈轻当然知道,让她意外的是他的举动。
  贺钧言见她明显愣了一瞬,瞥了眼自己的勺子,哦了声,“用过了,你介意?不然……”
  “不介意。”他的话没说完,她已下意识接了一句。
  两人视线直直对上,还是她先避开。
  闷声吃完饭,陈轻站起身要收拾碗筷,贺钧言坐着,微微仰头,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她觉得不自在,动作一顿,问道:“贺先生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不好看不重要,想不想看才是重点。”他说得坦荡磊落,没有半丝遮掩。
  她再次沉默,垂头抿了抿唇。
  贺钧言起身凑到她身边,俯身到她耳旁,低声说:“你今天脸红的次数有点多?”
  往常很少见,所以一旦遇上,就不想放过。
  “是因为我么?还是因为……”
  “贺先生!”
  陈轻蓦地提高音量,用力推了他一把,眉间轻染的怒意来得又快又急,毫无征兆。
  贺钧言被推得倒退了一步,怔愣一瞬,收了玩笑之意。
  “很好笑吗?看我脸红看我不好意思,很有趣?”她脸色冷硬,咬牙停顿了一下,“我是仰慕你,但这件事并不能成为你戏弄我的理由!”
  和站在她身后和他合照一样,或许他有几分是出自好意,可更多的依然是……
  无所谓。
  他无所谓。
  面对一个多次向他表达爱意的人,他不懂那种心情,理解不了那种感情,以至于生出了丝丝轻佻。
  陈轻不想这样。
  爱是严肃认真的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同情和怜悯都是多余的,玩笑就更不应该。
  贺钧言凝眸瞪着她,没说话。
  她意识到自己太过尖锐强硬,别了别耳旁的头发,仓惶与他错开眼。
  “我……我收拾桌子,你休息一下。”
  一阵敲门声响起,不急不缓却节奏敦实,强势插|入了他们别扭僵硬的气氛中。
  陈轻扔下抹布过去开门,一打开,愣了。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甜甜圈,你……”
  踏进门的秦瀚正要换鞋,看清餐厅站着的人,话音登时卡在喉咙里。
  陈轻的手指攥紧围裙裙边,声音略低:“我今天……”
  话没说完,身后的贺钧言勾起一边唇角,冷冷笑了声。
  “原来不止我一个客人?”
  她转身想解释,他波澜不兴地扫她一眼,笑意讽刺:“陈小姐真忙。”
  她身后的男人,应该就是这件睡袍的主人吧?
  贺钧言转身进了客房,“砰”地关上门,很快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他一字未言,冷着脸朝门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陈轻捉住他的手腕,眼里写满了慌张。
  “贺先生……”
  “这顿饭,我吃得‘开心’极了。”他打断她,俯身凑近,黑亮的眸中满是寒意,“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资格戏弄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难。”
  “哦,对。”他挣开陈轻的手,看向秦瀚,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穿了你的衣服,真是不好意思。”
  眼见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陈轻一个字都说不出。
  门重重关上,半天没说话的秦瀚终于开口:“你们……”说了两个字,又不知该如何往下。
  陈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剪断线的木偶,一下子失了力。
  她那句话说错了么?她不过是想提醒他不要开那样的玩笑,他还是生气了……
  真心不是践踏的理由。
  她只是想要尊重,尊重而已。

  ☆、第23章 V章

  秦瀚正好路过陈轻家附近,想着有段时间没见她,去附近蛋糕店买了她爱吃的甜食,打算见见,顺便看看她离开公司的念头打消了没,哪想会碰上一个做梦也没想到的人。
  “你和贺钧言到底怎么回事?”
  陈轻收拾碗筷,他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追问着。
  她恹恹地,眉眼低垂:“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他来吃饭,我们起了争执,不欢而散。”
  “吃饭?”
  嗯了声算应过他,龙头下流水细慢,她用洗碗巾细致擦洗餐具,其余不想多说。
  秦瀚在她背后站了一会儿,静默无言。
  洗好的碗筷一一归置,她在围裙上擦擦手,脱下挂好,招呼他:“去客厅吧。”
  陈轻倒了两杯水,递了杯给秦瀚,分别落座。
  “我本来想上来和你聊聊。”他说,“上次你和孟敬参加生日宴会的事是我处理的不好,我只顾着留你,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她笑笑:“没事,我现在挺好。”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还想离开公司?”
  提及这个问题,她勾唇,垂眸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还是想走。
  秦瀚不理解:“孟敬那边合作很快到期,他不是问题,我们以前不是很好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轻看着他,笑叹,“不同了,秦瀚。”
  “哪里不同?”
  他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模样好似一个怀抱玩具不肯撒手的小孩。
  陈轻放下杯子,表情浅淡,似叹非叹的语气中隐含着另一种执拗。
  “你白给,我不能要。你宽赠我的已经够多了,难不成就因为那一丝丝小愧疚,你要负责我接下去几十年的生活?没必要的,不过是个小恶作剧罢了,你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背那么多责任?我说过很多遍,有没有你的那个恶作剧,我那些年的生活都是那样,和你无关。”
  秦瀚很想说,他愿意负责,几十年,哪怕是一辈子他都愿意。但他知道,她不愿意。她一直在努力维持他们之间的界限,就像读大学时,他每请一次饭,下一次她必定会还回来。
  就像……
  手指还不了,她就赌命还他一个公司。
  “你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他喉头艰难。
  她笑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欠你的?你知道我不愿意。太累了,我不想。”
  他忽然说不出话来,明明没有逼她,没想要让她始终歉疚始终低一头,却还是无形中给了她压力。
  归根究底,哪怕相识这么多年,肩并肩一路走来,他还是没有走进她心里。
  想到这一点,仿若如坐针毡,秦瀚猛地站起来,引来她不解注视。
  “怎么了?”
  她眼里有关切,可他知道,那些都是有限的,她对他所有的好都在不过界的前提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
  秦瀚费力掩饰着心底涌起的落荒之意,尤其想到不久前另一个人也在这里,他们同室交谈,同桌吃饭,气氛愉悦欢欣,胜过眼下她与他百倍,他就抑制不住想离开的心情。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晚上饿的话吃两个甜甜圈……”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道,“他是不一样的人,你多想想自己,别什么都搭进去。”
  说罢大步离去,他走得飞快,逃也似的,把跟上来想送到门边的陈轻远远甩在身后。
  。
  贺钧言和秦瀚碰面之后的十天里,陈轻剪了七件衣服,并把这堆剪乱的衣服全部改成了长裙。
  每天与针线为伍,三餐到点捋起袖子下厨,除了电动缝纫机缝制布料的声音,整个家里静得没有半点声响,偶尔她自言自语几句,多了连自己也嫌乏味无趣。
  第十一天,许久未见的徐环环突然联系她,电话里中气十足,满满都是她没有的元气。
  “晚上有约没?”徐环环不等她回答便道,“六点半我来接你,出来吃饭,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陈轻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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