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01 危言耸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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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吓得要死,求我放她一马。我拿着她的照片,冷笑地问她:你就只能把我拍成这样?那张照片拍得太仓促,里面的人物模糊不清,就算她寄到报社人家也未必见得会要。
小张是个爽快的人,我们一拍即合。
小张说要请我喝酒,在喝酒的地方刚好遇见当红女星与名流公子在另一边厢态度亲昵,气氛暧昧,小张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我说且慢,这里灯光不够,你欲拍真人在镜,应选这般角度。
照片出来的效果出奇地好,我和小张合作无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每晚跟着小张四处游走,反正我也无事可干。
小张说,陶小姐,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我冷笑,她口甜舌滑,想拉拢我。可惜我陶天如自一岁开始便听着不同的赞美长大,谁不是争着来奉承我,根本没有人敢得罪陶某人的女儿。这小张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但要讨好我还轮不到她。
第二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一个无聊的舞会上。
我的父亲与他的家族在生意上有来往。我与他坐在同一围桌上,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
我对他微笑,他自然不可能认得我。
席间,他过来和我打招呼。他说:
“陶小姐,我们可曾见过?”
我说:“是,我见过你。”
“在报上?”他自嘲地问。
“不。”我答,抬头正看见那个挂得高高的十字架。他的家族是天主教徒,但我肯定他不是。我对他笑得甜蜜,说:
“在地狱。”
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出了我的意思,他也并不介意,只说:
“陶小姐你真会开玩笑。”
他离去,我父亲走过来问我:
“你和世侄认识?”
“不认识。”我答。
“宋家可是本城首富,他是三代单传。”
呵,那个男人。
我以为本城首富是陶渊。
父亲笑,对我举杯说:多谢抬举。
真是失觉,原来人家抵得上十个陶渊。
这个世界不可预料。
事实上父亲也不再象以前那样风光,他的生意出现了经济问题。换了以前,他不会勉强我陪他参加这种互相樊附的交际,他把我带出来亮相,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父亲并没有强迫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
我坐在他们中间,听他们的赞美。我相信我是美丽的,并不仅仅因为我是陶渊的女儿。
宋家老太对我有好感,她说,谁家娶了天如是谁家的福气。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父亲,是不是福气只有陶渊最清楚,陶某人的女儿即使要卖出去,也不是一般的价钱。
我笑着对宋老夫人说哪有这种事,虚假得很。
宋老夫人被我哄得心花怒放,忙招宋家独子来,她说:
“天如是贵宾,子贤你要好好招呼陶小姐,不要怠慢。”
我与宋子贤目光交缠,激不起一丝火花。
他邀我午夜出游,兴趣缺缺。这小子日日有不同型号的美女相伴,并不把我陶天如放在眼内。
他只不过在敷衍宋老太,他也在敷衍我。
我与他在黑夜中飞驰,车内只有风声,我们没有一句对白。
我和他站在漆黑的河边,倚着栏杆,距离一尺。
我们看着清冷的河水,久久不语,仿似一种行为艺术。
然后,他问:
“陶小姐,我是否应该追求你?”
“何出此言?”我问。
“我的家人都喜欢你,他们认为我应该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
“那么请按他们的意思进行。”我答。
他笑起来,开始对我感兴趣。他说:
“你不介意?”
“这是宋老夫人的心愿,只有你可以完成。”
“按你这样说,我倒不如直接娶你。”
“可以,但请先付八千万。”
他呆了一下,料不到我会与他开这种玩笑,他笑说:
“八千万不是个小数目,给我一个理由。”
我看他一眼,说:
“宋子贤,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是一笔生意。那八千万,是用来买你的自由。”
他是宋家独子,婚姻大事自不能儿戏。我怀疑这种事情,就连他本人也未必见得可以作主。这并不是他个人的事,这是关乎他家族的事。
平日与他交往的女子大多都只能作为玩乐对象,并进不了宋家大门。宋子贤迟迟不肯成家,自然是知道一旦跌进这个陷阱便将处处受到束缚,想再夜夜笙歌谈何容易。
“我给你一个名份,便不会再有人向你逼婚。”我说:“你可以维持原有的生活方式,我们各不相干。”
他似乎被我所说的话吓倒了,好一会儿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他问:
“你是认真的?”
我看着他,反问到:“那你说要娶我,又是不是认真?”
他不语,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们各自沉默地望着一片漆黑的河水,又回到先前的状态。我们始终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似一幅僵硬的风景。
第二天,我们上律师楼签下契约,他同意支付八千万现金,娶陶天如为妻,婚后不得干涉双方行动自由,不需履行任何夫妻的义务。五年内不得离婚。
他有点担忧,说:
“这是否可行?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我微笑,对他说,无需担心,你有太多的时间。你只需要记得我最喜欢的音乐是ENIGMA,最喜欢的香水名字叫做午夜飞行。
我可以支配的金钱呈次方增长,宋家愿意投资陶氏企业,父亲解决了债务问题,自止一帆风顺。
我从陶小姐晋升为宋夫人,地位显赫。
我不会觉得寂寞,子贤有他的节目,我自然也有自己的消遣。
小张来找我,她看着宋氏的大屋,一张嘴开了合不起来。她说:
“天如,你住在迷宫里?”
我说,不打紧,起码我还知道厕所在哪里。
最近我没有再与小张结伴出游,并不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往日,而是突然失去了那种兴趣。
小张觉得可惜,她一直以为是爱情改变了我的关系。
我和子贤之间没有爱情。
但在公众场合里,我们扮演恩爱的新婚夫妇。我们对着所有的人笑得甜蜜,态度亲昵。然后,在每晚的初夜时分,我们在镜子前面装扮整齐,在漆黑的城市里各自各精彩。
子贤绯闻不断,宋老太一直命人把家里所有的娱乐杂志收起来,她怕我生气,又觉得对我不起。
我干脆依了她老人家,扮作什么也不知情。
每天的夜里,子贤是最迷人的绅士。他总是打趣地来亲我的脸颊说:
“我的爱,我要出去鬼混了。”
我在镜子里面对他微笑,甜蜜地说:
“夫君慢走。”
子贤走了之后,我驾着那辆火红色的跑车在黑夜里飞驰。
我喜欢风吹过来的感觉,有一种撕裂般的快意。
我会擦一点香水,然后让那种味道顺着我飞驰的轨迹一路飘散开去。
那是我的午夜飞行。
我喜欢收集不同的香水,但实际上我只用一只。
我把其余的排列整齐放在玻璃柜里,那些透明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晶晶的亮光。
我只在夜里开车的时候擦香水,其余的时候我都不用。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迷上这种玩意的,其实我并不喜欢香水的味道,我对香水有轻微的过敏。我对香水的执着带着一种自虐性,就象那些中了毒瘾的人,明知它不能碰却无法控制地越陷越深。
我曾经试过闻着一种香水的味道直至呕吐。
但与此同时我得到快感。
我开始有变态的爱好,但我毫无惧意。每个人都总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不同的发泄方式。象厌食或者暴食。
而我只不过是选择香水。
后来我呕吐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宋老夫人。
她对我说,女人怀了孩子都会这个样子,不要害怕。她以为我有了宋家的后代,在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替我昭告了天下。
于是,宋家上下开始劳师动众,为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安排一切。我厌倦地躺在床上,并不想解释。
宋子贤减少了大部分的应酬,每晚在家中陪我,这自然也是宋老夫人的命令。
子贤很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问:
“这是谁的孩子?”
我也很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回答他说:
“宋子贤,你是否愿意为我的清白支付三百万现金,我可以跟你去医院作全身检查直至得出你最满意的结果。”
他笑了,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个意外。”我说。
他叹了口气,头痛地问:
“陶大小姐,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怀了我的骨肉,请问在十个月之后,你打算怎样生个孩子出来?”
我对他裂开嘴笑,我说:
“宋子贤,想要我为你生孩子,请再预付八千万。”
他瞪我一眼,说:“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我笑得哈哈哈,我并没有想过这件事要如何去善后。或许可以再做一个意外,让孩子流产掉。
反正方法多得很,此刻我只想享受皇后般的待遇。
子贤是个有情趣的男人,和他一起不曾出现闷场。在宋老夫人面前,我和子贤恩爱如常,百般旖旎。
那一段时间,子贤不曾夜归。为了圆我的谎言,他带回来一大堆育婴的书丢在我的面前。他说,请你好好为我的孩子学习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笑,然后拿他的书丢他。他用枕头来挡,我们玩得不亦乐乎。
我把子贤带回来的书和我的漫画放在一起,当宋老夫人进来的时候我便把老夫子换成育婴指南。
我得到宋家的宠爱,我甚至不觉愧疚。
我在宋老夫人的面前亲密地挽起子贤的手问,我的爱,我们的孩子要取什么名字才好?
子贤颇有内容地看着我,嘴边泛起笑意,他说,我的宝贝,从来都是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我笑着把嘴移近他的耳际,轻声地说,怪不得有这么多女孩子死在你的甜言蜜语之中。
子贤也笑着在我耳边轻声说,不对,起码我还没有征服你。
那一阵子我有一种错觉,我以为我和子贤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我开始认识自己的丈夫,我的丈夫也开始留在我身边陪我说话。
我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
那天,小张来找我,她说,我心里有件事,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
我并不着急,小张从来不是个能守秘密的人。果然,见我不问,她已经自己说了出来:
“我看见宋先生有第二个女人。”
我打个哈欠,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
“那个女人叫莉莉娜,是个小明星。”小张说。
我笑,宋子贤的女人又何止一个莉莉娜,大概还有巴巴拉和蜜蜜安。
“我知道你不相信,”小张说,一边在袋子里翻出一叠照片来:“你看,她以前当过模特儿,被不少名流追求,但她似乎只对宋先生情有独钟。”
我拿起照片细细地观赏,照片中的女子清丽可人,正是那次我与小张在地狱里见到子贤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并不是那个女孩子眼光独到,而是因为子贤是本城首富的独子,即使换了一百个女人,相信选择的结果都会一样。
小张细心地观察我的表情,她问:“你一点也不生气?”
她带着引以为傲的战绩来向我献宝,见我不受刺激她觉得不可思议。我把照片收好还给她,说:“不,我很生气。下次如果你再见到他与其他女子鬼混,请代我狠狠鞭打他。”
小张见我开她玩笑,生气地哼了一声,说:“人家好心好意给你情报,你却狼心当狗肺。”
我笑,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也只不过是个冒牌货,我并没有任何权利可以限制子贤的行动。
小张多此一举,她不明白,如果我是真的爱着宋子贤,我不会希望听到真相,我会情愿被他欺骗一辈子。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矣。
我和子贤继续扮演亲蜜爱人。
宋老夫人命人每天给我送不同的补品来,现在我一闻到补品的味道就想作闷。
我强迫子贤代替我喝掉那些不知是用哪只动物的头加哪只动物的脚混和做出来的东西,他问我,你打算几时解决,你已经时日无多。
我也不是不知道,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决定。即使要让孩子消失掉也要天时地利人和。
正在我苦思冥想之际,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她是莉莉娜。
她真人比镜头上的要漂亮一些,穿着T恤和牛仔裤,活力逼人。
“你是宋夫人?”她开门见山地问。
我对她亲切地笑,说:“正是。”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