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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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受激动了,“棠梨,你愿意同我欢爱解毒了么?”这一月来搂着心爱的女子却不能有所动作,殷受私以为这才是他精神不济的原因。
甘棠实在又想气又想笑,“做什么白日梦,你现在爬起来都成问题,还有精力想些有的没的。”
殷受将药吃了,眼前总算清明了些,伸手去拉妻子的手,看她眉目间因为甘源蓄积起来的郁气散出去不少,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笑道,“若棠梨你肯,为夫当舍命陪君子。”
没脸没皮,额头上有雨滴落下来,甘棠心说不好,抽回手起身道,“下雨了,我们快些回去。”
甘棠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哗啦啦落下来,眨眼变成了倾盆大雨,甘棠忙将笠盖抽出来,撑开发现这山通花照亮,皮毛早被树枝戳出了个大洞,遮雨什么的不要想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甘棠扔了伞,看了眼面色十分不自在目光游离的殷受,彻底不想说话了。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打在灌木叶上,空气中都是泥水天色也跟着完全黑沉了下来,说话声音小了压根听不见,殷受解了风袍先给她罩住雨,“我看见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躲一躲。”
甘棠知道殷受说得是哪,就是个采石的矿洞,已经出矿少,已经废弃好长时间了,安不安全尚未可知,甘棠是想淋着雨直接冲下山,可带着殷受这么个拖油瓶,实在是举步维艰。
这雨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只好过去看看了。
吃了点万重草,殷受虽有了点力气,但他头晕得厉害,走路不稳,甘棠只好半架着他走,山林里不下雨是美景,下了雨泥泞不堪,走的时候还得避开树荫,就有些费劲,甘棠跟驮着两大袋米粮一般,十分受累,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了两句,“你个拖油瓶!”
认真起来,殷受真是她这辈子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累赘,没有之一,小时候上个武场必须要嬴他,长大了要防着被他杀被他迫害,现在还得驮着他负重前行。
殷受举着风袍给她遮雨,问道,“什么是拖油瓶,我不是牛皮糖么?”
甘棠乐了一声,倒真大声给他解释了一番,“那些死了夫君的女子要是有孩子,女子想要改嫁的话,孩子通常就成了拖油瓶,拖油瓶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怪他拖累她了,殷受抿抿唇,见她偏头在肩头蹭想把黏在脸上的发丝蹭走,便想帮她弄走,只他还举着风袍腾不出手来,鬼使神差低头便用嘴帮她衔走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侧,他这举动可比相拥而眠亲密多了,甘棠不防备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一掌把人推出去,“你干什么,你是吃了点万重草,不过没什么剂量,别接着这幌子发疯,小心我揍你。”
殷受坦然道,“我只是想帮你把黏在脸上的发丝黏走。”
甘棠无语,“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殷受无声乐了一声,心说他若是要脸皮,两人只怕早便形如陌路了,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十多年,再狼狈的模样都给她看见了,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架势,这般和她躲在一处风袍下面,他就觉得那山洞离得越远越好。
殷受脚步快了一些,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一些,手臂一伸便把甘棠抱起来,快步往山洞那边去了。
这个疯子。
甘棠挣扎了两下没得动弹,心里无力,有人力车坐,索性也不管他了。
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打得人脸生疼,待两人到了矿洞里,浑身都湿透了,殷受把风袍的水拧干,递给甘棠擦擦脸,见她冷得打喷嚏,收拾了堆干草,拉着甘棠坐下来,搂着她给她取暖,见她轻轻舒了口气,僵直的身体也缓和下来,听着外头的落雨声,静静等着雨停了。
初春的雨水总是带着凉寒之意,甘棠畏寒,当真阴冷着,势必要生病,现在就有些鼻音了,“也不知唐泽平七他们会不会来找。”
殷受摇头,“这么大雨,找到也无用,你是不是困了,你睡罢,雨停了我叫你。”
甘棠不语,瞧着外头的大雨出了会儿神,问道,“若是你父王当真想废了你,另立微子启为储君,把江山给他,你会如何?”
殷受顿住,知道她是在问甘源的事,却也说不出让她直接清理甘源的话来,半响方回道,“若当真如此,我自去外头闯一闯,你身为女子尚且能做出一番事业,我殷受有文有武,自然也能。”杀兄弑父,若非逼不得已,他并不想做,还不到这个地步,江山是靠自己打下来的。
甘棠闻言抬头看了殷受一眼,没接话,帝辛这个人算是个特例罢,毕竟历史记载帝乙早年确实有立微子启为储君的意思,且微子启在朝在野颇有名声,宫里还有个十分得宠的母妃,但帝辛确实容忍他好生活到了最后,乃至于两人政见不合庭堂分派,酿成灭国大祸。
对一个君王来说,这是十分蠢的行为,上位者不能有情,譬如他对微子启,还是对妲己,都太过了。
甘棠回道,“你这样的想法,迟早给自己埋下祸患,微子启贼心不死,且在朝中颇有势力,便是不夺权篡位,往后光是他那彬彬有礼礼贤下士的名声,也够你头疼的。”殷受不蠢,只实在太过自大,认为事事都能掌握在他手心里,可人心莫测,世上最难掌握的就是人心。
甘源已有异心,她就不会任其坐大,倘若触犯了她的底线,她非出手不可,甘棠见殷受不以为然,接着道,“君王本无情,成大事者,必定要心狠手辣,你再不明白,将来可没有后悔药可卖。”
也不知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殷受低头看她神色发白眼里情绪莫名,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哑声笑道,“若是我当真无情,你就不会躺在我怀里取暖了。”
跟他这么一个昏君如何说得通。
甘棠把他的脸推远些,闭上眼睛懒洋洋道,“若非是你,我也不会被雨淋,用你取暖是应该的。”
殷受唇角弯了弯,曲了曲膝盖让她靠得舒服些,正欲说话,听见咕噜噜山石滚落的声音心里就是一紧,摸了摸滴到脖颈上的泥沙和灰尘,便拥着甘棠坐了起来,才要说话石洞里的动静骤然大了起来。
甘棠骤然睁开了眼睛,心里紧绷发沉,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大声道,“危险,快出去!”
殷受本是习武之人,耳目比寻常人聪敏许多,知道已经来不及,只得将甘棠护在身下,抬手硬生生挡了一下,夜里黑看不清,但泥土和石块一并掉下来,背上的重量压得他五脏六腑受了千斤重锤一般,殷受喉间发痒,忍不住闷咳了一声,“棠梨你别动。”
山石滚落完填满洞口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两人险些要被埋在在这洞里了。
灰尘呛得人开不了口睁不开眼。
外头已经彻底黑了一下,矿洞滑过一次可能还会滑第二次,危险并没有解除,甘棠呼吸急促,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晃了晃脑袋脑子才飞快地转起来,一边解了袖带摸出颗夜明珠,一边问道,“殷受你可还好。”
今日真是又倒霉又衰的一天,甘棠举着夜明珠的手都在发抖,往四处照了照,发现周围都是坍塌的石块,面前的洞口都快被堵死了。
甘棠自空隙里爬出来一些,这才发现殷受手臂和背正撑着一块巨大的石块,堪堪给她撑出了一块空地,他被压着动弹不得,偌大的雨声里头还听得见他控制不出的吸气呼气声。
石块太大,前头障碍物太过,想立马跳出来是不可能的,甘棠心里起了些急躁,这时候当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能摧枯拉朽有浑厚内力的武林高手了,能一掌就将石块打散打碎,甘棠四处看了看,埋头开始搬石块,往里头填,“你坚持一下,我来救你。”
殷受不敢动,怕一动惊了上头的顶,再落下石块砸到她,他可再护不住她了,“我不碍事,棠梨你进来一些。”
这都是什么事!
甘棠心里又气又怒又慌,却也不知缘由为何,只想快点在下头把空隙填满,只要能支撑一瞬间,殷受便能从里头跳出来,甘棠一边将石块飞快码起来,一边急急道,“我们得快些出去,现在虽是消停了,可兴许还会接着再塌。”
殷受四处看了看,洞口就在前面十几步的地方,眼下已经是半堵着的了,再堵,两人兴许真要埋在这里了,殷受勉强抬了抬头,看了看浑身泥污正拼命想救他的妻子,旁的也来不及想,就只能想想她了,她明知这里有危险,没有一个人跑走,不管什么原因,他就当她心里有他了。
殷受咳了一声道,“棠梨你先去叫唐泽,人多才好办事,我天生有神力,顶得住的,你速度太慢了,白白浪费时间。”此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她,搁在旁的夜明珠光晕不够亮,但殷受还是能看清她的容颜,相处了十多年,她的模样早已刻在他骨子里了。
甘棠鼻尖发酸,没理会他的一系列废话,埋头搬石块,只恨不得自己能伸出八只手来,“你闭嘴省下些力气罢,你现在这模样很搞笑,一代君王躲个雨遇上塌方被埋在山洞里更可笑。”两国国主一男一女埋在这更可笑,后人挖出他们的尸体,要么以为他们殉情自杀,要么是来这座苟且之事遭天谴了……
越急越乱,甘棠尽量搬一些大块的过来,好在她习武力气也不算小,换了其他旁的女子,只怕当真能要命的。
脖颈上黏黏腻腻的,不知是流血了还是泥土里渗出来的雨水,殷受有些顶不住,但心爱的女子就在身边,掉下来就要压死她,便也如钢铁灌注的一般,稳稳当当的站住了。
弄好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甘棠见填得差不多,踩着满地的碎石走远了些,朝殷受道,“阿受你跳出来。”
殷受想跳,但手脚早已麻木,动不得半分了,甘棠便又退了回去,示意他把把手放下,伸过来,再一点点往下压。
殷受一动又是一阵石裂的声音,甘棠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老天眷顾,这些石块都是同一种材料,强度均等,她填得足够密实,石块往下沉了沉,也就不再动了。
“快出来!”
甘棠拉着殷受的手臂将人扯了出来,待驮着他爬出了山洞,这才杵着膝盖大口喘气,“差点死在里头了。”
殷受手臂发麻,甘棠撒手后垂下去就抬不起来,大概是脱臼了,殷受身体晃了晃,就直直往前头栽去。
甘棠忙接住他,触手他后背上都是血湿,耳朵口鼻里都流了血,知是方才受的伤,这伤落在她眼里也变得刺目起来,仿若受在自己身上似的,甘棠深吸了一口气,硬将眼里要起来的水汽逼退了回去,给他把了脉,脱了外衫给他罩着伤口,背着人往山下去了。
唐泽平七果然是领着人上山来找了,甘棠半途遇上,换了唐泽,自己上了马,快马加鞭先回去准备医治的用具了。
后脑上被敲了个洞,背上淤青破皮,血肉模糊,伤及五脏六腑,昏迷不醒,手臂脱臼,接回去这么疼的事,人也没醒,甘棠处理完,站起来头晕目眩,被旁边候着的平七一把扶住,这才没摔倒在地上。
“主上,给您备了水,先更衣罢。”
甘棠并不是很想去,但还是吩咐道,“你在旁看着,我去去便回。”
唐泽端着药进来,给甘棠行过礼,亦守在床榻边了。
甘棠草草沐浴过回来,武三端了碗风寒药进来,甘棠一口气灌了,唐泽正给殷受灌药,人趴着不好喂,只能暂且放一放了。
甘棠吩咐道,“你下去罢,我来照顾他。”
唐泽面露迟疑,看看殷受不肯走,甘棠明白他的顾虑,接着道,“我若是想弄死他,山洞里不必救他,救回来也不必尽心尽力治他,再者他是殷商储君,不能死在我的地盘上,放心去罢。”
唐泽被看破了心思,埋首行礼,“还请圣女恕罪。”
“下去罢。”
唐泽退下了。
外头雨声依旧,没有见小的意思,凉风透进来,甘棠想拿过被褥给殷受盖,发现他背上没有一块好肉,要盖也无从盖起,只好又放回去了。
因着要处理伤口,营帐里点了许多的油灯,照得明如白昼,他这具身体多灾多难,没受伤的地方能看见一处菱形的疤痕,小时候和几莫对战时替她挡的箭罢,前面该有一处是被人设伏时留下的,再有肩颈上是在明川被她赐的两刀,还有其它许是在战场上受的,总之汇集在一处,看起来便十分触目惊心。
甘棠心里发闷,自己坐着发呆,不大愿意承认,殷受许是目前为止对她最好的那个,比甘源好,兴许还比甘阳甘玉好,毕竟甘阳甘玉虽是她哥哥兄长,但还是甘源的儿子,将来注定倒戈……
外头平七报有竹邑来的加急信件。
甘棠收了收心神,开口道,“进来说话。”
近来竹邑那边盯甘源盯得多,密信送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