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往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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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高子媚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们生活很和谐。”
又生愣,一时没明白她所指。
高子媚悠悠解释,“若非叶生那根东西让你欲罢不能,你会讲中意他人?”
又生羞恼,“除此之外,尚有精神交流,他令我感到愉快。”
高子媚丢给她一个“谁信”的眼神,“柏拉图信奉者固然可贵,尝过那根东西个中滋味,就别再遮遮掩掩同我宣讲耶和华。”
她们中间隔了一条马里纳亚海沟。又生笃定。
不过令又生难以启齿的是,叶令康那根东西确实给她带来欢愉,至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
高子媚有心人,又生那句“我中意他人,不中意他巨额财富”辗转几何,终被传入叶令康耳中,听得他脸颊泛起薄薄酡色,心中泛起异样。
临近圣诞,港地三天公假,新戏未开机,又生大把时间,打算带阿婆和弟弟出海去澳门,苏又存兴致勃勃,早已收拾齐备,整装待发,哪知叶令康登门拜访,打乱所有计划。
无视小舅闷闷不乐臭脸,叶令康赠上拜访礼,不忘先征求陈凤仪意见,“阿爸想见见又生,我能否带她赴约?”
对又生来讲,无疑晴天霹雳,她手心顿时捏一层薄汗。
陈凤仪也诧异,不过片刻,她面如寻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去吧,我没意见。”
顿一顿,她看向叶令康,老花眼镜后的双眼锐利,“叶生,你有无结婚,有无隐瞒婚姻史?”
“我不曾结婚,至于思危,是我大哥孩子,我代他抚养。”叶令康只讲一半,无意透露他大哥去世原因。
又生换上棕色羊绒裙,黑色浅口牛皮鞋,黑发整齐别在耳后,作规矩打扮。
正因如此,叶令康看出她紧张。
私下里,又生嘀咕,“法西斯,做事前不征求我的意见。”
“好,那我现在征求。”叶令康拉她手求和,“苏小姐,愿不愿意随我见阿爸?”
又生好气又好笑,“饭桌已订好,人也请到,还讲征求我意见,未免太迟。”
叶令康体贴开车门先让她上车,自己随后弯腰跟进,“我问你,和你提前讲,你愿意?”
不待又生答,他已先道,“推三阻四是你惯来伎俩。”
又生竟无话可说,好一会才闷闷道,“万一你到时,我已经带阿婆弟弟过海去澳门,岂不是要放你阿爸鸽子,好尴尬的。”
叶令康这才舒心些,拍她手安抚,“真去澳门,再接回来,一来一回不过两个钟。”
又生仍紧张,“你家族人多不多?”
叶令康点头,“阿爸兄弟五人,各有子孙,阿爸这一支,除了已过世阿妈,尚有两房姨太,姨太各有子女,繁衍至今,人口多少你自己想。”
又生扶额,“庄家也是这样,幼时亲戚总是认不全,后来和阿婆弟弟相伴,关系简单,没有妈咪也很快乐,只是由奢入俭难,我怕应付不来。”
“没事,只有我阿爸。”叶令康拍她背脊,干咳一声提醒,“我阿爸。。。脾气有些差。”
很快又生便见识到这位老妖怪脾气有多差。
叶文锦爵士和庄国栋年纪不相上下,相较庄国栋始终笑眯眯的和善模样,叶文锦要严肃许多,一双眼比陈凤仪还要锐利三分。
又生才发现,原来叶令康对人已称得上“和颜悦色”。
“阿伯。”又生起身,先做足礼。
叶文锦先入座,对待下属一样吩咐,“坐。”
又生在叶令康身旁坐下,侍者进来,在叶令康身前俯身询问是否传菜。
叶令康点头,转向叶文锦介绍,“阿爸,这是又生,我女友。”
又生如坐针毡,抬眸望叶文锦侧脸,叶令康和他五分肖似,轮廓挺立,虽多了皱纹,皮肤也略松,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
“我知道,是苏小姐。”叶文锦道,“演戏的那位。”
又生不傻,听出他话里偏见,自古戏子下九流,直至今日仍未能令豪门大户改观。
“阿伯喝茶。”又生佯作不懂,笑眯眯斟茶给他,一派温柔懂事好模样。
叶文锦睇她一眼,没吭声。
叶令康一旁看得头疼,“阿爸。。。”示意他适可而止。
叶文锦不理,转问又生,“苏小姐港大毕业,还是留学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下哈:以前通讯远远没有现在发达,明星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粉推崇,另外旧港片时代,他们的片酬相对现在而言,很低很低,大多投资在拍摄上了,当年的那些电影和电视剧现在看,剧情服装什么的,个人觉得一样不落伍。现在也有好电影和电视,只是质量远远没有以前高了,毕竟钱都进了明星口袋。
第29章 1号二更
又生笑吟吟; 如实道,“真光书院毕业; 没念大学。”
叶文锦略感可惜; “阿康国王学院硕士。”老妖怪刻意补充; “他自己考上; 没让我烦心。”
叶令康心道那是因为有大哥在。
“阿康好厉害,一定随阿伯。”又生给面捧场; 再看叶令康时,更加不掩爱意。
叶文锦有些气结,几欲丢她白眼,痴线; 听不出他话里意思啊。。。
侍者陆续传菜,老妖怪虽然对又生出身不满; 但也不想被低看; 提前定下酒楼; 主食浙菜; 席间他总想找茬; 又生极乖,挨在叶令康身旁安静吃饭,唯有被问话时才讲几句。
又生并无隐瞒,家中几人,各自做什么,皆回答的清楚。
这点倒让叶文锦稍满意,又生讲的这些; 和他查的相差无几,还算诚实。
叶令康太了解他阿爸,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并不去刻意维护又生,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换言之,若是又生连他阿爸也应付不了,将来如何应付叶家魑魅魍魉。
饭后半杯茶的功夫,叶文锦问又生,“苏小姐,陪我出去走走?”
又生没意见,她对叶文锦并无偏见,正如陈凤仪对待叶令康总有淡淡敌意一样,无非是出于对子女关爱,一个害怕被骗色,一个担心被劫财。
观塘这间酒楼由旧时鸦片馆改建而成,周围一片洋楼中,难得保有本色,又生主动挽上叶文锦胳膊。
老妖怪瞪她。
又生笑解释,“楼梯直,我怕阿伯摔跤。”
大概这句话太戳人心,老妖怪哼哼道,“我老当益壮。”
好似为证明自己老当益壮,他甩开又生手,颇有一步一脚印的架势,缓步下楼。
又生扶额,有叶令康在前,她觉得自己大概能摸透叶文锦脾气。
观塘酒楼后有个不大花池,鸡蛋花吐露芬芳,叶文锦走在前,又生随后走几步,想了想,再次挽上叶文锦胳膊,调整步伐与他一起散步。
叶文锦睇她,这回倒是没再甩开。
“阿康脾气随我,看似会唬人,实则纯善,他认准的,别人再难左右。”
又生真心道,“他待我很好。”
“那你呢。”他反问。
又生似与他谈心那般,坦诚道,“起先不中意,总觉他脾气大,我行我素,很难与之相处。”
对上叶文锦含笑目光,又生硬头皮道,“我想阿伯大概也知道,我们发生过一些不开心的事。”
叶文锦哼一声,撇开眼,“既然有所求,必然要付出代价。”
又生尴尬,小声道是。
“他拍拖,我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庄家后生仔结婚那日,他逢人问便介绍你是他女友,若非极钟意,他不会在长辈面前给介绍。阿康并非三岁小儿,他这个年纪,行事前必然深思熟虑过。”
又生软软道,“阿伯,我会待他好,给他快乐,让他开心。”
“这样自信?”叶文锦嘲笑。
又生忍不住反驳,“若非如此,阿伯又何必定酒楼,他日我们见面时,大可互相撇头,只作不识。”
“牙尖嘴利。”叶文锦想跺脚,果然谁先主动谁落下风。
回到酒楼包厢,叶令康迎上来,“阿爸,是不是与我叶氏一门家风很像?”
叶文锦丢个模棱两可答案,“尚可。”
该见的见过,该讲的也讲完,叶文锦无意逗留,喊守在外的司机,又生尾随相送,直到车影消失在街尾,她才吁口气,好似打完一场仗。
叶令康手环在她肩上,捏她面珠,无不满意,“就知道,你会搞掂我阿爸。”
又生胳膊肘拐他,“你们叶氏家风。。。”
“怎样?”
“独树一帜。”从老到小,脾气一模一样。
叶令康送她回去,陈凤仪面上不显,实则关心,待叶令康告辞,她才问又生,“有无为难?令你难堪?”
又生让她安心,“叶爵士有话直讲,我要感谢他不玩文字游戏。”
陈凤仪略放心,过会又道,“今天有人过来,讲找你。”
“对方有没有留名?”又生问。
陈凤仪摇头,“我告诉她你不在,什么话也没讲。”她补充,“是位女士。”
“不管。”又生没多想,“真有事,还会来找。”
不几日,那人又找上门,又生环胳膊在胸前,歪靠在门板上,没有开防盗门的打算。
“有没有空,请你喝杯下午茶。”庄太初立在门外,粉白纱裙,面容姣好。
又生扬扬手中剧本,“没空,忙背台词。”
“我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讲几句就走。”庄太初左右看看,“在外讲不方便。”
思虑片刻,又生开门让她进来,也没有给她斟茶倒水的意思,靠坐沙发里,幽幽道,“贵人踏贱地,四小姐有何贵干?”
庄太初看她一眼,似有忍耐,“你知不知叶思危是基佬?”
又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并不接话。
她自顾道,“你对存仔有无半分关心?让他和叶思危继续厮混,早晚会毁了他的。”她越讲越气,面颊泛红,“还是你有意借存仔牵桥搭线,好攀上叶令康?”
又生掏掏耳朵,不气反笑,“四小姐,你是存仔何人?”
庄太初语滞,咬紧下唇。
又生食指轻敲茶几,提醒她,“你若是存仔家姐,这些年对他有无半分关心?何必此时来装好人。你若不是。。。”
“那就闭嘴!”
“你。。。”庄太初脸更红,是被气得涨红。
“你你你,我我我,倒是给句爽快话,是不是存仔家姐?”又生凉凉问她。
“你不要逼人太甚。”庄太初抵死不愿讲。
六月飞雪,又生被气笑,“四小姐,你花钱买我命,你妈咪知不知?你未婚夫知不知?”
见她脸色煞白,又生拍拍她肩,“在他们面前扮无辜就好,对着我,大可不必,因为我不会怜香惜玉。”
陈凤仪原本在午睡,年纪大睡觉不实,隐隐听见外面讲话声,正想出去看情况,又生那句“存仔家姐”先钻入她耳中,不由滞住脚步,守门旁听到呆愣。
又生被庄太初恼得不胜其烦,台词再无心思背,索性回房休息,直到傍晚才醒,趿拉鞋下床。
“阿婆,煮了什么好吃的。”又生伸懒腰,趴门框上眼巴巴往里看。
“云吞面。”陈凤仪关火,“去洗手,我们先吃,给存仔留点。”
祖孙二人对坐而食,又生近来没再控制食量,原因是她将扮演男人,林导委婉表示她可以更有气势一些,脸大点无妨,只要会演就行。
“又生,下午有客人过来?”陈凤仪突然问。
又生咽下云吞,并未瞒她,“阿婆,你有听见?”
陈凤仪摇头,“年纪大,耳朵不好使,听不清在讲什么。”
又生慢吞吞应声,没再讲话,却也没了食欲,“我吃饱了,阿婆你慢吃。”
又生下楼去散步,街头街尾走几圈,仍不想回,视线在街角电话亭上停留片刻,进去先给陈凤仪电话,告诉她要去高子媚家谈剧本,不回去睡了。
陈凤仪没想太多,叮嘱道,“早些睡,别忙太晚。”
又生低低应声,挂下电话后忍不住吸吸鼻子,再投硬币打去叶宅。
是女佣接的电话,讲少爷还未回。
“等他回来,帮我转达一声,让他回拨这个电话。”
又生始终没走远,绕电话亭一圈接一圈,数不清绕多少圈,叶令康电话才回拨过来。
“我是叶令康。”他习惯自报家门。
又生抽抽鼻子,再忍不住,埋怨道,“我是又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听出她语带鼻音,叶令康直接问,“你在哪。”
又生报上地址,蹲在街口等他。街口一间茶餐厅,白日开门正经做生意,晚上打烊变赌档,摆两张麻将桌,阿叔阿姑围一圈。
等太无聊,又生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