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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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容锦笑盈盈上前,屈膝向吴氏福了福礼。
吴氏抬手招了容锦上前,指着身边的椅子说道:“走累了吧,快坐下,我让玳瑁给你沏杯花茶,解解渴。”
容锦笑着摇头,才要说她不渴,吴氏却是已经抬头吩咐了身侧立着的玳瑁。
等玳瑁下去了,容芳菲这才上前向吴氏行礼,只是,她腰还没福下去,吴氏便出声打断了她。
“行了,容芳菲,你这大礼我受不起,也不想受。”
容芳菲身子一僵,抬头朝一侧坐着的容敬德看去。
她身后的云姨奶奶则适时的千娇万媚的喊了一声,“老候爷,您看姐姐她……”
云姨奶奶的那含嗔带怨柔媚的能出水的声音一起,容锦便感觉到吴氏身子似乎僵了僵,连喘气的声音都重了些,她不动声色的伸手拍了拍吴氏。
吴氏惊觉,抬眼看向容锦,容锦摇了摇头,示意吴氏不必介怀。吴氏唇角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边厢,容敬德本就难看的脸上,在看到吴氏和容锦的那一番互动后,越发的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了。
容锦,要不是这个孽种,长兴候府怎么会再次被置于风口浪尖上!
“菲儿,你过来。”容敬德招呼着神色尴尬的容芳菲到他那边去。
容芳菲默了一默,起身走到了容敬德身边,云姨奶奶却是抢在容芳菲之前,走了上前,站在了容敬德身边,眼见茶几上容敬德的那杯茶已经没有热气,提了嗓门喊道。
“来人,给老候爷重新奉茶。”
只是,屋里的丫鬟却是齐齐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没动。
云姨奶奶又喊了一声,眼见还是没人上前,她不由便一脸忿忿的对容敬德说道:“老候爷,这些人眼里哪里还有您,连想换杯茶都使唤不动,要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容敬德掀了眼皮子朝坐在那,正同容锦轻声说着话的吴氏看了一眼。
“父亲,女儿去吧。”容芳菲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拿桌上的茶盏。
容敬德却是摆手,摇头道:“不用了。你坐下吧,我跟你母亲说的事,你也正好听一听。”
容芳菲闻言,默了一默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吴氏听到这,抬头朝容敬德看了看,淡淡道:“你想找我说什么?”
容敬德看了眼屋里服侍的下人。
吴氏却是丝毫不理会他的用意,而是冷了脸说道:“你有话就快说,说完好走。”
“你……”容敬德瞪了吴氏,但对上吴氏那冷的如同冰雕的脸,却是深吸了口气,顿了顿,说道:“箴儿这事,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吴氏抬眼一脸好笑的看着容敬德,“华儿当年是怎么处置的,现在就怎么处置呗,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容敬德看着吴氏的眼猛的跳了跳。
当年容芳华出事,被除族逐出京都,吴氏的意思,容思荞也要这样办!可是……容敬德垂了眼睑,眼角下的肌肉突突跳着,跳得他恨不得拿把刀给割了!
“这事和华儿当年不一样!”
“呵!”吴氏嗤笑一声,看着容敬德,“怎么个不一样法?”
容敬德霍然抬头,瞪着吴氏身边的容锦,“荞儿和箴儿是被人有心陷害。”
“谁!”吴氏豁然起身,目光直直瞪视着容敬德,“被谁有心陷害?一个是长兴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一个是越国公府的世子爷,我到要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
“还有谁,就是你那个宝贝外孙女,容锦呗!”云姨奶奶自容敬德身后跳了出来,指着容锦大声喊道:“除了她还会有谁!”
吴氏冷冷的挑了云姨奶奶一眼,续而转身容敬德,“你也是这样想的?是锦儿故意陷害容思荞和王箴?”
容敬德抬头,迎着吴氏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敢说不是?”
“哼!”吴氏轻哼,眼角挑了抹冷笑,“我为什么不敢说?容敬德,你说他们是被容锦陷害的,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只要能拿出证据来,我亲手了结了容锦,还他们一个公道。”
容敬德听着吴氏掷地有声的话,眼前轰然一震,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吴氏说容芳华是被陷害时,他说的话。
“你说华儿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行,你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拿出证据,不管是谁,我一定亲手了结她,还华儿一个公道!”
言犹在耳,谁能想到,世事却会如此,旧事重演,如今,那个被置疑的人成了自已!
容敬德怔怔的看着吴氏。
“容锦,你敢发誓吗?你敢发誓这事与你无关?”云姨奶奶嘶声喊道。
见终于点了自已的名,容锦笑盈盈的站了起来,走到容敬德身边,抬头对上容敬德复杂的无法形容的脸,稍倾,却是眼一瞥,看向了躲在后面的云姨奶奶。
“发誓?我为什么要发誓?”
“你不敢发誓,你心虚了,是不是?”云姨奶奶上前一步,拉住了容敬德的手,“老候爷,您看到了没有,她心虚了……”
容锦看着上窜下跳如同一只猴子的云姨奶奶,差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谁做的重要吗?
难道她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追究真相?
“姨娘。”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云姨奶奶近似疯狂的叫喊声。
容芳菲站了起来,她拾步走到容锦跟前,四目相对,容芳菲唇角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事情已然发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把事情处理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容锦接了容芳菲的话,“越国公夫人,他们两个,一个是越国公府的世子,一个是长兴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若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倒也罢了,可若是世子色欲熏心,欺负了我们大小姐,越国公府是不是应该还个公道呢?”
“要知道长兴候府再没用,可你别忘了,那也是你的娘家!还是说,你嫁了人,便以夫为天,眼里只有越国公府而没了长兴候府?”
容芳菲愕然。
虽说容芳华离开京都十几年,但对容芳华也好,对容锦也好,其实她一直都有关注。但这中间似乎出了什么纰漏,照她掌握的情报来看,容锦为人胆小怯懦,遇事毫无主见,就算是被人欺上门了,也只会哭。
但眼前这个咄咄逼人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的人,她真的是袁氏嘴里那个糯米团团一样任人揉搓的容锦吗?
这里面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是袁氏骗了她,还是容锦伪装了十几年骗过了袁氏?
容芳菲看着唇角含笑,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的容锦,袖笼里的手缓缓的攥了起来。
稍倾,她垂了眼睑,掩尽眸中情绪,说道:“我自是没忘我是长兴候府的人,不然,我又何必跑来跟母亲商量对策呢?箴儿是男孩子,了不起落一个风流的名声,可荞儿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遇上这样的事……”
“越国公夫人果然深明事理,”容锦打断容芳菲的话,讥笑着说道:“如此看来,你是打算迎娶容思荞做世子妃了?”
容芳菲深深的看了眼容锦,下一瞬,她忽的就撩了裙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菲儿!”云姨奶奶冲了出来,伸手去拽跪在地上的容芳菲,泣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给她们下跑?你快起来。”
容芳菲抬手推开云姨奶奶,神色悲泣的看向容敬德。
“父亲,非是女儿不肯全了两府的脸面,女儿以庶出之身嫁进越国公府,这些年战战兢兢不敢行差就错一步,便是如此,国公爷对女儿也颇有怨言,若是再让箴儿娶了思荞为妻,女儿只怕……”
“越国公夫人此言差矣!”容锦再次打断容芳菲的话,她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悲恸的容芳菲,不无嘲讽的说道:“当日越国公能放弃青梅竹马的苏小姐,迎娶你一个庶女为妃,可见越国公心里对你情深意重的很,现如今,世子跟大小姐只不过是亲上加亲,越国公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怪罪你呢?”
容锦一番话如同一把刀一样将个容芳菲劈得鲜血淋淋。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容锦。
有心想再为自已辩解几句,可是怎么辩解?
容锦已经把话说透。
王苏能抛弃青梅竹马的恋人迎她入门,若不是对她情深意重,那又是什么?
她自是知道因为什么,可是她能说出来吗?
容芳菲咽了咽干痛的喉咙,抬头朝容敬德看去。
“父亲……”
容敬德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了容锦话里有话,但事情已然如此,容芳华已死,就算是当年之事少了容芳菲的手笔,难道她还要为一个死去的人再折进去一个活着的人吗?
“菲儿,你先起来,说话。”
容芳菲默了一默,须臾,自已慢慢的爬了起来。
“你和你姨娘先下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你母亲说。”容敬德说道。
容芳菲嘴唇微翕,但在对上容敬德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目光后,她默了一默,点头,拉了犹自不甘的云姨奶奶退了出去。
屋子里少了两人,一瞬间似空寂了不少。
容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容敬德。
她不敢说全然把握容敬德的声音,但揣度个十之八九却是不难!
容敬德没有看容锦,而是目光幽幽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吴氏。
半响,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仪贞,当年是我错了!”
吴氏哼了哼。
容敬德等了等,没有等到吴氏开口。
不得已,他只能顾自说了下去,“华儿已经没了,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就算是再想弥补,也迟了。仪贞……”
吴氏打断容敬德的话, “人死债未了,你也别说什么迟了,你要真有心,替华儿沉冤得雪,就算是对她的弥补吧!”
“仪贞,菲儿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难道还要再失去一个吗?”容敬德痛声道。
“所以呢?”吴氏猛的站了起来,目光吃人的瞪视着容敬德,“你为了这样一个黑心烂肺的人,就要我的华儿死都不瞑目,就要让她一辈子背负着污名,让她的女儿走到哪都抬不起头?她是你的女儿,我的华儿就是不是吗?”
说到激动处,吴氏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扑,一巴掌就挠到了容敬德的脸上,“容敬德,你真让我恶心,我怎么瞎了眼,就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我的华儿怎么就会托生成你的女儿!”
容敬德没有想到吴氏会动手,等他想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痛,他想也不想的抬手便朝吴氏拍了过去。
“外祖母小心。”
容锦惊呼一声,便要上前,但另一抹身影却是比她还快,琳琅早上容敬德抬手时,便已纵身上前将吴氏扯了开来,容敬德那一掌便拍到了空处。
“你要杀我?!”吴氏退到三步开外,瞪了容敬德,“好,好,好,我早该想到的。”
吴氏一连三个“好”字,直把容敬德说得面红耳赤。
“我……我不是故意的!”
吴氏摆手,“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容敬德还想再说,但在对上吴氏那如死灰一般的眸子后,他却只能沉沉的叹了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说话,也不走,就那样像块门析一样竖在了那。
吴氏垂了眼睑,这一刻,没有人知道吴氏在想什么。
良久。
久到容锦觉得仿似过了一个世纪,吴氏开口了。
“容敬德,我们和离吧!”
容敬德猛的抬头看向吴氏,和离?
吴氏却是没有去看容敬德,她低垂了眼看着脚下青色的地砖,缓缓说道:“容芳菲是你的女儿,但对我来说,她却是我的仇人!跟仇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受不了,我怕我哪天控制不住,便会一把火烧了长兴候府。”
“你这么些年吃斋念素,就吃出这样的结果?”容敬德神色复杂的看着吴氏,“华儿她已经死了,你忘了长兴候府是州儿的长兴候府,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呵!”
吴氏发出一声冷笑。
多么可笑的借口,十三年前用过了,现在又用,就不能换个花样吗?
“所以呢?”
吴氏抬头看向容敬德。
容敬德张了张嘴,但在对上吴氏满是讥诮的目光后,他紧紧的抿住了嘴,没再说一个字。他的目光落在了吴氏身边的容锦身上。
孽障,都是这个孽障,如果不是她,吴氏还在一门心思的吃斋念佛,长兴候府会慢慢的从门庭冷清重新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