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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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容锦抬头,目光穿过层层殿宇楼阁,似是对上和乐堂韩铖难以闭的眸子。
默了一默,她再度开口。
“他是被蓝玉震碎内腑而死的!”
“蓝玉是谁?”燕文素猛的一把攥住了容锦的双臂,嘶声喊道:“蓝玉是谁?他为什么要杀王爷……”
自然,容锦是不会与燕文素解释蓝玉是谁。
她摇了摇头,抬手一下一下的掰开燕文素握着她双臂的手,说道:“燕文素,韩铖他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韩铖不会死!”
“你胡说!”燕文素如同个疯子一般,嘶声喊道:“不是我,是你,是你这个贱种,是你……”
容锦往后退了退,她不喜欢被人拿口水洗脸。
但就在她步子往后退开时,燕文素却突然的拔下了头上的金簪,咬牙切齿的对她脖颈处扎了下来,嘴里兀自喊道:“去死吧,你这个贱人!”
变化突起,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停留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质上,谁能想到燕文素会突然发难!
谁都没想到,但燕离却想到了,他身形暴起,抬手便要狠狠朝燕文素头顶拍去,可以想像,燕文素若是被他拍下这一掌,只怕当场就得脑浆崩裂而死!
“母妃!”
韩思大惊之下,扑了上前,想要阻止燕离。
只燕离的身手岂是他一个弱质书生能阻挡的?
韩思目眦欲裂的看着燕离挟凌厉之势的掌风就那样生生的往燕文素的头上拍,但就在他又目圆瞪等着悲剧降临时,却见半空中的燕离忽然就身子歪了歪,那一掌拍在了燕文素的身后。
刹那间,飞沙走石。
韩思不想闭上眼睛,但扑风的狂风还是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院中有那刹那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思缓缓的睁开眼睛。
飞扬的尘土已经慢慢落定,暴起的燕离安静的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容锦身侧,而容锦此刻正一手攥着燕文素刺出的金簪,一边回头对身后一身官袍的崔缙彦说道:“崔大人,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却不知王妃犯法,该如何处治?”
韩思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一身紫色朝服的崔缙彦正与几们同去上朝的大人站在容锦身后,他们似乎是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到了一般,齐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被容锦制住动弹不得的燕文素。紧接着,他们的目光又落在了地上那一大片的死尸上!
下一瞬,私议声便如轰轰响起。
“世子,”崔缙彦上前抱拳对韩思行了一礼,“这是怎么回事?”
话落,目光在满地的死尸上睃了一眼,最后又重新看向韩思,顿了顿,又指着廊下张结的白幡问道:“还有,这是……”
韩思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满地的死尸,难道他跟崔缙彦说,是因为他们强留容锦不成,而折损的人马?说出来,落个仗势欺人不说,还凭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而这府里的白幡……韩思蓦的就想起之前容锦的那一番言词,那些,都是他第一次听说的,有道是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母妃再不好,可那是他的母妃,有她在,这才是一个家!
韩思闭了闭眼,才欲开口,耳边却响起燕文素的吼声。
“崔缙彦,你少在这装什么好人,你跟容锦这个小贱人是一伙的,你还我家王爷命来……”
崔缙彦刹时脸色一变,满目错愕的看向韩思,“世子,王爷他,他出什么事了?”不待韩思开口,他又说道:“还有,王妃话中又是何意,什么叫本宫跟容锦是一伙的?什么叫本官还王爷命来?还请世子为本官解惑!”
之前容锦与燕文素说那番话时,有些话,她是刻意提高了声音,有些则是只有燕文素一人听道。比如,她说出当日出手相助的是崔缙彦的这句话,除去燕文素,在场之人只怕只有燕离才听在耳里。
现如今,燕文素不分清红皂白这么一吼,别说是在场的诸位大人一头雾水,就连韩思也是一头雾水!
他第一个感觉就是母妃因为父王之死受了刺激,又因为容锦的一番话让她失了冷静,这才会口不择言,当下少不得连连向崔缙彦赔礼。
“崔大人,家父昨夜暴病而亡,家母伤心过度,言语之间难免失了分寸,还请崔大人见谅。”
宫中之事,其实早有人将消息递进尚书府,即便没有人,蓝楹之前也派人前去搬崔缙彦来救急,他哪里还会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但即便知道,这会子也得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再加之他与韩铖也算是旧识,撇开私事来说,打仗韩铖真是一个好手,且又有早年在护国公主麾下下的同袍之谊。一时间,崔缙彦脸上绽起恍然悲呛之色。
失声道:“王爷,王爷他……”
韩思点头,再次重复道:“是的,王爷没有听错,家父昨夜暴病而亡,本欲使人前往各处府邸报丧,但因我年纪小又不曾经过这等大事,家母又……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话落,韩思向崔缙彦及那些被韩铖之死惊得目瞪口呆的各位大人抱拳赔礼。
先不论韩铖是当朝附马,单就论他给自已定位的是孤臣一路,他平时与各家府上的来往其实并不多。
而昨夜宫中之事,有消息灵通的人便也有消息不灵通的人,但隔着一层面皮,谁也看不见谁的内心,能看到的都是大家神色间应有的悯惜哀戚之意。
“思儿,思儿你傻了,你父王就是这姓崔的和容锦这个小贱人害死的,你不帮他报仇,你还……”
燕文素的喊声仍在响起。
“夏嬷嬷,”韩思猛然回头看向一侧僵着的夏嬷嬷,喝道:“还不将王妃扶了进去。”
夏嬷嬷连忙带着锦书几人上前,自容锦手里接过像个疯子一般的燕文素,强行将她架了往里走。可就在,一行人快消失时,燕文素却突然挣了开来,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
众人原以为她跑回来,怕是又要说一番胡话时,不想,燕文素却是窜到韩思跟前,攥了韩思的手,又哭又笑的说道:“王爷,王爷你还活着,真好……你都不知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落,便要去抱韩思。
这一幕,只把个众人给惊得半响合不拢嘴。
想起之前,跳手跳脚指着崔缙彦喊说他是容锦的同伙杀了战王爷的事,再看看此刻抱着韩思又是哭又是笑的燕文素。
众人脑海里齐齐掠过一个念头。
王妃,她,莫不是疯了?
而只有人群中的容锦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垂在袖子里的手轻轻一松,下一刻,一股不可见的粉末便被风吹散开去。
抬头对上朝她看来的燕离,容锦笑了笑,上前一步,站在燕离身侧,轻声说道:“想来王妃与王爷佳丽情深,眼见王爷奔往极乐,不堪打击,一时魔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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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翻盘
北齐宏祯二十七年的秋,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先是战功赫赫以战封王的战王韩铖一场暴病,突然离世,紧接着宫中又传出因溺水而陷入昏迷才稍好转的大皇子被二皇子所害的消息。
一时间,北齐官场人心惶惶,总觉得头顶的天似乎被染了一层墨一样,气压低的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二皇子那可是中宫嫡出,外祖韦世礼是太帝时便受封的镇国将军,毅立两朝不倒!且老将军膝下六子皆骁勇善战,但六子却有三子战死沙场。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韦氏应算是满门忠烈!
而多年前皇室与韦氏的一场联姻则是使得韦氏越发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韦氏风头一时无人能及!
只是,许是应了那句“帝心难测”“过犹不及”之说!
曾经风光无俩的韦氏在最后却竟然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真的是让大多数人都跌破了眼睛。
“哎,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
温晋王才下了轿便被等候在皇宫门外上朝的大臣们给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重复着一个问题。
大皇子是真的死了吗?
大皇子是真的被二皇子谋害的吗?
温晋王一路向前,不管是谁相问,他都是三缄其口,要不然就是一个温文和气的笑,“哎,诸位大人,本王也是才得了消息,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早朝的时候看皇上怎么说吧!”
“哎,王爷,您怎么就会才得了消息呢?老王爷那可是宗人令,发生这样大的事,怎么说老王爷也应该知晓一二才是啊!”
说话的是翰林院的大学士狄恩芳,也就是郧国公世子夫人狄氏的父亲。
温晋王冷冷的挑了眼狄恩芳,心下冷笑,也怪不得这人在翰林院混了这几十年都挪不了窝,做了几十年学问的人,连话都不会说。什么叫老王爷那可是宗人令,应该知晓一二?这种弑杀亲弟的大奸大恶之行,皇上不说,谁敢掺和一二?
“狄大人说错了,家父虽是宗人令,但这事目前还只是听说,皇上那到底是怎么个说法,谁也不知道,幸许也就是谣传呢?”温晋王儒雅的脸上绽起抹适宜的笑,拱手道:“各位大人还请让让,容小王下个轿先,这眼看着就到开朝的辰了!”
众人自是不会信温晋王的话,可这温晋王却是出了名的嘴巴严实,他不想说的话,就连老晋王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们还能撬了他嘴巴?
“哎,王爷,下官等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乱哄哄吵杂杂间,不知道是谁突然就喊了一嗓子。
“韦老将军来了!”
一瞬间原本热闹如菜市场的皇宫门外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目光怔怔的朝前方看去。
韦皇后之父,先帝亲封的镇国将军韦老将军韦世礼,骑着那匹跟随他戎马半生的枣红马慢慢的由远及近。
韦世礼已过知天命的年纪,须发俱白,国字形的脸上一对虎目少了几分漆色多了几分灰白,但那种因为一生杀戮而造就的气势,却是咄咄逼人让人无所遁形。
温晋王趁着这时间,从轿中走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穿过人群,往前走去。
“王爷。”
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
温晋王步子一顿,抬头看去。
崔缙彦对温晋王点了点头,往边上让了让,温晋王笑了笑,然后走到了崔缙彦身边站定。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正将马缰交给府中下人的韦世礼。
“韦老将军已经有些日子没上朝了。”崔缙彦突然说道。
温晋王笑了笑,“是啊,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
“嗯,去年冬天的时候说是在家里犯了旧疾,皇上便免了他的早朝。”话落,崔缙彦拢了拢身上厚重的朝服,“这眼见就快入冬了,快一年的时间了。”
一年没上朝的韦世礼的突然就上朝了!
温晋王和崔缙彦相视一笑,稍倾,两人再不多言一句,而是安静的等着宫门开启。
那边厢,韦氏一派的人在看到韦世礼的那刻,连忙围了上前。
“老将军,您还好吧?这遭罪的天气又来了,您老又要受苦了!”
“是啊,老将军,下官那得了几枝百年的老山参,回头便让人送去府里。老将军可是我北齐皇朝的中流砥柱啊,可千万要保重才行!”
拍马屁的、讨好的,套近乎的,一个接一个的上前。
韦世礼棱角分明的脸上微微绽起一抹笑,一一谢过众人,最后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与温晋王并肩而立的崔缙彦身上。
崔缙彦对上韦世礼的目光,微微颌首,给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脸。
韦世礼回以一笑,大步朝二人走了过去。
“王爷,崔尚书!”韦世礼微微抱拳与二人见礼。
两人连忙还以一礼,因温晋王位尊,崔缙彦便将主场留给了他,一礼之后微微退了半步,留出温晋王与崔世礼说话的空间。
“有些日子没看到老将军了,老将军身体可好?”温晋王客气的问道。
韦世礼含笑道谢,“谢王爷关心,虽然是把老骨头了,这把老骨头还时不时的要出点问题,只不过却还是能吃能睡,一时半会儿怕是死不了!”
一侧的温缙彦听了韦世礼这话,不知怎么的,脑海里便闪过那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温晋王却是笑了说道:“人老了,哪能没个病没个灾的,且别说老将军为国征战多年,浑身是伤,便是我等这些不事生产养尊处优之人,又岂会没个病没个灾的?老将军可要好好保重,我北